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之幻影
吧台前坐了个男人,他俊帅的脸上満是胡渣,衬衫钮扣只扣了两颗。其他男人若是有同样的模样,或许会被嫌是穷困潦倒的流浪汉,可他却散发著一种致命昅引力。
“帅哥,要不要去我家啊?”这已经是今晚第五个和尉迟渊搭讪的女人了。
他冷睨女人一眼后向酒保点酒。
“帅哥,走嘛,我一定会让你很満意的。”女人大胆的挽住他的手。
他不发一语,甩开女人,使女人不小心跌坐在地。
“姐小,你没事吧?”服务生向前扶起女人。
女人悻悻然的瞪了尉迟渊一眼后离去。
“再给我一杯。”他已经?⑽灞?屏恕?br />
“渊少,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光喝酒对⾝子不好。”最近半个多月,尉迟渊天天到夜之幻影报到,可都只是猛灌酒,完全没有进食,再这样下去就算是铁打的⾝子也会受不了。
“少罗嗦,拿酒来。”除了酒,他什么都不要。
酒保除了照做又能如何,他可得罪不起他。
就在他要灌下第六杯酒时,酒杯突然被人抢走。
“shit”他反
的要教训那个抢了酒杯的混帐东西,却在见到那个人的脸后及时收回拳头。
“别再喝了。”抢走酒杯的不是别人,正是尉迟涛,他的亲大哥。
“大哥,你来得正好,陪我喝一杯。”他现在不想去问他为什么会在湾台,只想灌醉自己。
“回家了。”尉迟涛是来劝他的,可不是来陪他堕落的。
“我不要,我还要喝,再给我一杯。”他像个孩子似的耍赖。
酒保左右为难,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尉迟涛眼见劝阻无效,出手敲昏尉迟渊,然后扶著他走出夜之幻影。
之后,他开著他的红⾊JAGUAR送他回家。
宿醉让尉迟渊无力离开
上,这半个多月来每天早上他都是如此。
“阿渊,把这个喝下去。”尉迟涛端来醒酒茶。
“谢谢大哥。”他接过醒酒茶,头还隐隐作痛。
“爸妈十一点到台北。”
“我事先怎么不晓得?算了,那不重要,我休息一下就去接他们。”他猜想爸妈八成是为了诅咒的事才大老远的从澳洲赶来湾台。
“我去就好。”他醉成这样,尉迟涛怎么放心让他开车。
“也好。”他确实没办法开车。
“阿凛呢?”
“他去台中了,为了一个女人。”
“你休息。”女人是吗?不晓得她好不好?
看着尉迟涛带上房门后,尉迟渊躺回
上,但他又猛地坐起⾝,因为他竟然想起了那个女人。
是想起吗?又或者她一直存在他的心里?
“尉迟渊,有骨气一点,那个⽔
杨花的女人这样对你、这样羞辱你,你还想她做什么?快点忘了她。”
对,我应该忘了她,不只如此,还应该重新振作,不该再为了她意志消沉、藉酒浇愁。我是谁?我可是尉迟渊啊!尉迟渊这么告诉自己。
数小时后,尉迟涛接了⽗⺟回到弟弟的住处。
邹荷迫不及待想见二儿子,一打开卧房的房门就看见儿子脸⾊惨⽩的缩在地上,吓得放声大叫。
听到尖叫的尉迟麟⽗子急忙赶到房间,然后把尉迟渊送去医院I
在一阵兵荒马
之后——
为病人检查完后,医护人员就离开病房。
“阿渊,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了?”
“妈,我没事。”
“真的没事?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呢?喝醉了能解决问题吗?”尉迟麟忍不住责备起儿子不懂事。
“爸,我以后不会了。”尉迟渊已经决定要振作,也决定要忘了端木霓儿。
尉迟麟无奈地叹气。
“阿渊,关于你和霓儿的事…”邹荷打算劝儿子去把端木霓儿给追回来,如果他不肯,她这个做老妈的只好亲自出马。
“妈,我和她已经没关系了。”他知道⺟亲大人想说什么,但不管是谁伤了谁都好,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可是霓儿她有月…”邹荷真的很希望他们能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大哥呢?”他故意扯开话题。
“你大哥接到一通电话,跟著就说要去中正机场接人。阿渊,你真的打算放弃霓儿吗?撇开诅咒的事不谈,她确实是个好女孩,你真的舍得放开她吗?”邹荷希望他们能复合,因为他们彼此相爱。
“妈,我累了,我想休息。”好女孩?一个会联合其他男人耍著他玩的女人叫好女孩?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了,晚点儿再来看你。”邹荷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丈夫挡了下来。
“爸妈再见,你们自己小心点。”
“知道,你安心休息。”
这天,邹荷背著丈夫和儿子独自一人来到嘉义,她是来找端木霓儿,求她回到尉迟渊⾝边的。
“这位太太,请问这附近是不是有住著一户姓端木的人家?”
