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陈皓半拖半拉地将葛葳带至警局,立刻引来了同事们臆测的眼光;他们从未见过陈 皓这副疲倦、狼狈的模样,即使是在侦办最艰难的案子及面对最残酷的凶手时。
“怎么啦?陈皓,昨晚有
遇不成?”
小林趋前调侃,立刻招来陈皓一对冷眼,他识趣地闭上嘴巴,拍拍
股走人。
遇?哼!陈皓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昨晚,是他有生以来最难捱的一夜。
打从葛葳踏进他屋子那一刻起,他的耳朵就不曾有过片刻的安宁;她就像扰人的麻 雀般喳呼个不停,抱怨个没完没了。
接着,他“以德报怨”将舒服的大
让给她睡,自己则窝在窄小的沙发上,弄得
酸背痛,结果呢?那忘恩负义的小妮子却过分地搞了一连串的
逃行动,搞得他根本 没觉好睡!
如果葛葳不是饭店命案的重要证人,他发誓——昨晚,他早已替那杀人未遂的凶手 完成了任务,将葛葳活活给指死!
葛葳又再度发难:“陈皓,我可是告诉你,我才不要无聊地在这儿坐上一整天,我 ——”
“你闭嘴!”陈皓忍无可忍地拔高嗓音,如今他整个头嗡嗡作响,根本无法平心静 气地对付她刻意地找碴。“你给我安安静静地坐着,听清楚了没!?”
葛葳正想反驳,却因季芸的出现而打住话。
季芸一走出办公室,一双眼睛便深沉地盯着葛葳。
“太保昨天下午跟我报告,你已将目击证人带回家保护,看来,的确是真有其事。 ”她转而询问陈皓。
“没错!”陈皓理直气壮地说道。
季芸不悦地蹙起眉头。“你为什么不先跟我沟通就一意孤行,擅作主张?”
“我不是先叫太保向你报告过?”陈皓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你到底还有什 么不满?”
“我却没准你这么做!”季芸愈加不悦地数落:“你的作法根本不合程序,更没有 必要!”
葛葳骨碌碌转动着眼珠子,来回巡针锋相对的两人;看来,她有机可趁,陈皓的 女上司显然不赞同他霸道的作法,她怎么能不善用此机会。
“警官,我能跟你谈谈吗?”她询问季芸,又意有所指地看向陈皓。“私下的。”
季芸立刻欣然同意。一如以往的,她和陈皓根本无法好好沟通任何事,或许这女孩 能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
“到我办公室谈。”
“好!”葛葳得意地看着陈皓。
陈皓眼带警告地瞪着她,而葛葳则回以一个挑衅的鬼脸。
季芸领着她进去,招呼她坐下。“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我想说的只有一句话,请你命令陈皓放了我。”
她那坚持、痛苦的模样,奇异地安抚了季芸的不悦;看来这女孩并不比她喜爱这种 安排。
“你不愿意接受陈皓的保护?”季芸感到奇怪地问。
天知道她有多羡慕葛葳,能
夜待在陈皓身边。
“保护?”葛葳一脸嫌恶地嗤之以鼻。“那根本是
待,我从没见过比他更霸道的 男人!”
季芸又忍不住护着陈皓,为他说话。“他的作风是强悍了点,但有他保护你,你的 生命安全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是,我的生命是安全的…”葛葳古灵
怪地装出一副
言又止模样。“可是, 我毕竟是个女人,你有没有想过,我还有另一层『安全』需要顾虑。”
“你是什么意思?”季芸惊疑不定。“你该不是在指控陈皓昨晚对你做了什么吧! ?”
葛葳故意期期艾艾、
吐吐的。“该做的,他做了;不该做的…他也做了!”
季芸沉不住气地狂跳而起,低声嘶吼:“他得逞了!?”
“不!我可是抵死不从,但我整晚面对他的
扰与
惑,弄得我提心吊胆、惶惑不 安、一夜没睡,你瞧,我连黑眼圈都跑出来了!”
当然,她没有说实话,这对黑眼圈是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以便
逃而造成的。
眼见季芸那副惊怒的模样,葛葳决定再下一剂猛药。“他还扬言…今晚,他非要
得我乖乖就范不可…”
季芸再也按捺不住地冲向门,扬声大叫:“陈皓,你给我进来!”
