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年昕敖靠着石头与过青青说话,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她食指玩。看到卖力工作的烈随泽,
边勾起了一个与儒生气质绝不符合的笑容。
会哭的小孩有糖吃这句话该改了,这招还不算一等一的好计策,真正一等的计策该是让给糖的人给得心甘情愿,毫无不悦也毫无所觉给了不该给的糖。
打看到兄长因长辈的期待背负那么多重担起,他便悟出这个道理。
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人顶,做人不必抢着当烈士,何况上面两个哥哥都优秀卓然,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暗示,暗示他不必太辛苦,大可把天丢给高个儿去顶——
他真是幸运,有那么两个优秀的兄长。
呵呵…装傻卖笨不必费什么力气,只要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再扮出个沮丧自责的假相,顶多几句恨铁不成钢的轻责,事情便告落幕,再没人敢劳动“败事有余年三爷”这
易怎么算都是大大的划算!
他懒——这他承认,不过懒人有懒福。
每每看到大哥与二哥忙到没时间去赏雪、赏花,他不
再次庆幸自己的聪明才智。只不过,他瞒过了长辈、瞒过了全族人,却似乎瞒不了他口中那个大生劳碌命的族长大哥,硬是把他踢下山来寻找失踪的年昕绍。
唉!他逍遥自在的日子就此宣告终结。
他相信年昕绍不会有危险,八成是看到哪家姑娘年轻貌美追了上去,忘记捎个讯回天山——但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昕绍中了美人计呢?这也不是不可能的,真是麻烦事一桩。若他这次也搞砸了呢?相信直到他老死,族人再不敢把事情
代给他了吧?哪怕是
蒜皮的小事。
啊!真是美好的远景,让他心
难耐…
“阿敖,可以吃饭了没?”过青青摇摇他的手指,把他从美好远景中拉了回来。她一饿就精神不好,何况现在天气冷,又整天赶路,她肚子饿得特别快,常常边走边拿着个饽饽啃,以补充体力。
可是自从阿泽莫名其妙加入之后,说她边走边吃难看,便不准她边走边吃;然后又说一大之中至少要吃一顿热的,累得她现在吃饭都要等好久…晚上睡觉也不准她跟阿敖一起睡.害她睡觉少了个大暖炉。
总而言之,她觉得阿泽故意在整她
年昕敖笑看她写满怨气的眼,勾了勾她手指;奇怪,他——更正,是
婆仁兄已经很努力养她了,她怎么还是瘦巴巴的不长
?
“快了。”看烈随泽边炒菜边念的速度,该是快好了。
他本不在意餐餐吃干粮,不过有人
婆吃不得
食,只好能者多劳,自动自发下厨生火煮食喽。
“快了是多快?”过青青忍不住问。
“烈兄,”年昕敖朝那道忙碌的背影扬声问:“可以用膳了吗?”
烈随泽的回应不怎么友善“快、了!”
“快了。”年昕敖一字不漏地转达,不意外看见过青青皱趁脸来。
“我饿…”她可怜兮兮地抱着肚子。
可怜的小食人鬼。年昕敖没打算下去帮忙弄吃的,也懒得动手拿过现在丢在
婆仁兄身旁的食物包袱,于是伸出手“给你啃。”
过青青也不客气地抓起他手就啃,啃得上面一个个怵目惊心的齿痕。
“真讨厌。”她抱怨“阿泽好你拢 焙λ?衷谥荒芡?分箍剩?氖び谖薜目
?降氖郑?胱诺认禄嵊械拿牢丁?br />
“他是为你好。”他看得出来
婆仁兄把青青当小妹妹看待,想办法调养她瘦弱的身子;这算拢络的一种手法吗?好叫小食人鬼成为他的线民?
他知道烈随泽打他一下山就衔尾跟上,跟踪功夫算好的了,只不过显然不够好,瞒不过他这终年与大自然为伍的年族人,只要有那么一丁点与自然气息不合的存在就逃不过他的感应。
不戳破是想省点力气,看看烈随泽想做什么。再说,路上多一个可以使唤的小厮也不错。
“才不好。”过青青生气地咬住他手背“我想抱着你睡。”
好热情的发言,不过年昕敖依然不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怎么,毯子不够热吗?”他伸手揽过她单薄的身子,笑问。
“嗯,好冷。”过青青忽然“住口”改成抱住他“阿敖比较暖和。”
寨子里没人教导她男女之别,即使出了寨子,西域民风开放,她也不觉得对一个男人搂搂抱抱有何不妥,只要感觉好就好啦!对过青青而言,抱年昕敖跟抱小猫小狗差不多,都是为了让自己感到舒服温暖。
“真是在下的荣幸。”年昕敖笑着说道,对她的投怀送抱毫无遐想。
他很难对过青青有非分之想,除非他有恋童癖。青青生得瘦弱不说,整天脏兮兮、黑抹抹,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只会把他当小妹妹看,很难生出男女之情。
而且…年昕敖往她扁扁的
前一扫,她连女
的特征都没有,怎么叫人觊觎啊?
