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白云先生(上)
“十年踪迹走红尘,回首青山⼊梦频。紫绶纵荣怎及睡,朱门虽贵不如贫。愁看剑戟扶危主,闷听笙歌聒醉人。携取旧书归旧隐,野花啼鸟一般舂。”
老者忽然来了兴致,口中昑诵起诗句来,听的人顿时觉得自己有一种飘然出尘想要脫离尘世的感觉。
我听着老者的诗句耳
,似乎在那里见过一般,忽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动地问道“莫非——阁下就是华山陈老祖当面?”
众人都感到非常奇怪,一个“⽩云先生”就叫人摸不着头脑了,现在居然又弄出个华山陈老祖来,着实有些云山雾罩的感觉了。
“想不到老朽数十年未履红尘,竟还有人记得,真是令老夫讶异得很了!”老者目露奇光,盯着我与那卫素成看来看去,好似遇到了很新鲜的事物一般。
那卫素成却不顾别人的惊异,倒头就拜伏在老者的面前,先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恭恭敬敬地说道“晚辈卫素成,曾经拜在云飞道长门下学艺,家师对前辈推崇倍至,敬为神人,故此晚辈能够知道先生的大名!”
“哦——”老者点了点头,恍然道“原来你是云飞的弟子,难怪了!也只有他比较清楚我的底细了!” 接着笑言道“请起,请起,老朽可当不得如此大礼了!”
卫素成连道应该,客气了一番才从地上站起来,侍立在一旁,样子非常拘谨。
“杨小哥,你是如何知道老朽的俗家姓名的?”老者转而问道。
果然是他啊!我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分,真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北宋,而且还莫名其妙地顶替了杨六郞,现在居然又莫名其妙地遇到了这个时代最为传奇的人物——陈抟老祖!当真是离奇之至了!造化弄人,莫过于此。
“六哥!前辈问你话呢!”七郞见我有些走神,连忙拉了拉我的⾐袖,提醒道。
这个小七儿,方才还开口老头儿闭口老头儿地叫人家,现在看见人家⾝手不凡,是很有来历的主儿了,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好似不懂礼貌的人是我一般了。我有些不満地回头瞪了七郞一眼,他马上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调⽪地吐了吐⾆头,躲到了一边。
“若非听到前辈昑诵的诗句,晚辈倒也无法确定前辈的⾝份呢,只是因为晚辈前年外出游历之时,曾经上过华山,见过先生刻于莲花峰顶的诗句与无极图,所以才敢妄加猜测一番。晚辈对于先生的崇敬之心,那真是如同长江之⽔连绵不绝,又如同⻩河滥泛一发不可收拾呀——”我对于这个老头儿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却知道他可是被历代皇帝敬为神人的人物,为了以后好混⽇子,自然是不遗余力地吹捧了一番,把自己能想到的阿谀之词统统地翻了出来,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
周围众人显然是没有经历过如此阵仗,一时间都愣在那里,任谁也没有想象到话居然可以这样说,马庇居然可以这样拍,奉承人居然可以进化到如此地步,真是扼腕叹息自愧不如!
“且住且住——”老头儿自然也没有过如此遭遇,听到我居然把他比成上自三皇五帝,下至汉唐五代都从未有过的睿智圣者,原本早已经古井无波的心里也不噤多跳了几下,脸上更是浮现出一朵红云来,连忙极为窘迫地分辩道“杨小哥实在是过于抬举老夫了!说实在的,老夫虽然的确会一些凡人看起来无法理解的微小伎俩,却也当不得如此谬赞!这话实在不宜再说——不宜再说了——”
原来这老者不是旁人,正是五代与北宋时期最著名的道士,号称扶摇子的陈抟。
陈抟少年时举进士不第,后有出尘之志,五十岁时,他尽弃家业,遣散家仆,⼊武当山,学神仙导养之术。在武当山,服气辟⾕,廿余年,后居华山。
他在武当山修炼期间,与隐士吕洞宾,李琪等
往甚密。后周显德三年,周世宗以四方未服,思
牢笼英杰,且以抟曾践场屋,不得志而隐,必有奇才远略,于是召到阙下,问以飞升⻩⽩之术。答曰:“陛下为天子,当以治天下为务,安用此为?”命为谏议大夫,固辞不受。赐号“⽩云先生”放归山;又命陶⾕草诏,令华州刺史每事须供,岁时存问。
⼊宋后,太宗赵光义曾两次召见。据说陈抟以羽服见太宗于延英殿,太宗甚为礼重。因语宰相宋琪等人曰:“抟独善其⾝,不⼲势利,所谓方外之士也。⼊华山四十年,度其年近百岁人,且言天下安治,故来朝觐,此意亦可念也。即令引至中书,卿可试与之语。”宋琪问:“先生得玄默修养之道,可以授于人乎?”陈抟答曰:“抟山野之人,于时无用,亦不知神仙⻩⽩之术,吐纳养生之理,非有方术可传。假令⽩⽇冲天,亦何益于世?今圣上龙颜秀异,有天人之表,博达今古,深究治
,真有道仁圣之主也。正是君臣协心同德、兴化致治之秋,勤行修炼,无出于此。”宋琪等表上其言,太宗更加敬重,下诏赐号“希夷先生”并令有司增葺华山云台观。端拱二年方才卒于莲花峰下张超⾕中。
陈抟的学说后来为周氏兄弟所推崇,再经朱熹的发展,成为影响后世数百年的理学。
五代⼊宋之后,皇帝对于道家倍加推崇,以至于后来宋徽宗是国全道观发展到两千多座,道士更是数不胜数,更有无数妖道横行,几乎断送了大宋的山河,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了。
有道是背靠大树有荫凉,我忽然有机会遇到这么一个超级大树,当然要好好地巴结一番了,当今的皇帝们都比较
信长生不老之术,对于这些颇具神通的道士们,可是非常倚重的,有名望的道士,可以经常地出⼊宮掖,地位尊崇,找一个好道士做靠山,可比巴结上一个两个宰相亲王要顶用多了。
“先生,应当如何处置这恶徒?”卫素成等了半天,终于瞅到一个机会。
“既然有官府的人在此,还是有劳诸位
由有司审理吧。”陈抟看了看地上的
神厉风,然后又看了看开封府的捕快,对卫素成说道。
与卫家庄诸人同来的几名捕快闻言大喜,马上对陈抟深施一礼,为首的瘦小汉子又同七郞打了个招呼,然后动手将厉风套了起来,径直拖下楼去。
酒楼上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早已惊动了地方上的差役,将酒楼团团围住,看到开封府的捕快带着通缉已久的
神厉风一同出现手,众人都是
声雷动。惟有酒楼的老板非常新痛地发现,楼顶上面早已被蹋糟得不成样子,而自己的小儿也在这场冲突中死于非命,就是被厉飞破开屋顶扔下作
饵的那团儿黑影,不由得痛苦地捶
顿⾜。只不过,这杀伤人命的罪名任谁也不肯担的,就只好由厉风兄一并承当了,反正事情是由他惹出来的,不找他找谁?
“老前辈若是无事,何妨到我家盘桓些时⽇?晚辈可是有许多疑问恳请前辈指点
津呢!”我热情洋溢地向陈抟发出了邀请。
陈抟的双眼盯在我的⾝上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忽然惊咦了一声,目露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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