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一上楼,就见凌伟又站在门口等她。
这实在是件很倒霉的事,最不想见到的人偏偏住在你家对面,躲都没地方躲。唉!
她一出电梯,就把手上的花
回他的怀里。
“求求你以后别再这样了,这下误会可大了,我就算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昨天我向你提起的事,你不再考虑一下吗?”他果然又提这件事,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惶恐。“我是很诚心地想向你道谢。”
“不用道谢了。”她转身开门。“我说过我只是尽一个邻居的义务帮你而已,而且,我上的是全天班,也没有时间出去吃饭。”
久久未闻回应,她转过头,就见他扬着一抹诡异的笑容看她。
“你干嘛这样看我?”三更半夜的,光线又不足,他不知道这种笑看起来很恐怖吗?
他慢步踱向她,在门边站定。
“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不敢答应?”
她冷哼。
“谁说我不敢?我只是没空!”跟她来这一套?以为她是白痴啊!
将法早就过时了,换点新鲜的吧!
“哦?”他挑眉。“只是没空而已吗?真的不是不敢?”
她转身,两手叉
。
“如果你是想用
将法的话,那我劝你省点口水。”
“我不是要用
将法…”虽然同样是陷阱题。“我只是在想,既然如此的话,为了表现我的诚意,只好配合你的作息。”
“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这么锲而不舍啊?难道他不知道这对她而言是一个很大的考验吗?
若不是撑着最后一点残余的理智,其实她是很想答应的…
“意思是,那就选在我家,我亲自下厨。”
那更糟啊!她在心里哀叫。
“真的不用了。”她一边推开门一边道:“何必这么麻烦呢?大家都是邻居,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嘛,是不是?”
神啊,给她力量,让她坚强一点,千万别弃守防线啊!天下男人千万不止,何必特地选一个明知没有希望的人来考验她?
“你一定要来。”他一手抵住她极
关上的门,一边道:“明天我会在家里等你,等到你来为止。”她瞪大眼,不知道自己心里这种感觉到底是受惊吓大些呢,还是受宠若惊的感觉多些?不过,不管是哪一样,都让她的心跳超出了正常范围,而且超出了很多很多。
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完了…
预感这种东西是很奇妙的,有时候它可能只是你个人的想象和错觉而已,可是有的时候,它却又奇准无比,让你不
怀疑自己是否有异于常人的预知能力。
元秀娟但愿这一次的预感只是她的想象而已,不会灵验。
她不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应该漠视自己脑中大响的警铃,事实上,如果要认真地追溯起来,她甚至觉得从她一开始搬来这里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她并没有预期事情会如此发展,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受到对面男人的吸引!也不过才是不久前的事,他看来还是一个惹人厌的讨厌鬼,怎么才没过多久,居然风云变
,突然地变得
人起来?
不同的不只是他看起来的样子,还有她,她的感觉也完全不同了…
“这一件不好,这一件也不好…”她站在衣橱面前,一件又一件地挑选衣服,可是选了将近二十分钟,却还是拿不定主意。
唉!女人的衣橱永远都少那么一件衣服啊!
她随手挑了一件黑色的低
洋装在镜子前比了一比,摇摇头,又把它放了回去。
“太暴
了…”像在勾引他。
她再拿下衣架上那惟一一件少女款式的碎花洋装。
“好做作!”刻意得像是故意讨好他似的,这根本不是她会穿的衣服。事实上,若不是为了偶尔回家应付一下父母,这种衣服她根本就不会买。
接着她又拿了几套衣服在镜子前比来比去,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
穿得太少,怕他误会;穿得太保守,又显得刻意,天啊…她干嘛这么在意他的想法?不过就是一顿饭而已。
她将所有衣服往
上一丢,人跟着倒了下去,瞪着天花板发呆。
“很简单,别去不就得了…”她喃喃自语,觉得这样的自己真是蠢到了极点,活像第一次约会的高中女生。
她可是成
自信的都会女子啊!这样青涩的心情真是太可笑了,一个二十六岁的老女人居然还像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别笑死人了!
“管他的!”