他是不偏好波涛汹涌的女子,不过至少也不要是个太平公主,连沙漠都偶尔会出现沙丘了,何况是女人?
“你在看哪里?!”
年昕敖眨了眨眼,原本抱住他的过青青已经落入另一人怀中。
“你这
——”年兽!烈随泽差点咬到舌头,狠瞪给他抓到小辫子的年昕敖。这头年兽竟然…竟然…
“烈兄,你脸好红啊,发烧吗?”年昕敖状似担心的问,实则心下窃笑不已。
“我——”烈随泽瞪了他一眼,臊然地把不舒服地挥动手脚的过青青放下地;青青瘦小归瘦小,身体却还是软软的,让他深刻体会男女之别…
烈随泽把脑子里不健康的遐想挥去,义正辞严地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没读过圣贤书吗?”
年昕敖很无辜地说:“是青青自己——”
“青青年幼无知,你一个六尺男子也不知礼吗?”烈随泽不听辩解,正想长篇大论时,过青青打断他道。
“可以吃饭了没?”
“可以。”
“耶!”她快乐地往火堆跑去“阿敖,来吃。”
“青青在叫我。”年昕敖扮出一张无辜脸,心里其实快要笑翻天了。没甩掉
婆仁兄是对的,瞧他现在多惬意,不仅三餐及晚上
铺有人打理,还有乐子可寻,天山上的生活也不过如此啊!
烈随泽可没他那好心情。
明明饭是他做的、
是他铺的,为何过青青那小丫头第一个想到的永远都是年昕敖这头包藏祸心的
年兽?!
老天爷真是不公啊!
“阿敖,阿泽在做什么?”过青青咬着沙漠烤老鼠,一边不解地看着捶
顿足的烈随泽。
年昕敖很优雅地把一只烤蝎子放进嘴里“大概太感动了吧?”
感动?过青青不懂,随即把他甩出脑袋,很殷勤地把另一只烤老鼠拿给年昕敖,看得烈随泽又是一阵捶
顿足。
若他听到以下的对话,或许便不会如此愤慨。
“喂,你要吃胖一点喔!这样哪天要下锅时才不会干干的咬不下去。”
“哦,我知道。”
呵呵,看在小丫头的殷勤分上,他就多吃一点吧!
@③@
“阿敖,你要去宋国吗?”趴在年昕敖身边,过青青问。
之前他与烈随泽说话时让她听到了,他们正朝宋国前进呢!这就是让她时至深夜却毫无睡意的原因。
宋国呢…
火堆劈哩啪啦地响,让年昕敖躲得远远的。
婆仁兄肯定是故意防他,才让过青青与他隔着一个火堆,以防他半夜“偷袭”过青青,把她吃下肚去。
哈,可惜防得了外贼防不了内贼,他根本动都不必动,连翻身都不用,某人便自动送上门来。
烈随泽已经呼呼大睡,不知到哪重天去会周公了,所以虽他三令五申不准两人盖同一条毯子,但决定不再忍受寒冷的过青青还是爬到年昕敖身边窝着,让烈随泽一番苦心安排尽付东
。
“跟烈兄说好了。”年昕敖伸出一只手臂给她当枕头,另一手环着她,将她搂在怀里,细细盖紧被子,不让沙漠夜里的寒风冻坏她。
这些日子下来,每到一个城镇他便向当地人及过往商人打听年听绍的下落,却毫无所悉,看来真得一路行到宋国去了,算算日子他大概可在宋国逗留一段时间,不致遇到年关…
外西域一带还好,过年习俗不若中原又红又紫,还燃放鞭炮,他也自在些,但进了宋境就不同了,他一天不晓得得受多少次惊吓才成,加上那位
婆仁兄…虽然烈随泽一路上的表现都有些可笑,但还是一大隐忧,万一他乘机下毒手…哈,他年昕敖可能真得葬身中原了。
听绍那家伙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偏挑这时候失踪,累他得千里迢迢由西域赶赴中原寻他——哼哼…就别让他现在出现,否则他很乐意送烈随泽一个礼物,让他回烈家邀功去。
“怎么了?不想去宋国吗?”
