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 I
“四弟,你怎么回来了?”汉辰看到四弟汉涛立在⽗亲屋里,惊诧得几近目瞪口呆
⽗亲病重时,汉辰发电报去让四弟和三姨娘速速回来看望病中的⽗帅,而得到的回复却是杨家家产在海外徒遭剧变的噩耗,四弟寻了各种借口不肯回来看爹一眼。
“爹~~爹爹病了,我回来看看。”汉涛小心的说。
国美资产损失殆尽的时汉辰一直隐瞒了⽗亲,一是怕⽗亲焦虑病情加重,二是怕⽗亲知道实情不饶四弟。
⽗亲此时显得异常和蔼,怕是病重后格外珍视儿女亲情,喊了四弟坐在
边,不住的询问国美的民风和天气。
汉涛嘴里应着杨大帅的话,目光却不时偷看汉辰。汉辰心里暗笑,怕四弟已经知道他派人去国美彻查财产一事。
“老四,辛苦你了,在国美这些年,全靠了你在前后张罗。爹知道那个地方人生地不
,也是为难你们⺟子,既然回来了,好好修整一下再走。”杨大帅话没说几句,咳了两声,又吩咐汉辰好好照顾弟弟。
汉涛尾随汉辰来到书房,那是⽗亲的书房,如今是汉辰办公的地方。
汉涛反带上门,噗通一声跪在汉辰脚下:“大哥,大哥饶了我。汉涛不是有意的,大哥~~”
汉辰看着惊慌失措的汉涛,心里暗生出一丝鄙夷。
不用问,他已经猜到了七分。一定是胡子卿神通广大的派了各路朋友开始在国美行动,汉涛一定是觉出了处境的岌岌可危才被迫逃回家来。
“四弟,听说你在国美成亲了?”汉辰问,这个消息还是子卿新近告诉他的,令他惊骇之余也不得不佩服四弟的勇气。这点上四弟比七叔敢作,七叔当年同那法国女人也不过是有缘无分,空留怅憾,而小四寻个国美女人竟然敢瞒了家里成亲。
汉涛周⾝一颤,结结巴巴的说:“大哥,汉涛有苦衷。不和本地女子结婚,很难留在国美那个地方。”
“你打算一辈子不回来?”汉辰紧蹙眉头,汉涛张张嘴,终于嗫嚅的说:“大哥,国內打来打去的那么
,和国美比起来就是地狱天堂。”
“可这里是你的家,当年七叔在海外漂泊那么多年,不也是回来了。”
汉涛抖动了嘴说:“大哥,七叔是在国外呆不下去才回来的。那里歧视华人,华人没地位,若不同个当地人结婚留在那里~~”
“你什么意思?你忘了自己姓什么,还连自己的祖国都要忘记?”汉辰的质问,汉涛语塞,忽然调转话锋哀求:“大哥,大哥饶了我。我认错还不成,大哥只你拿汉涛当兄弟了,那个老东嘻从来没拿你我当过是自己的儿子,怕家里养条狗都比你我兄弟活得好。大哥,大哥你别忘记我二哥怎么死的,七叔怎么死的,不都是被那老东西活活磨折死的
汉涛坐在地上抱了头痛哭失声:“大哥,汉涛不是人,汉涛自私,可你说汉涛能不为自己打算吗?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我娘打算,我不想娘天天担惊受怕。就算是我错了,大哥你不要把事情做绝。”
“你错什么?”汉辰故作糊涂的问汉涛。
“大哥,大哥是我不对。我~~我是想自己办个公司,把钱转过来。大哥,大哥你知道这不怪我,爹,爹他不是人。反正他不行了,杨家的钱好歹也有我一份吧。大哥,我只想拿回我的那份。”
“汉涛,你错了。那也不是你用卑劣手段去赚杨家的钱的理由。你是姓杨,但不过是杨家看门的。你和我一样,这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爹的,你没权去拿。爹没有饿了你,你也没亏着。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生我,生我二哥,又像踩死蚂蚁一样一
子打死二哥。我二哥做错了什么?他死不瞑目!我不想有一天和二哥一样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天天担惊受怕。”
汉辰平心静气来到汉涛⾝边,摸抚了汉涛的头,安慰他说:“起来,别让爹知道。否则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你去想想你该怎么做,把钱还回去。”
汉涛泪眼仰视大哥,菗噎说:“国美那个地方很无情,那个律师被抓起来了,他说他若是被吊销了执照砸了饭碗,就要把我供出来。大哥,大哥我不想坐牢,我不想被遣送回国,大哥~~”
汉涛跪地痛哭失声,惊慌的样子,仿佛自己的命被系在了汉辰手中。
“大哥,可大哥我现在的帐被封了。你派去接手的人把我们扫地出门了。大哥,我在国美这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大哥,你不能赶尽杀绝。”
汉辰嘲弄的一笑,仰起头俯视着眼前这自称是四弟的同胞骨⾁,心里是那么的凄凉。但他知道,他要快和胡子卿联络上,难得子卿这种待人宽容和善的人也对四弟此种行径恨之⼊骨,竟然下了狠手。
“回你房里自己去思过。”汉辰的话音里充満了一家之长的威严。
“大少爷,三老爷过来了,去了老爷屋里,闹成一团了。”胡伯匆忙来禀告。
汉辰叫上四弟转⾝向⽗亲的房里去,才进院就听到抢天呼地的哭声。
⽗亲⾝体不好,受不了惊扰,汉辰紧走几步进屋,眼前的情势却让他骇然。
黑庒庒的跪了一地人,三叔为首,三婶、六位堂兄弟及嫂弟子妹们,一家人如丧考妣一般。
三姨娘扶了⽗亲起⾝,嘴里不停的埋怨:“他三叔,你就别烦扰你大哥了,他⾝体不好,要歇息了。”
“老三,你还有脸过来见我。你呀,你早没拿自己当杨家子孙,当我杨焕豪的弟弟,今天一切都晚了。我还是杨家族长,还有一口气,你走吧。我杨焕豪平生最恨人背叛,若谁背叛了我,休想我饶他。很多事是没有回头药可吃,走吧。别脏了我的地。”
“大哥!”三叔惊慌的神⾊,汉辰心里一抖,三叔眼神里有了垂死的慌张,而⽗亲的面⾊却是平和,少有的安静。轻声说:“汉辰,送他出去,我累了,要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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