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情况完全超脱她的控制。
Marrie坐在旅馆的大
上,
按选台器,却愈按愈生气。
这里的人是怎么回事?
自从她刻意曝光Eliza的行踪,又百般向媒体强调Eliza打算“退休”但那些人像是有听没有到似的,一窝蜂地追著她的新闻跑。
每个整点新闻都有Eliza最新被挖掘出的“纽约旧闻”她人还没出面,光凭那几张照片、几则报导,突然间,网路上就成立了好几个“粉丝俱乐部”
报纸上还说,有戏剧制作人力邀她担纲女主角,有节目制作人情商她挑大梁当主持人,还有时尚节目重金礼聘请她亲自出马介绍纽约,名字已经定好了,就叫“名模Eliza眼中的纽约”之后还有巴黎、伦敦、米兰、东京…
更不要提请她拍写真、出专书、灌唱片、当代言,那一堆好康的事。
Eliza不过尔尔,她从来都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好运不断住她身上
?
Marrie一口饮尽威士忌,捏紧酒杯,
若
葱的手指都绞得泛青了。
这不是她要的结果,但她知道,如果她不采取行动,或者Eliza持续不出面,Eliza的身价只会被喊得愈高。
她绝不容许这种情况发生!
她一定要做点什么,好破坏Eliza那副不忮不求的虚伪假象,现在,她一定是躲在某个地方偷笑!
没错,一定是这样!
Marrie晕沉沉地想着,脑子里,Eliza得意狂笑的声音一阵催过一阵。
讨厌,快点停止,不许再嘲笑她,不许!
她愈生气,那阵娇笑就愈尖刻,她用力的敲头,却仍然无法使它停止。
最后,她颤抖地抓起酒瓶住嘴里猛灌,像酒
能稀释一切妒恨紊乱,带她进入无梦的眠寐。
* * * * * * * *
不出三天,Eliza Fa 的男朋友,楼怀正的家底也被公诸于世。
他今年贵庚、什么星座、哪种血型、学历到哪、皮肤偏黑偏白、鼻子是
是塌、嘴
是厚是薄、祖宗八代以来有哪些人,全被翻得一清二楚。
再等到媒体确认,这个“楼怀正”就是科技业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软体金童楼怀正”时,舆论更是一阵哗然。
尤其是他“造型前”与“造型后”的照片大量在媒体上曝光、对比之后,他的手机便开始响个不停。
“楼先生,上次跟你吃过相亲饭的陈小姐,希望再跟你见个面…”
“楼总,还记得我居中牵线的李小姐吧?自从上次一起吃过饭后,她就对你念念不忘…”
“阿正,我是你学长,记不记得我妹妹,她为你害相思啦!你要负责…”
“怀正,我是贞丽,晚你两届的学妹,有没有空出来喝杯小酒…”
“楼老弟,我是大通银行的侯总啦!我女儿说,上次见面的时间太短,她根本来不及好好认识你…”曾经毫无下文的相亲宴,那些正眼不瞧他一下的女人们,统统回笼了。
楼怀正的手机与家用电话大唱合鸣,响个不停,他不但接到手软,也推辞推到嘴巴乾。
幸好,他要麦克威动用关系,把住家附近的记者全部扫开,不然会更让人抓狂。
“行情很好啊!楼总。”范可颐在旁边看电视,酸酸地说。
前几天的主角是她,一大堆演艺工作全找上门来,她完全不动心,委托唐贵霓以代表人的身分一一推掉。
但楼怀正就不同了,再怎么说,吃过七,八十顿“相亲宴”全是他心甘情愿自己去拜托来的,现在“门庭若市”不怪他要怪谁?
饶是她再大方,也不可能不对此斤斤计较,在心里偷扣他几分。
他按住话筒,神情颇为无奈。
“可颐…”
“只可惜我那串『前男友』统统在纽约,不然一人吹一口气,担保把你吹到夏威夷去拔凤梨。”她吹吹指甲,拨拨头发,状若漫不经心。
看到别的女人正在觊觎她的男人,再宽广的心
也会急遽缩小成半粒小米。
“可颐,我不是…我没有…”他一紧张,就说不出话来。
她不会真的叫那些男人专程包机飞过来,跟他进行世纪大对决吧?
