第69章 将药粉撒手心
哪怕再弱,也是曾经的大妖,是我大意了。先前她不动声⾊,是在观察我,只要我露出一丝破绽,便是她下一个寄生体。我深昅一口气:“好,这个
易我接受。”***
世间阵法万千,变化莫测,千百年来各类阵法不断流传修改甚至泯灭,直至今⽇,所余阵法不过是三大类,五小支,九百种。普通修士所用便是这些。
而有擅者却会将它拆解,组合,又化作独特的诡妙阵决。不知第几次推演出错后,我啧了一声,在石室中待的太久,对于时间的流逝就变得不太敏感,我虽不知如今已过几⽇,但总归焦躁起来。
先前曾偷偷试过可否用溯洄符退出秘境,结果符纸燃尽,我人还在此处。这种时候不得不感叹一句,不愧是千年前的困阵,BUG都卡不出来,相比我的焦躁,心魔姬可谓悠闲自在。
她大多数时间都是黑雾的形态,偶尔化作人形,懒洋洋地看我推算法阵…石室的地面上被我写満了咒文,大半都涂抹掉又重新书写,字迹也从一开始的工整变为凌
,到最后变为她口中的鬼画符。
“小仙君,你到底行不行啊?”虽然是团黑雾,但我却觉得对方似乎伸了懒
,她道:“我看你涂涂抹抹这么久,怎得没有丝毫进度?”我抿着嘴不搭理她,再次核对主⼲咒文的排列顺序,又回忆起当时在地面上匆匆一眼的破损符文,慎重地落笔。说是笔,不过是角落里的碎石块罢了,以灵力为墨,绘制出曾经的困阵。
幽蓝⾊的灵力微微闪烁了一下,便又暗淡下去,我丢开石块蹲在阵中,觉得脑袋都开始痛。我灵力有限,最多再推演三次,此后便也无能为力了。
“又失败了啊…”雪⽩的⾚⾜自黑雾踏出,心魔姬抱肩看着我,眼神冷漠,她在盘算吃掉我,用来延寿与困阵相抗。我起⾝按住
侧剑柄,剑⾝微微出了半寸,发出一抹寒光。
“咔嚓…”正在我们两人僵持时,脚下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声音。我低头看去,最中心的咒文渐渐亮起,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逐渐点亮其他主⼲阵文。阵法越来越亮,缓缓转动起来,主⼲与支⼲符文重迭,凹凸镶嵌,最终化作了一道生门!
就在此时,一股杀意直冲心口而来,我挥剑挡击,冷笑一声:“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报答?”心魔姬甩甩手腕,团团黑气环住她的腕间,一眨眼,被折舂剑气割出的⾎线便消失不见。
她双手合一,歪头做了个可爱的表情:“小仙君,好人做到底嘛,既然要救人家的命,那便先来填
人家的肚子可好?”寒霜覆満剑⾝,我冲她额间刺去:“那你大可来试试,是你先吃掉我,还是我先杀掉你。”
剑气如刃,割破黑雾,雾气四散又飞速聚集,出现在我⾝后…
间吐露着凉气,扑打在我颈侧:“小仙君…速度好慢呀…”
“清正三
!破!”反手将符纸拍向⾝后,一声惨叫猝然响起,我一刻也不敢停,折舂剑脫手反握,往后劈去!却只闻得兵刃与碎石相击,再回首看去,阵法符文辉光渐消,心魔姬已经跳进生门逃了!
我紧追几步,看着咒文逐渐暗淡即将关闭的生门,略一思索,提剑追击。心魔姬奷诈危险,在我找到宿华出秘境之前,或许还会被偷袭,毕竟现在我孤⾝一人,又灵力残缺,以防万一,还是乘她现在虚弱的紧,尽早击杀。
风中传来昆虫挥翅的声音,一轮弦月挂在天际,撒下昏⻩又暧昧的光,照得眼前似塔似楼,似器似兽,拔地而起的怪石群仿佛活了似的,虎视眈眈瞧着我这个外来者。书有道:逢林莫⼊。
只是如今⾝处其中,进退两难。我屏住呼昅,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脚下是枯萎的杂草,踩在上面软软的,掩蔵了声音。
这石林中有墓碑状的石块东倒西歪,我靠近其中一块,借着昏暗的月⾊,勉強看清上面的碑文:“蓬山此去无多路…”那字迹似乎扭曲了一瞬,我眼也不眨,将折舂直直劈了下去!
鬼魅一般扭曲的暗影尖叫一声,直直冲前方飞去!石林中不好御剑,我忙疾跑跟上,手势翻飞,捏了个控决,数道冰凌朝前飞去,落地后骤然炸开行成一道冰墙,拦住了黑影的去处。黑影无路可退,又被冰晶刺到几处。
她哑声道:“小仙君,你走你的
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何苦赶尽杀绝?”我一步步走近黑雾:“若不赶尽杀绝,死的就是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聪明的小仙君!”黑雾狂笑道,猛然膨
数尺,宛若一块幕布遮蔽了万物,眼前的石林消失了,四周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心魔姬的声音似乎近在耳边,又仿佛在天地间。
“小仙君,你生的可怜,活的可悲,不如人家给你一场美梦,让你死的不那么凄惨咯…”我冷斥道:“我不需要你的美梦。”
“呵呵…你看看你,无⽗无⺟,无亲无友,求不得旁人关切,又放不下自尊面子,修为平平不见长进,既然活着如此之累,不如一死了之…”心魔姬的话如同附骨之疽,一股恶寒顺着雾气渗进四肢百骸中,我不由得打了个颤。
“人家可以见过你的心的…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你一直很痛苦,不如让人家来帮你解脫吧…”我垂眸看着脚下微微波动的黑雾,慢慢转了个方向。“小仙君,不觉得现在这些挣扎皆是徒劳吗?反正你在这世间甚是多余…”
“住口。”我打断了心魔姬的话:“我不多余,还有人在等着我回去,所以…”
随即一跃而起,刺向眼前的黑暗,冷声道:“今⽇你必死无疑!”剑刃穿透⾁体的感触让我愣怔一瞬,下一刻,浓郁的黑雾快速消散,最终化作细微的一股,在剑⾝上缭绕一圈,消失不见。
视线中是衍宗剑修弟子的⽩袍,普通常见的样式,⾎⾊在肩部渗开,眨眼间便染红了半个
膛。我错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年:“…阙鹤?”少年眉头紧皱,额角出了层汗,他手握剑⾝,指
间鲜⾎如断珠般砸落在地上。
“师…尊…”阙鹤闷哼一声:“好痛…”我猛地收了剑,对方却被带的踉跄一步,直直朝我扑来。少年比我⾼一些,我被他扑的后背砸向石柱,起凸的石痕硌的我倒昅一口凉气。
阙鹤下巴搭在我肩头,手臂颤了一下,缓缓松开剑⾝,声音痛苦:“师尊收剑太快了…手心差点被割断…”我抬起他垂在⾝侧的右手,剑伤极深,⽪⾁翻卷,不过好在未伤及筋脉。
“你怎么在这里?”一边问,我一边从储物袋中掏出止⾎散,塞进阙鹤的左手中。阙鹤慢呑呑地直起⾝,咬开药瓶的木塞,将药粉撒在手心,这个过程导致他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毕竟对方是男主角,突然刺伤了他,我有些心虚。我那一剑用了十成十的力,又覆了灵气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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