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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没有凤儿
 宾客全吓跑了,唯独李光擎似无事发生般仍款步走向润娘的房。铜老虎喊着恐有危险,此地不宜久留,他充耳不闻。锦哥儿忙大大声去拦:“贵客,您先请回吧!

 园子出事,需要报官,您所住何处请告知,必要时小人还需…”李光擎一个眼⾊过去,铜老虎直接敲晕锦哥儿,继续往润娘处迈步。***外面闹起来前一刻,凤儿正问气急败坏的润娘。“人家都找上门了,娘为何不许他认我?”

 “不是不许,是不能!”“为何不能?给女儿个解释。”润娘又气又急,气这爷儿俩果然亲生,脑子走一路,专把她往死胡同,急那冰坨子不知是不是没懂她传那话的暗意,怎么还不采取行动?

 左右为难之时,外面突然霹雳啪啦响声大作,润娘几步蹿出去开门张望,刚好看到锦哥儿软塌塌瘫堆在一壮汉⾝旁。

 而那李光擎仅离她一丈半远,扬着嘴角边笑边慢悠悠朝她这头来。十几年前最后一见,他也是这么笑着走过来,差别在此刻他⾝后是作一团的蝶园男女,而那时他背后是整齐的两排东燕人。

 润娘忙做受惊老⺟状,吱哇叫喊着园子有人闹事,让凤儿快顺窗逃出去!凤儿猜到这出八成是公子闹出来的,目的只为唬走李光擎,让⺟亲和自己脫⾝,偏装作急傻的模样,站窗边犯难。

 “这跳下去要摔断腿的,不行啊娘!”“腿摔断能接,命没了可就真没了!”李光擎步步近,可她眼下一个能自然而然阻拦他的法子都没有。见招拆招吧!

 当他笔直站到自己⾝前,润娘故作关切道:“今⽇园子有事,以你的⾝份最好别触这霉头,咱们改⽇再快活?”李光擎‮头摇‬笑笑,手指一勾,铜老虎猛地箭步蹿过,耝臂一起一落,润娘便直直栽进李光擎怀里。

 动作太快了,凤儿本没看清那大块头做了什么,人也傻在原处,呆呆望着门口的男人。“乖儿莫怕,你娘没事。”凤儿怯怯点点头。“你房间在何处?”她诺诺抬手指了指。

 “老虎,将她抬去躺着,看住了,吾和这孩子有话要说。”帝王之气果然非同凡响,他这几句话一个重字眼没掺,偏偏字字透着不可违抗的狠气。关门闩紧,房里只剩他俩,李光擎却眼神躲闪。凤儿低头瞧瞧,忙收收领口,又换回自己的小敞。

 李光擎这才抬脸,踱到边坐稳,一手撑着膝盖,细细打量这女娃,除了⽩,她真是跟她娘一点不也像,不过也正常,女儿多随爹。

 她那眉眼以及拧眉思考的样子,像从他脸上拓下来的,他瞧得大大方方,凤儿则垂眸不敢看向他,此刻四周的安静让她难耐,想说点什么偏又找不到话头。唾沫咽了不知多少口。

 她终于鼓起勇气,小脸一抬直视李光擎。“凤儿该称呼您什么?贵客?大叔?还是陛下?”这下轮到李光擎吃惊!

 他确信铜老虎守门绝对牢靠,等闲之辈即便无意听到他与润娘争吵,也没胆子现在就大肆传讲,且准准传到这孩子耳朵里。

 “你怎么知道的?”“香,您用的香。”李光擎眉⽑一挑“说来听听。”凤儿见他笑盈盈的甚是和蔼,紧张情绪放松几分,娓娓道来。“刚刚您从凤儿⾝边走过,凤儿便闻到且辨出来,您用的香料是芳纪云角。

 此香由牡丹中颜⾊最正的红⾊品种加工所制,自前朝起便是帝王才能用得,大岳东燕两国都沿袭下来,至今未改。大岳先皇已逝,新君未定,天下能用这香的也只有东燕国君了。”李光擎饶有‮趣兴‬“既是帝王所用之物,你这寻常女儿家怎辨得出?”

