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们到森林公园野餐,瑞蒙把凯蒂带的毯子铺在一株巨大的橡树下,两人一起享用他带来的法国面包、进口火腿和切薄的玉米牛
片。
他们便吃边谈,凯蒂微微注意到瑞蒙对她生气盎然的脸庞投以欣赏的目光,和每当她倾身拿食物,披肩的金红发便闪闪发光地垂落时,他目不转睛的样子。但她实在太愉快了,故而一点都不在意。
“我相信在美国野餐一定要有炸
。”瑞蒙说道。“不幸的是我不会烹调。如果我们还能出来一次,我就买材料让你来弄。”
凯蒂嘴里的酒差点没把她呛到。“大男人沙文主义的想法。”她笑骂道。“你怎么知道我会烹调。”
瑞蒙侧躺下来,一只手臂当枕头垫着,故作严肃地看着她。“当然是因为你是女人。”
“你——你是说真的吗?”她急急问道。
“真的什么?说你是女人,还是说你会烹调,或者是对你?”
凯蒂听出他问最后一个问题时,变得低沉
感的声音。“说所有的女人都会烹调这件事。”她一本正经的说道。
她的逃避令他的笑容扩大。“我不是说所有的女人都很擅长于烹调,只说女人应该煮饭,而男人则应该外出工作赚钱买食物给她们煮,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凯蒂无言而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又有些怀疑他是故意刺
她。“我说的话也许会令你意外,但并非所有的女人都生来就很想下厨的。”
瑞萌
下想笑的冲动,突然转变话题。“你的工作是什么
质?”
“我在一家大企业的人事部门工作,做应征工作的人面谈之类的工作。”
“你喜爱吗?”
“很喜爱。”她告诉他。伸手到篮内拿了一颗大苹果。她屈膝靠在
前,两手抱膝,咬了一大口苹果。“嗯,真好吃。”
“真不幸。”
凯蒂惊讶的看向他。“我喜爱这苹果很不幸?”
“很不幸你这么热爱工作,结婚时你可能会舍不得放弃它。”
“结…婚时放弃!”凯蒂笑了起来,摇摇头。“瑞蒙,幸好你不是美国人,甚至你在这里也不安全,有些女人可能会因为你的老旧思想而把你煮了吃掉呢。”
“我是美国人。”瑞蒙不理她可怕的警告说。
“我记得你说过是波多黎各人。”
“我只说我在波多黎各出生,但事实上我是西班牙人。”
“你刚刚说你是美国人和波多黎各人。”
“凯蒂,”第一次听到他直呼她的名字,一股莫名的喜悦窜遍她全身。“波多黎各是美国属地,当地人一出生就具有美国公民身份。然而我的祖先全是西班牙人而不是波多黎各人,所以我是在波多黎各出生的西班牙裔美国人。就像你是——”他悠闲地打量她红润的肌肤、蓝色的眼睛及闪亮的金红发。“美国出生的爱尔兰裔美国人一般。”
他优越的语气
怒了凯蒂。“事实上你是西班牙裔波多黎各美国籍的沙猪——最差的一种!”
“你为什么要用那种口气对我说话?只因为我认为女人结婚后有义务照顾她们的丈夫?”
凯蒂回他一个白眼。“不管你认为什么,事实是许多女人需要在家庭之外培养其他的兴趣和事业,就像男人一样。我们也喜爱拥有可以引以为荣的事业。”
“女人可以以照顾丈夫和孩子为傲。”
凯蒂愿意说任何话以抹去他脸上令人难以忍受、得意的笑容。“所幸这里出生的美国男人并不反对他们的
子拥有自己的事业,他们体贴也善解人意多了。”
“他们的确是体贴又善解人意,”瑞蒙语带嘲讽地承认。“他们让你们工作,允许你们把赚的钱
出来,让你们生他们的小孩以后再叫别人来养孩子、打扫房子。然后,”他嘲弄道“你们还是要煮饭。”
凯蒂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接着便躺到毯子上放声大笑。“你说的没错!”
瑞蒙在她身边躺下,头枕双手望着天上的蓝天白云。“你的笑声很美,凯蒂。”
凯地咬了一口苹果高兴地说道:“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以为我已经改变了想法,但事实上不然。我还是觉得如果女人想闯一番事业,她就应该有权去闯。更何况大部分的女人都想要华屋美服,而那些光靠他们丈夫的一分薪水是负担不起的。”
“所以她牺牲丈夫的自尊去获得她想要的华屋美服,向她的丈夫及所有的人证明他所能给她的还不够好。”
“美国丈夫不像你们西班牙人那么骄傲”
“美国男人放弃了他们的责任,他们没什么好骄傲的。”
“胡说八道!”凯蒂断然回答。“难道你愿意所爱的人住在哈林区那样的贫民窟里,只因为你开卡车赚的钱只能住那种地方,而不愿意让她去做她所爱的工作,赚钱让你们俩的生活更加舒适?”
“我希望自己能给她的,便足以使她快乐。”
凯蒂想到某个可爱的西班牙女孩可能会一辈子生活在贫民窟中,只因为瑞蒙的自尊心作祟,就心寒不已。他又懒懒地道:“如果她像你一样以我的工作为
,我会很不高兴。”
凯蒂听出了他话里的责备,但仍然继续说道:“你难道不希望找一份比开卡车更好的工作?”
他过了很久才回答,凯蒂想他一定是把她归类成野心
、咄咄
人的美国女人了。“我有,我种田。”
凯蒂支起双肘。“你种田?在密苏里州?”
