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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为谁和泪倚阑干 一七九 汴
  
 最后一卷!

 一路上,脂若变得很奇怪,虽然也有说有笑的,却总是离剑歌远远的。倒是剑歌,吃饭的时候会给她端过来碗饭,有时候路上会递过去水,而脂若总是很有礼貌地谢谢,也不多说话。

 其实,害怕受伤,往往就意味着已经受伤。终于到了大宋的境内,我们换上了马车,也不用再易容,可我还是因为这连续的奔波劳累,身体撑不住毒发了一次,我心里清楚,这毒发的时间是越来越短了,素问先生就是就是给我治毒,也不见得能够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于是我微笑着去珍惜,珍惜眼前的人,珍惜每一寸阳光,珍惜每一份情感。

 在云州的时候,身边有那么多人,现在又剩下我们四个,人世间的沉浮聚散不是可以左右的,所以,在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对剑歌说:“大哥,现在我懂得珍惜了,你呢?”剑歌不说话,我总觉得,我说的话怎么那么像遗言,唉!

 离汴京越来越近了,关于新皇的消息也越来越多:当今天子已经不叫赵光义,现在改名为赵炅,就他也配用这个“炅”字?我认为只有我在二十一世纪深深喜爱的何老师才可以用这个字!赵炅登基以后,封赵匡胤的两个儿子赵德昭和赵德芳为节度使和郡王,哼!怕别人说他篡位夺权,先安抚民心吗?

 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在正月里开科取士,居然一科就取了一百零九人。石沐风告诉我:赵匡胤在位十七年。每年都开科,一共才取了不到二百人,而新皇这一科就取这么多人。确实是开国以来前所未有。还有更过分的,这一科的一等二等进士。不需吏部考核,直接就可以当官,而且都是大理评事、监丞、通判这样的高官,那些去外地当通判地人,临走前赵炅还给了每人二十万贯。而这些钱,原本都来自南唐,是赵匡胤留着打契丹用的。太平兴国二年的进士科,被称为龙飞榜,而宋代文人地天堂,就从这个时候开始了。

 到了汴京,我和石沐风先去了潘美府上,一进门就撞上了潘豹,他盯着我的脸猛看一阵。连连称赞我地面具巧,对呀,我差一点儿忘了。他们这些纨绔子弟还以为我的脸是素问先生做的假面具呢,石沐风耐着子和他寒暄了几句。这家伙命不错。家里的小妾怀孕了。看来我们以后可以开个店,专治不孕不育症。

 潘美听清楚了我们的来意。果不其然,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下令要将我和石沐风拿下,赔偿他地女儿。还好,经过我老公的循循善,和潘美大人说清楚了利害关系,他总算作罢。我们临走的时候还送我们些东西,我明白,这是封我们的口,以免盈袖留在北汉的事儿出去。现在,我和潘美总算站在了一条统一战线上,我们是一绳上的蚂蚱,如果别有用心的人拿盈袖这事儿做文章,弄不好可是通敌大罪,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离开潘府,我们又去看望李煜,赵炅登基以后,晋封李煜为陇西郡公,可是在对待李煜的态度上,远远不及赵匡胤的大度宽容,李煜夫妇现在地生活,是很清贫的,哪里还有当初的奢华影子?我要留下些钱财,李煜却一口回绝,我心里不好受,心里想着一定要多给从若些薪金,李煜他们也能生活得好一些。

 李煜和飞琼地身体都大不如前了,这几年经历了战、国破、屈辱,让他们变得意志消沉,飞琼拿出李煜近来写的词作,我看了之后不停流泪,那都是我穿越之前张欣欣着我背过地,两首著名地《相见》:

 林花谢了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以前只以为这些都是写爱情的离愁别绪而已,却没想到诉地是国破的哀愁,怀得是心系故土子民的思念,李煜啊李煜,你是词中之帝难为君王,难道说非要用这残酷现实酝酿出的故国情绪,才可以造就出你这绝代的才子吗?

 李煜自有他的傲骨,他不会谄媚婉转,不会曲意逢,对皇上更不会自陈忠心。他不是勾践,可以卧薪尝胆去复国,说到底,他只是满腹才气的文人,接手一个早已摇摇坠的朝廷,虽有心振国,却无力回天!