“不是。”过青青拐了抿
。
“那是什么事?”年昕敖好耐心地问。
“我…”只考虑了一下下,过青青便决定全盘托出“其实我还有亲人在宋国京城里…”
草原民族剿寨子前,婆婆把一块玉佩交给她,说是她爹娘的遗物,并告诉她,她的爹娘是宋国大家,只是时运不济才让他们那寨土匪抢杀个
光,要她寨子破了之后回宋国去投靠亲人,过她原本该过的生活。
但寨子破了许久,她却还是犹疑不定,不知该不该去那块对现在的她而言是陌生的土地。
婆婆叫她去过自己原本该过的生活,但什么是她原本该过的生活呢?
她在西域生活了十年,所学所用都是为了适应西域的生活,西域已经是她的家乡,再说,她不知自己能否适应宋国的生活,也不知宋国的亲戚能否接纳与普通人不同的她;她在那样残暴血腥的强盗寨子里长大,许多骇人听闻的观念在她脑海中
深蒂固!
他们能接纳这样的她吗?而且婆婆说死去的爹娘是宋国大家——大家耶!既然是大家,规矩肯定多如市
,像阿泽一样。阿泽说他家也是有名望的,他已经算是不拘小节——
不拘小节就这么整她了,那拘小节的其他人呢?她觉得自己一定会被整死!
何况有钱人都长得獐头鼠目,一个个狗眼看人低…至少她看过的有钱人都是这副德行,她实在不敢对那些亲戚有太大期望。
听完过青青的叙述,年昕敖捏了捏她瘦巴巴没啥
的双颊“你想太多了,能不能找到他们还是未知数。”
她挪了挪身子更往他靠去,几乎半趴在他身上。
“那如果找不到你要找的人呢?”她像是现在才想到这问题,抬头问他。
“找不到?”他倒没想过这问题。“那便打道回府,横竖找不到也没啥大碍。”
反正年听绍出门像丢掉,回门像捡到。
他也不一定非找到年听绍不可,老大踢他下山时就该想到他的个性了,不该太指望他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真要找到年听绍才会回山。若年关近了他还没出现,就请自求多福吧!
“回西域吗?可是西域没有家…”虽然寨子在外人眼中是万恶渊薮,同地狱没两样,可她也生活了这么久,忽然灭掉寨子令她感到有些失落。
“那就跟我一同回天山去吧!”年听放想也不想地说。
话出口他才意识到,他真的不介意这个小食人鬼跟他一同回天山去…
“耶?你不怕我吃掉你吗?”她没忘记他是她的备用粮食。
这小妮子到现在还认为吃得掉他啊?年昕敖好笑地随口答道:“只要别让你饿肚于就成了;天山上或许没山下繁华好玩,但食物倒是不缺。”
“喔,那好,我就跟你一起回去吧!”她倒是毫不客气“天山里都是跟你一样的人吗?”
“是啊!”人?
婆仁兄可能比较想说“兽”吧!
“他们好不好相处?”
年昕敖大言不惭地说:“这嘛…没在下平易近人。”
“喔,那他们一定很能干。”
“小食人鬼,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你听不懂啊?不会吧?好可怜喔…难怪会被踢下山…”
“我是能者多劳,装傻装得不够彻底…”
火堆劈哩啪啦地响,沙漠的夜风呼呼地吹,看似死寂的沙漠暗地里却是生机不息…
@@
见烈随泽又气得哇哇大叫,年昕敖
边笑纹更深,尤其是他骂得声嘶力竭,而理当低头聆听教诲的人却东张西望不当一回事。
他真是同情这位
婆仁兄啊!