陈皓走了进来,还来不及开口,葛葳已准备逃之夭夭。“你们慢慢谈,我先出去了 。”
“当然好!”陈皓一把抓住错身而过的葛葳,而且在同一时间用手铐铐住了她。
“你干什么!”葛葳忿怒地大叫。
“干什么?防止你趁这个机会逃跑。”她那点心思他岂有不知的道理。
说完,他不顾季芸的吓阻、不顾葛葳的挣扎,毫不客气地拖着葛葳走了出去,将她 铐在铁杆上。
“陈皓,你这该死的混球!放开我!”
对于葛葳高分贝的噪音,陈皓已经麻木得不去理会,他阔步走进季芸办公室,并且 关上门,以阻隔她那足以吵醒死人的叫嚣声。
未得季芸开口,陈皓率先声明。“不管那满嘴谎言、一肚子坏水的葛葳跟你说了什 么,那全是谎言。”
“你没有
扰她?”季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看。
“她这么指控我?”
天啊!那小妮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名然撒下这种漫天大谎!
陈皓为之气结。“真正被
扰的人是我!昨天夜里,她不断挑剔、找碴,对我疲劳 轰炸,甚至试图逃走,我连觉都不得睡,像防贼似的守着她,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
扰』谁!若非她是命案重要证人,昨晚我早将她活活给掐死了!”
他眼中那抹真切的渴望和忿怒,霎时教季芸冷静了下来;看来,她险些上了葛葳的 当,她戏演得相当好。
她该相信陈皓的,至少该相信自己的眼光。像陈皓如此刚正不阿的人,怎么会是葛 葳口中滥用职权、假公济私的大
狼呢?
“我相信你没有。”她略为缓下口气。“但我还是决定将她
由女警队保护。”
“不!”陈皓立刻反对。“那些女警守不住她的,我保证葛葳可以在三分钟之内甩 掉她们。”
季芸不满他的口吻。“你就这么瞧不起我们这些女
警务人员?”
“不,而是葛葳太『诈』了!”他吃过亏,了解葛葳有多么滑溜。
“陈皓,你不可以这么一意孤行,你该考虑到证人的权益。葛葳并不愿接受你的保 护,她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不是吗?”她略带一丝讥讽。
“没错,我是一意孤行。”陈皓不以为然地反驳:“但正因为如此,我才能适时救 了她一命,否则的话,她早被人大卸八块了。她任
、头脑不清楚,你也要陪着她瞎起 哄吗?”他反过来指责她。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和葛葳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会惹来什么样的闲言闲语 ?”
他摇头,以嘲弄的眼神看着她。“亏你是个高阶警官,竟碍于这种荒唐、可笑的理 由而枉顾证人的安全。”他强硬地宣称:“我只是一心想保护证人的安全,不管别人说 什么,我完全不在乎。”
“你想抗命?”季芸恼火地瞪着他。
“是的!”陈皓丝毫不肯软化。“如果你认为我错了,大可写报告要求撤换我。”
之后,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留下季芸一个人气得直跳脚,陈皓的顽固令她束手 无策,陈皓对她的不假辞
,更深深伤了她的心。
“你不该杀欧
雄的!”严涛
狂地重复:“我早说过,你不该杀他的!”
白沁云缓缓转身面对他,脸上溢满毫不后悔的坚决与恨意。“他罪有应得,他该死 !”
“好,就算欧
雄他该死,难道征信社那黄
丫头也该死?”他摇头。“她很无辜 ,她并没有对不起我们啊!”“严涛,你不要再妇人之仁了!”白沁云一双眼神冷冽如冰。“算她倒霉,不该在 饭店撞见我。”
“就因为这样,她就该死?”严涛激动地挥舞着双手。“你能不能理智点!?别再 滥杀无辜了!我真后悔听你的话去杀那女孩,结果呢?”他仍心有余悸。“结果那该死 的警察早守在她门外,我差点回不来了!”
“是他!”她忿怒地紧握着双拳,恨不得手中握的正是陈皓的脖子。“一定是陈皓 ,我知道他已经怀疑上了我;只可惜,他永远找不到足以指控我的任何证据。”
白沁云漂亮的红
边,泛着一丝自信的微笑。
但严涛却不像她一般充满信心,急切地劝说:“放手吧!欧
雄已经死了,一切都 结束了!”
