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宫闱之乱(上)
“周兄,你真是奇思妙想,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居然把最平常不过的树⽪制成纸,淳于珏佩服。”听周冲给介绍完,淳于珏很是钦佩,赞不绝口。
现在的淳于珏已经换上女装,恢复了女儿⾝,一袭洁⽩的素袍穿在⾝上,淡雅中不乏⾼贵气质,好象仙子一般,自有一股难以描绘的气质。
淳于珏的美丽、气质、学识都在曾淑瑶之上,周冲和她相处本⾝就有点晕乎乎的感觉,再给他这么一赞扬,真的是有点受宠若惊,不要说周冲,换作任何一个人处在他的情况下都有他那种奇特的感觉,颇为奋兴地道:“淳于姐小过奖了,周冲一得之愚,倒让姐小见笑了。”
虽是谦逊,脸上颇有喜⾊。不能怪周冲,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处在那种情况下都会如他一般反应,可以没有坏心思,可以不遐想联篇,但不可没有淡淡的喜悦,这才是正常男人的表现嘛。
淳于珏好看的弯月眉微微一皱,道:“周兄,淳于珏有个提议,你别老叫姐小
姐小的,听着让人
别扭,你就叫我淳于珏,叫我小珏也行哦。”
在现代社会直呼人名是很平常的事情,在古代是对人的极度不尊重,周冲哪敢冒犯美人,忙道:“不不不,我觉得
好的。”
淳于珏颇有点不⾼兴,道:“人家就这么见外吗?”
周冲是万万想不到她有如此表现,不由得愣住了,道:“既如此,周冲恭敬不如从命。”
淳于珏展颜一笑,道:“这不很好嘛。周兄,人家真的是好佩服你哦,这些奇事人家是做梦也想不到,真的了不起。”
“这也惊奇,要是在现代社会我如此造纸造笔,还不给人骂为疯子才怪。笔和纸哪家工厂不是机械化生产?就是倒闭企业的陈旧设备也比这先进了千百倍。再说了,现代人连钢笔都不用了,都用电脑了,谁还去用⽑笔?只有那些书法爱法者才会一买一大捆。”周冲在心里不敢苟同淳于珏的赞美,道:“你过奖了,一点小事,不值一提。”
淳于珏瞄着周冲,问道:“周兄,你知道我爹听说你有如此神术,是如何说的吗?”
“他这种迂腐之人,只知一味‘师古’‘法前王’,泥古不化之人,以为圣人的一切都是好的,不能改变,自然是没有好话,给他斥为异端了,他见了我的面不是就这样讥评我的吗?”周冲在心里揣测淳于越的点评,嘴上却道:“周冲愚驽,不敢妄自揣测大贤之评。”
淳于珏看着周冲,道:“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口不应心,明明心里有主意,却偏偏不说,要人家说出来。”
她还真厉害,居然把周冲的心思看穿,周冲哪会承认,巧辩道:“你多心了,淳于先生一代名儒,尉兄那样的⾼人都要敬三分,何况我这样一个混迹于市井利钱中的凡人,哪敢妄猜淳于先生的心思。”
“狡辩!”淳于珏嘴角微微一撇,道:“你要猜的话,你还真猜不到。你肯定是在想,爹是在讥评你,那你就错了,爹听说后是赞不绝口,一口气叫了十三个好,他说有了如此奇妙的东西,从此以往读书人就少受很多苦了,他一定要来拜访你,向你道声谢,他是代表天下读书人向你道谢。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就这样,我们就从齐国到了秦国。”
她的话一说完,历来表现平静的周冲却不平静了,嘴巴张得老大,吃惊地道:“这这这,淳于先生不是说我这是奇巧
技,有乖圣贤之道吗?”
淳于越一见面就指斥周冲
搞小发明,以奇巧
技亵渎圣贤,还说圣人韦编三绝是何等的感人,他这种
术大行于世,圣人之迹将不传,是对圣人的大不敬。这顶帽子扣得很大很大,大得周冲这个现代人都吃不消,就连尉缭都是连连头摇,忍不住出语反驳他。
万未想到私下里淳于越居然有如此之⾼的评价,同一个人,其言行差距居然如此之大,任谁都要吃惊不已,周冲晕乎乎地问道:“那他为啥又把我贬得一文不值?”
说起这个淳于越,周冲真的是一肚子火气,他把周冲的发明贬得一文不值不说,还出了很多刁钻古怪的命题来磨折周冲。周冲虽是
悉历史,对这些经史上的细节争论还无所适从,要不是尉缭接下来的话,周冲肯定是给他磨折得抓狂。
拘泥于小节,无视大处,是儒家争论的一个通病,这点在淳于越⾝上体现得特别明显,尽找些圣人的些微琐事来磨折周冲,问圣人为什么要那么做。这些问题,周冲
本就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谁会象孔乙己那样,吃了饭没事做去研究“茴”字的四种写法,这些事只有文字专家才会去做,周冲这个营运官才没这心思呢。
偏偏秦始皇焚书之前,有不少记载圣人生活细节的书,淳于越读得也多,周冲不得不佩服他博闻強识,这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撂出来,谁也受不了,周冲真想抡起
子把他轰出去。
周冲给他
得没有办法了,心一横开始耍赖,问淳于越先有
,还是先有蛋。这是一个争论了几千年的无聊命题,任谁也无法解释明⽩,机灵一点的人肯定会回答“蛋破生
,
大生蛋”这虽是一句废话,却比没有回答強得太多,可以挣点面子。
淳于越却是一本正经地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答案,最后向周冲深深一揖,道:“周掌柜⾼明,可否赐教。”
他这是讨答案,这是个没有答案的命题,周冲哪里知道,继续耍赖,道:“这问题圣贤曾言之,先生不记得了?”
圣人不语怪力神,这种无聊之事才不会谈及,淳于越却是一副大惭之状,向周冲深深一揖,道:“多谢周掌柜提醒,淳于越这就回去温习圣贤书。”大步而出。
望着淳于越的背影,周冲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他是万万想不到淳于越居然有如此表现,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了。尉缭子师徒二人也是看得连连头摇,在心里感叹“百闻不如一见”淳于越一代名儒,居然拘泥于这种无聊事,还真是想不到。
“爹爹就是那脾气,喜
争论,凡事都要弄个明⽩,从不输于人。”淳于珏向周冲盈盈一福,道:“周兄,淳于珏在这里给你陪不是了,请你不怪责爹爹。”
周冲并没有可以撑船的宰相气度,但凡事过了就算,这事已经过去了,早就不放在心上,虚扶道:“淳于姐小,你快快请起。”
“周兄,大事不好了。”王敖
着耝气冲进来,正好看见周冲和淳于珏两人的“亲藌状”直奔主题,道:“周兄,官府来抓奷细了,先生请你过去一下。”
周冲惊奇地问道:“王兄,我们堂堂正正做买卖,哪来的奷细?”
“我也不清楚,先生也在为这事皱眉头呢。”王敖催道:“周兄,快走吧。”
周冲心念一转,想起一件历史大案,飞奔而出,道:“快,叫他们关门,看好各自的人,不要让陌生人混进来,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事,马虎不得。”
“周兄,发生什么事了?”王敖扯着嗓子问道。
周冲不假思索地道:“有人造反了。”
“啊!”王敖和淳于珏惊呼一声,跟着周冲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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