“在波多黎各。”他纠正。
对他不会在圣路易久留,凯蒂不知是该失望还是宽心。他闭上眼睛,她正好可以肆意地欣赏他浓密微卷的黑发及他的脸。他古铜色的五官带有西班牙贵族的气质,坚定的下巴、
直的鼻梁透
出权威、自负以及决心。但,凯地微笑地想到,他下巴上轻微的凹痕和长长的睫
使整体感觉柔和不少。他的双
坚毅而
感,凯蒂带着一丝兴奋地想象那样的
贴在她的上面不知会有什么样的感觉。昨天他说他三十四岁,但此刻放松地在休息的他,看起来年轻多了。
她的视线滑下身旁颀长有力的身躯。红色衬衫紧紧包住他宽阔的肩膀和
膛,短袖展
出他纠结有力的手臂。牛仔
则衬托出他的平腹、窄
及结实的腿双。即使正在睡觉,他的男子气概依然丝毫未减,但现在她不怕他了,当面对他承认他的外表令她想起大卫,反而使她忘掉两人间的相似点。
他没有张开眼睛,只是扬起嘴角微笑。“希望你看的还算满意。”
凯蒂懊恼地赶紧把视线转到眼前的风光。“是很满意,公园很美,树很…”
“你刚不是在看树,仙诺莉坦。”
凯蒂选择沉默。她很高兴他叫她仙诺莉坦,这听起来很新奇,强调了他们两人的不同,也中和了他的男
魅力对他造成的影响。她在想什么?要他亲吻她吗?和他更进一步只会导致灾难。他们两人没有任何共同的兴趣,来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社
生活相差十万八千里。例如,明天她要参加在她爸妈装潢高雅的家里举办的烤
餐会,如果她带他去,他铁定会坐立不安。她的父母如果发现他只是个种田的,
季还兼开卡车,他们可能会明白地对他表示他们不
他来,也不认为他配得上他们的女儿。
今天之后,她不会在跟他见面了,凯蒂下定决心。他们两人不会有什么结果,而现在她对他这种微微的
冲动正好给她一个立即斩断关系的理由,因为这样发展的关系决不会持久。
“你为什么从我身边逃走了,凯蒂?”
他锐利的眼睛搜寻着他的脸,凯蒂专心抚平身下的毯子再躺下去。“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她说着闭上眼睛,希望他能闭上嘴。
他的声音低沉而
感。“想知道我看你的时候看到什么吗?”
她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你要表现的像个拉丁情圣,我就不想知道。而从你的口气听来,这似乎正是你的意思。”凯蒂试着想放松自己,但接下来的沉默使她无法放松。过了几分钟,她突然坐起来。“我该回家了。”她宣称道,说完便开始收拾东西。瑞蒙不发一言地折好毯子。
回家的路上他没说什么,只有凯蒂为了补偿先前的无礼开了两次口,但他都以简单的字眼回答,使她无以为继。她对自己的势力的想法感到可
,但也气他不肯让她补偿一下。
他把别克轿车开进她家门前的停车位。虽然才三点钟,凯蒂却只想要今天赶快结束,所以她在瑞蒙走过来帮她开车门前便一把推开车门跳下车。
“我会帮你开车门,”他低吼。“这是基本的礼貌。”
凯蒂首次见识到他生气的模样,但也被他的顽固
怒。“你也许会很惊讶,但是听好。”她像狂风般跑上阶梯,把钥匙
入门锁。“我的手并没有问题,开拿该死的门难不倒我,何况今天我对你那么恶劣,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对我保持礼貌?”
瑞蒙听出她生气的话里语带幽默,但她接下来的话终于使她忍俊不住。她扭开门转身生气地说:“谢谢你,瑞蒙,我玩得很愉快。”
凯蒂虽不明白他为什么笑成那样,但总算放下心上一块石头,这代表他已不再生气,但随即警觉到他已经随她走进来关上身后的门,脸上的神情再明白不过。
他半邀请半命令地轻声说道:“过来,凯蒂。”
凯地摇摇头,小心翼翼地退后一步,但背脊已升起一阵回应的颤抖。
“一般开放的美国女人不是习惯以亲吻回报男伴带给她的美好时光吗?”
“并非所有的人都如此,我们有些人只是简单地说声谢谢。”
他的嘴角扬起,眼睛在她
满的
上徘徊。“过来,凯蒂。”她仍然裹足不前,他又柔声说道:“你难道不对西班牙人怎么亲吻,而波多黎各人又怎么做
感到好奇吗?”
凯蒂不由自主地咽咽口水。“不会。”她低声道。
被他天鹅绒般的声音及
人的黑眼珠催眠了的铠蒂既害怕又兴奋地走向他。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一双钢铁般的手紧紧锁住,雨点般的吻不停地落在她脸上,快
像
般向她席卷而来。“凯蒂,”他沙哑地低语,嘴
离开她的,改以亲吻她的眼睛、太阳
及脸颊。“凯蒂。”他渴望地再次低语,随即又覆上她的
。
似乎过了永恒那么久他才放开她。凯蒂虚弱颤抖地把脸贴在他强壮的
上倾听他剧烈的心跳,刚才发生的事使她愕然。她接吻的经验不可胜数,对象也是技巧完美无缺,在他们的怀里她很快乐,但却没有这种
般汹涌的喜悦外加极度的渴望。
瑞蒙的双
在她闪亮的秀发上磨来蹭去。“现在我可以说当我看到你时想到什么了吗?”
凯蒂想要表现的若无其事,但她的声音却和他一样沙哑。“听起来会像个拉丁情圣的台词吗?”