她一跃而起,随手捉了一件背心和一件长
换上。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想起他说过讨厌化妆品的味道,她卸下脸上略浓的弦,换上清
的淡
。
唉!不化妆太刻意,化太浓的
又怕让他吃不下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叹了一口气。
哎!哎,哎!瞧瞧这是什么表情?飞扬的眉梢和配红的双颊,怎么看都像是要去约会的样子。“你是在期待什么吗?”她对镜子里的自己扮个鬼脸,手指着里头的影像说:“别傻了,醒醒吧!”她摇摇头,决定早点出门。
再犹豫下去,她大概会开始精神分裂了。
现在是十一点三十分,让他多等三十分钟应该不算过分吧…免得他误会自己迫不及待。
她关灯,开门,才刚跨出去就看见他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他递过一枝粉红色的玫瑰花给她,笑言:“送你,你看来就像这朵花一样美丽。”
好做作的台词!
如果换成了她以前交往过的任何一个男人说这种话,她一定会忍不住大声笑出来,可是从他嘴里说出的这句话,却让她不自觉地红了脸。
她很
鲁地拿下那朵玫瑰花,
声
气地说:“我每天都是这样子,昨天、前天,还有之前的每一天!”
“我知道。”他耸耸肩。“但是今天的你在我眼中却非常地不一样上他特意强调:“和以前不同。”这男人在对她甜言
语…她不敢置信地摇头。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还是…他的阴谋需要这么续密的布置?
她愈来愈不能肯定,到底他的目的是什么了。
“我还以为我必须在这里站上一整晚。”他打开门,对她一笑。“一切都准备好,就缺主角了。”其实如果她够聪明的话,在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反应时,就应该赶快转身逃跑,离他愈远愈好。
原因很简单,她已经很久没有因为一个男人而脸红了,而这绝对不是什么好预兆。
然而就像电视上的财经名人,股票大师常说的一句话:“千金难买早知道。”很多事情,要是“早知道”的话,绝对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发生。
她到底是不够聪明,还是依着自己的感觉走了进去。
当她看到屋内精心的摆设时,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大声地呼喊着:完了完了完了…
一长串彩
小灯泡是室内惟一的光线来源,在深夜里营造出一片彩
的梦幻天地来;靠近落地窗的餐桌上,长长的五六
腊烛燃烧着微弱的光线,在它的四周围则是摆着一盘又一盘精致的佳肴。
她深
一口气,想要唤回自己的决心和理智,可是却无法不被这梦幻般的气氛所影响。
深夜里的烛光晚餐,这种情境实在是太危险了啊…她现在甚至觉得连要保持清醒的思考状态都很难。
天啊,为什么要这样考验她?
“坐啊。”他替她拉开椅子,十足绅士风度。“我去拿香槟,你等一下。”
他为什么要这么费心呢?不过就是吃一顿饭而已嘛!她以为只是很简单的家常菜、一些点心,吃完之后就可以拍拍
股走人,可没料到会有这样的阵仗
接她啊。
“这全是你一个人煮的?”她瞪着桌上美丽的菜肴,简直傻眼。
“我照食谱煮的。”他一边为她倒香槟,一边苦笑着说:“花了我一天的时间…当然,中间有一些失败的作品。不过,最后的结果看来是不错。”
不错?这样的词不足以形容,它们看起来就像出于某个名厨之手当然,味道还待考验。但是对于一个烹饪新手而言,这样的成果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在整个进餐的过程中,两人一直保持沉默:绝对不是好吃得说不出话来,而是她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他到底不是大厨师,菜肴的味道只能称得上还好,并不算美味。不过,其实不管味道好还是不好,都已经没有关系了,因为她根本是食不知味,只是单纯地做着进食的动作而已。
她不是高中小女生,也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丰富的被追求经验让她可以很敏锐地察觉出男人的企图。
如果不是因为在她眼前的是他——凌伟,她一定会认为对方对她有意思,所以才精心布置了这一切。
可是,他是凌伟耶,一个最不可能喜爱她的男人!她该把这视为什么呢?感激的谢意?还是暗藏杀机的鸿门宴?
该死的是,两者她都不希望,反而希望是另外一种…
“你怎么不吃了?”看见她放下刀叉,一脸难看,他问:“味道不好吗?还是不合胃口?”
“都不是。”她摇头,拿起餐巾拭嘴。“我怕胖,不能吃太多。”
虽然这句话有”半的事实,然而实际上的情况是,她讨厌这样胡思
想、心绪不定的心情。
她从来不曾因为一个男人有这样的感受。
从前,她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个谈恋爱、一个个
尝爱情的苦和乐,她向来很难感受那样强烈的情绪起伏。即使她谈过几场恋爱,在那些过程中快乐过、伤心过,但并不深刻。
她从来没有真心喜爱过那些男人,只是抱着“也许就是他”或是“也许这次会更好”的心态,一次又一次地和追求她的男人交往。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在乎一个男人对她的感觉,而这种感觉糟透了,
“那要不要跳舞?”他站起身,对她微微一笑。“我有这个荣幸邀你共舞一曲吗?”