她挥挥手,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讲你的电话,我去泡我的茶。”
见她走进厨房,好像有点不悦,但又没有很生气,楼怀正才挪开手掌,正
地说:“侯总,令媛之所以认为上次见面时间太短,完全是因为嫌我老土,配不上她那身光鲜亮丽的行头。”
“哎呀!呵呵呵、呵呵呵。”威震八方的银行家笑得好不尴尬。
楼怀正很讨厌自己陷入尴尬,但让别人尴尬,心情就好好。
“年轻女孩儿不知轻重,楼老弟,你别计较,明天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抱歉,我心有所属,祝令媛早
有个好归宿。”
他喀一声,挂掉电话。
可颐已经在吃醋了,上次她醋怒,卯起来就让他吃了好几天排头。
为了避免祸事扩大,他录了一段语音留言,直接把手机与电话都转进答录机,图个耳
清静,再求佳人回心转意。
等他都弄好后,看看时钟,突然觉得可颐好像在厨房里耗太久了。
“可颐?”他往厨房找去。
厨房通往后院的门虚掩著,却没落锁。
他打开门,走向庭院后门,门闩也没有闩上。
这几天媒体频频追踪,大概把可颐闷坏了,加上他刚刚又冷落她一下下,或许她出去走走,散散心了吧!
紧绷了这么久,大家都需要
口气,他心安理得地想。
“啊——”一声尖叫突然划破天际。
他跳起来,往外冲去。
拜托,不要是可颐,千万不要是可颐!
* * * * * * * *
秋凉如水。
虽然白天还是很炎热,但是过了傍晚,凉风袭袭,那股寒意总让人不时打哆嗦。
范可颐披著一条翠绿色的丝质围巾,决定出外走走。
才踏出后门暗巷没两步,她就闻到一阵浓浓的酒味。
“嗨!Eliza。”一向
光四
的Marrie穿著邋遏的衣服,抱著一瓶威士忌,跌跌撞撞地朝她走来。
“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她伸手去扶险些摔跤的Marrie。
Marrie用力甩开她,反而让自己摔向墙面。
“小心,你这样铁定会撞出瘀青的,你不是还有Fashio how没走完?”
“不要你来假好心,你恨不得看到我失败。”
范可颐真的很无奈。“我没有。”
“你一直笑一直笑一直笑。”Marrie用力敲著头,好像想把笑声从她脑子里敲出来。“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好过?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范可颐眯起了眼睛,脑于转啊转的。
她知道Marrie一直把模特儿事业看得很重,甚至不惜使手段、用尽任何代价也要抢机会、抢出头,她事业心那么重,难免会患得患失。
难道她的患得患失,已经严重到令她濒临疯狂?
“不要再笑了,我叫你不要再笑了!”Marrie努力站稳,美目中布满血丝。
“我没有在笑。”难道她有幻听吗?
“有,好大声、好大声,你为什么要一直嘲笑我?”
她将威士忌往嘴中猛灌,又呛又咳,酒
沾
了她的前襟。
“闭嘴,闭嘴!”她拚命拍著自己的头。
范可颐试著让她稳定下来。“你冷静一点。”
“冷静?我为什么要冷静?我被你害得还不够吗?”她狂
地瞪著范可颐。
“我没有害过你。”她怎么也不会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
“没有才怪!你为什么要早我一年出道?为什么要比我更早窜红?为了赢过你,我跟多少臭男人睡过觉,你知不知道?”
那一瞬间,范可颐从她眼中看出了强烈的恨意与痛苦。
她无法再怪Marrie处处与她作对,看着她的模样,她的心好痛!为了往上爬,Marrie付出太多代价,但那些代价都是不值得的。
不管那些男人承诺给她的好处事后有没有兑现,用尊严去换来的风光得意,到最后还是会深深伤了自己,因为只有自己知道,那种胜利有多空虚。
“是你!就是你把我推进地狱里的!”