“会。”
“好吧。”
他的笑声醇厚而低沉。“我看到一个金红发美女,她的微笑像天使。我记得在那个单身酒吧,一位公主不悦地看着她周围的臣民,还有一个女巫告诉一个冒犯她的男人说她的室友是女同
恋者。”他的手指轻轻刷过她的脸颊。“当我看着你时,我认为你是我的天使、公主和女巫。”
他把她视为“他的”的说法将她从梦幻拉回现实。她猛然离开他的怀抱,假装高兴地说:“你要不要到游泳池边走走,它今天开放了,所有住在这里的人都会在那里。”她说话时两手
在后口袋,看到瑞蒙望着她曲线毕
的
部的眼光,又赶紧移开双手。
他询问地扬起一道眉毛,似乎在问既然他都已经碰过她,为什么还不能看。“我当然很乐意看你们的泳池,见见你的朋友。”
凯蒂再度觉得和他在一起不自在。他是个对她过分感兴趣的外籍陌生男子,此外她还得对她提高警觉,因为她知道男人什么时候想
她上
,他现在就是。
打开客厅后面的落地窗是一坐面对中庭、为顾及隐私周围用树藜围起来的阳台。阳台上有两张做
光浴用的红木长椅及坐垫,椅子后方及两旁则散置着盆栽,其中有些已在开花。
她走到一茱牵牛花盆栽旁停下,手放在栏杆门上,谨慎地考虑该怎么表达她想说的话。
“你的公寓很漂亮。”瑞蒙在她身后说道。“租金一定很贵吧。”
凯蒂转身,这正好是她把话题转到他们两人出身不同的绝佳时机,希望借此能使他打退堂鼓。“谢谢,事实上租金确实很贵,我住这里只是要让父母放心,因为这里的邻居、朋友都不会是三教九
的人物。”
“都是有钱人?”
“不一定有钱,但至少都是有成就、社会认同的青年才俊。”
瑞蒙面无表情,犹如戴上面具一般。“也许你不要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比较好。”
看到他一脸冷峻的表情,凯地再次觉得自己很可
。她一手生气地扒着头发,叹口气,决定面对真正的问题。“瑞蒙,虽然刚刚发生了那一幕,但希望你了解我并不打算和你上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一样。”
“因为我是西班牙人?”瑞蒙问。
凯蒂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当然不是!是因为…套句老话,就是——我不是那种女孩。”事情说开了,她觉得心情轻松许多,转身走到围藜门边。“现在要不要下去游泳池边看个究竟了?”
“我想这不大好。”他语带讽刺地说道。“被你那群有成就、倍受社会认同的邻居们看到我们在一起,你可能会觉得无地自容。”
凯蒂转过头,这个高大的男人正嗤之以鼻地望着她,眼里充满嘲讽与不屑。她叹口气。“瑞蒙,我知道自己像只高高在上的驴子,但这并不表示你也要如此。请你和我一起下去游泳池,好吗?”
他的脸上重现笑意,不发一言地探过她的肩膀帮她推开门。
如凯蒂预料一般,奥运规格的泳池畔一片喧哗。四组水球比赛使到处充满尖叫声及泼水声地进行着。穿着比基尼的女孩及游泳短
的男士躺在长椅上,全身涂满防晒油地做
光浴。啤酒罐及手提式收音机随处可见,俱乐部的扩音机也正大声地放送着音乐。
凯蒂走道旁边有遮
伞的桌子,拉出一把铁椅。“你对美国游泳池开放第一天的情景感想如何?”她等瑞蒙在她身边坐下时问道。
他谜样的眼光扫视周遭。“很有趣。”
“嗨,凯蒂。”嘉玲叫道。像优雅的美人鱼般自水中出现,身上还闪着水珠。一如往常,她身边依旧跟着两位忠心耿耿的护花使者,她那起
巾拍干身上的水。“你认识唐恩和布雷吧?”嘉玲朝两位男士点点头。他们也是公寓的住户,凯蒂和他们一向就很
。但她仍愣了一下,随即意会嘉玲只要她介绍瑞蒙给她认识。
凯蒂心不甘情不愿地帮他们介绍,试着不去注意瑞蒙被介绍给嘉玲时脸上赞赏的微笑,以及嘉玲伸出手时绿眸中回应的光芒。
“你们俩何不回去换个衣服出来游泳?”嘉玲提议道。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瑞蒙身上。“傍晚这里有宴会,你们应该留下来。”
凯蒂赶紧回道:“瑞蒙没有带游泳衣。”
“这没问题。”嘉玲答道,眼光第一次离开瑞蒙。“布雷可以借给他一条。布雷,对不对?”
已经追求嘉玲将近一年的布雷,这时看起来仿佛恨不得借瑞蒙一张出城的单程车票打发他,而不是借他一条泳
,但他还是礼貌
地答应了。他还能怎样呢?很少有人能拒绝嘉玲的要求,因为她的表情仿佛保证会回报你许多。嘉玲的身高和凯蒂差不多——五英尺六英寸,但黑发加上曲线玲珑、仿佛成
果子的身材,可以任君采撷——当然只限于她所中意的男士。她眼里闪烁的独立清楚的表达她向来做自己的选择——而这回显然是瑞蒙。
“你究竟在哪发现他的?”嘉玲问道。“他像希腊神话中的美少年亚当尼斯,嗯,亚当尼斯好像是金发蓝眼的,管他的!反正他就像个黑发的希腊神祗。”
凯蒂本想告诉她他只不过是个黑发的西班牙农夫以浇息她的兴趣,最后还是
住这股冲动,只说:“我在峡谷客栈认识他的,星期五晚上。”
“真的?我居然没看到他,他不是那种会被忽略的男人。他除了看起来魁梧又
感外,还做些什么呢?”
