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 踪迹
这是一个面积大约四十来平方的会客厅,此刻厅里只有两个人,侧对着禹言坐在沙发上的是一个⾝穿军装,肩扛金星的军人,正是禹言的大师兄曾天元。老曾此时铁青着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道劲有力的右手紧紧捏着拳头,显然是在強忍着怒火,看来之前已经有了一番谈话了。
坐在老曾对面的则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体态略胖的男子,禹言从鹰眼取回的照片上看到过此人,正是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李长市。
面对老曾的満腔怒火,李长市似乎
本就是视而不见,只是陪着笑说:“曾将军,你来的意思我也知道了,我知道吴大壮曾经是你们手下的兵,我也很想能够帮上曾将军的忙。可是如今他不仅严重妨碍了我们执法,而且带头闹事暴力抗法,破坏了定安团结的大好局面,更重要的是破坏了我们的法规,也破坏了我市正在进行的如火如荼的经济建设,在全市民人和来投资的客商中都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对于这种人,我们必须给予坚决打击,否则我们的规定就无法执行,我们的经济建设也会遭到破坏的。”
老曾脸黑的像炭似的,強忍着怒火道:“李长市,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吴大壮不仅仅是一个退伍战士,他更是一个民人英雄,在队部的时候他荣立过两次二等功和一次一等功,并且在执行任务时失去了一只眼睛,这才光荣退伍的。他是为了家国为了民人负的伤,可是退伍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提过一点要求,他不仅是伤残军人,更是⾰命英雄。
我们不能让英雄流⾎又流泪啊。”
李长市打了个哈哈道:“曾将军,你说的这些我也都知道,不错,吴大壮过去的确是立过功,但是在我们的经济建设中他不仅观念落后了。甚至还仗着自己是军转人员一再聚众闹事暴力抗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是他过去有再大的功劳,也不能这样目无法纪胆大妄为吧。所以对于这样的破坏建设地顽固分子,我们都必须从严从重的给予坚决打击,才能杀一傲百警告后来。”
老曾猛然站起来道:“李长市,你一再说吴大壮他聚众闹事暴力抗法,请问他闹的什么事抗的什么法?”
李长市也站起来。大声道:“他聚集部分不明真相的群众,暴力阻止拆迁,并且殴打我们的执法人员。”
老曾冷笑道:“暴力阻止拆迁?恐怕是你们在进行暴力拆迁吧?”
李长市脸一黑道:“曾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曾嘿嘿两声冷笑:“请问李长市,你们的拆迁有没有经过人大批准?有没有正当的拆迁手续?”
李长市冷声道:“拆迁手续正在审批当中,为了不妨碍我市昅引经济投资,所以我们班子商量后决定先期进行拆迁。”
老曾猛地一拍桌子道:“那你就是无令拆迁了?”
李长市吓了一跳,显然没想到老曾这么大火气,竟然当着他地面拍了桌子,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老曾继续道:“既然是无令拆迁。那么你们的拆迁就是违法的,也就是说你们的拆迁才是暴力的。吴大壮和他的乡亲们抵制无令拆迁暴力拆迁,这又是犯了那条王法?”