白沁云静静地反驳,眼眸中透出一抹奇异的光芒。“不!事情并未结束。”
她知道,战争才刚要开始。
这回,她要面对的敌人不再是肥胖、愚蠢的欧
雄,而是精明、干练的警务人员— —陈皓。
事实上,她并不害怕,有的只是期待。
她要将那一些自以为是的刑事干员耍得团团
转,玩
于股掌之间。她知道这种行 为,无异在挑衅、在玩火,但如此一来,她更能享受成功杀掉欧
雄所得到的胜利滋味 ;那丰硕果实,将加倍的甜美。
她要让全天下所有的男人知道,女人并不是好惹的;尤其是她——白沁云。
她脸上那怪异的冷笑,更令严涛焦躁不安,他像热锅上的蚂蚁般来回走动,低声怒 吼:“我们可以回泰国去,为什么我们不?”
“我们当然不!”白沁云毫不考虑地否决。“我绝不会落荒而逃,我等这一天,已 经等了太久太久…”
她的眼神愈见冷硬。为了等这一刻,她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地伺侯了欧
雄那么多 年,忍受他那双?脏的手碰她“这一切都可以带走的,我并没有要你放弃。我们可以把 欧
雄的一切全变卖了,带回泰国去。”他乞求地看着她。
“你的苦心依旧没有白费,你依旧可以享有辛苦得到的这一切啊!”“不,警方已经限制我出境了。”她冷静自若地宣布,却令严涛险些失控。
“你说什么!?他们…他们已经知道了!?
“他们已经盯上我了。严涛,我们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不!”严涛激动地低叫,眼中写满恐惧。“你说过一切都会没事的!为什么会变 成这样?为什么?我根本不想要那些钱,我宁愿回泰国去过从前那种只求温
的平谈生 活!都是你——”
“住嘴!”白沁云忍不住尖声怒喝,因他的怯懦而大发雌威。“是我!都是我!是 我将你自以前那种贫困、低
的生活中解救出来的!我把你从泰国接过来,为的是什么 ,你知道吗?是为了让你与我分享这胜利的果实,让你可以自谷底爬升至世界的顶峰, 而你却怪我!你在怪我吗?”
“不…不…”他摇头,颓坐在地板上,绝望地呻
:“我只是受不了这一切, 我受不了!我好害怕…害怕有一天东窗事发,万一警察找上我们…”
眼见他那脆弱、痛苦的模样,白沁云不忍地趋前紧紧抱着他。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她柔声安抚。“我保证,他们永远也抓不到我跟你 ,我们将可以坐享欧
雄所遗留下来的一切,所有的荣华富贵将永远属于我们俩。”
白沁云那充满信心的模样,终于缓和了严涛心中的恐惧,令他因自己一时的软弱而 自惭形秽。
“对不起…”
“没关系。”她微笑地打断他,脸上溢满温柔的情愫。“我不会再要你去杀人,你 安心地待在这儿,警方不会找到这儿来的。”她嫌恶地环顾这窄隘、晦暗的小屋。“为 了安全顾虑,你不得不先在这里委屈,但相信我,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将来,我 们会住在犹如皇宫般的华厦!”
那是他想要的吗?其实,他想要的只是衣食无虞,而且能和亲爱的人在一起而已; 但他知道,白沁云要的不止如此,而他根本无力阻止她。
“严涛,我要你怀抱着梦想,跟我一样。”她轻抚着他白净的脸庞。“你是我最爱 、最重要的人,你知道吗?”
他点头,为了教她放心,强挤出微笑。“你也是。答应我,一定要小心!”
白沁云信誓旦旦地宣称:“陈皓他奈何不了我的!”
关伟杰深深陷于爱河中而无法自拔。
最明显的例子是,他一向最爱的工作,再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取而代之的,则 是季芸那不让须眉的焕发英姿。
季芸那美丽的身影已经紧紧纠
了他一整天,偏偏,今天的工作量又特别多,拖到 现在都快九点了,他才下班,只希望季芸仍留在警局里,尚未回家,否则,见不着她, 他今晚铁定会失眠。
他飞也似的冲进警局,渴望见着季芸,以解心中的相思之苦。
“太保,季芸下班了吗?”见到值班的太保,他劈头就问。
“还没。”太保见他转身就要朝组长室走去,忙不迭地一把将他拉回来。“不过, 我劝你,现在别进去。”
“Why?”