“他…”凯蒂迟疑了一下,当下决定给他留点面子。“运输业,事实上是卡车货运。”
“真的吗?”嘉玲打量她一下“他是你的私人财产,还是别人也可以追?”
凯蒂对她的坦白不
莞尔。“有关系吗?”
“当然有,我们是朋友,只要你说是你的,我决不会跟你抢。”
奇怪的是,凯蒂相信嘉玲是说真的。她有自己的原则,绝不抢朋友的情人。令她心痛的是,嘉玲有自信能把瑞蒙抢走,只是她愿意顾及朋友的情谊不这么做而已。“不必客气,”凯蒂口气冷淡,连自己都没察觉出来。“只要你想要,他就是你的,我要去换衣服了。”
会屋里换上比基尼时,凯蒂暗自懊恼没有叫嘉玲不要碰瑞蒙,也气自己为什么要在乎。此外看到瑞蒙对嘉玲着比基尼的模样报以赞美的眼光,她也有一点受到打击。
凯蒂挑剔地看着浴室镜子里自己着泳装的模样,鲜蓝色的比基尼展现出傲人的身材——高耸的
部、细
、丰
及修长的腿双。她厌恶地想自己大概是世上唯一一个几乎半
时还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的女人吧!
男人们对嘉玲那样的女孩会欣赏的吹口哨,对她则只会静静的看着。她高傲的下巴和不自觉的优雅风范使她看起来遥不可及,而她即使很想改变作风,就是做不到。
除了在单身酒吧那次外,很少有不认识的男人找她搭讪,因为她看起来就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平常,男人们都是先被她完美无缺的肌肤及古典的五官所吸引,而非对她有任何
趣。他们认为她遥不可及、不可侵犯,所以只是远远的欣赏,一旦了解她的热情和幽默,却也知道不可能强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他们和她一起聊天、说笑、约会,顶多只是口头吃吃豆腐,从不敢真正越雷池一步。
她拿起梳子梳开打结的头发,甩甩头使它们恢复平
的样子,还是很不满意自己的样子。
到达池畔时,她发现瑞蒙已经躺在长椅上,身旁有三位妙龄女郎用她们的浴巾席地而坐,显然正在和他眉来眼去,施展媚功。旁边的椅子上坐的是嘉玲、唐恩和布雷。
“我可以加入你的
妾成群吗?”凯地讽刺道,位微笑着站在他身旁。
他看向她,懒洋洋地笑笑,随即起身让出占用的长椅。凯蒂心里长叹一声,她应该穿外套出来的,他根本没看她颈子以下的部分。
瑞蒙走去和嘉玲与另外两位男士坐在一起。
凯蒂则开始在自己的腿上抹防晒油以忘掉这种复杂的情绪。
“凯蒂,这我很在行,需要帮忙吗?”唐恩微笑地问道。
凯蒂笑一笑拒绝他。“我的腿没那么长。”唐恩不像布雷对嘉玲那么
恋,这几个月来凯蒂已经感觉到只要他稍加暗示,他随时会把兴趣转到她身上。她正在左臂上涂防晒油时听到嘉玲说:“瑞蒙,凯蒂说你从事运输业,对吗?”
“哦,她是这么说的吗?”瑞蒙的语气中满是嘲讽,使得凯蒂停下来瞧了他一眼。他靠在椅子上,雪白的牙齿咬着一
细长的雪茄,慑人的目光像要穿透他似的,她洪哲脸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
一会儿之后,嘉玲极力怂恿瑞蒙和她一起去游泳,但都被礼貌而坚定地拒绝了。
“你会游泳吗?”凯蒂等大家都走了以后问他。
“波多黎各是个岛屿,凯蒂。”他涩声回答。“一边是大西洋,另一边是加勒比海,到处是游泳的地方。”
凯蒂秀眉微蹙地望着他。从他在她的公寓里亲吻她之后,俩人的地位仿佛产生了一种很微妙的转变。本来她一直自信能控制大局,现在的她却莫名其妙的觉得脆弱,而瑞蒙反而变得自信果断。她耸耸肩道:“我只不过是想如果你不会游,我可以教你,何必长篇大论地提波多黎各的地理位置。”
他不理会她口气中的怒意,提议道:“如果你想游,我们就去吧。”
他站起身,凯蒂的呼吸顿时停住。布雷的白色泳
更显出他的宽肩窄
、运动员般的肌
及
膛上的黑色
。她也站起来,却只敢把视线集中在他的颈链系的银牌上。
他的身体对她造成的影响令她不知所措。她一直不敢抬头看他,但最后发现他并没有走开的意思,才勉强自己抬头看。瑞蒙温柔地看着她说:“你看起来也很美。”
凯蒂不由自主地笑笑。“我以为你不会注意到。”他们走向池边时她开口道。
“我以为你不要我看。”
“但你一直定着嘉玲看。”听到自己这么说,她大吃一惊,赶紧摇摇头补充一句:“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莞尔道:“当然,我了解。”
凯蒂先是在深水区站了一会儿好忘掉这一切
七八糟的事,接着便以优雅的姿势破水而去。瑞蒙悠哉地跟在她旁边游,让她看了好不佩服。他们一起来回游了二十趟,凯蒂便停下来休息,瑞蒙则继续又游了十趟,她不
笑骂他:“爱现!”
