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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四更天,漠北的黎明,总是来得特别早。

 室灯如豆,却仍荧荧灼亮着。

 杜烈火将丝丝的房门一推,见她仍衣着完好地坐在四方桌前,望着桌上烛火,目光凝滞。

 “睡不着吗?”

 丝丝一脸彷徨,紧绷的线条布满整张小脸。“烈火哥,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不能害了羲公啊!”杜烈火对她比了个嘘声,并迅速将门窗紧闭,他知道蒋锟这家伙,说出来的话一定做得到,也许,早已派了许多手下,在监视着驿馆内的一举一动。

 “别紧张,总有办法可想的。”在这一刻,他要比她更镇定,不能自阵脚。

 她蜷缩地靠在杜烈火怀里,像只无助受伤的小鹿,满心焦虑,却无计可施。

 “不如我们连夜快速离开,只要一过了省界,我就会很快找得到我们的族人,十四旗的人我都有认识,一定会有人帮助我们的。”丝丝张着大眼,但愿她这意见能有实质上的帮助。

 然而杜烈火脸上一点愉悦的表情也没有,他喟然说道:“外头不晓得埋伏着多少蒋锟的人手,只要我们一有动作,消息一定马上走漏。”

 “可是明天中午一到,羲公他…”

 “呵,你别吓成这样,船到桥头自然直,天无绝人之路。”温热的大手抚着她耳垂边的几绺发丝,轻松说道。

 这几句话,是真的有把握,还是只说来安抚人心用的,丝丝半信半疑,鲜少看到有人出了事,还能这样谈笑风生的。”你…”“嗯,别说。”他轻轻将四节指腹在她的瓣。“这些日子以来,咱们东奔西走,一刻也没停下来过,时光总在忙碌匆促中渡过,趁着还有—点时间天才亮,让我们享受这片刻宁静,好吗?”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说话这般出奇地温柔,这是不是就是她常听到人家说的铁汉柔情啊?

 在这样接近天亮的破晓时分,一切都是那样凄难测,两人十指在不知不觉中,已悄悄握在一起,壮硕的膛,正一寸寸朝她挪近,末了.还直接贴在她那起伏不定的前。

 “你在紧张?”他觑笑着。“那将眼睛闭上好了。”

 丝丝愣了会,才缓缓闭上眼睛,杜烈火缓慢地以舌尖挑开她感的樱,让她的压力从齿间释放出来,并以微弱的掬取探进她的口中,平缓她拮据不安的呼吸。

 片刻,丝丝便因杜烈火的滋润,而暂时忘却先前的不安。

 她睁开眼,羞红的脸因烛火的照耀,更显得酡红了。

 “如果有一天,我没办法陪你回天山,你会怎样办?”他带着玩笑的口吻,故意问着。

 “你说什么?你不陪我回天山?”丝丝大声问道。

 “我是说如果,也许…我突然生病了,或范晔他们临时又反悔了,无法一路护送你回去,你能一个人回天山吗?”

 “不,你不会生病,范大哥、范小哥他们也不会临时反悔。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你…”丝丝整个身子突然离开他。“你…你觉得累了,还是我带给你太多麻烦,你…你怕了?”

 “丝丝,你太紧张了。”

 “不,我早就知道,从头到尾我就是个麻烦,我早有自知之明了,没有我,你们早就回到杭州.日子铁定比现在还逍遥快活极了。”丝丝不想听他的任何解释,会问这句活,动机显然就不单纯。”你出去,我不要再看到你,明天中午过后,我会自动离开,不会再给你添任何麻烦…”

 原以为杜烈火会急于解释,谁知道他连个字都没吐,便乖乖地听丝丝的话,开门而去。

 她觉得这一切真是荒谬极了,前一刻才对她这么呵护入微,下一刻却又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到底是怎么了,被蒋锟吓怕了吗?还是根本就对她已经没感觉了?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越搞是越胡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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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接近中午,丝丝的心就越纷,昨晚杜烈火的反复情绪,让她一时没办法得到平静,一直等到范晖来叫她去吃饭,她想知道的答案,依然没出现一个结果来。

 “你二表哥呢?人到哪去了,怎么会是你来叫我?”