“过——青——青——你究竟——”
“烈兄,夜晚寒冷,也不能怪青青啊。”年听放顺手递了个铜钱出去,拿回一串糖葫芦给口水快
出来的过青青啃。他发觉青青嗜吃糖葫芦,若宿在城镇里能见到糖葫芦的地方,她一天总要吃上好几串。
“年昕敖,我在教训青青,你闭嘴!”烈随泽一眼横过去,很不客气地道。
摸摸鼻子,年昕敖很识相地闭上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事。
他还是少开口,免得
婆仁兄把炮火转到他身上。
“过姑娘,你是否听到我说话?”他特意加重“姑娘”两字,眼睛拼命往过青青挽着年昕敖的手瞄去,瞄到一双眼睛都快变斜视了,当事人还是不理不睬。
“阿敖,那是什么?”过青青好奇的眼四处
兜,
没理睬过呱呱
叫的烈随泽。
此地是西夏首都兴庆,虽两国
恶,城里还是可见到不少汉人商家,繁荣自不在话下。
这算是过青青一路行来遇到过最大的城市了,各种新奇没见过的玩意儿让她眼花
。
这里与她熟悉的西域差别还不大,等一进了宋境她才真算开了眼界。
“我也不知道。”他难得下一趟天山,从某方面来说,比过青青更“无知”
过青青终于正眼瞧从刚刚念到现在的男人“阿泽?”
烈随泽扬起眉来,停止他的碎碎念;反正过青青这小丫头从没听进耳朵过,他从回纥念到夏境,她晚上照样把自己往兽口送,没一晚听话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回答过青青的问题,让自己扬眉吐气一番。
年昕敖笑着随他们去“沟通”让烈随泽同行,又透漏一点点他在寻人的讯息,就是为了使找人的工作事半功倍;他相信烈随泽这位
婆仁兄听到他在寻人,会很“乐意”运用他的势力为他寻人的,毕竟昕绍在他眼中也是一头害人的年兽嘛!
虽然这招有点风险,不过谁叫昕绍那小子敢劳动他大驾出来寻找?
但一路行来,却连个风吹草动也无,看来他太高估
婆仁兄了一点。
正当年昕敖状似无聊地四处张望时,敏锐地发现街角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偷偷摸摸地往他望来。
那是…他不动声
地将目光调开,却暗地里把他留意上了。
“…瓦子,在京城里可流行了,一家好瓦子可是一位难求呢!”烈随泽兴高采烈地—一解答过青青的疑问,顺便解释一遍宋国的风土人情。
“好像很好玩…”过青青听得双眼发亮,自小生活在贼窝的她几曾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不
心生向往。“里面东西好不好吃?”
“当然啊!”烈随泽下巴抬得高高的“菜
也是招揽客人的重点啊!”“我到京城可不可以进去玩?”
“当然,京城哪家瓦子最出色我都一清二楚,包准你玩得尽兴——咦?你到京城作啥?”那头臭年兽没说青青也要去京城啊!
“我要去…”
“烈兄,”年昕敖打断过青青的话“那里有个人似乎要找你。”
他观察一会儿,与其说那个人注意他,不如说更注意
婆仁兄…还有他身边的过青青。
“谁?”烈随泽往年昕敖所指的方向一看,不认识。
他眼尖见对方慌张
跑,立即一个纵身至他面前挡住他。“你找烈某有事?”那人眼见躲不了,抱拳行礼“属下兴庆分舵杨常,见过四少。”
“原来是兴庆分舵的人,偷偷摸摸做什么?”烈随泽皱起眉来。
“因…”杨常瞄了一眼一旁的年昕敖,以示他在意的原由。
年昕敖知道,却当作不知道。
烈家猎年鲁的事只有烈家人知道,至于那种出嫁便变成他家人的女儿也仅能知皮
,所以杨常不知道年昕敖是何等人,只知道上面将他列为危险敌人一类。
他不懂的是,四少为何会跟烈家敌人在一起?
“我知道了。”烈随泽是个随和的主子“下次不必这么偷偷摸摸的了。”可以把他叫到一旁说话嘛!如此反复惹年昕敖疑猜。
“是。”
“年昕敖,我有事要与部下商量,你跟青青一同到分舵作客吧!”
年昕敖从善如
,反正有人伺候着,何乐不为?
“那在下就叨扰了。”他笑着点头。
@④&
一阵阵尖锐的女
嘶叫响彻烈火镖局兴庆分舵的后院客厢,惊得左邻右舍以为发生什么惨绝人寰的
杀命案了,纷纷跑到镖局前指指点点,惊动里头的大头出来解释半天,加上一向良好的信誉才使得众邻居相信镖局里没有
待女子,或
良为娼的惨事。
“啊——呼啊——”
“姑娘!”
“呀啊——啊——杀人了啦!”
“小红,
住她的手!”
“走开——咕噜…阿敖救我!”
“脚!脚!”
