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何家
走在长沙市的大街上,云重将自己认识的人梳理了一遍,最终发现只能去找何守元。
何守元今年差不多已经一百岁,但由于青云宗的照顾,身体仍然健朗,看起来不过七十来岁。自从离职退休后,何守元便在家里每
以看出、鉴赏古玩儿为乐。偶尔也会有人拿着几件古董来找他验看,除此之外,竟没有几个亲朋。如果云重知道这些,恐怕会松一口气。哦,原来还有比自己做人更失败的。
下山时,姚兴元告知他何守元仍旧住在那栋小别墅里,这倒也少了些麻烦。
云重已经经过了易容,年纪看起来三四十岁左右,目光中显现着睿智的光辉,儒雅而不做作。
“谁啊。就知道找我家老头子鉴宝,平时没事儿你们谁也不上门。”一个老太太边向外走边戴老花镜。
“咦,你找谁?”老太太认不出来人,略微有些惊讶。平时来找何守元鉴宝的人大都是圈儿里的人,而这个人她却不认识。
“苏伯母,我是云重啊。您忘了?我是何老头,不,何教授的学生。”云重认出老太太正是何守元的老婆,何莹的妈妈——苏蓉。
“云重?好熟悉的名字,怎么就是想不起来。”苏蓉小声嘀咕。
苏蓉当年虽然和云重算是相
,但那也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里还记得清楚。
“何教授最近忙吗?”云重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
“那个死老头子,整天钻在书房不出来,谁知道他忙不忙。”听苏蓉的口气,两人最近似乎正在冷战。都说老小孩,老小孩,此言诚不虚也。
“守元,你的学生找你。赶紧下来。”两人虽然在冷战,但在外人面前苏蓉还是要给何守元面子的。
楼上没有回话。
云重笑道:“还是我上去吧。”说完也不等苏蓉答应,径自向楼上书房走去。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礼貌。他叫什么来着?云重?这个名字真的好像很
,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苏蓉拿着
尘器一边打扫,一边想他到底是谁呢?
云重敲了敲门,没有回音。神识扫描后发现何守元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怪不得刚才没有反应。
轻轻一推,房门打开了。云重走进书房,仔细打量。嗯,一点都没变,藏品既没有多也没有少,看来这老头儿应该没钱买古董了。再看何守元,一头花白的头发,老花镜松松垮垮地跨在耳朵上,眼镜片已经到了脑门上。桌子上还有一滩
体,想来是他的口水。
云重发现书桌上摊着几张纸,顺手拿起来后发现这是一篇题为《夏商文物考》的文章。看架势应该是一本书的开头。
这些年虽然有青云宗暗暗在他的饭菜里添加一些磨碎的丹葯,但何守元的年龄毕竟太大了,生命元已经差不多耗尽了,丹葯也于事无补。就像一个水缸,虽然一直在往里面添水,但缸上的那个窟窿里
出来的水要比添进去的多。看来,真的想要长生不老,还是要靠自身的修真啊。
云重将一股真元输送到何守元的体内,尽量将那个漏水的窟窿填补。看着酣睡的何守元,云重有些伤感。修真人终归和普通人不同。普通人百年以后就死了,而修真人则可能长生,两者之间的
集还是越少越好。
云重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帮他把
补好,可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时间长了,生命元依然会减少。何莹现在是星座战士,云重觉得自己作为宗主有义务让她的父母活下去。看来是时候开开金手指了。
何守元的年纪太大,如果按部就班的修炼肯定不行,但有云重这位金仙在,那一切都有可能了。金手指不是每个人都能开的。
酣睡的何守元突然打了一个机灵,猛地坐直了。
刚刚睡醒的何守元发现屋子里坐着一个人,
了
朦朦胧胧的眼睛,戴上眼镜,嘿,果然是个人。咦,这个人貌似
,他是谁呢?何守元的状态和他老婆苏蓉差不多。
看着何守元迷茫的神情,云重笑道:“老头儿,想起来没有。你可还欠我几千万呢。”
“几千万?”何守元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你是云重?”