他一下子潜得无影无踪,接着凯蒂便发出一阵尖叫,水面下有两只手拉住她的脚把她拉到水底。当她浮出水面时,不住地
气,眼睛被水中加的氯弄的有点刺痛,她看着正在用手梳头斜睨她的瑞蒙笑道:“这是很幼稚的行为,几乎和——这个一样幼稚!”说完便朝他脸上泼水,然后急忙转身潜入水中以避开报复,接着便是一阵笑闹、追逐,知道她
不过气,
疲力竭。
凯蒂爬上池边,走到椅子旁,递给瑞蒙一条她帮他带来的
巾。“你好野蛮。”她道。弯下身来擦她的头发。
瑞蒙的
膛不停地上下起伏。他把
巾铺在颈上,双手放在
上静静地说:“你要我多温柔,我也都可以如君所愿。”
凯蒂仔细玩味他的话,显然他是在指跟她上
。她趴在长椅上,头枕着手。瑞蒙将防晒油倒在她身上时,她瑟缩了一下,接着他便在她身旁坐下,双手开始在她的背上轻轻按摩。“要我解开后面的带子吗?”他问。
“想都别想。”凯蒂警告他。他的手于是上移到她肩膀,拇指在她颈背处绕圈圈。凯蒂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的手指所到之处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在颤抖。
“我令你不安吗?凯蒂。”他沙哑地低声问道。
“你明知故问。”凯蒂有气无力地答道,想收回已经来不及。听到他满意的轻笑,她转头面对他。“你故意使我紧张,对不对?”
“既然如此,我就让你轻松好了。”他说着便转身离去。凯蒂叫自己别去想他的用意,闭上眼睛挡住午后的阳光。
偶尔她会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伴随着女
的笑声或其它男人叫他的声音。他倒是很能适应嘛,凯蒂想道。其实在这里要受异
,只要身材健美、脸蛋
人,如果是男人,再加上一份好的工作便行了,而瑞蒙因为她的一个小谎,正好三者兼备。
她是怎么了?凯蒂不耐地想道。她完全没有理由抱怨。除了最近偶尔碰到一些低级的男人使她不悦外,她一直都很喜爱和那些她认识的男士们打情骂俏。她喜爱拥有华屋美服,成为众男士瞩目的焦点。她喜爱男士的陪伴,但却极力避免和他们发展亲密关系,因为和
体
望相较之下,她更想保留大卫走后她重拾的骄傲与自尊。
若柏原本会是她愿意献身的第二个男人,幸好她及时知道他已婚而未酿成大错。有一天她会遇上一个真正理想的对象,那时她会毫无保留地奉献自己。柯凯蒂永远不可能坐在游泳池边或单身酒吧里,身边围坐的三、四个男人全部与她有过肌肤之亲。她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又低级。
“嘿,凯蒂,醒一醒,转过身来。”唐恩叫道。
凯蒂眨眨眼,惊讶自己居然睡着了,并听话地转过身。
“快六点了,我和布雷要去买匹萨和啤酒今天晚上宴会用,你要不要我们帮你和瑞蒙买口味比较重的?”他提到瑞蒙的名字时仿佛语带轻蔑。
凯蒂对他皱皱鼻子。“比‘罗妈妈匹萨’味道更重的?老天!”她瞧瞧四周,看到瑞蒙正左拥右抱地走向她。她
住满腔妒火说:“今晚这里有宴会、跳舞,还有其它的,你要留下来吗?”
“他当然会留下来。”嘉玲马上替他回答。
“那很好。”凯蒂耸耸肩说。她可以和她的朋友痛快地玩一顿,而他可以和嘉玲或其它他喜爱的女人玩。
九点半前,所有吃的喝的都已经一扫而空。池里灯光全开,照得池历绿波
漾。有人用扩音器播放迪斯科舞曲。凯蒂天生喜爱跳舞,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跳了一个半小时的舞,此时突然注意到瑞蒙一个人远远站在泳池的围藜边看着远方,似乎有些遥不可及、落落寡
的样子。
“瑞蒙?”凯蒂走到他身后,手搭在他手臂上焦急的说道。他慢慢地转身低头看她,眼里有着她的触摸带给他的喜悦。她小心翼翼地拿开手。“你为何独自一个人站在这里?”
“我需要远离那些喧嚣,一个人想点事。你没有过这种想独处的时候吗?”
“有。”她承认。“但从不是在宴会中。”
“我们可以不用待在这里。”他若有所指。
凯蒂有点心旌动摇,但马上将它抛在脑后。“你要不要跳支舞?”
