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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曾公祠
 近⽇读报,偶观有介绍曾公祠文,心中不免一惊:想我在天津生天津长的也是几十年了,竟不知自己的家乡还有一座清朝重臣曾国藩的祠堂,况且,这祠堂所承载的,是不可替代的历史,是举⾜轻重的天津近代史重要的一部分啊!我真是一个孤陋寡闻之人,惭愧!

 既然知道了,就应该去看看吧,否则,可能就永远看不到了,因为现在拆着迁那的,不一定哪位‮导领‬脑子一热,就敢让这不可恢复的古迹,在瞬间夷为平地的。这样的教训可是太多了。于是,早晨上班⾼峰一过,就骑车出了门,向着文章所载的方位——南运河北岸一路骑行下去。

 曾国藩,是‮国中‬近代史上非常有影响的人物。一方面,他的手上,曾经沾満了太平军和捻军烈士的鲜⾎,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镇庒农民起义的刽子手;另一方面,他又在內政和外上有着自己的独到见解,坚持维护‮国中‬的统一与尊严,故为清‮府政‬所器重。其对于治国、治家的理论,亦很有见地,为⽑泽东、蒋介石及许多著名文人、政客所推崇。曾国藩一生著述颇丰,其中不乏精辟的至理名言。就是用现代的眼光来看,都有着很深远的现实意义。

 曾国藩于1868年(同治7年)8月调任直隶总督。1870年发生了天津教案,正因病修养的曾国藩奉命回津处理此案。面对帝国主义的強权威胁和无理要求,曾国藩据理力争,严词拒绝…后调两江总督任。直隶总督由其得意门生李鸿章接补。1872年(同治11年)3月12⽇在任上逝世。时年62岁。李鸿章上书朝廷,要求在天津给曾国藩修建祠堂被批准。遂择址在今三叉河口,紧邻南运河北岸修建了这座曾公祠。该祠堂于1874年完工,离原总督府只有几百米。屈指算来,距今已近130年了。

 有人说,天津像个大工地,此话不假。我沿着河边慢慢骑行着,放眼望去,南运河两岸,一派热火朝天的施工景象:有的地方正在拆迁;有的地方已是⾼楼栋栋了,昔⽇那低矮破陋、****跳坑的平房区也已经然无存。即使没有动静的地方,也到处写満了现在人们所悉的大大的“拆”字。想起前些⽇子一位‮华新‬社记者曾就天津脏不堪的现象所写的文章《天津像个大农村》,心中不免感慨万分——再过几年吧,也就是几年,天津一定会“脫胎换骨”“旧貌换新颜”的。

 一路走,一路打听,可谁都不知道有个“曾公祠”虽然我所询问的对象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可他们大多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我:“我在这住了五六十年了,从没有听说过什么曾公祠”一位老大爷非常自信地对我说。

 这就奇怪了,难道报纸上登载的文章不属实?一路问下来,已近十几人了,而且都是老住户,可为何竟无一人知道“曾公祠”呢?闷热的天气,再加上心里着急,此时已是气吁吁、大汗淋漓了。⼲脆,不再打听了,自己找吧,不就是在南运河北岸吗,我顺着河边找下去就是了。

 寻到了三叉河口,已经没有路了。现在的河口已是一个泵站,再往前就是海河了。左面:一片已经拆迁的废墟;右面:是注満清⽔的南运河。在哪呢?心里寻思着又往前走了几步。见前面河边大树下有四位老人正在聚精会神地打牌,只能过去叨扰了。几位老人听完我的问话哈哈大笑,把我笑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老人边笑边冲我⾝后扬扬下巴:“这就是”转过⾝去,方知道我已经来到曾公祠的门口了,我也不由得笑了。

 难怪我找不到呢,在一片拆得七八糟的废墟前面,孤零零地立着一座显得已经很破败的院子,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不好发现。门口是什么明显的痕迹也没有,只贴着一张打印的拆迁指挥部的招牌。在征得门卫同意后,我走进了这个叫我一通好找的“曾公祠”:面是正堂,从外观看上去,是有些古⾊古香的,虽可以看出是古建筑来,但已几经改建,连地面都是现代的瓷砖了;里面已经看不出什么,工作人员正在忙着给拆迁户们办手续。右侧的东厢房和山门,保存的相对较完整,看上去也象是办公室了。虽然西半部分已经然无存,但仍可以看出,当年这可是一座典型的北方大四合院。

 我站在院子里,想让自己的灵感能够触摸到130年前的景象,体味到历史的积淀所带来的那特有的古韵,但却一丝一毫也没有找到。院子里人来人往,有的人还在争论着什么,好象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曾是一百多年前在‮国中‬历史上风云一时、举⾜轻重人物的祠堂。也没有人对这座建筑本⾝产生些许‮趣兴‬。想来也是,这曾公祠本来就已经面目全非了,你能怨老百姓不知道,不重视吗?他们现在想的是怎样用拆迁的补助金去买到既便宜又合适的房子。对于他们来说,达到这个目的也是不容易的。

 向门卫大爷道了声谢,怀着遗憾的心情走出了“曾公祠”回头望望,心里又油然生出一种释然和欣慰的感觉——因为,这“曾公祠”的墙上,没有写着大大的“拆”字!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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