“想不认帐?”云重笑道。
“你真是云重!你个小混蛋,三十年了,你小子死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给我去阎王殿探路了呢。阎王爷说什么?”何守元恢复了当年的嬉皮笑脸。
“阎王爷说只要我把你这老小子拉下去,他就让我多活几千年。”
两人
科打诨地聊了一阵,大多数时间都是云重在听何守元讲他这些年来的遭遇。讲着讲着就讲到了何莹身上。
“哎,三十年了,丫头连个电话都没往家里打过。真不知道,真不知掉。”说到这里,何守元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看着何守元这副凄惨的模样,云重差点一时冲动告诉他何莹在天界。虽然忍住了说实话,但还是不忍心让老人失望,于是装作很随意地说道:“莹莹么?我前几天还见过她。她很久没有回来了吗?”暗叹何守元可怜的同时,也不
为何莹竟然没有告诉父母她的去向感到惊讶。看来自己的那两位同学也没有说,自己要不要
个时间去慰问一下?
“什么?”何守元的双肩明显一颤“你,你见到莹莹了?”
“是啊。可惜我没问她的电话号码。不然你们还可以聊聊天。”云重顺嘴胡诌了几句。
听到这里,何守元嚎啕大哭。三十年了,本来以为女儿已经死了,自己的心也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体会得到的。这些年何守元一直在想,为什么女儿死了,而自己还活着,难道是自己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情?
本已经万念俱灰的何守元没想到,今天从多年前的老友口中得知女儿还活着的消息。千般痛楚加上万般高兴都化作了脸颊上的两行清泪。
哭完后,何守元手舞足蹈地冲下楼,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苏蓉。
听到女儿没死的消息,苏蓉愣住了。几分钟都没缓过神。云重一看不好,老人家可能受不了这么强大的刺
,一口气憋住了。想到这里,云重赶忙上前,将一股真元慢慢输送帮她顺气。
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苏蓉仍旧坐在沙发上发愣,就像在何莹刚走的那几年一样。
“老伴儿,你哭出来吧。”何守元见她一直发愣,生怕她就这么过去了。自己好不容易等到女儿的消息,不能再这么失去老婆了。
“伯母,莹莹没死,她在外地工作。”云重暗叹一声,看来还得自己出手了。张嘴吐音,声音中暗含真元,将魂游天外的苏蓉唤醒。
“莹莹…没死。”苏蓉说话断断续续。说完后和何守元的反应差不多,嚎啕大哭。这次是两个人抱着哭。看得一旁的云重更加坚定了一定要去走访其他几家的念头。人家的子女为青云宗出力这么多年,自己不能让人家以为子女已经去世了。这样太不厚道了。
“老头子,赶紧去买票。我马上飞过去看莹莹。莹莹这些年肯定吃了不少苦,连电话都不敢打,生怕我们担心啊。”苏蓉现在脑海里已经开始“构思”自己的女儿这些年在外面受得非人的痛苦了。
“对对对,我怎么忘了这茬儿。N市,莹莹在N市。你赶紧收拾东西。。算了还收拾什么东西,我们直接去飞机场,没有飞机我们直接坐火车去。一定要将莹莹接回来。”何守元说着就要跑上楼去拿钱买飞机票。
这…云重有些发愣。不是吧,哥们儿随口一说,你们还真当真了。
“这个…何老,我是在飞机场遇见莹莹的,看那架势应该是要飞到别的地方。我们去了哪里怕也是白去。”云重的脑袋急速运转,希望编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让两位老人不再闹着去找女儿的办法。
危机时刻,人脑的潜力总是被发掘,云重终于想到了一个良策。
“何老,你想莹莹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给家里打电话?我想她当年应该是被国家的特殊部门看重,执行什么特殊任务。我们这么大张旗鼓地去找人,说不定会坏了她的事,还可能破坏了国家的计划。”国家的高度,小样儿,怕了吧。
何守元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小云说得有理。当年莹莹走的时候陪着我们四处游览,现在想来那是她知道自己可能几十年回不来,陪我们最后一趟啊。”
扑!云重愣了。哥们儿随口编的谎话还有佐证,厉害啊!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个谎话都被人“采纳”了。
“哎,女儿重要,国家的事更重要。希望我们能等到女儿回来。”苏蓉的脸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刚刚升起的希望,一瞬间又被人熄灭了,任谁都会失望决定。虽然失望,但老一辈人对国家的热爱显然高过了对亲人的依恋,这一点连云重都有些汗颜。
云重有一个谎话新鲜出炉了“这个。。我在国家的几个部门认识一些人。特殊部门也有
人,要不我让他们找个人把莹莹换下来?”