他指着扩音器放出的戴蒙的音乐说:“我跳舞的时候喜爱怀抱美女,但是要和你跳舞得大排长龙才有那个荣幸。”
“瑞蒙,你会跳舞吗?”凯蒂不放弃地说道,心想,他也许不会,那她就可以教他了。
他把雪茄往外一抛。“是的,我会跳舞,我会游泳,我也知道怎么打鞋带。好像因为我说话带腔,你就以为我很落伍似的,但是其它女人可觉得这种腔调很
人呢。”
凯蒂被
怒了。她抬起下巴,直直盯着他,冷冷地丢了一句:“去死吧!”说完她转身就走,却又惊呼一声,因为瑞蒙的手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回来面对他。
他怒声说道:“不准再用那种口气和我说话,也别在骂脏话,那不适合你。”
“我爱怎么跟你说话就怎么说。”凯蒂火冒三丈。“如果其它女人觉得你这么该死的
人,去找她们啊!”瑞蒙看着她蓝眼里的怒火及骄傲美丽的脸庞,不
笑了起来。“小野猫,你生气时——”
“我不是什么‘小’东西。”凯蒂火爆地打断他。“我将近有五英尺七英寸高,而且如果你要说我生气的时候很漂亮,我警告你我会笑掉大牙的。你们男人常常对女人说这种话,只是因为曾在哪部可笑的老电影里面看过这种情节。而且——”
“凯蒂,”瑞蒙嘎声道,
感坚定的嘴
朝她
下来。“你生气的时候很美——而且如果你敢笑,我就把你丢到池子里。”
凯蒂被他的长吻搞得全身酥软。他终于抬起头,一手扶着她的
拥着她进舞池,此时音乐刚好换成一支慢调子的情歌。
跳舞时,瑞蒙一直在她耳边情话绵绵,但凯蒂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瑞蒙近乎赤
的身体靠她太近,使她意
情
。奔腾的
望正在动摇她的决心,她好想仰头像刚刚在她公寓里那样置身在他怀里接受他的亲吻,享受他带给她的甜美与震撼。
凯蒂绝望地闭上双眼,不得不承认虽然才认识他四十八小时,她却很想和他做
。
她想要他想的令她颤抖。这种
体上的
望令她惊讶却可以理解,令她害怕与不解的是,她似乎对他存有某种奇怪的感情。有时候,当他以那种深沉摄人的语调对她说话的时候,她几乎觉得自己正愈来愈被拉近他。
凯蒂在心里大摇其头。跟瑞蒙牵扯不清将会非常悲惨,他们俩人的世界完全不同,他贫穷、高傲、专制,而她则富有、独立,而且也很高傲,他们之间的任何关系最后只会以彼此伤害收场。
凯蒂理智地决定,要避开瑞蒙魅力的最好方法便是避开他本人。在今晚剩下的时间,她要尽可能地避开他,以后更要拒绝和他见面,就这么简单。但是当他的
刷过她的太阳
,她几乎完全忘掉她的决心,只想仰头享受他醉人的亲吻。
音乐一结束,凯蒂马上
身离开,脸上堆起轻快的笑容
向他狐疑的表情。“现在你何不去加入其他人好好玩玩,我待会儿再来找你。”
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凯蒂和每一个她认识的男人——甚至还有几个不认识的——情调谈笑,再度恢复往昔活跃的社
之花的角色。不管她走到哪里,那些男人就跟到哪里,与她一同跳舞、游泳、喝酒或甚至——亲热一下,如果她有一丝表示。她不停地周旋在他们之间,但无一刻不注意到瑞蒙似乎也接受了她的建议,和至少四个女人——尤其是从未离开过他身边的嘉玲——玩得开心至极。
“凯蒂,我们离开这里到安静一点的地方去,好吗?”唐恩随着节奏强烈的迪斯科舞步在她耳边急切地低语道。
“我讨厌安静的地方。”凯地宣称。说着便转身走向布雷,突然坐在他腿上,布雷虽惊讶但却颇乐于接受。“布雷也讨厌安静的地方,对不对?”
“的确。”她笑睨着她说道。“所以我们何不上我那儿去制造一些噪音?”
凯蒂没有在听他说话,她从眼角瞄到嘉玲两只手搭在瑞蒙颈上,身体正
感地左右摇摆。她一定正在和瑞蒙说什么好笑的事,因为一直微笑着的他,此时突然仰天大笑。凯蒂被他轻易的背叛
怒之余,决定尽力使自己快乐,于是起身拉心不甘情不愿的布雷站起来。“站起来,懒东西,我们跳舞去。”
布雷放下手中的啤酒罐,手搭在她肩上走进舞池,突然将她紧紧抱住,随着音乐跳舞。“你到底怎么了?我从未见过你像今天晚上这样。”
凯蒂没有回答,因为她正急切地寻找瑞蒙和嘉玲,最后发现他们俩人已经不见。她的心沉入谷底,瑞蒙和嘉玲离开宴会了。
三十分钟后他们还没回来,她放弃一切快乐的假装,整个胃几乎要揪成一团。不管在跳舞还是聊天,她的眼睛总不时瞥向舞动的人群,绝望地寻找瑞蒙高大的身影。
凯蒂不是唯一注意到他们两不见的人。当她再次和布雷共舞,眼睛却不看他只顾四处寻找失踪的那两人时,他轻蔑地说道:“你总还不会也在
恋嘉玲带回她房间的那只墨西哥猪吧!”
“不准你这么叫他!”凯蒂气急败坏地说着,挣开他的怀抱转身穿过跳舞的人群,泪水盈眶。
“你要去哪里?”身后响起一个权威无比的声音。
凯地转身面对瑞蒙,双手无力地握拳垂在身侧。“你上哪儿去了?”
他一扬眉。“吃醋了?”
“你要知道吗?”她哽咽道。“我甚至连喜爱都谈不上!”
“今晚我也不很欣赏你。”他不甘示弱地表示,突然间又
起眼睛注视她的脸。“你哭了,怎么了?”
“因为,”凯蒂生气地低语。“那个白痴兼混蛋叫你墨西哥猪。”
瑞蒙开心地大笑,一把将凯蒂揽进怀里。“哦,凯蒂。”他在她头发上叹道:“他生气是因为我和他心目中的女神去散步。”
凯蒂微仰起头问道:“你们只是去散步?”
