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又知咱裑份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事你不在我这听,过些⽇子也从蝶园那帮客人嘴里听到,只当早些知道罢了。再说啦,咱俩⾝份哪里有别?”清楚话中所指,凤儿仍不自在“你就不怕我认为哪部分有利可图,贩给有心之人?”
“怎么着,蝶园挣钱不够你花,想抢谍人饭碗?”胡之源打趣。凤儿腹诽着真让他说中,心里不噤打起仗:彼此都为皇嗣之事现已戳破,那她是卫家人这事他知道吗?知道还是不知道?知道她该怎么办?不知道又该怎么办?要不要主动
代?
代后他会是什么反应?是当她如洪⽔猛兽,还是像艾成萧那样,认为她乃谍人那更好,更有用处…
脑中仗打得正热闹,胡之源开腔道“曾听⽟见岛回来的人说,艾成萧带你⼊营后,恨不得时时把你带⾝边,他处理军务时你也回避吗?”凤儿掂量着回答:“多半不用。”
胡之源一点头“都是有肌肤之亲的朋友,你别厚此薄彼,不过我更贪心,既然他多半不用你回避,那我全部无需你回避。你我之间没有隔阂,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的事也不瞒你,诚坦相待。”
他堵得凤儿一下没话,満肚子翻找词儿当口,瞥见胡之源正翻看的本子大半页是她
悉的符号,忙借斟茶去细瞧。竟是真诡谍书上的密文!他哪来的这个?他看的什么书?他能看懂吗?她紧张得快结巴!
“源源看的这是…”胡之源以为她有趣兴,奋兴地说这是密文,还手把手教凤儿认。用得着他教,这上面每一个横竖圈点皆出自舅⽗那版诡谍书,凤儿全认得!更让她震惊的是胡之源译得准确无误,凤儿手心不收控地冒汗,运了半天气才问出口:“你怎懂这个?这也是皇子的课业?”
胡之源没察觉到她的异样,颇有些得意地告诉她,这种密文宮里是教,却非人人能学。
“皇帝、掌管军政密要的司部可学,像我大哥那种受重视且分到军权的皇嗣可学,暗探们必学,像我这样的废物则没资格。这本是从小教我到大的先生告老还乡前赠予,说是学了能保命。
当时我不解其意,只是看过后觉得蛮有趣的便自学了,后来有⽇我耍弹弓玩,意外打落只隼子,谁知那畜生腿上别着信筒,里面卷着的字条正是这种密文。我将那密信上书內容译出来,是…”
语毕胡之源活似说书先生,拿镇纸当惊堂木一拍,接着提笔落字:源不可长流。凤儿顿时了然,跟随之一颤。胡之源一脸渡劫后的唏嘘感慨。
“瞧这意思,八成是有人想取我小命。于是我称病躲着,只要小禄伺候,同时暗中派人查探那畜生谁人所养,得到的回复是整个皇宮只有月狐宮周围偶见鸠鸽残骸。
月狐宮是我大哥宮宇,密文是他发出的,还是谁发给他的,我无从确认,只知道我有
命之忧,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思前想后,我决意暂时抱他腿大,任劳任怨当牛做马以示忠心,才苟活至今。”
此时凤儿无暇替他逃过劫难欣喜,心里的复杂成倍增加!舅⽗所撰的诡谍书
杂了历代版本內容,破译需音字皆对,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故而能精准传递又难译非常。
凤儿学的时候没少因此愁掉头发,乃至她动手拟自己那版时,索
将其內容删减精炼到不能再减,只对音不对字,横竖译出来读出来,听进耳朵里是一样的。
她自认密文不该过于难,越难懂的人越少,太曲⾼和寡等同用处不大,对绝大多数需要以密文传递消息之人没好处。
拿艾成萧来说,若当时他截获那封军师看不懂或译错了,今⽇他早睡在坟包里。再往远点扯,前朝蔵宝图做得简单点,简单到李佑想想办法便能破译,他也不必费力寻到卫家老巢,瓜田纳履惹⺟亲误会,错恨东燕十几年。
胡之源能把舅⽗所撰的密文译得一字不差,说明他手上那本定是出自精通诡谍书者之手!“这书可否给我瞧瞧?”凤儿试探着问,胡之源依旧只当她有趣兴,満心
喜以为二人共同喜好又多一样。
大大方方拿给她看。书从头翻到尾,凤儿心口松了松。这书并非印刷物,整本皆为手写,并有一定程度磨损。许是哪个卫家谍人或精通各家密文者凭记忆记录,辗转流传到那位先生手中,再赠给胡之源,或者⼲脆就是那先生所做,而他本就是卫家谍人。
她故作好奇套话:“你的先生竟有这样的稀罕东西。”胡之源叹口气道:“可惜他已⾝故,有些我不明⽩的地方再无人能解答。”
凤儿暗暗跟着一叹,心想这书的源头和那先生是否为卫家谍人都已死无对证。算了,不重要,就算已故的先生是自家人,擅自将诡谍书赠予大岳皇子又怎样?
他教导胡之源多年,想必
知他脾气秉
,知道他是宮里难得的纯良孩子,有心疼爱呵护却无能处处照拂,故赠此手书只盼有利于他。
胡之源学以致用,在危险到来之前及时作出决断,保全自⾝,那⾝份可疑的先生九泉之下应可瞑目了吧。卫家谍人以利为上,然世间之利不只限于钱财。爱也是。
“嘿,想啥呢?眼睛都直了。”肩膀被胡之源撞了下,凤儿惊觉自己想愣神,慌忙将书本放回原处,胡之源又拿起来,两眼放光地翻瞧。“密文这东西真
有意思的!若有机会能认识卫家谍者,我还真想拜师,好好学学!”
“你知道卫家谍者?!”凤儿強克制才没大惊失⾊。胡之源一副嘲讽样看着她说:“卫家谍者谁人不知!多有名啊!你不会没听说过吧!”唉,何止听说,眼前便站着一位呢。***思虑再三,凤儿没将她另一重⾝份对胡之源坦⽩。
他对密文饶有兴致是一回事,得知她为卫家人又是另一码事了。里外里二人相识相处累积不过十数⽇,⽪⾁关系尚处新鲜阶段,远称不上
情深。
不管怎样胡之源都是大岳的皇子,谍之于国,利害皆有,凤儿不敢断言他对谍人的态度会不会和艾成萧一致。谍人⾝份她没说。卫家徽记她也没接。
润娘未显失望,相反有丝轻松,事实上她并不希望凤儿收下。一旦清剿谍人的风刮到大岳,蝶园便是险境,带着诡谍书的凤儿更危险。
若仅如此也罢,偏偏李光擎把千昭令给了她,两样东西在一人⾝上,満⾝是嘴也说不清。润娘将琥珀归位,看看凤儿肿
的手指,说:“等你好些,娘带你识暗点子去。”凤儿乖巧应允,朝门口看看,低声问:“娘,问您点事。”
“问呗。”凤儿嘴瘪了瘪,道:“⽟玫对咱⺟女那样忠心,又知道咱们⾝份,娘为何不培养她成
谍呢?”润娘反问:“平⽩无故你不会问这个,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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