他实在是长得极好看的,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气氛下,有鲜花有烛光,配上他那致命
人的笑容,有几个女人
得起这种考验?有几个女人可以拒绝?最起码,那里头不包括她…
轻柔的音乐在空气中飘扬,客厅中一对男女配合着音乐慢慢地踩着舞步。没有人出声,因为在这种时刻是不需要言语的。
她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汲取他身上清新的肥皂香味。
她可以感觉得到布料下的温度,也可以感觉到他搂住自己
肢的手臂是多么地强壮有力。这是一种纯粹本能的吸引,几乎不用经过思考,她有一种迫切想要拥抱他的念头,这念头强烈地占据她整个脑海,像要将她催眠。
他们几乎是在同时抬头和低头,两人的视线就这样避无可避地交接、相
,然后…愈来愈近。
他是要吻她吗?
她僵直着身子,眼睛眨也不眨,大气也不敢
一下地看着他的脸靠自己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她是期待的啊…从她一踏进这个门开始就期待它的发生了,不是吗?
当两
相接时,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感觉他的
紧紧地包裹住她的,先是反复地
,然后舌尖探入了她的口中,与她的
、挑弄。
她无法思考、无法拒绝,两手攀住他的颈,身子软软地靠着他,任他索求口中的芬芳。
强烈的
望像狂
一样席卷两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被他带到卧室之中,只能无力地任他吻着自己的
、颈;任由他的手探入衣物之下,轻抚着自己的肌肤,掀起体内的狂
…
“真的可以吗?”他停止吻她,看着她认真地说:“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现在停止。”
是太快了,他们甚至没什么机会相处、认识。
夜,是有魔力的,可以扰
所有的知觉判断,可以让人的防备心陡降至零。他喜爱她,所以不想占她的便宜,更不希望她在事情过后伤心后悔。
微弱的光线映照在两人的脸上,她的脸满是红晕,但头脑还算清醒。
她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不拒绝,就只能投入,再不能逃开。这是一道选择题,而她的答案将左右自己往后的人生——
“我愿意。”深
一口气,她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也许她应该拒绝,或许她该再多思考一会儿。
贞
这种东西一旦失去就是失去,人的一辈子就那么一次初夜,是没有失足犯错的权利的。
但她愿意…虽然这很可笑,但他确实是第一个让她有这种念头的人。不管以后如何,他喜不喜爱她,她都愿意把自已交给他。
“你呢?”她略为紧张地笑了。“你愿意吗?”
他以深深的一吻和后来的行动作为回答。
一夜的
好过后,后遗症马上如影随形。
当她睁开眼睛,试图移动自己的身躯时,伴随而来的是全身的酸痛以及下部不舒服的感觉。
记得她以前看那些爱情小说时,上头总是一再地强调
爱多么
愉美好,即使有一些不适,但女主角还是可以享受到令人战栗的高
。可是,亲身体验过后,她终于明白,爱情小说梦幻的不只是那些难以实现的爱情故事,还有里头夸大不实的
爱感觉。
唉!现实果然还是很残酷的啊!
“唔…”她身旁的男人挪了挪位子,大手一伸又将她揽入怀里。两人赤
的身体再度紧贴。
她必须紧咬着牙,才能避免自己因为麻痹的双脚酸麻的感觉而叫出声来。
这又是另一个残酷现实的印证。
两个人想要一夜保持相同姿势相拥而眠,根本就是在找死!早上起来全身僵硬和酸麻的肌
会让人生不如死。
她皱着眉头,等着感觉过去,直到两腿恢复知觉,她才轻手轻脚地抬高他的手臂,轻巧地滑下
,开始收拾地上凌乱散落的衣物,打算趁他还没醒来之前,速速逃离案发现场。
因为她不晓得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
他们既不是情侣也不是夫
,连算不算得上是朋友都尚在观察阶段,她不想面临两人清醒时的尴尬时段;也不希望他认为自己在等待他承诺什么,最好的方法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至于后续发展…她真的不敢想了。
穿好衣服之后,她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本来想要一路头也不回地直达大门,可是走得太急,竟不小心绊到地上的书,差点摔跤。幸亏她反应机灵,及时扶住旁边的书架,才免除危机。
只是她这么一踢,把堆叠在地上的书给踢了开来“碰”的一声掉到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她心中一惊,连忙转头去看卧室的动静。就见
上的人身子微动,显然已被吵醒。
她急急忙忙把书捡起来,胡乱堆好,正想溜之大吉时,不意竟看见书堆里有一个大相框。像是刻意隐藏一样,它被放在一堆书的后头。若不是她不小心踢倒堆叠的书,怕是很难发现。
当她定睛一看,心下更是一惊!
