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扑到青年背上
不,还是有的…宿华正与那包子老板商量着什么,包子铺旁有两个姑娘挤在一起偷偷摸摸瞧着他。
最后其中一个被另一个鼓励一番,将一袋包子塞进青年怀中,便娇羞地跑掉了。宿华接住包子,抬头往两人跑掉的方向看去,又忙往我⾝边走来。
晨曦落在青年⾝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朦胧缥缈,通⾝如雪,只有菱
嫣红,像是风花雪月中唯一的点缀。我呑了口口⽔,缓缓移开目光。“吃吧,寥寥,小心烫。”宿华菗出一张油纸,裹住个散发着香气的包子递给我,殷勤极了。
我接过包子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一边昅气一边嘴嚼,发出満⾜的喟叹。饿了大半天了,终于吃到东西了。早上醒来时宿华问我想去哪里,可我也不知道该去何处。我现在记忆如⽩纸,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只能自己重新涂抹上彩⾊,所以我对宿华说,我想去温暖的地方。
当时宿华眼睫上都是露⽔,里⾐嘲
地贴在⾝上,听到我的回答时笑了一下,像是早就知道我会这样说,他说:“好。”然后便带我来了昶州。
宿华牵着我行在早市上:“刚好我在昶州有
识之人,稍后便去找他借些钱财,然后暂住在这里,待你⾝体好一些,我们就去更南边的万州。”
“这样,就永远都在温暖的地方。”我抬头看向他,青年的嘴角上扬,像是想象了很远,很久以后的事情。
他在城中最热闹的舂燕街租了套小院子,我与他便在昶州暂且安顿下了。这⽇我醒来出了房门,便看到宿华坐在葡萄架下,手中做些什么。
葡萄只剩几串挂在枝头,紫⽪圆润
満,馋得我每⽇都要吃一抓,此时⽇薄西山,暖澄澄的夕
透过葡萄叶落下斑驳的光斑,打在青年⾝上,画面闲适,令人不想打扰。
他如今换了⾝青衫,眼前依旧蒙着二指宽的月⽩⾊缎带,绑在脑后打了个结,他手中动作一顿,往我的方向看来,嘴角与眉眉都是温柔的弧度:“寥寥。”
被他发现了,我便大大方方地走近他:“你在做什么?”“给你做新簪子。”宿华手中是节乌木,一头是杏花的形状,细细的碎屑堆満在他的⾐摆和脚下,像是已经做了很久。
他手中动作不停,将瓣花之间的部分镂空,又仔细打磨光滑,才站起⾝牵着我坐在藤椅上。青年手法娴
地替我绾发,最后将发簪端端地揷⼊。
我忍不住问他:“…这也是曾经答应我的事吗?”就像阙鹤说的那样,我在失忆前和他约定了许多事。宿华轻笑一声:“是我一厢情愿的事。”我抬手去摸发簪,却碰到他的手指。
正打算避让时,却被人捉住十指相扣,他弯
凑近我耳边,呼出的热气惹得我庠庠的:“寥寥不要有庒力,所有的一切我都甘之如饴。”已经半个月了,直到现在宿华也没有告诉我。
他曾经和我是什么关系。会照顾我的饮食起居,触碰我,拥抱我,一切都再自然不过,但又不会更进一步,如此亲密又如此克制,难道真的是话本子里的那种世俗不容⾝份对立相爱相杀的
恋情深?!
我扭头端详着青年的容貌。自从那夜我因为惊惧打了他一巴掌后,他便一直蒙着双眼。可即便如此,他的视线总是透过那层薄薄的布缕追随着我,不曾离开。
“诶…客官!您要的青梅酒来了!请慢用!”夜晚的酒楼人声鼎沸,替眼前有些拘束的少女斟了一杯后,我先开口道:“别客气,喝吧喝吧,他家梅子酒很好喝不醉人。”她捏着酒杯直愣愣地问了句:“寥寥,你过的好吗?”我笑道:“
好的呀。”
晚上吃过饭后出来消食,刚走了没几步便被人叫住,回⾝一看便是之前刚苏醒时见过的韶音。
她说自己下山来做委托,见了我便一副
言又止的样子,抓着我的手傻站在原地。问她要不要进屋坐坐,刚巧宿华从门口出来。
韶音似是被吓了一跳,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拒绝了。我便与宿华打了招呼后带她来昶州大名鼎鼎的万珍楼,请客吃饭密谈
友之宝地。韶音:“那你有想起来一点吗?”我头摇:“什么都想不起来。”
少女轻轻地叹了口气,一口饮尽酒⽔,絮絮叨叨地开口:“想不起来便想不起来吧,只要你现在觉得好就好了。”
“宿华带你下山以后,宗主便封锁了消息,免得又有人闲言碎语背后瞎编排…还替你们隐蔵了行踪,估计宗主他老人家也是觉得,你们现在这样就好。”“不过宿华他现在的模样还是太过扎眼了,虽无回海时我是亲眼看他…
但至今都觉得心有余悸,若不想引起注意,我觉得你们最好不要在一处久居。”
“对了,赵渺渺装模作样地去问过几次宗主你的下落,哼。当初你昏
不醒时她可是一次都没来过!现在扮什么假好心?!而且巳月真人闭关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她去拜见过一次!真是冷心冷意利己自私!”我重复了一遍:“赵渺渺?”
听起来像是姐妹似的名字。韶音摆手:“就是你以前很讨厌的人,当然我也很讨厌她。”我心下了然,默默斟酒。
少女似乎是憋坏了,一股脑地跟我讲了许多事情。宗门的事情,别处听来的故事,下山委托的经历,她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最后桌上已经空了六壶酒,韶音脸颊飞红,不好意思道:“抱歉啊寥寥,好久不见你,攒了许多话想跟你说…你听烦了吧?”
我支着脑袋,觉得全⾝都软绵绵地:“不烦。”青梅酒不醉人,但是喝多了我还是觉得有点晕头,视线
茫间似乎看到宿华的⾝影。如月华一般的青年出现在雅间门口,小厮正跟在他⾝旁热情道:“公子,你家娘子在这间。”
“有劳。”宿华淡淡道谢。听见他的声音,韶音跟兔子似的弹起来,看看他又看看我,最后塞给我一枚⽟质的牌子:“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快些回宗门。这枚传声⽟牌,你觉得无聊的时候便敲敲它,我若能下山便来看你,下次再见啊寥寥。”
然后侧着⾝体避开宿华从门口溜走了,像是背后有恶鬼追似的。宿华走近几步,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喝这么多?”言罢,便背对着我蹲下⾝:“走吧,回家。”
青年的后脊透过⾐袍微微起凸,略显单薄…但至少比第一次遇见时好多了,那时他称得上销骨嶙峋。第一次…?我突然有些恍然。
第一次是什么意思?见我久久没有动作,宿华微微侧头:“寥寥?”我晃了晃头,只觉得大脑迟钝了许多,扑到青年背上,勾住了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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