“好好好。”苏蓉话一出口,随即又面
难
,道:“让人家的孩子去替换自己的孩子,这样不好吧?”母亲是伟大的,在这一刻显现的最为明显。苏蓉希望自己的女儿回来,但也不希望别人的孩子替自己的孩子受苦。因为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称谓——母亲。
“没事儿。”云重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认识几个厉害的人物,让他们去,什么事情都瞬间搞定,也不会有危险。你们放心。”
“对对对。小云的本事不小,朋友的本事肯定也不小。”何守元连忙赞同。他对云重的实力不是很了解,但当年连洪门的黄茂都对他赞誉有加,那他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再加上何守元知道云重曾经获得过诺贝尔奖,说他在国家的重要部门认识一些人那也不是一件过分的事情。
苏蓉对云重的能量更加不了解,见何守元这么肯定,刚刚扑灭的火焰又重新升腾起滔天巨火。
“小云,那你赶紧给你的朋友打电话吧。”苏蓉有些等不及了。
何守元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云重。
这么心急!云重低估了他们想见女儿的渴望程度。
“伯母你别心急,莹莹办的肯定是大事。你得让人家交接一下吧,这肯定不是一两天就能办成的。你们放心,这件事我尽快办,不会让你们久等的。我在这儿做个保证,今年
节莹莹肯定跟你们一起过。”云重暗道,哥们儿是不是先把界桥搭建完再收拾那帮矮人?
见女儿的事情有了着落,两位老人提着的心也放下了。
苏蓉说道:“小云,你也别太为难。三十年我们都等了,也不怕再多等几年。只要在我们死之前见上莹莹一面也就心满意足了。”
“伯母放心,我说话算话。你看,我说钱不用还了,我也就没找老头儿追过账吧。”
“小云,这个我得跟你说道说道了。”何守元现在处于大喜状态,已经恢复了当年撒泼捣蛋的威风“当年我可是给了你一个上古的宝贝——九鼎啊。我这些年想了想,九鼎的价值太大,怎么是几千万能买得了的。不过咱们也是老相识了,我也不好意思向你要钱。这样吧,我吃点亏。我现在在写一本关于夏商文物的书,你帮着个十几万字也就可以了。”说完,何守元还做出自己吃了很大亏的样子,让云重一阵无语。这老头儿真不是东西。
苏蓉见自己在一个晚辈面前苦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微微有些脸红。为了避免尴尬,说道:“小云今天在家吃饭。。不。。今天就住家里吧。我现在亲自出去买菜。”何家家境很好,两个老人也上了岁数,应该说是很上了岁数(快一百岁了,你说算不算上了岁数),家里顾着一个小保姆。今天苏蓉高兴,竟然要亲自去买菜,亲自下厨。
云重也不好打击老人的积极
,道:“那敢情好。多买点,我看伯母一个人可能拿不下,还是我和您一起去吧。”
苏蓉知道他是怕自己上了岁数,不方便,忙道:“不用,不用。你和老头子在家聊,我和小翠去就行了。”小翠是她家的小保姆。
看着苏蓉的样子,何守元道:“奇怪了,老伴儿这些年不是开始健忘了吗?平时一直记不住小翠的名字,今天怎么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云重暗道:废话,你以为哥们儿的真元是废物啊。刚才苏蓉憋住了气,云重用真元给她顺气,真元自然便留在了她的体内。有真元什么都好说,健忘症?没关系,就算老年痴呆症也能治好。
何守元这才想起自从云重进屋,不是自己自顾自地讲自己的往事,就是帮着解决莹莹的事,他根本没有提自己这三十年都干什么了。
“小云,你这些年去哪儿了?怎么没听说过你的消息?”