老曾的话正问到点子上。同时老曾当兵的杀气也震慑了李长市,李长市刚说了声“如…”便被老曾打断了,只听老曾大声道:“你聚集大批的社会无业人员对抵制暴力拆迁的群众进行肆意殴打和驱逐,你竟敢说是他们暴力抗法,简直是放他妈狗庇。”
老曾杀气腾腾地凶相虽然震慑了李长市,但他毕竟也是经历过大场面地人物,立即清醒了过来:“曾将军,请你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要随意骂人。我们市里面制定什么样的政策是我们市里面地事,你无权对我们的决定说三道四。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向省导领反映,我
他们的监督和调查。至于你今天对我的辱骂,我也会如实向上级汇报。告辞。”
李长市转⾝就走,迅速出了会客厅。老曾气得一脚踢碎脚下的一张椅子,狠狠骂到:“他娘的,狗杂种。要是到了天京,老子有你好看。”
老曾脸⾊铁青,直到警卫员急冲冲从外面进来,老曾才狠狠道:“柱子。给我接空十五军老韩。”
空十五军是驻扎陕夕当地的一支空降兵队部,该队部不仅历史悠久善打硬仗,而且早已內定是将来收复宝岛时第一波登陆宝岛的雄师,是空降兵王牌中的王牌。该军以作风勇猛彪悍著称,在全军和地方上都是出了名的鬼难
。空十五军地韩军长挂中奖衔,老曾虽只挂一颗金星,但他的猎鹰却是全军精英中的精英,所以无人敢小看他,老曾与这韩军长也是称兄道弟。
禹言知道老曾是想借韩军长的关系来搭救大壮,甚至不排除借十五军的兵来硬生生把大壮劫走的可能。队部与地方府政直接冲突,这样做风险极大,闹不好会出大事,恐怕即便是向来以刚直
烈著称的韩军长也要好好考虑这其中的风险。
禹言正还想听听老曾说什么,却见那先前隐蔵的黑影轻轻一个掠⾝,悄悄跟上了拂袖而去地李长市。禹言顾不得老曾这边的安排,⾝影一晃,也跟随他上去了。
李长市上了七楼,进了其中一个办公室。禹言见前面那黑影在窗户外重新找了个地方蔵下⾝形,便也尾随其后看准一个位置掠了过去。
李长市关上门后,猛地重重一拍桌子:“他妈的这个曾天元欺人太甚,他算个什么东西,在我的地盘上竟敢指着我的鼻子骂,他以为这里还是他耀武扬威的地方吗?”
只听旁边一个人笑道:“李长市,请消消火。这些当兵的是耝俗了些,但他们也就能在队部上横上一横,到了这地方上,还不是任您这样的地方首长拿捏?正所谓強龙庒不过地头蛇,这姓曾的就算在天京区军有点实力,可这是在陕夕。是在您的地盘上,他能把你怎么样?”
禹言细细看了一眼这人,有点眼
,再仔细一想,顿时记起他就是安子峰的师叔萧重山,当⽇安子峰偷袭自己时,曾带着他相助一臂之力,听他当⽇之言。对自己甚是惧怕,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又看到了他。
据当⽇萧重山与安子峰地对话来看,这萧重山在安凯集团的地位也定然不低。
“萧先生,绝不能小看了这些当兵的,他们拿
拿惯了的,真要撒起泼来也不好对付。”李长市来回跺了几步道:“看来这件事还要和省里面的导领打一声招呼,要不然还真有些⿇烦。”
萧重山道:“李长市,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本来想着这个吴大壮一个破当兵的,还瞎了一只眼,想治他那是易如反掌。却没想到他背后竟还有人撑
。看来只有暂停拆迁,我们安凯集团的建设步伐恐怕要严重滞后了。”
“哼,萧先生。你不用拿话
我,你放心误不了事的。我既然让这个吴大壮进来了,就绝不能让他轻易出去,如果让他和曾天元他们会合,再纠集起来到上面去告状,事情闹大了可就真不好办了。”李长市哼了声,又冷冷道:“话说回来,事情是为了你们安凯集团惹下地,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们怎么处理了。”
萧重山眼珠一转,便已明⽩李长市的意思。嘿嘿笑着道:“明⽩,我明⽩了,李长市放心,绝对让您満意。”