 凤儿一晃脑袋,继续讲道:“凤儿曾招待过一位香料世家的公子,他家乃皇商,专制芳纪云角。凤儿在他手上闻到过这种味道,虽与您⾝上的有所差异,但大抵不会错。

 凤儿旁的本事没有,只鼻子灵得很。”察觉自己似有些得意忘形,凤儿最后一字说完,又把头垂下去,李光擎半晌没言语,只鼻息渐重。二人之间再次静默,而凤儿脑中却闹腾得厉害。

 一群小人儿排着大队喊着“坏啦坏啦!”她可下明⽩为何⺟亲会说什么“不能认!”、“命没了!”⽗亲⾼⾼在上为王,女儿卑微下,皇家颜面不容折损。

 她的存在,许是这位受人敬仰爱戴的国君此生唯一污点!退一万步讲,哪怕他不是国君,仅是普通富裕人家的老爷,得知有一女生长在院,⽟臂千人枕,朱万人尝,定是巴不得庒没她这人!相认?怎可能啊!芳纪云角气味,她确实闻到且确认无误,可那一番言论不过是不知如何作答,她想出的应急招数。

 那位香料世家公子和她有几场酒缘,并无再深些的发展,可李光擎能信么?或许他已经在想,他这失而复得的女儿,是如何在人家⾝下辗转承了。哪个当爹的能受得了,何况国君!

 凤儿眼看六神无主,李光擎突然起⾝走过来,她腿像注満铅⽔,明明他鼻尖凑到她发髻顶深嗅时,本能该躲的,却一动没动。李光擎眉头一紧一松,嘴里低声嘟囔,口气噴在凤儿颈后凉凉的。

 她想起客人们说过,东燕人嗜辣,喜在餐后以薄荷⽔漱口。“耝沉香,茱萸子、⼲姜、苏合汁、至于甜腻味…想必得于加了蜂藌。”他怎忽然背起香普来?凤儿诧异抬起袖子闻闻,只有公子给她‮浴沐‬熏⾐的香料味,确是很甜。

 “你所用的是华帏凤翥,吾那些惯爱泡雅集的文官们⾝上都是这味,吾的鼻子也很灵。”这算什么?证据吗?就算好鼻子遗传,凤儿这会儿也不敢认他了。

 没爹好好活了十七年,万一爹有了命没了,岂不赔大哉!她不敢再说话,李光擎一如之前和蔼,猜到她心生犹豫畏惧,拉她坐到对面,软声问她:“你长这小狗鼻子,旁人可知道?”

 凤儿如实答:“又不是啥秘密,凡是悉凤儿的都知道。”“但这事对吾而言是绝密,世上除了咱俩,还没第三人知晓。”心似被羽箭穿,一瞬间停跳,再恢复时快重如敲冲锋战鼓,她忍不住抬眸!李光擎看她的眼神变了。

 ***润娘从昏睡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凤儿上,⽟玫守在灯下,拄着腮帮子打盹。狠拍两下脑门想起没意识前的事。

 她鞋也没穿奔回自己房里,却见空无一人,没有李光擎,也没有凤儿,她又回去摇醒⽟玫,问人都去哪儿了。“姑娘去公子那儿睡了。”“那他呢?”“您说那贵客吗?他回了。”

 褥平整,未见爱过的痕迹,房里只有淡淡灯烛味道,毫无靡气息。李光擎,你还会再来的吧?等你下次来讨人,我得拿什么法子对付你呢?润娘呆坐窗前,犯愁往下该怎么办,不知李光擎此刻正在不远处的大客栈里悠哉喝茶。铜老虎终于捋顺今晚桩桩件件。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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