“有啊,你往前走到第一条巷子右转,左手边第二间就是了。”
向那好心的太太道谢后,邹荷往端木家走去。
听到门铃声,端木霓儿从二楼下来开门。
她老爸去上班了,老妈也去买菜,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在。
“请问你是?”打开大门,她看到一个素未谋面却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
“你就是霓儿吧?我是阿渊的妈妈。”邹荷笑得十分亲切。
“伯⺟,您怎么来了?快,里面请,伯⽗呢?就您一个人来吗?”端木霓儿万万没料到邹荷会亲自来找她,她不是应该在澳洲吗?
邹荷脫下⾼跟鞋,走进屋里。“他们不知道我来找你,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在吗?你爸妈呢?”
“我爸去上班,我妈去买菜了。伯⺟,您坐一下,我去帮您倒茶。”虽然她已经和尉迟渊闹翻,但邹荷毕竟是长辈,她不会因为他而对他的妈妈不礼貌。
“谢谢,⿇烦你了。”
“不会,应该的。”
就在端木霓儿为邹荷端来红茶时,门铃声再次响起。
“伯⺟,不好意思,我去开门,可能是我妈忘了带钥匙。”
“没关系,你去。”邹荷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红茶。
果然是端木⺟一时胡涂忘了带家里的钥匙。
“伯⺟,这是我妈妈:妈,这位是尉迟渊的⺟亲。”端木霓儿为初次见面的两人做介绍。
“端木太太你好,我贸然来访,真的很抱歉。”
“不会,不知尉迟太太大老远前来,有何贵事?”
气氛突然变得很奇怪。
“妈、伯⺟,有话坐下来说嘛!”端木霓儿有些担心老妈会因为心疼她被尉迟渊抛弃,而连带对他的妈妈不礼貌。
她们都坐了下来。
“端木太太、霓儿,我就直说了吧!我希望霓儿能回到阿渊的⾝边,给他一次赎罪的机会。”邹荷开门见山的道出来访的目的。
“为什么不是阿渊自己来?如果他真有诚意就该亲自来接我们家小霓,并跟她认错,而不是要你这个做妈的出马,所以很抱歉,你恐怕要失望了。”自己的女儿已经被伤过一次,端木⺟这个做妈的当然不希望端木霓儿再有事。
“端木太太,请你不要拒绝得那么快,阿渊真的很需要霓儿,而我相信霓儿也很需要阿渊,我不希望他们将来后悔,到时候就来不及了。”本该相爱的两人却因为种种误会而分开,老天爷还真是会捉弄人。
“伯⺟,我知道您是担心渊,担心那晚您告诉我的事,但我们之间真的已经不可能了,请您不要勉強我好吗?”不是她狠心要弃尉迟渊于不顾,而是她已经没有完整的心可以再任他伤害、任他摧残了。
“唉,真的一点机会也不能给他吗?”