厢房里显然陷入一场苦战,过青青原本还精力充沛的大喊大叫、誓死不从,这会儿只剩小猫喵喵叫的微弱音量,孩子似的气愤弱泣。
而她求救的对象则坐在后院亭子里品茗赏景。
缥局虽小,后院造景却巧,宽阔壮丽的自然美景看多了,偶尔看看人工的小格局也别有一番趣味。
“不去救她?”烈随泽很小心眼地在意起过青青只叫年兽却不叫他。
“青青总要干净一次。”年昕敖似笑非笑地望住他;这小子该不会喜爱上青青了吧?
那声音里的不平与醋意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其实烈随泽大可不必这么在意他,他可没兴致扯进剪不断理还
的三角情结里,何况是为了青青那发育不全的小丫头。
话说回来,原来
婆仁兄对他招惹回来的莺莺燕燕看也不看一眼,是因为心里有人了呀…品味还真奇怪。
“再过去便是宋国境内了,青青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也不好,世人多的是以貌取人者,把她装扮干净对她是有好处的。”年昕敖不疾不徐地说道。
“你为青青想得真多哪!”烈随泽酸溜溜的说。
对他的酸意,年昕敖一笑置之。
反正多加解释便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如沉默以对。
“对了,不知托烈兄寻找之人是否有下落了?”他转开话题。
再往青青身上绕,难保烈随泽不会醋劲大发决定先一刀宰了他这个“情敌”;他向来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没道理在一个小食人鬼身上破功。
“有人曾在襄关见过他,却不知是出关抑或入关。”烈随泽心不甘情不愿的答道;襄关是西夏与宋国边境的一个小关口。
他对青青并非男女之情,却也说不上是什么感情,至少他不会想把青青娶回家结束他的单身生活,他比较想知道的是这头万恶年兽怎么看待青青,是食物?还是一个打发尤聊的小乐子?
年昕敖闻言敛眉思索了一会儿,复问:“是否有被人追杀的迹象?”
“没有。”烈随泽很快的答道。
闻言年昕敖的心放下一半。虽然嘴巴上说不担心,实则无法不担忧小堂弟的安危。年族在外是恶名昭彰的年兽,一旦给人发现只有喊杀喊打,瞬间全天下都是敌人,就算他们武功再高强也是猛虎难敌猴群。
呵,世间人多愚昧,他们便是最好的见证。
“四少,过姑娘装扮好了。”一个嬷嬷上前报告道。
看嬷嬷浑身的狼狈模样,不难想像适才战况的惨烈。
“辛苦了。”烈随泽点头道“请青青姑娘过来吧!”
年昕敖饶有趣味地偏过头去,准备好好看看那野丫头是否干净多了,还是她原本的肤
就是灰灰的,才会老顶着一张灰脸,擦也擦不干净。
远远的,一声叱喝传来“走开啦!我才不必你们扶呢!”
哈哈,小食人鬼看来没多大改变。年昕敖笑着想。
蓦然一道
绿身影窜进了他怀里。
“你刚刚为什么没来救我!”给人硬套上宋境流行女装的过青青浑身不舒服的扭来扭去,抱怨的同时不忘抓起他手重重咬了一口以示报复。
“这样不是漂亮多了吗?”年昕敖好脾气地任她咬,没喊痛,但适才帮过青青洗澡装扮的嬷嬷却不这么想,只见她睁大眼,一副随时都会昏倒的模样。
天哪!太不庄重的女子了!四少为何会带这么一个女孩回来?
“过姑娘——”
“无妨。吴嬷嬷你先下去吧!”烈随泽见怪不怪,早习惯青青用咬人当见面礼的方式。
“但四少——”
“下去。”烈随泽略皱起眉,一干闲杂人等识相的离开后院。
“青青,给阿泽看看你变漂亮了没?”一转眼,烈随泽立刻嘻皮笑脸地哄着。
俗话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他真好奇那个贪吃的小丫头会有什么大转变。
年昕敖也很好奇,抬起自己又多了个新齿痕的手伸进她腋下,像应付个小妹妹似地抱起她来。“青青,让我们看…看…”
过青青别扭地嘟着一张樱桃小嘴,面容带着些赧
又有些期待。“很奇怪吗?”
“呃…”“真的很奇怪啊…”“不会…”年昕敖终于吐出了话。
吴嬷嬷不是神仙,不会巧手一点就让无盐变成天仙,但…
他所料未及的是,过青青她看来虽是个小丫头,却已是个正当青春明
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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