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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眸子亮晶晶
 她回过头来,盯住他,晃了晃手中⽩练,微扬起脸来:“我比以前,精进了些么?”孟景微皱了眉,好似在回想她以前的样子,她这么问,约莫是多年以前受训时,或是自己叛楼、她追杀自己时过手,然而他对她的印象实在模糊。

 也不知她为何这样发问,便只简单道:“你很強。”这是实话,在⾼手如林的杀手楼中,她⾝居⾼位,⾝手也很不错。苗姿听了,终于微笑,这一回眸光流转,笑意终于抵达眼底,颊边弧度,可堪称甜藌。对话又结束了。

 “喂,孟七。”一阵漫长的沉默过后,苗姿弯唤了他的名字,她低了头,将繁复苗裙上挂着的铃铛解下来,托在手中,在他眼前极轻地晃了晃。若死期将至,行至生命尽处,她想得他一个拥抱。

 她眸中闪过她惯有的一丝张扬狡慧,红轻启:“你抱抱我,我便将它送给你,怎么样?”…***她话音方落,孟景便摇了‮头摇‬。

 黑眸中无甚波动,些微疑惑浮在眼底,反而更残酷,她诉隐秘心曲、浓墨重彩一瞬,好似触到一层无形屏障,氤氲了雾气,只剩浮光掠影,抵达不到他心里。

 苗姿静静地回望他。好半会儿,才顺手缕了缕鬓边被江风吹的乌发“噗嗤”一笑:“骗你的。孟七,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她手背在⾝后,微倾了⾝过来,仔细打量他面无表情的脸。好似兴致⾼昂,想从中找出他吃瘪的痕迹。孟景别开了脸,视线又落回了刀⾝上,她撇了,好似终于失去耐心,扔下一句“没意思”

 撇下他,走到舟边,坐在那里,抿着,默默望着一江静流无声的⽔。方才还热烈⾼涨的人,蓦地便沉寂了下来。眼底凝了盈盈的⽔光,约莫是映出了江⽔的影子,为了尽快回到沧州。

 他们途中改了陆路。两匹骏马扬起烟尘,风驰电掣地行过山道,惊得两旁林中飞禽腾空,途上旅人也纷纷掀起轿帘来看,见黑⾐劲装的男女打马而过,皆难免啧啧称奇,也不知是怎样的要紧事。

 值得这样归心似箭,或是一场比试,才这样谁也不让着谁,谁也不落了下风。马匹一路北行,远远望见沧州城⾼耸的城墙,和漆黑的城门。

 门噤才刚开不久,两排执杖披甲的兵士立在城门边,其中几人正有序地查验户籍、让列好队的往来百姓⼊城。与别处微有异样的是,这些兵士⾝旁,几个执锐兵器的黑⾐人沉肃地立着,时不时走动片刻,好似正在巡查督工。

 这是逐风楼势力笼罩之下的城郭。孟景蓦然拉住了缰绳。苗姿不明所以,慢了一步,也下意识扯了缰绳,偏头看他一眼,又看向前方。孟景翻⾝下了马。

 阿武走上来,朝他一礼,将他的马牵过了。阿武⾝后,披着黛青披风的少女立在那里,揭下了兜帽,颊边浮出盈盈笑意来,眸光温暖,轻轻唤了声“阿景”好似私语。

 孟景走到她面前,极自然碰了碰她的手。察觉她手心微凉,低声问她:“阿武没跟你说,不必来接我么?”

 阿武深昅了口气,对这口突如其来从天而降的大锅反应強烈,那些机密书信,他可是每回都规规矩矩送到冯⽟殊面前的!但是这是两人私话,他也不敢表现出自己听到了的样子。

 好在冯⽟殊从不让下属背黑锅,她理所当然地、慢悠悠轻声道:“说了呀,可是我想来,不能来么?”“能。”他眸光微闪,其中匿了隐秘的笑意。少年人爱意难掩,瞧着冯⽟殊的眼,只瞧得她脸热起来。

 冯⽟殊偏了头,有些羞恼地躲避他视线,视线无意扫过他⾝后,眸光微微一凝,笑意也渐渐淡了。苗姿静静地回视她,她仍坐在马上,约莫是从上往下的视线,神情便有些倨傲冰冷。冯⽟殊迟疑了片刻,启道:“苗姑娘,别来无恙。”

 她眸光也有些冷,带一点隐秘的探究。约莫是看出了一点端倪,她面上忽然露出些许了然神⾊。看来冯⽟殊也并不似她想的那样简单。

 苗姿微弯了角,扬扬马鞭,并不打算搭话的模样,正在此时,城中突然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个骑马的黑⾐人飞奔而来,在几人面前翻⾝下马,一礼道:“楼主有令,请苗堂主回楼中复命。”

 “知道了。”她默默听完,脸⾊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太差,只淡淡答了。转⾝打马离去之际,没有告别,抿着,偏过头,好似与天赌气,眸子也冷,不看眼前人,直到人影渐渐难辨,她才终于忍不住,回望一眼。

 他们也已转⾝,⼊了城,融⼊逐渐热闹起来的早市中,在人群中并肩而行。走着走着,冯⽟殊突然在路边的摊贩前停了下来。

 正在说些什么,她⾝边的少年便也跟着停下来,自然地护在她⾝后,替她阻断⾝后的吵嚷的人嘲,她似有所觉,微偏了头,仰起脸,头几乎抵在他膛,瞧他一眼,好似笑了笑,跟他说了句什么。

 他亦自然俯了一点⾝,耳贴近她边,极亲密的姿态,如世上寻常爱人。这是最后一眼。定格视线里,隔着遥远的人嘲,冯⽟殊抬了眼,视线好似无意,也扫过了她的方向,遥遥地,深深望了她一眼,她扬了鞭,一骑绝尘,那几个黑⾐人簇拥着她,渐渐远去了。

 孟景沐完浴,盘坐在榻上,乖巧地等冯⽟殊沐完浴,他发尾仍有些,柔软地垂下,几缕黑发蜷在肌⾁线条漂亮的肩颈处。

 他光着上⾝,‮硬坚‬的膛上,不再被刻意掩蔵的旧伤痕铺陈错,好似某种神秘舆图,野蛮而有力,他眸光一闪,抬了眼,看着冯⽟殊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她碎步急走了几步,兔子一样。

 矜持又难掩心急。上了榻,手上还带着温暖的嘲意,摸上他颊侧,轻声问:“在外面有没有乖乖的?”她本有心调笑一句今⽇他与苗姑娘并驾而归。

 但转念间,又觉没有必要,他抬起手,掌心覆住她手背,沉盯着她偏浅的眸,低低“嗯”了声。冯⽟殊好香,他将人圈在怀中,薄在她颈侧锁骨处啃吻了几口,将冯⽟殊吻得瑟瑟发抖,又忍不住发出难耐庠意的轻笑。

 还想再多些,但良夜漫长,他強自忍住了。取过⼲燥的帕子,覆在她发上轻轻擦拭。

 “你在家里⼲了什么?”“看账册、弄婚礼的事情、”她掰着手指“京城的铺子赚了些钱,我想在沧州也开几家铺子,这几⽇正在找楼关山商量。”冯⽟殊说着,突然回过头来,眸子亮晶晶的,神神秘秘地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凑近些。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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