Marrie控诉著,疯狂地将酒瓶往墙角一敲,碎裂的玻璃四处飞溅,一块尖锐的碎片
进她细皮
的虎口。
“啊——”这伤疼得她大叫。
“你受伤了,你需要包扎。”范可颐心疼地靠向前去。
“不,只要你消失,只要你彻彻底底地消失就好了。”
Marrie挥舞著刺口尖锐的破酒瓶朝她冲过来。
范可颐闪躲倒退,却敌不过她的蛮势,一
股摔倒在地上。
Marrie扑上去,破酒瓶对准她的脸用力
下,范可颐双手格挡,两个人僵持不下,Marrie借助酒力,力量更强了些,近乎疯狂的眼眸瞪著范可颐。
那尖锐的玻璃刺口,一分一分接近她的颈动脉。
她抵抗著,心里好怕好伯。这一捅下去,切断颈动脉,就算请来大罗金仙都没有用了,她会死去,她会孤独地死去…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再也见不到楼怀正了啊!
千钧一发时,有个影子突然笼罩在Marrie的背部。
范可颐的眼神蓦地往上移,内心挣扎了好几下才终于轻轻颔首。
Marrie看出了不对劲,突然松开箝制她的力量,右手往后挥去。
趁此同时,范可颐往旁边滚开。
楼怀正的右手被划出多道血痕,鲜血汩汩往下
,但他却不觉得疼,一点都不。
他握住Marrie的左手,将她一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她颈后一敲。
世界仿佛掉进了宇宙黑
,变得无声、无息。
那瞬间,很漫长。
他们对望着彼此,眸中只有彼此,再无其他,心狂
惶惧地奔跳,不敢相信刚刚那几秒钟,他们几乎错过了参与彼此未来的机会。
范可颐剧烈的颤抖,用力地
息。
破酒瓶从Marrie的手中
落,掉在地上,骨禄骨碌的滚动声震醒了他们。
Marrie软倒下来,左手还把在楼怀正手里。
范可颐扑过来。“她怎么样?”Marrie不会被他打死了吧?
“暂时昏过去,大约半个小时会醒来。”楼怀正放倒Marrie,嗅了嗅空气。“但她喝了那么多酒,应该没那么容易醒来。”
“那你呢?”她七手八脚地拉下丝质围巾绑在他的手臂上,先帮他止血。
“只是皮
伤,去医院包扎一下就没事了。”他将手臂举高过心脏,好减缓出血。
是吗?看他鲜血淋漓,她就好担心好担心…
“我没事,真的没事。”他以承诺的口吻保证道。“去把我的手机拿来,这个状况必须处理一下。”
“你要叫警察?”她瞪大眼睛。
“当然。”Marrie企图杀了她耶!
任何伤害可颐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不,我请贵霓学姊来处理这件事,不能让媒体知情。”这件事应该要告个段落,不能再扰攘下去了。“Marrie已经不只是单纯的讨厌我,她似乎还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我认为她有幻听及被害妄想。”
“那你还…”
范可颐闭了闭眼。
是你!是你把我推进地狱里!
Marrie的尖叫犹在耳边,但她没有罪恶感,因为是Marrie思想偏差,走上这条路,除了她自己,谁也不能为她负责。
但是,她也够痛苦了,伤害别人的同时,也不住在戕害自己。范可颐不忍心让她在媒体的啃蚀下,连最后的尊严都不剩,她必须保护Marrie,她相信她有再站起来的一天。
“让她低调的回美国就医是最好的办法。”就这么决定了。“等我!”
范可颐跑回楼家,联络唐贵霓,把她的盘算快速地告诉她。
唐贵霓虽然跟楼怀正一样义愤填膺,但在她的说服之下,还是决定请动她那“互利共生”的神秘合夥人亲自来把这件事情处理掉。
范可颐虽然好奇得紧,但并没有留下来看他本尊。
刚瞥见唐贵霓在暗巷里出现,她就立刻拉著楼怀正跳上他的车,顾不得自己在台湾没有驾照,油门一踩,飞也似的冲到最近的急诊处。
* * * * * * * *
虽然说要“保密”虽然说“谢绝访客”但楼怀正下榻的单人病房,鲜花水果篮还是排了一走廊都是。
“人气很旺嘛!”范可颐满不是滋味地说道。
瞧瞧那一篮篮的水果,不是纽西兰进口的红宝石樱桃,就是日本长野鲜采的富士苹果,慰问卡清一
全是女
娟秀的字迹,内文不乏嘘寒问暖,更不缺热情表白。
知道他多金又帅气,而且靠著他那颗金头脑,财源还会一直滚滚来,以前那些“谢谢,再联络”的相亲对象,都锲而不舍地想要跟他再搭上线。
有的凭著自己的魅力闯关,有的夹著“长辈”之威想要
他就范,有的动之以情,有的晓之以义,花招多得不胜枚举。
心心在旁边偷笑。“范老师,你吃醋啊?”