禹言心中一凛,他们竟然要杀人灭口?为了防止大壮继续告发访上,同时也是忌惮老曾的势力,他们竟然要将大壮灭口。禹言心中无比的愤怒,这简直就是和禽兽没有任何分别了。強庒住心中的怒火,禹言暗自决定。不管是动用哪方面的力量,也一定要将这只蛀虫铲除,不能让他再去危害其他人了。
偷听完二人谈话,那个黑影显然也是急着离去,他四下看了一眼,瞅准一处落脚点,便又跃回五楼直到楼下。
禹言有心弄清这个黑影的实真⾝份,便尾随在他⾝后,但他刚才听到了李长市他们的谈话,心中又不放心大壮的全安,先打了个电话给鲁冲,嘱咐他们谨慎行事,必要时候采取必要手段保护大壮地全安,又给鹰眼打了个电话仔细叮嘱一番。安排好一切,禹言才能定下心来,悄悄尾随在那夜行人其后一看究竟。
那个夜行人先在市府大院地一处
暗角落换下那⾝夜行⾐,变成一个精⼲的汉子模样,也掏出机手拨了一个电话,然后才快步出门而去。
禹言扮作路人紧随其后,却又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让他发觉已被跟踪。
精壮汉子上了栖出租车在城內绕了几个圈确认无人跟踪之后才往城外行去。行了大概四十里地他又下车步行,直往一座巍峨地大山处行去。
禹言跟随其后,却是越走越奇怪,这究竟是什么人,他往这山里去⼲什么。两个人步伐都极快,禹言虽然与那黑⾐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但以他功力来说,
本不存在跟丢的可能
。
两人又行了一截,便已到达山脚下。禹言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那巍,峨的山峰,
据经验判断,这山⾜有三千米⾼,路⾼坡抖山势险峻,只有一条蜿蜒的小路直通山顶而去,山路两边是深不见底的山涧,山涧中长満了参天大树,树⼲耝壮笔直,
虽在涧底,繁茂的枝叶却如一把把撑开的巨伞穿透山势,直往天际伸去。从天上望下去,无数的大树华叶冠盖,简直就是一片绿⾊的海。
如果是在平时,遇到这般令人留恋地景⾊,禹言是一定要好好欣赏一番的,只可惜现在却没心情也没时间在这山中有片刻的驻留。前面那黑影对两旁美景则更无是视如未见,迈开大步在盘旋的山间小路上飞奔,步伐越来越快,直到最后竟然施展出轻⾝功法直直往前飞掠起来。
禹言跟在他后面,表面虽是轻松,但內心中却是越来越谨慎,六识大开,处处留意山中的动向,每走一步都是小心异常。武林中有逢林莫⼊的说法,禹言虽然艺⾼人胆大对这些不太在乎,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点总是不会错的。
在山间小路上行进了半个小时,依两人脚程,恐怕已走了有十里不止,前面那人却依然奔行不止。禹言心中却忽然升起一阵警兆,天心决和龙
功同时在体內流转起来,神识顿时也扩大了数倍。
细细凝神之下,禹言似乎看见了远处林中那黑洞洞的
口和遍布的红外探测仪。这是种暴露在
口下地感觉,长期的军旅生活,无数次的面对
口,禹言对这种感觉确信无疑。
猛地一口真气提起,禹言如大鹏展翅般倏地凭空掠起直达树顶,到达参天大树的最端顶后却不做丝毫停留,脚下轻点,竟在一棵接一棵的参天大树的端顶,仅借助一片片树叶,往前飞掠而去。那一晃而过的影子,犹如一丝轻薄的烟雾,在这沉沉的暮⾊里,带着几分诡异味道。
昔⽇有达摩老祖一苇渡江,今有禹言踏叶而行,他的⾝影犹如一抹惊鸿,在渐黑的夜幕中,无人能感觉他的存在。这种轻⾝功夫全凭一口真气,在空中不间断的掠行,几乎没有换气的时间。
禹言內力无比雄厚,这点小事倒也难不倒他,而且为了尾随前面那夜行人,他在树叶上飞掠的速度也不能太快,这无形中难度更大,一苇渡江的达摩老祖要是看到今⽇禹言所施展的功夫,恐怕也要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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