 “是羲公要我来找你的,至于我二表哥…喔,你不说我都还差点忘了他,从一大早我就没看到他了。”范晖边走边说道。

 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他是会跑去哪里?就在她还想不出个所以然时,在范晖的带领下,她已出现在饭厅里了。

 “丝丝,这几天你赶路也赶累了,我请了厨子给你弄

 碗汤,你趁热喝了吧!”羲公嘴上虽挂着关怀,但态度上,还是没显示得太过热络。

 丝丝看着眼前那碗冒着白烟的汤,又再回看羲公一眼,见到他泰然自若,一副没什么大事发生的样子,心里头更觉得怪异,对方那种没什么表情的脸,会不会又临时改弦易辙,要不然,他怎能这样轻松,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丝丝姑娘,你为什么还不喝?”羲公见她动也不动,开口叫了她一声。

 “嗯…这,烈火哥怎么没有一块来用餐?”她左右张望,就是不见杜烈火的踪迹。

 “他回杭州去了。”

 “你说什么?他…他回杭州去了?!”丝丝突地站起来,两眼着惊慌,她不敢相信,他昨晚问的话,他竟然都照做了。

 “丝丝姑娘,他回杭州是因为有要事在身,他有代,要我们送你回到天山去,反正现在离天山也不远了,你至少不用那么担心了。”羲公双眼偷偷瞄向窗外,然后接着便殷勤地替她将汤端起。“你快把汤给喝了,等会我们就好上路了。”

 “我不喝,哼,这个懦弱怕死的胆小鬼,我就知道,他一定是没种面对蒋锟,所以才夹着尾巴跑掉了。”丝丝越说越气,一想到昨晚他先占完她的便宜后,再脚底抹油,逃得不见人影,一股气就不知要往哪发

 “丝丝姑娘,有话好说嘛,我们也会好好保护你呀,对你的关心,一定不输给我二表哥。”范晖连忙过来安慰,一张笑脸还没送到她面前,就被她给一掌轰开。

 “谁希罕你的关心,给我走开!”

 丝丝走出饭厅,直接走到外头的小花园,羲公还锲而不舍地拿着汤,追到了外头。“丝丝姑娘,这是二公子嘱咐,一定要炖给你喝的,就算你再怎么气我们二公子,也别拿我们出气啊!”三个人在小花园里胡走一通,使得躲在屋顶上的弓箭手,迟迟无法做出进一步的动作,这蒋锟有代,除非羲公没有将加有天香软筋散的食物拿给哲扎丹丝服用,再放箭给予教训,可从现在这情况看来,羲公是有迫哲扎丹丝服用,是她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就是说什么也不吃。

 “你们都不用陪我了,我自己会回到天山,用不着你们来送了。”丝丝迳自朝向自己的厢房而去,一旁的羲公赶了上来,还被她一手将手中的汤给拨掉。“不用再那么假情假意了,我才不需要你们的同情!”