云重是诺贝尔奖获得者,有很多研究所和大学等着聘用他,但何守元却始终没有听说他去了那所大学或研究所,略微有些奇怪。
云重顺嘴胡诌,道:“你知道我不缺钱,去别的研究所和大学还得看上级的脸色,干脆自己建了个研究所。没事儿的时候搞搞研究,这些年的日子过的也算舒心。
说着,说着,云重想到,自己这些年一直没有音讯,如果这样出现在公众面前根本经不住好事之人的调查。看来自己还真的建立一个研究所,这样好瞒过众人的盘问。
“哦。”何守元知道云重是搞粒子物理的,自己在这方面属于文盲,这可不是个好话题。好在两人有些
集,那就是古董。
谈起这些年鉴定过的古董,何守元侃侃而谈。
两人刚谈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大门门铃的响声。何守元有些不快,又不是没带钥匙,我们正聊得起劲呢,瞎按什么门铃。何守元把按门铃的当成苏蓉了。他也不想想苏蓉刚走才多久,而且苏蓉就算忘记带钥匙,那小保姆应该不会忘记提醒吧。
云重神识一扫,发现来人不认识。
“老头儿,还不去开门。说不定是找你鉴宝的。”
何守元轻拍了一下脑袋“看我这脑子,年纪大了,就是转不过弯儿来。”他这时才推断出来人不是苏蓉。
何守元年纪那么大,云重怎么能让何守元去开门,自己刚说完话就起身去开门了。
大门外的十一个年轻人,岁数大概在二十七八。来人见云重开门,有些发愣,道:“这是何教授家吗?”他怀疑自己走错了。
云重笑道:“是的。何教授在家,我是他的学生,你找他有事吗?”
那人微微一笑,说道:“我说嘛,何教授家我也来过几次,怎么会走错呢。您稍等一会儿。”他是开着车来的,伸手按着遥控器打开车的保险,从车里面拿出一个保险柜。拎着保险柜来到云重面前,笑道:“麻烦您引路。”
云重一愣,心道:你倒是不客气。但看架势人家说不定跟何守元还
,便在前面引路,将他带到客厅。
“燕十三,又拿什么东西让我老人家鉴定啊。”何守元一见来人便知道了来意,看来这还真是
客。
燕十三?这名字有点那啥。
燕十三看出了云重奇怪的脸色,解释道:“我爸爸的兄弟多,在叔叔伯伯的所有孩子中我排十三。我叫燕文。”燕十三伸出一个手要和云重握手。
云重还真不太习惯跟人握手,强忍着
手回来的冲动,握了一把。
“我叫云重,是何教授的学生。”
燕文礼貌
地点点头,然后将拎着的小型保险柜放到桌子上。
何守元也有了些兴趣。燕文以前拿来的东西也有过包装,但像这种要用保险柜来装的却是头一遭。刚刚得到女儿还活着的喜讯,再加上对这件古董的期待,何守元跃跃
试,知不可耐地站了起来。
燕文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长盒子,看起来像是一副古画。打开长盒子后,里面还有一个布套子,保护非常严格。何守元暗暗摇头,一看就知道装古画的那人是外行。那里有用布套子宝画的,也不怕磨损了。
古画经历了少则数百年,多则上千年,画卷已经非常脆弱。布套子虽然是丝绸的,但仍然有摩擦,对画卷的损害很大,有时候甚至是致命的。
燕文小心翼翼地从布套子里取出卷轴,果然是一副古画。燕文示意云重帮自己一把,把画卷打开。
两人谨慎地打开卷轴,画卷刚打开一半,何守元便大叫起来“好画。你们快点打开啊。”何守元急不可耐地想要一睹全貌。
云重也感觉到了这幅画的不同,里面竟然有些…灵气!
“清明上河图!”何守元大叫。
清明上河图是中国十大名画之首,是北宋画家张择端的神作。此画一出便被皇家收藏,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有遗失了。后来张择端见北宋皇帝缩守一隅,不求进取,在年迈之际又倾尽心力重画了一副《清明上河图》。皇帝看了以后深感赞叹,但仍然没有进取之意。张择端晚年郁郁而终。
《清明上河图》应该是历史上被人临摹最多的一幅画,以至于到了后世人们已经分不清那副才是真迹了。
传言此画在近代被
寇掠走,真伪不可靠。如今有好几副画作收藏在世界各地,都宣称是真作。孰是孰非,至今没有定论。
云重仔细看着画卷。此画长约5米,宽约25厘米,绢本设
。其上人物繁多,活生生一副汴京风物。
画上人头攒动,杂乱无章,各个行业的人都有。有算命的,有卖茶水的,还有游客凭栏眺望…。
“好画,好画。让我看看到底是不是真迹”何守元带上老花镜,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地看画。时而摇头,时而点头,面部表情非常丰富。
