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跟着温雅一起赶到裴逸航家的孙妙芊,没想到
接自己的,竟是那个不说一声再见便悄然溜走的男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莫非他也认识这场派对的男主角裴逸航?
她落下视线,狐疑地看着他手拿金属门板挡在身前,一副戒慎恐惧的模样。
他干么啊?该不会以为刚刚温雅拿鞭炮搞出来的把戏是什么了不得的爆炸吧?
“于相良先生,”她娇娇地问:“请问你刚刚在做什么?”
他没说话,尴尬地瞥她一眼,仿佛很为自己的大惊小怪感到汗颜,脸侧漫开可疑的红。
又来了。这男人啊,竟比女人还容易脸红呢!真好玩。
她轻轻笑了,眼波盈盈
转,一颗心顿时飞扬起来。
其实温雅不过是因为炉火中烧,才放鞭炮吓吓未婚夫,顺道破坏这场派对而已,可他居然摆出这副煞有其事的姿态。
他是动作片看太多了吗?怪胎呵!这男人。
想着,孙妙芊忍不住又笑了。
好奇怪,为什么一见到这男人,她多
低落的心情便忽然振作了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快乐?
“…逸航呢?他在里头吧?”站她身旁的温雅却没她这种好心情,盛气凌人地扬声问。
于相良愣了一下,似乎这才注意到温雅的存在,看着她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拿着串爆竹,他眼底掠过恍然。
他抬起手往客厅内一指。
得知未婚
大驾光临,裴逸航立刻冲出来,对着盛怒的温雅打躬作揖,强调自己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温雅不听。两人一前一后,上演起你追我跑的芭乐戏。
对周遭的
动,孙妙芊置若罔闻,只是静静望着于相良。她眉眼弯弯,樱
浅抿,容颜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原来你认识逸航?”她柔声问他。
他点点头。
“这么巧!我跟小雅也是好朋友。”
“我知道。”
“嗄?”她讶然。
“我以前看过温雅和你在一起。”于相良简单地回答。
“你看过?什么时候?这么说我们那天果然不是第一次见面?”她追问。
“我只是远远地看见你们,你们没看见我。”
“这样啊。”她失望。
他放下金属门板站起身,瞥了她挡在门口的娇躯一眼,状若踌躇。
她扬眉。
他该不会又想趁
溜走了吧?
这回休想!她可不会轻易放他走。她抓住他衣袖。“送我回家。”
他脸色微黯。
他就这么不情愿再次见到她吗?
她有些受伤。“是温雅载我来的。现在她发脾气走了,我可不要一个人招车回去。你送我吧。”
“可是…”
“我要你送我!”她不许他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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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于相良的休旅车后,孙妙芊突发奇想,坚持要到东北角海岸看
出。
他闻言愕然。
“现在才十二点多,离
出起码还要五个小时。”瞥了一眼手表后,他皱眉回应。
“那又怎样?反正这里开到滨海公路还要一段时间,而且我们也可以先到海边看海啊。”
“这样你不累吗?明天还要上班吧?”
“明天是礼拜六啊,傻瓜。”她笑他。“你忘了吗?”
“啊。”他赧然。
“总之你是逃不了当司机的命运了,嘿嘿。”她淘气地眨眨眼。
“可是…”
“别可是了。开车吧。”她不由分说地催促他。
他点头,发动了引擎。
休旅车平稳地行驶过公路,于相良平视路面,强迫自己专心开车,可脸侧却仍
感地搔
着。
他完全可以感觉到她正看着他,也许那秀丽的眉宇还满蕴笑意。
他心一晃,体肤悄悄渗出汗热。
光是她坐在他身边,就够他心慌意
了,更何况他方才又在派对上闹了那么一个大笑话。
于相良先生,请问你刚刚在做什么?
那句话当场将他问得无地自容。那一串又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更严重打击他的男
尊严。
现在,她一定更把他当成千载难逢的怪胎了吧?
唉。于相良在心底悄悄叹息。
“…你干么?一副很郁卒的样子。”他
悒的表情让孙妙芊不满地嘟起嘴。
“陪我去海边看
出有这么不甘愿吗?”
“嗄?”他愣然,见她误会了,急急摇头。“不是这样的,你别误会,我不是…不甘愿。”
能和她并肩听海
、看
出,是他作梦也想不到的福气啊!怎么会不甘愿呢?
“那你干么摆出这么忧郁的表情?”
“我、我是…”能告诉她他是为自己之前出的糗黯然神伤吗?