 这汤一洒,象征着丝丝也不可能会喝到这加有天香软筋散的汤,这时,屋顶上的弓箭手一看,立刻拉满弓,并且朝向羲公的方向瞄准过去。

 只听见“砰”的一声,屋顶上突然有瓦片碎裂之声,弓箭手突然从屋顶上滚了下来,强大的火声响彻整个驿馆,其他的弓箭手见状,纷纷再拉弓,谨慎地看向四周。

 就当丝丝还在五里雾中,搞不清一切状况时,驿馆外头,从阴暗处渐渐冒出三个人的身影,杜烈火将蒋锟的双手反制在身后,而范晔则拿着火,洋洋得意地跟着两人,一起走了进来。

 “上头的听好了,你们要再不放下手边的武器,我可就让你们主子尝尝这洋玩意儿的滋味!”杜烈火拉开喉咙,对着屋顶上几位仍做困兽之斗的弓箭手说道。

 这些人哪敢拿蒋锟的性命开玩笑,纷纷弃弓丢箭,并且全都聚集在小花园前头。

 “好哇,你这死老头,你出卖我!”蒋锟气得龇牙咧嘴,当他睡到一半,被人用洋火抵着头时,他就知道大势已去。

 “这不是出卖你,而是我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犯第二次错误。”羲公当场掏出那一百万两的银票,并在杜烈火面前撕毁。“二公子,老奴事前曾被蒋锟找了去,这件事一直没来得及告沂你。请你见凉,你要怎么处罚老奴.回杭州找任由你处置,绝对没打半句埋怨。”

 “你不但没有错,而且还得记你大功一件,要不是你及时将这老狐狸的藏身之地告诉我,我也不可能这么顺利,能在他睡觉时当场活逮他。”杜烈火拍拍羲公的肩,过去的事,杜家已对他既往不咎,实在毋需一直耿耿于怀。

 两人说的话。丝丝一点也不上嘴,显得像是局外人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地看得是满头雾水,完全状况外。

 杜烈火亲昵地看着她,口气轻松地说道:“这以后再慢慢告诉你。昨晚会那么说,只是希望你能演戏演得真些,让你紧张受怕,真委屈你了。”

 “照这么说,你会陪我回天山,不会中途先跑走了?”她的心情当场从谷底爬到云端,当场就环住杜烈火的颈子,开心地贴上他的膛。

 天啊,好在这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要不然真的负气离去,一路山高水远的,只怕走不出十里路,就被蒋锟派出的手下,五花大绑地扛了回去。

 “嗯,我不但要陪你回天山,还要在进入你们的村落前,采买多一点的礼物,同时.我也派了快马回杭州,要武师立即将江南最好的丝织绸缎,全都运到你家,当场交给你父母亲。”

 “你买这么多东西给我们家做什么?”

 “我若是只用十五只羊的话,我想…恐怕你是不会想嫁给我的。”杜烈火乘机讽刺一旁的蒋锟。

 丝丝听了,又不脸红了,她走到蒋锟面前,气得朝他肚子捶了两拳。

 “都是你这大嘴巴,害我脸都丢光了!”

 “你们记住,我不会就此罢…”突然间,一块破布就这样堵进他的嘴里。

 “唔唔…”“多谢各位弟兄的合作,这份恩情,我杜烈火会永远放在心底,等咱们打道回府,个个有赏,绝对会包君满意的。”他对着众弟兄说着,全体弟兄当然以热烈的掌声与欢呼来回应他,一时之间,欣鼓舞,场面可说是热闹非凡。

 “二公子,那这家伙他…”

 “听丝丝说,还有一份他与丝丝父亲签拟的关税草书,寄放在与他狼狈为的一处官员手中,而那官员,正是当地的官员,将他一同押往回疆,顺道将此事做个了结。”必须要斩断他在回疆的整个恶势力,将来回族的人民,才免受蒋锟的迫害。

 “羲公.待会请你尽速前往此地巡抚之所,请他上道摺子上奏朝廷,奏摺请他以四百公里快马,仅次于重大军务的速度,飞向京师.要他将蒋锟忤逆人伦,贪赃枉法的事,一并写上。”他再谨慎地补上一句“若有必要,抬出杭州杜家的名号,也是可行之道。”

 “我明白,我这就去处理。”

 羲公领了命,速速前去办理,其余弟兄们则将蒋锟及其余,先行带人屋内严加看管,未几,整个小花园,就只剩下杜烈火与丝丝两人。

 “你在想什么?”他看着仰天傻望的丝丝,一把从她身后紧紧将她搂住。

 “我还是搞不懂,你和羲公…然后蒋锟又这么快被手到擒来,不过才父鍪背降氖奔洌?憔汀**/ gt

 “感到很不可思议,对不对?”