这不是之前挂在墙上的相片吗?那个他深爱且等待的女子。
照道理说,他应该会加倍珍惜,之前她所看见的也确实是如此,为何他竟把它放在书堆的后面呢?
莫非…是因为她?
她并没有太多时间细想,因为凌伟已经醒了,她可以听见他穿衣服的声音,而且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她连忙把相框
回去原位,然后急急忙忙地开门逃走。
相片的事困扰了她一整个早上。明知抱着这种期待很傻,可是,她却无法抑止自己胡思
想。说不定,他真的是因为她,所以才取下那张相片的…但是,这又能代表什么?也许,他只是因为女友的相片挂在墙上,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约会,觉得对不起她,心里有疙瘩,所以才把它取下。
所以,这就是他的计划?玩
她的感情?
应该不会吧…
她太专注于自己的思绪,始终没有去注意身旁的人,直到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她才发现——凌伟居然就坐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
她被吓了一跳,不自
倒退了两步。她的同事每个人都吃吃地笑着,还一边用暧昧的眼神瞧她。
今天早上上班时,每个人见她脖子上围了围巾就不停地追问她昨夜是不是和男朋友去约会,但她不承认就是不承认。
这下可好,被逮个正着,
“我来找你吃饭,你还没吃吧?”
“我不饿!”她想也不想就马上拒绝。
不可否认,看见他的出现,她心里是窃喜的。可是,如果这么轻易就答应的话,那岂不是被他识破自己的心意了吗?
而且,她对那名女子的事有点耿耿于怀…他是否对旧爱忘情了?他对她是什么样的心态?这些,她全都想问。
可是,她凭什么呢?
就算他们已经上了
,她可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就有权利质询他了。那是身为伴侣的专利,而她,不过是他一夜
宵的
伴罢了。何况,他也没有任何表态,她这样急吼吼地质问他,不是太自以为是了吗?
他默默地观察她脸上的表情,久久才问:“你在生气?”
“没有。”她答得又快又急。
“可是,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表情也很难看。”他看着她的表情变得沉重了起来。“是因为我的出现吗?”
她不语,不想看他。
这情景在别人的眼里看来,大概就像一对情侣吵架吧?
她并不是故意不理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说这种复杂的心事。她如何向他开口,说她介意他的前任女友?说她在吃醋、她在嫉妒?在他的心里,她有这个地位,有这个资格吗?
思及此,她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后悔了吗?”他长手一伸,将她拉了过来,两人隔着柜台,脸跟脸几乎要碰在一起。“你后悔昨夜的事?怨我占了你的便宜?”
她闻言又想起昨夜两人
好的情景,脸上不
一热。
“我没有后悔。”她使劲地把他推开,懊恼地发现连客人都停了下来,等着看他们的热闹。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他一手撑着下巴,定定地看着她。
今天早上,当他从睡梦中醒来,却发现身旁空无一人。
他以为早上一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会是她
睡的容颜,可是
接他的只是一室的冷清冰冷。
她甚至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就这样拍拍
股走人,回家梳洗过后,像个没事人一样地上班。
昨夜对他并不只是一夜
宵那么简单,他也没有打算就这样放她走。因此在发现她不在家时,他马上就跟管理员问了她上班的地方,到这里来找她。
只是,他没料到她会是这样的态度。
既然她愿意把身子给他,就代表她对他是有好感的吧?至少也有一定程度的喜爱吧?
她是处子啊!而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以为这该是有不同意义的!
触及他指责的目光,她心中的怨慰更深。他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眼光看她?说起来,真正受害的人是她才对吧?
她不认输地抬高下巴,回瞪过去。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之后,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她皱眉,很讨厌人家吵架吵得不专心。
“这情景让我想到我们初识的时候。”
她闷言撇了撇嘴角。
“亏你还好意思提。”她冷哼。“要不是我签了契约,早就逃之夭夭,趁早解
了。”
“哦?”他挑眉,俯身向前,带着笑意看她。“那你后来又为什么改恋主意了?难道是我的魅力让你情不自
吗?”