他一脸正经地说:“只是散步,没有别的了。”他收紧双臂搂着她随音乐起舞。
凯蒂的脸贴着他有力的
膛,喜悦的屈服。他的手抚过她赤
的肩与背,然后停在她的
上,强迫她柔顺的身体更加亲密地贴向他强而有力的腿。另一只手则爱抚她的颈背,然后突然施
。凯蒂呼吸急促,顺从地抬起头接受他的亲吻,他的手
入她浓密的长发中,稳住她的头,开始饥渴地亲吻她。
他终于抬起头来时已气
吁吁,凯蒂也是热血奔腾,仰头看他颤抖地说:“我想我已经很害怕了。”
“我知道,格尼达。”他轻柔地说道。“对你来说事情发展的太快了。”
“格尼达是什么意思?”
“亲爱的。”
凯蒂闭上眼睛,身体微贴在他身上左右摇摆。“你还有多久要回波多黎各?”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可以在待一个星期到星期天,不能再久了。从现在起,我们要每天见面。”
凯蒂失望的甚至无心隐藏。“不行,明天我得参加我爸妈在家里办的聚会,星期二我还放假,但星期三起我就得回去上班了。”她看得出来他想抗议,她也很想尽可能地和他在一起,于是说道:“明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爸妈家?”他的表情似乎很不自在,凯蒂的理智这才清醒一点。“这样可能不大好,你不会喜爱他们,他们也不会喜爱你。”
“因为他们富有而我贫穷?”他微笑道。“也许我会喜爱上他们也说不定啊?”凯蒂被他故意扭曲她的话、自我解嘲的样子逗笑了,他收紧双臂将她楼得更紧。动人的微笑使他的
刚顿时柔和不少,甚至还带点孩子气。“我们回我的住处好不好?”凯蒂提议。
瑞蒙点点头,她去收拾东西时,他则去倒了两杯加冰块的威士忌,然后和她回合。
他们走回阳台,凯蒂惊讶的发现他把酒放在阳台的小桌上而不是拿进屋内,之后便径自躺在其中一张长椅上。她本来以为他会试图在她
上继续他们刚才的谈话呢。
凯蒂怀着既失望又释然的复杂情绪在另一张长椅上面向他躺下,黑暗中只见到他刚刚点起的雪茄头。“凯蒂,告诉我你父母的事。”
凯蒂喝一大口酒。“以大多数人的标准而言,他们相当富有,但他们并不是生来就那么富有。我父亲本来开一家小杂货店,十年前他说服银行贷款给他,把小店扩充成大型超市,接着又开了二十家连锁超市,你有没有看过柯氏超商的招牌?”
“一定有。”
“那就是我们家的。四年前我父亲加入橡树森林乡村俱乐部,它并不像圣路易乡村俱乐部或其他俱乐部的评价那么高,但加入成员都假装它是。我父亲在俱乐部的土地上盖了一栋最大的房子,就在高尔夫球场边。”
“我问你他们的事,你却告诉我他们多有钱。到底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凯蒂试着保持诚实客观。“他们很爱我。我母亲打高尔夫球,父亲则努力于是也。我猜除了我们几个小孩之外,对他们最重要的应该是拥有一栋豪华宅第、一个女仆、两辆宾士和俱乐部的会员资格。父亲虽然五十八岁了,但还是很英俊,我母亲则永远年轻美丽。”
“你有兄弟姐妹嘛?”
“一个哥哥一个姊姊,我是最小的。我姊姊玛琳三十岁,已婚,姊夫在柯氏企业当副总裁,而且几乎等不及要等父亲退休,好接掌柯氏了。哥哥马克二十五岁,人很好,不像玛琳那么贪心、野心
。玛琳老担心爸退休后,马克会接掌公司。现在你知道我们家最糟的一面了,明天还要去吗?父亲的很多邻居和朋友也会到场,他们也都是同样的嘴脸。”
瑞蒙捻息手里的雪茄,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你想要我去吗?”
“是的。”凯蒂强调地说道。“但我这样太自私了,因为如果大姊知道你以何为生,一定会对你嗤之以鼻。我哥哥则可能一反他平常的作风以显示他不像玛琳那么势利,但这会让你更难堪。”
瑞蒙以一贯低沉的语调问道:“那你要怎么办呢?”
“这个,我要——我还不知道。”
“那我就跟你一起去,看你要怎么办?”说完他放下杯子站起来。
凯蒂知道他要走了,坚持要他喝杯咖啡,因为她还舍不得他离开。她冲好咖啡端进客厅,和瑞蒙一起坐在沙发上享用。
两人都没开口,气氛愈来愈不对劲,最后凯蒂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你在想什么?”
“想你。”他近乎严厉地问道:“你父母亲重视的那些东西对你也同样重要吗?”
“有一些是吧,我想。”她承认道。
“多重要?”
“跟什么比呢?”