燕文举得双手都麻了,这他倒不怕。他怕的是自己一不小心将画卷撕成两半,问道:“何老,看完了吗?我快撑不住了。”确实,燕文觉得自己双手已经开始颤抖了。再看云重,一副沉思的模样,手颤都不颤一下。燕文心中赞叹,原来是个练家子。燕文把他当成练武术的了。
何守元好像被画卷吸引了,久久回不过神来。听到燕文的呼唤,点点头,道:“收起来吧,收起来吧。”
燕文如释重负,连忙小心翼翼地收起画卷,重新包上套子,盒子,然后放到保险柜里。
“何老,这画怎么样?”燕文小心翼翼地问着。
何守元摇摇头,道:“我也看不出真假。我见过好几副《清明上河图》,其中属这副画的最传神,但到底真伪我也说不清楚。以前的几幅画我也觉得应该是宋代的。到底哪副张择端的,我实在无能为力。”
燕文有些丧气。
何守元道:“后人临摹的也不一定会超不过前人,所以想从艺术价值上判断画的真伪有些困难。但还有一个方法可以判断真伪。”
燕文觉得自己抓到一
救命稻草“哦?何老您何必大
气,掉我的胃口。”
何守元哈哈笑道:“艺术价值有高有低,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张择端的真迹成画时间肯定比临摹的要早。而有一个人在判断古董的时间上有着很深的造诣。我敢保证,如果连他都看不出的话,那别人你也不用找了。”
“谁?”燕文有些惊讶,没想到文物界还有比能让何守元如此推崇的人物。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何守元笑盈盈地看着云重。
嗯?燕文一愣,仔细看了看旁边这位。
年纪不大,看起来三十岁的样子,样貌普通,但比较清秀,倒有些书卷气。可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古董行里还有这号人物呢?
“恕我眼拙,阁下也是古董行儿里的行家里手?”何守元都这么推崇,燕文也不敢得罪,谨慎地询问着。
云重白了何守元一眼,含蓄地摆摆手,道:“算不上什么行家,也只不过当年跟着何老学过两手罢了。”
有门!燕文见他不推辞,心知可能是个有本事的主儿。
“那您看这幅画?”燕文越发的恭敬了。
“那我就献丑了。”云重淡淡笑道:“此画的用纸大约是九百多年前,这其实不用我,只要检测一下碳十二就一目了然了。这幅画的画师技术
湛,堪称一代国手,但据我推测,应该不是张择端的手笔。”
嗯!何守元和燕文都吃了一惊。刚才何守元的话已经隐隐认为这就是张择端的真迹了,没想到到他这儿又峰回路转。
燕文急道:“云先生何以见得?”燕文的家族对古董也有一定的鉴赏力,在来的时候燕文已经有九成确定这是一副真迹。之所以来找何守元那是为了再确认一下,更重要的是利用他在古董界的声誉,提高此画的潜在价值。
“不要着急,我还有话没有说完。”云重示意他们不必着急“此画虽然不是真迹,但我觉得它比真迹还要贵重很多。”
峰回路转,真正的峰回路转。一副临摹的画竟然比真迹还有贵重,真的假的?
“云先生何以见得?是否能拿出一些凭证呢?”燕文倒是想认为他说的是真的,但眼前这人默默无名,说出来也没人信。最好能拿出过得硬的证据。
“嗯?”云重看了他一眼,没有下文。
燕文轻拍脑门,暗道糊涂。古董行里的高手都有自己验看古董的一套,是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只是云重这话让他的心提不起放不下,如同一群蚂蚁在上面撕咬,难受,很难受。
“你放心,我这位学生那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他的话就算是假的也有人信。”何守元有些不快,靠,哥们儿的学生好歹也是中国第一个获得诺贝尔奖的,你丫这种表情是不是像我K你。
嗯?燕文又是一愣,莫非这还是位大人物。将自己脑海里与眼前这位年纪对得上号的大人物逐一划拉了一遍,终究是没有找到。可这架势也不好问,只好高一声罪离开。
“这幅画不知道燕先生准备怎么处理?”云重对古画不敢兴趣,但李君却是学画画儿的,想来她对这种宝贝应该感兴趣。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觉得这副画不简单。
燕文笑道:“此画是家族收藏,只可惜近年来无人欣赏,所以准备拍卖。云先生如果感兴趣的话也可以来参加拍卖。”说完躬身而退。
“怎么?你对这幅画感兴趣?”何守元笑着问道“我可很少见你这么上心。”
云重笑了笑,没有回答。
何守元见已经没有了外人,神秘地问道:“小子,那幅画真的那么厉害?”