 告别了李煜,我和石沐风回到红袖坊,剑歌他们先回来一步,所以我们到达的时候,从若和七爷以及剑歌脂若还有姑娘们都已经摆好了酒宴等着我们了。喝酒喝酒!今天心情不好,很想喝个痛快!

 从若说,我不在红袖坊的日子里,皇上曾两次在宫中大摆宴席,令红袖坊出演,好在姑娘们都很争气,我不在也非常出彩。听说,妙环就要生皇子了,她现在是婕妤,估计生了之后还会晋封,也好,替赵炅卖命了那么多年,这也算是个好结局。不管怎么样,我还念着她在花蕊宫里救过我一次,希望她以后过得更好吧。

 剑歌听了妙环的事儿,沉默不语,谁能想到小萝和剑歌当初救下妙环,原本就是个圈套呢?谁又能猜到,妙环原本就是赵炅派到金陵去接近李煜的呢?谁又会知道,她接受任务的同时,顺便也连石沐风一起监视了呢?

 可是,也正是因为妙环,剑歌和小萝才相识的呀!我说:“大家好不容易见面,聊些高兴的事儿吧!来紫,素衣,辰星,烟烟,你们给本郡主跳个舞,让我看看最近长进了没有。”

 乐声响起,看着石沐风满意的神色,我知道,这些乐工一定练得不错。红袖坊的姑娘们袅娜起舞,长袖舞出,闪转腾挪,空灵飘逸,似云,似轻烟。我的红袖坊里勾栏瓦肆,歌舞升平,笙歌彻夜,却总是难平我心头的一怀愁绪。

 “好!跳得好!不愧是我红袖坊的舞者!”我有些醉了,站起身对石沐风说:“你的剑呢?”石沐风递给我长剑,我拔出来,又说:“你不是懂我吗?那我现在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

 石沐风含笑起身,让人搬来了绿绮琴,琴韵悠然,我仗剑起舞,剑气带着寒光。舞由心生,一支舞,心境和感觉是最重要的,舞步和姿态仅仅是台词而已!这一次,不是小颜婚礼上的心灰意冷,也不是和脂若比剑时的心怀忐忑,而是对江山易主的不满!我有怨气,为什么赵匡胤这好皇帝不能长寿,为什么李煜就要遭受不公平的待遇,为什么?

 舞完了剑,我坐在地上流泪,赵炅,你当皇帝就当了,我又没有能力把你从那个宝座上赶下来,你好自为之吧,希望你能做一个万人称颂的有道明君。

 我醉了,石沐风让姑娘们回去,七爷说,这次回来晚了,没能劫到宫里那些金子,全让皇上送了文人。打契丹和文人治国哪个重要,这些我都不懂,我只希望,赵炅能做个好皇帝。

 在红袖坊住了几天,回到东平的清心和清思清韵清音一起赶过来接我们,他们带来了石守信和石夫人的口信,说家里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等着我们回去完婚。

 清思说,轻尘也在东平等着我们,孩子已经好几个月了,是女孩儿,就等着我们回去给她取名字,我的心情这才好了许多,我问清思:“叫轻轻不好吗?”清思说:“小名儿是叫轻轻的,大名等侯爷回去给取一个。切!藐视我,我这几天一定憋足了劲儿,非给孩子取个好名字不可!

 清韵告诉我说,我那天偷偷溜走,石沐风马上赶出来找我,第二天一早,楚黛就和江城子先生离开了,说是不愿再给石家添麻烦。石夫人懊恼不已,一个劲儿后悔自己做了这件让儿子生气的事儿,还说只要我回去就好,什么寒毒后代都不会有人再提起。

 红袖坊的姑娘要跟着回去给我的婚礼助兴,从若说,宫里还有一场演出,让我们先回去,他可以带着姑娘们随后赶到。

 于是,跟着我的好老公,带着我家的好护卫,伴着我的好大哥和好姐妹,我再度启程,去接生命中最最重要的那一天!灾情严重,大家多多捐款,众志成城,祖国万岁!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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