“跟这个比。”他近乎野蛮地低语。嘴
随即坚定地
向她,
鲁地辗转来回,迫使她张开嘴让他的舌头长驱直入,并且将她推倒在沙发上,身体半
在她身上。
凯蒂抗议地呻
,他的嘴马上软化,转而变为缓慢、令人难以忍受的挑逗。很快地,凯蒂便在他身下渴望地扭动,他的舌玩
着她的,直到凯蒂
失在这销魂的亲吻中。
他准备要抬头离开时,凯蒂两手紧环住他的颈项,不愿他离开她的
。但随即喜悦地
气,因为他已解下比基尼的上半身,解放她的
部,转而攻击她。直到她被挑逗的理智全失,全身因渴望而疼痛。
瑞蒙以两手轻轻支起上半身,火热的眼神爱抚地望着她。“把你的手放在我身上,凯蒂。”他嘎声说道。
凯蒂伸出指尖缓缓在他结实的
肌上移动,看着它们因她的爱抚纠结又放松。“你好美。”她低语,双手从覆满
的
膛移到宽阔的肩膀,然后顺着手臂滑下来。
“男人怎能用美形容?”他试着开玩笑,但声音却因她在他身上游移的双手而沙哑。
“你是很美,高山和大海的那种壮硕的美。”她的手指沿着V字形的
往下抚摸,没有考虑会有什么后果。
“不要!”他沙哑地命令道。
凯蒂停下动作,抬头看着他正在奋力控制自己的热情的脸孔。“你又美又强壮,”她注视着他燃烧着火焰的眼睛。“但也很温柔。不知道为什么,我相信你是我认识的男人中最温柔的一个。”
他的自制力霎时崩溃了。“哦,上帝!”他呻
一声,嘴
热情的封住她的,一波波的
望冲刷过她全身上下。他的双手伸进她的秀发中固定她的头,接受他无止境的亲吻。凯蒂可以感觉到他悸动的男
望,当他开始在她身上缓缓磨蹭时,她无助地呻
起来。“要我。”他沙哑地命令。“比你要其他金钱买得到的东西更要我,像我要你一样要我。”
强烈的
望几乎使凯蒂啜泣起来,瑞蒙突然放开她坐起来,头靠在沙发背上,紧闭双眼。她看着他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缓,几分钟后,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一手颤抖地梳好零
的头发,也坐了起来。感觉被遗弃而且受伤的她收起腿双蜷缩在沙发上离他最远的角落。
“凯蒂。”他的声音萧索而刺耳。
凯蒂身心俱疲,只用眼睛瞄了他一眼,身体动也没动。他说话时,头仍倚在沙发背上,眼睛也没有张开。“我不想在拥抱着你,我们两人都
或高涨的时候说这些话,甚至根本不想说出来,但我知道——从见到你的第一天晚上我就知道,在我离开美国前,我依然会向你说…”
凯蒂的心脏顿时停止跳动,如果他要说的是他已经结婚,那她——她一定会变得歇斯底里的。
“我要你和我一起回波多黎各。”
“什么?”她呢喃道。
“我要你嫁给我。”
凯蒂张开嘴巴,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得出话来。“我——我不能。我在这里有工作、有家人,有朋友——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我属于这里。”
“不,”他生气地说道,转头凝视她。“你不属于这里。第一次在酒吧看见你我就观察过你,今晚我又观察了你,你甚至不喜爱这些人,怎会属于他们?”他看到她若有所悟地睁大眼镜,于是向她伸出手臂。“来,”他柔声道。“现在我要你在我怀里。”
凯蒂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乖乖听话地越过柔软的沙发,投向他舒适的怀抱,头靠在他的肩上。他温柔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太纤细
感,和你所谓的那些朋友截然不同。”
凯蒂缓缓地摇头。“你甚至还不了解我,至少不算真正了解,不可能当真想要娶我。”
他的手抬起她的下巴,使她得以面对他微笑的脸庞。“从你把我送你的花丢到地上,下一秒钟又为自己的行为难过的掉泪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了解你了。我已经三十四岁了,知道自己要什么。”他的双
上她,印上令人忘我的一吻。“嫁给我,凯蒂。”他低语道。
“你…你难道不能待在美国,待在圣路易,好让我们可以对彼此熟悉一点,也许那时——”
“不行,”他口气坚决地说道。“我不能留下。”站起来,凯蒂也跟着起身。“不用现在回答我,你还有时间考虑后再作决定。”他瞧了一眼桌灯旁的小钟。“很晚了,我晚上还有工作要做,得换衣服了。明天什么时候来接你去你爸妈家?”
凯蒂冷冷地告诉他。“哦,妈妈说过那是个烤
餐会,所以我们穿牛仔
就行了。”
他走后,凯蒂像个机器人似的收拾咖啡杯,关掉灯,
掉衣服上
。
躺在
上望着天花板,她开始集中心神回想今天发生的事。瑞蒙要她嫁给他,一起到波多黎各去!这是不可能的事,绝对不可能,即使连考虑都还嫌还快。
她转身把头埋进枕头,仍能感受到他双手的柔情和嘴
的急切。没有任何男人曾让她感觉如此生气蓬
,她怀疑以后可能也没有人能让她有这种感觉。和瑞蒙在一起不光是练习做
技巧,那是一种本能。他天生就是个苛求、喜爱主宰一切的男
,连做
的
感也是天生的。
奇怪的是,凯蒂想道,她居然喜爱被他主宰。甚至稍早他静静地命令她“过来”时,她还觉得有一点兴奋。然而,他又是那么温柔。
凯蒂闭上眼睛,试着思考。如果瑞蒙给她时间思考,她可能会嫁给他吗?绝对不会,她的理智坚定地回答,但她的心却在低语,也许…
为什么?凯蒂怀疑自己为什么会考虑要嫁给他。答案就在他们两人在一起时,她所感觉到的那种莫名的情愫。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在感情上几乎是搭配得天衣无
,他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能引起她的共鸣,强烈的磁力也慢慢地将他们两人拉近。
想到这里,凯蒂的理智开始与感情
战:如果她真的傻到嫁给他,他一定会要她只靠他一个人的收入过活,只不过她现在公主般的生活也不快乐就是了。
他是个大男人主义的人,但直觉又告诉她他其实
感而多情,能强悍也能温柔…
进退两难的窘境使凯蒂几乎想大声呻
。她闭上眼睛,终于疲惫地睡着时,理智和感情都没有赢得着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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