“不要脸!”她骂。脸上的红晕却
了自己的心事。
眼看着围观的人愈来愈多,连主管都开始注意起来,她只得无奈地说:“好吧,好吧,你先到对面的餐厅等我,我一会儿过去。”
他笑了开来,却没马上走人,反而开始研究起玻璃柜里的化妆品来,且一脸认真的模样。
“你怎么还不走?”她伸手推他。“别害我被骂,”
他随手指向一支粉红色的口红,说:“我买这支。”随即
低了声音朝她眨眼。“这样就不会被骂了吧?”
远远地,她就可以看见坐在餐厅一隅的他。
他的确是很引人注目,就凭他那张英俊的脸蛋和一身简单却完美衬
出结实体格的西装,活
是白马王子的化身。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他长得还真的不是“普通”的好看。难道说对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可以影响审美眼光?同样的一张脸蛋,现在看来却有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加上她已经“鉴赏”过的完美身材。
她神经兮兮地借着墙上的镜子审视自己的仪容,确定完美无瑕之后,才慢慢走到他的面前。
“你来了。”他一笑,替她招来侍应点餐。
等到服务生走了之后,他拿出那支口红递给她。
“做什么?”她讶异地问。
“送你。”
虽然心下高兴,可她嘴上还是要逞强。
“我家里口红多的是,才不稀罕这种。顺便。之礼。”
“不是顺便。”他从袋子里取出那支口红,打开它,放在她的
边比了比。“这种颜色和你的肤
很配,我想看你涂上它的样子。”
她红了脸,用手遮住自己的
。
“你不是说你讨厌化妆品的味道吗?”
他笑了。
“也对,难为你还替我设想到了。”
听出他的话中之意,她的脸更红。
“你别想歪了,我没别的意思。”
这个时候,服务生端来了餐点,他收起口红,放进袋子里,又从座位上拿起一束鲜花给她。
“还有这个,我在隔壁的花店买的。”
正所谓礼多必诈,她狐疑地看着他。
“你到底找我做什么?”她并没有伸手接下那一束鲜红的玫瑰,反而怀疑地看着他,想要从他的表情解读他心里的想法。
他现在是在弥补她吗?还是…有其他意思?
对于昨夜,她是看得很开的。
现在都已经是什么时代了,婚前
行为这种事情早就普及天下,就连中国这向来保守的民族都无法避免。早在答应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绝不会以此来要胁他、要他负责。
他觉得心虚吗?还是后悔?
“如果你是因为昨夜的话,那我劝你大可不必。”她用一种无所谓、也不在乎的语气说着:“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没有意思要你负责。反正大家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你不用想太多。”
他装作讶异地扬眉。
“你是抱着这种心态?”接着他的脸1沉,用似假又像真的失望语气说:“我本来还希望你会对我负责的…”
喂喂喂…她几乎要叫出来了。有没有搞错啊?
“凌大作家,你这样会害我以为自己在作噩梦。”
他闻言一笑,收起做戏的表情。
“不管你怎么想,但我不是随便的男人,昨夜对我来说并非只是一夜情如此简单,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她
出疑惑的表情。
“你指的是…精神上,还是
体上?”
“都有。”
都有?她瞪大眼睛。在心里问自己,他的意思和她想的,是一样的吗?期望开始在她心里扩散,愈来愈大、愈来愈大…
“我希望你能给一个机会认识我,再决定要不要开始我们的关系。”
“什么关系?精神上还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长久的关系。”他的表情非常地认真,语气更是慎重。“我并不想勉强你,只是想请你好好考虑,我会是一个好丈夫。”
啊…他是在向她求婚吗?
他看来一点也不像是道德感那么重的人啊…就为了昨天在
上滚了那么几回,所以他想向她负责?
她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对她有好感啦、喜爱她啦,这一类感人的话来,没想到居然一开口就是求婚?还说什么他会是一个好丈夫!
她应该感到高兴吗?不,她一点也不高兴!
因为那充其量只是代表他的道德感比时下许多男人更重一点、心肠更软一点,觉得要了一个女人的初夜就得对她的一生负责!
她要的才不是这个!
“我已经说过了,我并没有要你负责的念头。”她霍地站起身子,
低声音道:“虽然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但那是我自己愿意的,和你无关。我不要别人的负责或怜悯!”
语毕,她从钱包里掏出饭钱,放在桌上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一脸错愕、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的凌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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