 丝丝用力地猛点头,怎么想就是想不出这个中奥妙。

 “嗯,我肚子有些饿了,你先陪我吃个饭,然后呢…陪我上长城去看看风景,我再慢慢说给你听。”

 “你就不能现在说吗?”怎么每个男人都爱搞神秘这花样?

 “我忙于一整夜,又忙到中午这时候,你不让我补充些礼力,这太不通情理了吧?”

 “不过就讲一下下,你…”“那就靠你来给我补充喽!”

 他一把将她搂住,并转了两圈,一同旋进假山后的花园,他再次用封住她,隐隐约约的小石间,两人身影忽隐忽现,仿佛是在小花园内,私自偷情的小情侣。

 她的挣扎咒骂声,渐渐地,成了愉的亲密耳语,树荫下、花丛间,一对紧紧贴靠的影子,正在小的季节里,迤逦成一条长长的翦影。

 看来,这一趟丝路之行,杜烈火是没白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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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吗?原来你一回来,就想到这个办法吗?”

 “跟你从神农庙回来后,我在房间里想了会,这才决定得跟羲公配合,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坐在骆驼前座的丝丝,不时张望着好学与好问的眼神,回头看着那具高大威武的身躯。

 “那外头不都是蒋锟的手下,他们怎会让你去跟羲公说话?”

 杜烈火嘿嘿笑着,笑中多少透出他的高超智慧。“三更天的时候,我早就将我的计划写在一张纸上,然后请驿馆的杂役替我打水,顺道请他将这张纸,带往羲公房间,并且让他绘制一张蒋锟在此藏身的栖所,到了四更天,去找了你之后,我就和范晔偷偷从马厩里溜了出去,结果就是你之后所看到的那样了。”

 “那你来找我,故意说那些话,不就是…”

 “不让你演技真点,你真喝完那碗汤,而没有昏倒的话,恐怕羲公此刻就成了箭猪。”

 “那么…”

 “小丝丝,你这十来天已经问了无数次,问得还不够详尽吗?先靠在我前小憩一会,到了前头城镇,我再叫你,可以吗?”

 “不行,就快回到家了,我不能睡。”即将就快要回家了,亢奋的情绪,哪让她机会去见周公。

 行路在浩瀚壮丽的西域国度,一望无垠的美景,尽收眼底。

 丝丝依偎在杜烈火怀中,一切都是那样幸福甜蜜,一来就快要回到亲爱的故乡;二来她所担忧的事,幸好没有真的发生,否则她真的会不知道,孤零零的她该要何去何从。

 “你看,那是天山,我看到天山了…”坐在骆驼上的丝丝,突然指着前头那片绵延无尽的峰峦生嶂,兴奋地大叫起来。

 从离开嘉峪关后,所有景致开始逐渐焕然一新。

 雄伟的冰峰云岭,辽阔的草原、浩瀚的戈壁沙漠,美丽的绿洲、幽深的湖泊、纵横奔腾的河…尽在这块浩瀚无比的地域上,显出大自然的绝风采。

 其他的人,在遥见天山那磅礴慑人的气势后,莫不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感到万分崇敬。

 每个人的心,此刻都感到舒坦与无争,难怪边疆民族的人会这样乐天知命,也并非没有他的道理。

 唯有心狭窄的蒋锟,并没有被这样的自然美景所感动,反而还咒骂声不断,满脸狼狈地又吼又叫。

 “喂,你们别把我绑在骆驼的前头,它出来的气又黏又臭,我警告你们,你们再…再不让我坐回骆驼上,我…我绝不饶过你们!”