“今天早上她跟陈皓吵了一架,结果一整天就摆着一张臭脸,脾气火爆得像座火山 ,谁敢吵到她,就是一顿排头吃。”太保夸张地形容:“你现在最好别去招惹她石则, 我保证你是直的进去,横的出来。”
关伟杰不但不以为意,反而认定这是自己表现的最佳时机。“这时候的她更需要人 安慰,而我当然是最适合的人选。”
太保冷嗤:“你分明在找死!”
“虽死无憾!”
关伟杰那一副无悔无怨的痴情样,令太保深觉不可思议地直摇头。
他走至季芸办公室门前,轻叩了叩门板,随即听到一声颇不耐烦的响应;他做好心 理准备推门而人,由她的语调研判,显然心情并不好。
“嗨!”他脸上堆满笑容,是那种每次见到她时的痴痴笑容。
季芸深深叹了口气,实在不知该拿关伟杰怎么办!
他长得很斯文,甚至称得上是英俊,但却有一颗比石头还顽固的脑袋,无论她怎么 “敲”、怎么“打”都打不醒他。
这一阵子,他常常来
她,而她当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甚至到最后,她不是 失控地动手打人,就是下令属下将他架出去,但无论她如何不假辞
,关伟杰却像永远 打不倒的不倒翁似的,依然屹立不摇。
据“小道”消息透
,她那些碎嘴的属下已纷纷下注押宝,赌的是——季芸何时会 失控地将关伟杰活活打死!?
这更令她怒不可遏,把一切怪罪于他身上,气他让自己成为部下茶余饭后的取笑焦 点,影响她身为上司的严谨形象,他是万死不足惜的,但…在她的心底角落,却又有 另一种不同的声音。
说老实话,这是第一次有男人如此地追求她。他那真诚的模样,令人很难质疑他的 真心;他深情凝视她的眼神,令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特殊、那么的与众不同。
她是个比一般女人冷静的女人,但她终究还是个女人,心湖仍不免因此而
起阵阵 涟漪。
季芸敛住游移的心神,故作不耐地瞪着他。“太保设告诉你,我不希望人打扰吗? ”
“他说你心情不太好。”他的眼神溢满关心。
“是相当相当的不好。”她强调地加重语气。“你不怕我正好拿你当出气筒吗?”
“如果打我、骂我会让你心情好一点,我在所不惜。发
是舒解情绪最有效的方法 ,我愿意你把所有不悦的情绪全发
在我身上。”他极认真地补上一句。“事实上在我 进门之前,已抱着『必死』的决心。”
“你疯了!”
这么老套而可笑的话,却奇异地安抚了她的心,一抹微笑偷偷跃上她的
边。
“我为你而疯狂!”
她想对他皱眉,却不成功地笑了开来。“当记者的,都像你一样油嘴滑看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看她看得痴了。“你笑起来好美!”
他的语气充满赞叹,他的眼神写满爱慕,这是季芸第一次对他绽开笑颜,怎么不教 他兴奋异常!
季芸脸红似火烧,板起脸来威胁他。“你最好不要再满嘴花言巧语,真是恶心
麻 ,小心我立刻将你轰出去!”
“好,好,我尽量压抑自己就是了。”
他这真可谓是委曲求全、屈意承
,有损一个大男人的威严;但为了他心目中的女 神——季芸,关伟杰甘之如饴。
俗语说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正是男人本
!
“吃过饭了吗?”他柔声轻问。
她摇头。“不想吃。”在他还来不及开口前,她又接着说:“但是,我想找个人陪 我喝酒。”
关伟杰一时无法反应。她是在邀请他吗?可能吗?
他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让季芸忍不住为之失笑。“有没有兴趣?”
“有,有,当然有!”他欣喜若狂地直点头。
季芸不再多言,抓起皮包,转身就走;而关伟杰仍不敢相信地愣在原地。
直到她不耐烦的询问自门口传来。“你到底走是不走?”
“走,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跟你走!”
他急忙追了出去,在经过一脸不敢相信的太保身边时,关伟杰绽开了一脸得意的胜 利笑容。
太保低呼:“明天我重新下注,改押你最后终能赢得蛇蝎女人心。”
他笑着说:“也替我下一点。”随即,又板起脸来纠正他。“什么蛇蝎女人!季芸 可是个内外兼备的绝世大美女,你们这一群没眼光的莽夫!”