他不知所措地瞥她一眼,双手捏紧方向盘。
“说话啊!”她娇声命令他。
“我只是在想刚刚的事。”他低语。“我想你一定以为我是小题大作,说不定还认为我…呃,是个怪胎。”
她噗哧一笑。
看吧!果然如此。
他郁闷。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个怪胎啊?于相良。”仿佛嫌给他的打击还不够似的,她火上加油。“会在‘轰趴’里做出那种举动的人大概只有你吧。”
他咬牙。
“你该不会真以为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爆炸案吧?”
“…有这个可能啊。”他喃喃。
孙妙芊又是轻轻一笑。“拜托!逸航虽然是大明星,也不会有人特地跑来他家暗杀他吧?又不是演动作片。”
的确不是。
但有时候,人生就是会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奇事。她也许不认为如此,但对他而言,小心仍是上策。
“喂,你生气了吗?”见他沉默不语,她偏头睇他。“我是开玩笑的啦!你不会肚量这么小吧?”
“我没生气。”他摇头。
“没生气就好。”她微笑,不一会儿,忽地收敛,秀眉攒起,为自己的放开怀感到生气。
奇了!她何必老是介意他生不生气啊?该生气的人其实是她吧。
“你说,你那天为什么偷溜?”她瞪眼质问。
他一震。
“你不是答应我要好好跟大家道别的吗?为什么不说一句话就走?你给我解释清楚!”她指手
,摆出凶悍的母老虎姿态。
“…”“你说话啊!于相良。”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
她
口一闷,双手一垂,鼓涨全身的怒气瞬间消失无踪。
虽然他的不告而别很令她生气,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如果以后再见到他,非要好好痛斥他一顿不可。
可不知怎地,真见到了他,她反而感觉说不出的开心,怎么也无法认真生气。
这男人啊,莫非是她命中魔星?
她叹气,眸光一落,望向无名指间璀亮的钻戒。发呆了好一会儿,她忽地伸手弄抚戒指钻面。
“你知道吗?我已经接受了至超的求婚。”
他身子绷紧,瞳光一黯。“…恭喜你们。”
“谢谢。”她心一沉,为他的反应莫名不悦。
她闷闷地摇开车窗,负气地数着公路上一盏接一盏飞逝而去的街灯。
她不说话,他也不开口,车厢内一阵静寂。
闷葫芦!她在心中暗骂。就不会找点话来说啊?
但话说回来,虽然两人都不说话,她却一点都不觉得不自在,反而感到一股奇妙的安心。
好想睡啊。
也许是窗外的景致太无趣,又或者是见到他后,她连
来紧绷的神经忽地松弛,她不知不觉打起盹来。
“…你想在哪里看
出?”车子开上滨海公路后,于相良转头问她,这才发现她睡着了。
鼻息均匀,樱
微启,长长的眼睫宛如天使的翅膀,安静地低伏。
她的睡颜——好甜,好天真。
他看呆了,悄悄熄了火,将车子停在路边。
夜风拂来,
起她细软的秀发,几
调皮的发丝
动她鼻尖,她在梦中不耐地低
一声。
很不舒服吧?
他微笑,悄悄俯近身子,手指轻轻替她拈起。
拨开发丝后,他没有退开,目光依然胶着在她粉
的容颜,
连不舍。
她真的好美。
他屏息,想起初见她的那天。
那天早晨,晓光灿烂,工作了一夜的他顶着一头
发和一双黑眼圈,出门觅食。
巷口,一个老头居然早早便摆摊卖糖炒栗子,香气四溢,惹得他食指大动。
然后,他看见了她。
她背对着他,一身慢跑打扮,站在小摊边与老板对话,噪音娇脆,背影窈窕有致。
那道背影,像闪电,劈亮他心房。
他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她跟老板聊了一会儿天后,蹲下来,捡起一
木
逗弄一只在小摊边憩息的土狗。
一人一狗,玩得好开心。她言笑晏晏,不仅小土狗感受到了她的魅力,就连远远观望的他,也心跳狂野。
那天早晨,在猝不及防间,他遇上了他心目中的百分百女孩,天地翻转,他的人生从此不一样。
他把心,遗落在一个真实世界的女人身上。
从那以后,他每天总会在附近徘徊,寻找她的倩影。
偶尔,两人会擦身而过,她会对他礼貌地浅浅一笑。
那不经意的微笑,总令他如痴如狂。
他知道她并没注意到他,他也不求她注意,只求能够经常见到她,偶尔偷得一朵美丽的微笑。
每一朵,都是他心底最珍贵的宝藏——
他俯下头,更仔细地看她娇美的睡容。她在梦中,嘴角也是微微扬起的,仿佛也正在微笑。两瓣樱
半吐,逸出芬芳香泽。
他呼吸急促起来。
夜风又作弄起她细软的发丝,他眸光一沉,手指
开发丝后,方
跟着缓缓
下。
他闭上眼,让自己的
与她的静静相贴,感受那难以形容的柔软温润。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了,天地都安静,他只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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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随着一声佣懒的低
,她
蒙地从梦中醒觉。
视线,起先还朦朦胧胧的,罩着一片烟雾,好一会儿,才逐渐恢复清明。
首先映入眼瞳的,是一张沉静的脸庞。一双墨眸望着她,眼神深邃而复杂,还带着点说不出的忧郁。
那奇特的忧郁,揪扯她的心。
好熟悉的一双眼啊!她究竟曾在哪里见过呢?