 也真亏丝丝想得出来,用——条麻线,两端分别绑在蒋锟与骆驼的颈子上,只要骆驼每走几步就一次气,将蒋锟的头发得是臭气薰天,又黏又

 “急什么,这只算是干净的了,要换羲公那一只,你的头就要烂掉了。”丝丝指着后头的另一只母骆驼,那奔腾不已的口水,让人看了简直是反胃作呕。

 “你别再抱怨了,这只是给你一点点小警告,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为非作歹,仗势欺人。”杜烈火委请以快马送到京师的摺子,相信现在已经到了皇上手中,如果一切都投问题的话,这家伙死期就不远了。

 “我说杜二爷,我已经被你们绑在骆驼前头,吃了它的口水吃了快十天,你…你就别再折腾我了,我脚快酸死了…”从没吃过苦的蒋锟,这十来天宛如生活在炼狱,人骑骆驼,他靠双脚,可真渭苦不堪言。

 “哈,现在会叫我杜二爷了,你这迟来的尊重,不嫌太晚了吗?”

 “我以后真的会改过自新,你就饶了我一次,给我个机会吧!”已经没有半点盛气凌人气势的他,现在跟个路边乞丐一样,摇尾乞怜。

 “小丝丝,你看如何?”这里是她的地盘,一切由她来作主。

 “我想等他将威胁我爹爹的那份契约草书撕毁后,再作打算,这样行吗?”还没彻底铲除他的,说什么都不能轻易宽恕。

 “嗯,都听由你的指示。”杜烈火大声叫唤着前头的人“你听见了吧,人家不愿意原谅你,民意所归,我在不能悖离民心。”

 蒋锟整个头都晕成一团,他两腿瘫软地跌坐在地,痛苦不堪地说道:“不要了,我走不动了,我一步也不想走了。”

 “喂,可爱的骆驼,再他几口气,看他还走不走。”似乎天生就了解骆驼习的丝丝,摸了摸骆驼的腮边,没想到,骆驼还真的很努力地了两口大气,黏稠的鼻涕弄得蒋锟马上跳起,拖了老命也得走下去。

 众人看了莫不哈哈大笑,这恶人有恶报,看在大伙眼中,全都对着丝丝竖起大拇指,发出钦佩不已的喝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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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山南麓,风光旎。

 回族的男男女女,有的围成一圈跳着舞,有些则架起炉架,专心烤着全羊,天喜地的热闹景象,像在接着丰年的到来。

 宗喀巴禄从蒋锟手中拿过关税协定签拟草书,并且在看了一眼后,再到杜烈火面前。

 “没错,就是这份草书,万一真以上头的税制来与俄国人涉,所有的税收八成都会人蒋锟的口袋,而回疆的子民,就再也没经费好建设家园了。”宗喀巴禄心有余悸说道,这官商勾结最为可,牺牲的总是平民百姓。

 “盟主,这下你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不过当地官员的税赋问题,显然已到了该重新整顿的时候,我已上表朝廷,希望他们能派遣钦差大臣前来,好好地将危害回疆的这些恶吏,通通绳之以法。”坐在宗喀巴禄旁边,杜烈火自然也得入乡随俗,穿起回族服饰,享受满桌的回族佳肴。

 “是啊、是啊,这都还多亏杜公子的帮忙,而且杜公子还不嫌弃愿意娶我这小女,真是我们回族人的一大光彩啊!”宗喀巴禄突然部被肘撞了一下,原来是坐在他身旁的丝丝,正咬着一只羊腿,尴尬地望着他。

 这什么叫做不嫌弃愿意娶她啊,她是脸上多个疤,还是缺了胳臂少了腿,要这么拜托人家娶她?

