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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的情结(五)
 在童年刚刚萌生的思念中,时间慢慢到了麦收时节。那年代到了麦收季节,小学生都要放假,按生产队分成几个队伍,由一名老师领着,到生产队的麦田地去“复收”每人抗一个竹耙子连搂带拾,去收拾社员收割运走后麦田地里的麦穗。

 一天上午,我与同学们正在村南边的麦田里热火朝天的忙碌。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百余米的路上传来:“同学们,你们好啊!我来看你们了。”“噢——,是我们的庄老师来了!”

 我立刻扔掉耙子,顾不上麦茬扎脚拼命的跑起来。在那时侯的农村,夏天人们都是穿一种叫“草鞋垫子”的土制鞋,人们戏称“沂蒙凉鞋”是用废旧橡胶轮胎钉起来的,在麦田里走很容易扎脚。在我拼命的奔跑时,庄老师大声喊:“**,你慢一点,别扎脚啊。”听到老师关心的喊我的名,我跑的更快了。

 我第一个跑到了她的面前,眼泪和着满头大汗与满脸的灰尘一起往下。庄老师不顾我的满身脏渍、臭汗淋漓,一把把我搂在怀里。我哽咽着说:“老师,你可来了。”她的眼泪吧嗒吧嗒滴在了我的脸上,轻轻的说:“孩子,老师想死你们了。”随后同学们都围了上来,庄老师亲切的与大家打招呼。

 这个镜头对我来说是多么珍贵。庄老师喊的是我的名字,那声音是那么甜,那么亲,那么柔;庄老师是把我抱在了怀里,丝毫没有考虑我身上的灰尘脏汗,那拥抱是那么亲切,那么自然,那么温馨;庄老师的眼泪是滴在我的脸上,那泪滴是那么激动,那么深情,那么真诚。

 记得老师走了很久,同学们谈起这件事还是羡慕、嫉妒,都说我把老师淡绿色的短袖衫给抹上了汗水、鼻涕和灰尘。

 这是我见到老师的最后一次。年少无能的岁月里,尽管常常在梦里见到她的身影,但一直没有办法到临沂看她。唯一的安慰是可以在一位扎我们村的刘老师家里,看到她们的一张合影。后来听到她从临沂水泥厂调走了,回到了哈尔滨。从此再也没有她的音讯。

 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永远定格在回忆与思念,期盼与伤怀的沉默中。三十年了,梦中的哭泣和雨中的流泪引起了无数心脏的痉挛,藏在我内心深处的还是她泪滴我脸时的身影…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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