“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端木霓儿前去应门。
见到来人,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像座雕像似的愣在原地。
“小荷,你怎么要离开台北也不告诉我一声?急死我了。”小荷是尉迟麟对爱
的昵称。
“对不起啊,老公。”邹荷
本顾虑不了那么多,她只希望儿子能平安活过三十岁、能得到幸福。
“妈,您为什么要来这里?我不是说过我跟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吗?跟我回台北,我还没落魄到要让自己的⺟亲来跟别人低声下气。”⺟亲大人无故失踪后,尉迟渊随即猜到她可能是来嘉义找端木霓儿,要求端木霓儿回到他的⾝边,但是他不要,他宁可死,也不要一个羞辱过他的女人。
“阿渊,有误会就好好解释清楚,何必闹成这样呢?”邹荷可不希望儿子把仅存的希望给全数销毁。
“我亲眼看见她和别的男人状甚亲密的躺在
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一想到那晚端木霓儿和汪亦成的对话,他就怒火中烧。
试问有哪个被戴了绿帽的男人能心平气和?就算有,也不会是他。
“小霓,他说的是真的吗?”闻言,端木⺟大吃一惊,想不到一向乖巧的女儿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不只端木⺟不敢相信,尉迟麟夫妇也是,他们一直以为是儿子对不起人家、端木霓儿是无辜的,没想到事情竞如此复杂。
“妈,像她这种女人,您还会希望我跟她在一起吗?”尉迟渊不仅话中带刺,表情还极为不屑。
邹荷陷⼊进退两难的局面。
“尉迟渊,你别只会说我,你自己呢?你还不是当着我的面和洁西卡搂搂抱抱,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没有吧?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为你著想。”端木霓儿忍无可忍的出声反驳。
他的态度好像错的人是她一样,他一点错也没有,若不是他先伤了她的心,她又怎么会对不起他。
“你说得对,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从今以后,你走你的
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相⼲。”他看着她的目光除了冷,还是冷。
但没人知道这不过是他的面具。
“我本来就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请你马上带著你的爸妈离开我家。”她回以相同的眼神,佯装毫不在意的下逐客令。
尉迟渊不发一语的走出端木家,尉迟麟夫妇随后跟上。
“小霓。”端木⺟轻唤女儿,担心她的情绪会崩溃。
“妈,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除了有倦容之外,端木霓儿的脸上并未出现任何悲伤的神情,她平静得异常。
“好,吃饭时妈再叫你。”端木⺟不想再过问她和尉迟渊之间的任何事,免得把她
进痛苦的深渊。
“那我先上楼了。”
“上去吧!”
把几乎快要完稿的设计图扔进垃圾桶里:心烦气躁的尉迟渊走到玻璃帷幕前,点起香菸。
敲门声传来。
“进来。”他冷冷地回应。
“老板,洁西卡姐小来了。”
向总机姐小轻声道谢后,洁西卡走到他的⾝旁。
“有事吗?”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远方。
“我明天要回米兰了。”她顺著他的目光看向远处的
明山。
“是吗?”他没有过多的反应。
“唉——”她重重的叹口气。
“为什么叹气?”他走到办公桌旁,捻熄手上的香菸。
“我怕说了你会不⾼兴,还是别说的好。”她可不想没事找骂挨。
“你想说那个女人的事?”在他往后的生命中已经没有端木霓儿这个人了,她不过是个女人,就只是一个女人。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不多说,毕竟这是你的私事,我管不了那么多,总之我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她知道若是他不肯面对自己,她说得再多也只不过是浪费口⽔罢了。
幸福又怎样?不幸福又怎样?他一点也不在意。
是真的不在意吗?或许只有天晓得吧!
“好了,不打扰你工作了,有空到米兰来找我吧!”洁西卡最希望的是他能和端木霓儿一起来。
“不送。”他坐到⽪椅上,面无表情的说。
她旋踵走出办公室。
夜之幻影
自从上次胃穿孔住院后,尉迟渊便被⺟亲大人下了噤酒令,但今晚他突然好想大醉一场,至于原因是什么他懒得去想。
“渊少,好久不见了。”酒保正在为一个女客人调酒。
“Vodka。”他是来喝酒,可不是来话家常的。
“没问题,请稍等。”酒保走到吧台的另一边,把“玛格丽特”端给坐在角落的那个女子。
趴在吧台上、看着酒,女子笑了,笑容里带著浓浓的哀伤。
“渊少,你的酒。”
拿起酒杯,他一口饮尽。
“呵呵,喝酒喝酒。”女子举起酒杯,跟空气乾杯。
他好像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但怎么可能,她不是应该在嘉义吗?
“喂,陪我说话,好不好?”女子的酒量不佳,已经醉了。
酒保走了过去。“姐小,你醉了,要不要我帮你叫计程车?”
“不要!”像个孩子似的大声拒绝后,女子跳下⾼脚椅,摇摇晃晃的走到尉迟渊的旁边。
看清女子的长相,尉迟渊又惊又怒,想不到居然真的是端木霓儿。
“哈罗,呵呵,我觉得你很眼
耶,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哈哈!”端木霓儿已经醉得认不出他。
在哪儿见过?她居然敢这么问!
“喂,你怎么不说话啊?我跟你说喔,我被人甩了耶,呵呵,很好笑吧?你是不是也被人甩啦?”说著说著,她整个人趴到他的⾝上。
他发现他竟然在心疼她。
“我们去房开间好不好?”她大胆的提出邀请。
房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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