 “爹,您…您女儿行情没那么差吧,不需要这样说我,是吧?”她苦笑着,这么多日子不见,这老爹还是喜爱老扯她后腿。

 “当然、当然,我是跟你说着玩的。”

 “你放心,我要你风风光光嫁给我,在族人面前,不会再让你抬不起头来。”杜烈火站了起来,这让丝丝感到诧异,他在干什么?还把所有族人全叫到前头的大草原上。

 满脸羞窘的丝丝,对于社烈火这种老是出其不意的招术,心中总是忐忑不安,她只能被动接受他所使出的各种伎俩。

 “我要送你一份订情之礼,并且还要在你们全族人的面前送给你。”杜烈火将丝丝挽到身旁,细细于她耳畔说道:“你的订情礼,就是等会你将会看到的十五只羊。”

 “十五只羊?!”

 “是啊,蒋锟只用十五只羊,我当然要跟进了。”

 “你…”不等丝丝开口,杜烈火便拿起牛角,朝向天空吹鸣。

 只见在地平线的另一头,慢慢跑出十五只可爱活泼的山羊,每只山羊后头,都跟着一位马帮弟兄。

 这十五只羊,全身挂满了大小不一的珍珠项链,黄金炼条,还有用翡翠、琥珀串连而成的首饰,叮叮咚咚走起路来,模样真是滑稽极了。

 而跟在后头的几位马帮弟兄,也全都穿起汉人嫁娶时的大红绸服,每个人面前捧着个大元宝,在阳光映照下,金光闪闪,亮可鉴人。

 “你为什么都没事先告诉我?”本来以为要生气的,看到这阵仗,她只能说目瞪口呆,无法自己。

 “事先说就没意思了,唉,我得要告诉我大哥,必须在回疆这地方多开几家布庄,你要知道,想找几件像样的汉族衣服,还真是难找,不过…这些羊,就好找多了。”他双手叉,显然对自己这样用心良苦的安排,颇感满意。

 宗喀巴禄喜不自胜地看着女儿,还默默地朝她点了点头,这意思是告诉她,这女婿他满意极了,要想嫁,就别再迟疑了。

 而所有族人更是一面倒地倾向杜烈火,许多花样年华的回族姑娘,都不断对着杜烈火抛出腼腆的笑,这样一个快婿,要是丝丝不要,她们可要抢着要了。

 依照回族人的习惯,若要女子点头下嫁,男子得先跳一段祈婚舞,接着再将小花方帽抛出去,若是女子愿意去捡回来,并且共舞一曲,那则表示一切好事就将近了。

 “快呀,还不快去捡。”宗喀巴禄看到杜烈火已将小花方帽远远抛去后,丝丝还兀白站着不动,忙悄声地朝向左前方指去。

 丝丝就是想吊吊杜烈火的胃口,在这么多族人面前让他太风光,这会助长了他的焰气。

 然而这样的吊胃口似乎很快就被一只狗给破坏,只见一只大狗见小花方帽抛出去,以为是什么好玩的玩意儿,连忙狂奔向前,这使得丝丝两眼一睁,小腿儿一拔,急急忙狂奔而去。

 一人一狗在大草原上竞逐着,丝丝想着,哪能让那条狗儿先咬走,这样一来,那场面不是难看的。

 “小心!”杜烈火看她为了要抢到小花方帽,差点跌倒,也紧张地狂奔向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

 两人就这样滚落到草原的另一头,被丝丝紧在地上的杜烈火,看着她手中紧抓的那顶小花方帽,顿时出开怀的笑。

 “这么急着要嫁我啊?”他的鼻尖紧贴着她,笑得好足。

 “那慢慢来也行呀!”

 她准备再把帽子抛高,却被杜烈火给一手抓下。

 他没再说话,只静静地维持这样鼻贴着鼻的姿势,舒服地躺在这辽阔的大草原。

 有她在身旁,他的心是满溢的,为了她,他决定不再东奔西跑,他要带她回到杭州,盖间典雅精致的庄园,让她在里头,好好地做她的杜二,不再让她辛苦地跋涉千山,横越万水。

 他要给她全天下,最最最安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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