“当然吃醋罗!”腮帮子鼓鼓的。“人家说,眼不见,心不烦,现在到处都看得到你大哥的仰慕者,搞不好以后走在路上,还会有人跟他要签名、要合照,教我怎么能心情愉快呢?”
“不如出国一趟吧!”心心偷笑,想扯大哥后腿,偷偷对未来大嫂眨眼睛。“唐总安排我寒假去纽约见习一个月,你陪我去?”
范可颐收到暗示,转怒为喜,立刻笑咪咪的“当然没问题。”
“当然有问题!”楼怀正气急败坏地喊。
他这个伤患舒舒服服地靠在摇成直角的
上,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在聊天聊得那么投机、那么开心,他的心里充满了保护
,以后这两个女人就要在他的羽翼之下安稳过生活了。
谁想到,她们居然联手出击!
原本他还担心会跟未来大嫂处不来的小妹,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直接开口拐他的未来老婆出走。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再不出声,这两个女人真的要造反了。
“可颐,心心是去受训,你跟去干什么?”
她偏著头想了一下。“我?我去散心啊!你刚刚没听到我们说的话吗?”
楼怀正差点从病
上跳起来。
“哼!你的那些『前男友』都在纽约,你想到那里去重温旧梦是不是?”
她一脸讶然。“哎呀!本来没想到,不过经你提醒,我的确该广结善缘了,反正分手了还是好朋友,一起约出来喝茶也不错。”
她存心气死他,存心的!
“你不能到纽约去。”他拉下包公脸。
“为什么?”她故意问。
楼怀正深呼吸,故作镇定,就算酸死他,他也死都不说自己在吃醋。
“你…你就不怕Marrie会再伤害你?”
“你明明知道,短时间之内,她都会住在精神疗养院,接受治疗,我安全无虞。”臭男人,明明都吃醋了,还故意装作不在乎,他以为她真的看不出来吗?
范可颐在心里乐翻了,心爱的男人这么紧张自己,感觉太赞了。
“还是不准去。”他盘起双臂,一脸难
样。
“你凭什么管我?”范可颐假装气得双颊鼓鼓的。
先前楼怀正被Marrie挥了那一下,划出许多伤口,还有许多细微的玻璃碎片卡进他的体肤肌
,光是一片片夹起那些玻璃碎片,就比一般人开刀的时间还要久。
她等在急诊室外头,好担心好担心,时间拖那么久,她害怕他会就此死去。
在那一刻,她发现她的爱有如
水,楼怀正对她来说,远比她想像中更重要。
她不能没有他…
但是,消息不知在哪走漏了,他才刚被推到普通病房,一大堆他的“前相亲对象”就蜂拥而至,她不过是区区一介女友,哪来的主权可以伸张?
这口气憋在她
口已经很多天了,实在不吐不快,现在小小地气他一下,只是反击,让他知道为爱得内伤的感觉到底有多呛。
“我凭什么管你?”
在楼怀正眼神的示意下,楼心心悄悄地离开病房。
“我凭这个管你。”他从棉被下拿出一个红色小礼盒。
范可颐一呆。
楼怀正打开红色小礼盒,取出璀璨的钻石戒指,拉著她的手。
“可颐,嫁给我好吗?”他把戒指往她的无名指上套去。“说『好』。”
范可颐怔怔地看着他,看看戒指,又看看他,又看看戒指。
“你在跟我求婚?”她有一点惊喜,有很多感动。
但是求婚之前,不是应该要确认彼此的心意吗?
她知道就某方面来说,他很害羞、很要面子、很怕出糗、很讨厌尴尬。
老实说,依他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可能跟医生告假跑出去买求婚戒指,多半是从网路上看了目录,请人代为买来的。
这些她都不在乎,不过最重要的“那句话”还是要说啊!那才有诚意嘛!
“是,我在向你求婚。”快点说yes啊!楼怀正在心底呐喊。
她从刚刚就曲起无名指,戒指只套到一半,难道…她要拒绝?