她怔怔看着他,神智一时还茫茫然,直到他回避她的目光,她才猛然一惊,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啊。我睡着了吗?”她急忙坐正身子。“现在几点?”她问,不安地拢着头发。
“快五点了。天快亮了。”
“真的假的?”她愕然。“我睡了那么久?”
“嗯。”“你一直坐在旁边等我醒来吗?”
他点头。
“真不好意思。我…呃,我不是故意睡着的。”
好没礼貌啊!是她强拉人来看
出的,结果自己却睡着了。
她脸颊更嫣红了。
“没关系,我也睡了一会儿。”他安抚她。“我们在鼻头角附近。你要在这边看
出吗?”
“好啊!”她兴高采烈地点头,打开车门就冲下车。
他拿着手电筒跟上。
“你跟在我后面。”他向前大踏几步,抢到她面前,回头嘱咐她。“这样比较安全。”
她为他的体贴心动,
不住乖乖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一条步道前行,经过一座木造亭子时,他问她。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才走这么一点路怎么会累?”她娇瞠。“别小看我。人家可是每天早上起来慢跑的耶。”
说得是,他差点忘了。他摇头,暗暗嘲弄自己。
两人继续往前走,来到一片缓缓倾斜而下的草坡时,天色已蒙蒙亮。
“快点,快点!”她兴奋地催促他。“快
出了。”
话语方落,她已等不及在草坡上奔跑起来,一面跑,一面笑。
“好舒服啊!”她摊展双臂,在草地上转圈圈。
他微笑注视她小女孩似的举动。
“我们下去好不好?”她忽然停下来,指着草坡尽头下一片傍海的石滩问他意见。
“下去干么?”
“玩水啊!”她盈盈一笑。“到海边来不玩水多可惜!你也来啊。”玉手朝他妩媚地招了招,像海妖召唤
途的海上
子。
他差点失了魂。
他咳两声,强自拉回心神,摆出严肃的表情。
“那边都是岩石,现在天还没全亮,看不清楚很危险的,还是在这儿坐坐就好吧。”
“可是人家想碰碰水嘛。”她嘟起嘴撒娇。
“还是别去了。”他劝她。
居然不顺她的意?可恶!
“不管!我就是要去。”她扭过头,执意要往前走。
他犹豫几秒,很快地跟上。
“你不是说危险吗?”她回眸斥他。“那你就别跟来啊。”
“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涉险?”他低语,再度抢到她前头。“你跟在我后面吧。”
她默默凝望他
直的背影。一颗刻意刚硬的心,忽地软化了。
“算了,不去了。”她忽道。
“什么?”他愕然回头。
“我说不去了。你回来啦!”她懊恼地跺脚。
为什么?明明从来都是男人迁就她的啊!她也乐得在男人面前展现公主的娇气。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对他——
她拗不起
子,狠不下心。
他不听话,她气他不懂她的魅力:他太听话,她又觉得自己欺负他。
怎么做都不对。这可恶的呆呆工程师呵!为什么总惹得她芳心大
…
忽地,一道闪光劈过孙妙芊脑海,她身子一僵。
不会吧?难道她真的…动心了?
“你怎么了?没事吧?”察觉她的异样,他关切地问她。
她没说话,脑海一片空白,像尊雕像石化在原地。
“妙芊?”他疑惑,试着碰触她。
“你别碰我!”她一惊,手臂用力一甩,过度紧张,身子重心一时不稳,踉跄了下。
于相良赶忙展臂接住她。
第二次偎入他怀里,她的反应,比骑马那回剧烈好几倍。
芳心,咚咚地在
口直跳,体肤像点了火,灼烧起来。
还有她的脸…好烫啊,肯定染红了。
为什么这么激动?她僵在他怀里,惶惶然地看着他。当他的眼色随着她的注视愈来愈深沉时,她忽地喉头一酸,领悟了。
她轻轻推开他,在草坡上拣了一处坐下,手指漫无意识地在地上画圆圈。
“喂,你想不想知道我跟至超怎么认识的?”她问他。
他没回答,默默在她身边坐下。
“三年前,我出了一场车祸。”不等他回应,她已经说起故事来。“很严重喔,我足足昏
了几天几夜才醒来…那时候,救我上医院的就是至超。我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他,他一直在医院里陪着我,寸步不离。”
她顿了顿,
角慢慢扬起微笑。那微笑,甜蜜中带着微微凄楚。
他没看见,脸庞面向海。
“不过那天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至超说,其实他几天前就已经知道我了。
他说我到‘天宇科技’面试,他在电梯撞见我,就对我一见钟情。他说他从来没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这样的感觉,就在那—刻,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追到我。至超他是个很有自信的男人,说得到做得到,所以后来我车祸醒来后,他真的就对我展开追求,一分钟也没浪费。”
说到这儿,她又停顿下来,望向他无表情的侧面。
“你说,他是不是个很有行动力的男人?”