季芸不耐烦的催促声再次传来,他才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别喝得那么快,很容易醉的!”关伟杰关心地劝阻;季芸喝起酒来,仍有不输男 人的豪气。
“我的酒量自己清楚,我不会醉的。”
其实,有时候她倒希望自己真能醉的不省人事,好让她暂时忘却对陈皓的爱恋;毕 竟,活在单恋中,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
“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沉郁的神情
了心事,他轻柔的语气中诉 尽了担忧。“是我那兄弟惹你生气?告诉我怎么回事,我去替你教训教训他!”
“你和陈皓似乎有极深的
情?”季芸刺探地问。
他点头,笑着说:“我们是穿同一条开档
长大的,比亲兄弟还亲。”
“他…他跟你很不一样…”在她心目中,陈皓是如此独特。
“当然不一样!”关伟杰半真半假地笑道:“幸好不一样,陈皓那家伙既木讷又刻 板,不懂温柔又没情调,标准的大木头一个。”随即,他又换上了一副纯然认真的脸色 ,极力替自己吹嘘。“不像我,既风趣又开朗、既温柔又浪漫,还有一颗最真、最诚的 心!”
“他小时候就是那个样子吗?”季芸所有心思仍绕着陈皓打转。
“他小时候皮得很。”他一下子又把话题转回自己身上。“不像我,我小时候就斯 文有礼,功课更是顶刮刮,还是全校的模范生——”
季芸遏抑不住地打断他。“你知道陈皓为什么会放弃在美国的深造,而毅然决定地 回国投身警界?”
“那件事说来话长,不谈也罢!”关伟杰现在想谈的是自己与她。“这是我们第一 次约会,别浪费时间谈我那兄弟,我们该多谈谈你和我之间。”
季芸敷衍以对。“急什么?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谈——”
“不!”他柔情万千地打断她。“不是一晚,而是一辈子——”他愈说愈激动,不 自觉地紧握着她的手。“你知道吗?打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时,我的心就遗失在你身上… …”
季芸硬生生
回手,心思仍专注于陈皓身上。“你还没告诉我,陈皓为什么会有那 些改变?”
关伟杰敛住笑容,仔细地梭巡着她。“你似乎很在乎陈皓?”
“我在乎他?”季芸险些被酒呛了一下,整张脸涨得通红。“你开什么玩笑!?我 会在乎他那个专惹麻烦、专惹我生气的家伙!?”她
烈异常的反应,反倒叫关伟杰心 生疑窦。“你几乎整晚都在谈他…”
“我只是好奇。”她抢白,猛灌着冰啤酒,以躲避他那精明的眼神。
好奇?好奇到屡屡打断他谈论他自己的话题,一心一意只想探听关于陈皓的种种? 好奇到人在他身边,却心系于陈皓?。
“以我天生高度的
感
以及
悉事物的
辟眼光,我觉得你对陈皓除了好奇之外 ,似乎还有点其它的…”
“当然有,我憎恶他!”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关伟杰自个儿所谓的第六感,他一点也不相信季芸。
“不,我倒不觉得你厌恶他…”他突然大胆地臆测:“季芸你该不会是爱上他了 吧?”
季芸怔仲了;而在她失控的那一?x那,关伟杰已自她的眼神里找到了答案,至少, 八九不离十。
他忍不住暗暗呻
:历史又将重演了吗?为什么每次都这样?他看上的女人却偏偏 都钟情于陈皓?
以前,他并不真的在乎,因为他对那些女人并不真心,但这回不同,他就像中了蛊 似的,无可救药地
恋上季芸;若失去她,他将会心碎得再也振作不起来。
“你是不是偷偷爱上了他?”他失魂落魄地重复。
关伟杰百分之百地正中了事实,但季芸打死都不会承认。
为掩饰心虚,她
出大大的笑容。“天啊!你在鬼扯什么啊!你们于记者的,都习 惯这么捕风捉影、无中生有吗?”
“是我想错了,对吗?”他祈求老天爷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完全错了!”季芸口是心非。
他真的希望自己完全猜错了,但是…他一向自诩最灵的第六感却告诉他相反的答 案。
季芸毫不淑女地推了他一把,借此分散他的心思。
“喂!你到底是要陪我喝酒,还是要婆婆妈妈地胡说八道?如果不喝,你就滚吧! 免得扫了我喝酒的兴致!”
“OK,喝吧!不醉不归!”
关伟杰豪气干云地抓起酒杯,决定暂时把一切全你到九霄云外去;毕竟,此刻陪在 季芸身边的人,可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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