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娇颜,他开始紧张了。
前一秒还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这一秒,他的背脊开始发热,他的汗开始狂渗,他的心开始猛跳,他的呼吸开始不稳,他的血
开始沸腾。
他可能会被拒绝,怎么办?怎么补救?
“你求婚,就为了不让我再回去纽约?”
“不是——”
“还是…你急徵老婆一名?”
“不是——”
“不然就是你家需要一个女主人?”
“不是——”
“或者是因为你年纪已到,早该生一窝宝贝,延续楼家香火?”
“不是——”
“还是…需要有个女人当你跟心心沟通的桥梁?”
“不是——”
“再不然就是我的『功能
』很好,完全符合你
求偶条件的任何一项?”
“当然不是。”他挫败地低下头。
“既然以上皆非,”范可颐慢慢地把无名指
出来,真的很慢很慢喔!“那你娶我干嘛?没事找事做吗?”
“可颐,你到底想听什么?”他低吼著,俊脸都涨红了。
脸红,就代表他已经猜到自己应该先说什么话了,只是还在那里ㄍㄧㄥ著,看能不能打点折扣。
“我想听什么呢?”她装模作样地想一想。“我想听,你要娶我真正的理由。”
他爱ㄍㄧㄥ的天
跟爱她的心在拔河。
男人说这种爱呀不爱的话,不是很丢人吗?
然而,麦克威的名言,此时却浮上心头——
既然你嫌又无聊又麻烦又?f心又丢脸,还是一一做到,豆志要追到她。她,自然就会被感动了。
算了,为了感动可颐,他豁出去啦!
“那…我就讲一遍。”语气有如壮士断腕。
“没问题。”她拉拉耳朵。“我的听力还不错。”
“只讲一遍喔!”他脸红得像要烧起来了。
凭她的本事,天天都闹他讲一千遍也没问题,但现在先不要吓他好了。
“可颐,我…”他把玩著那枚求婚戒指,慢慢地把她曲起的无名指拉直,戒指慢慢往指
套去。“我爱你。”很小声,但很清晰。
她美丽的脸庞浮现出动人的光彩。这三个字虽然老掉牙,可是听了心情就变得好好。他爱她,这个伟岸、偏偏又怕羞的木头男人,亲口承认爱她呢!
“我也爱你。”她凑上前去想吻他。
他反而退后一点。“会嫁给我吧?”
他对这件事这么没自信吗?“当然。”
他将她紧紧抱住,虽然手上的伤势依然疼痛,但是世间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挠他爱她的心、爱她的行动。
他吻著可颐,心里好暖好柔,感觉不只是她找到了可以永远安心待下来的依归,也找到了永恒的幸福…
片刻之后,她偎在他怀里。
“喂,结婚前,我需不需要去染个头发?”她突然问。
“干嘛?”这是什么怪问题?
“我怕你认人能力太差。路上有那么多女人,万一你不认得我是你老婆,那可怎么办?”她一脸无辜。
他翻了个白眼,大声呻
。
“范可颐,你非得把我说过的每一句蠢话都记得一清二楚不可吗?”
她啧啧啧连吻了他的脸颊好几记。
“人家爱你嘛!当然会担心你那『认人能力很差』的老毛病发作。你要是认了别人做老婆,我就没有你啦!那我该怎么办?”
她坐在
边,小心翼翼地偎在他的
膛里,说得一副很可怜的样子。
楼怀正被她亲得晕陶陶,又被她难得坦白的甜言
语逗得心花朵朵开。
“以前是我说错了,在我眼里,天底下每个女人都长得差不多,除了你以外。”
她抬起头看着他,温柔地问:“为什么我特别不同?”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眼中看到的你总是闪闪发亮。”他预支未来十年的勇气,克制脸红,平稳地说。“可颐,我们一起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在我心里、在这个家里,你永远不会有格格不入的感觉,我们是彼此的依归。”
她把脸埋进他的
膛里,不想让他看到她眼中泛起的水雾。
“我知道。”她红著眼眶,心里却无比踏实,笑着回答他。
他低头,啄吻她的发,轻柔的动作充满了怜惜。
西晒的阳光照进来,将两人拥抱的影子映在洁白的墙壁上。那是一幅很美很美的画,因为源源不绝的爱,此情此景将永不褪
,直到永远永远。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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