他心一扯。“…嗯。”“他英俊帅气,事业有成,对我又好得不得了,真的是一个很优的男人,对吧?”
“嗯。”“我爸妈也很喜爱他呢。他们从南部赶过来看我,都说幸亏有至超在医院照顾我,把他当救命恩人看待,天天在我耳边叨念他的好处,好像我如果不以身相许是多大的罪过呢。”她半开玩笑。
他却听出了玩笑背后隐藏的犹疑,愕然瞥向她。
“你不喜爱他吗?”
她静静回凝他。“我当然喜爱他啊。他是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我为什么不喜爱?我只是——”
他绷紧身子。“只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敛眸,嗓音好轻好细。安静了好片刻,她才继续说道:“我刚刚不是跟你说吗?那场车祸,我伤得很重。我昏
了好几天,腿双也做了几个月的复健才能重新走路,就连这里,”她指了指脑子。“好像也出了点问题。”
“你…失去记忆了?”他语气紧绷。
“一开始是。我什么也想不起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她苦笑。“医生说因为我脑震
,而且惊吓过度,所以才会暂时
失忆。差不多过了两个礼拜后,我的记忆才慢慢恢复。”
“想起来就好了。”他黯声道。
“是啊,我本来也是这么想。”她直视他,若有所思。“可是我最近才发现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
“哦?”“虽然大部分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可其实还是有一小部分有点混乱。就好像一幅本来应该很完整的拼图,却少了其中几片。你知道吗?我现在的记忆不是连续的,是有断层的。”
“断层?”
“比如说我爸妈告诉我,我小学六年级时曾经代表学校参加全市演讲比赛得到第一名,可是我却一点印象也没有。高中时候,跟几个同学登山
营差点发生山难的事也忘了;还有温雅,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我连当初是怎么认识她的都不记得了。”她幽幽道。
“这些…都是小事吧。”
“也许吧。这些事想不想得起来,其实也不怎么重要。可是,或许会有很重要的事呢?或许会有个很重要的人,我不该忘,却不小心忘了呢?你说,如果我真的忘了不该忘的人,那个人会不会怪我呢?”她深深望他,很认真地问着他。
他呼吸一紧,被她看得好狼狈。
“我想他…不会吧。”
“真的不会吗?”
“这也是不得已的啊。”他低声道。“人生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料不到啊。”
“就像你说过的‘蝴蝶效应’吗?”她干涩地问。
“也可以这么说。”
“那我遇到你,也是一种‘蝴蝶效应’吗?”
“这个嘛——”他黯然。
她凝睇他,
瓣轻轻发颤,水眸慢慢漾开一抹忧伤。
“于相良,我好不甘心。”
“为什么?”他哑声问。
“你只是个呆呆工程师,又无趣、又木讷,不幽默,不会说俏皮话,整天只懂得看动画跟打电脑。”她一连串地批评。
他听了,神色愈发黯淡。“我知道…我很无聊。”
“你是很无聊。”她冷酷地接口。“只要是正常的女人都不该看上你。”
他紧紧咬牙。
“…所以我真的很不甘心。”她颤着声嗓。
他讶然望她。
“你明明是个平凡又无趣的男人,可是我却好像…”她顿了顿,眼眶不情愿地泛红。“喜爱上你了。”
他震慑,心跳一停。
“我喜爱上你了。”她噙泪表白。“你明明一点都不好玩,可是我居然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快乐。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他说不出话来。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她对他而言,该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梦中情人啊!他只能在她背影守候,不是吗?
为什么他的梦中情人会对他表白?她怎么可能喜爱上他?
他不敢相信。
“妙、妙芊,你在…开我玩笑吗?”就像国中时代,班上一个漂亮又聪明的女同学,故意写给他一封恶作剧的情书。
“我干么要开这种玩笑?”她气愤地瞪他。
“因为你…”这么美、这么好,不可能喜爱我。
他痴痴望着她。
她也默然回凝。两双眼,在空中
会,带着几分藏不住的惆怅。
前方的海平线,天际缓缓漫开一片深深浅浅的玫瑰
,白云后,透出璀璨光亮,一轮火红悄悄往上攀升。
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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