云重道:“自然。如果单从艺术价值上来说,我没见过真迹,这点倒不好说。”
“那你还说它更贵重一些?你该不会是忽悠燕家的那小子吧。”何守元挤眉弄眼。
云重混当没看见,自顾自地说道:“从画上可以看出,画家的心境很超脱,对世间的一切有所感又不入,想来他画的这副比起真迹来也不遑多让。但我说的价值却是里面的一股灵气。”
“灵气?”
“对,就是灵气。此画甫一打开,我便感觉到有一股灵气。再观画的意境,我确定这画的画家应该不是一位俗人。”
“不是俗人?”何守元恍然大悟,道:“你是说那位画家是神仙一
?”
现代人对修真人已经开始有些了解,云重倒也不怕吓到他。
何守元由此及彼,道:“黄茂就曾经说过你不是凡人,今天你自己又
了馅儿,快招了吧,你是哪个门派的?”
“不错,我也学过几天长生术。”何止几天,哥们儿是这个的行家!
“嘿嘿,能不能教教我。”修真虽然已经在俗世中不是秘密,但也不是谁想修炼就可以修炼的。以前的何守元总觉得修真离自己很遥远,再加上年纪大了,对生死也便看得很淡。但今天听到女儿尚存的消息,何守元生怕自己还没有等到女儿就先离世了。
云重白了他一眼,心道:总算等到你说了。
“这可不是吃糖豆,修真不容易啊。”云重先推辞一把,将难处道出。
“不怕不怕。你是不是教教我?”何守元见他没有断然拒绝的意思。在他看来,修真这玩意不是你想带徒弟就能带的,还得禀告师门的长辈。
云重做了个为难的表情,最后道:“既然你执意要学,那好吧。等到了晚上我帮你筑基。”
“为什么不是现在?”何守元跃跃
试。
“现在我饿了,没力气。”帮人筑基应该不会招来逆天雷吧,云重突然想起了逆天雷。筑基算不上什么高明的法术,只是太过消耗真元。如果不是相
的人或者资质极佳的弟子,修真人是不会为这个耗费真元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云重又问了一下燕文的家世。
燕文是燕家族长燕长
的长子,已经开始打理家族生意。
燕家是吃古董行这碗饭的,从晚清时候的捣腾古玩儿,到现在开着几十家拍卖行和不少的古玩店,名声在整个古董行里氏家喻户晓,口碑也不错。
“我看电视上说燕家的拍卖行这几天要拍几件东西,还有一件终极宝贝,看来就是这幅画了。”
云重听何守元说燕家不像缺钱的主儿,有必要将这么贵重的画拿出来拍卖吗。
“狗
。”何守元骂了一声“他说你也还真信。燕十三这小子刚做生意没几年,他是拿你练手了。肯定是有人找他拍卖,那人又不想
自己的身份,燕家只好说是自己的收藏。这种事我见得多了。”
何守元是燕家拍卖行的客座顾问,对这里面的事情比较理解。
“小翠儿回来啦。”何守元见苏蓉和小保姆回来,打了声招呼。他和苏蓉是老夫老
了,这种客套就不用了。但小保姆小翠不一样,她是一个农村丫头,本来就怕人瞧不起,何守元的这种客套却让她的心里一暖。
云重只见过这个小翠一眼,没有细看,这时再看,发现小翠竟还是一个小美人儿。
一张瓜子脸,瞳如黑钻,眸似寒星,
翘的小鼻子,樱
皓齿,肌肤更是白胜雪。
这也难怪。小翠在何守元家里也干了有一阵了。青云宗的弟子每隔几天便到何家在他们的饭菜里添上一些丹葯的粉末,这是青云宗对家属的照顾。小翠也算是沾了何家的光,再加上她本就年轻,对丹葯的
收更加充分。
何守元见苏蓉和小翠进厨房忙活,便挤眉弄眼地对云重说道:“你看小翠好看吧,要不要我跟你介绍介绍?”这老小子一副跃跃
试的样子,看得云重有些无奈。
“算了吧,我结婚了,连女儿都有了。”小凤凰如果知道自己这时候被当了挡箭牌,肯定会讹诈云重几个灵果。
何守元一想也是,人家是年少多金,再加上学识不错,如果到现在还没有结婚那就说不过去了。一走三十年,现在也应该是快五十的人了,看起来才三十,何守元也有些羡慕。这难道就是长生术的好处?何守元又对晚上的筑基充满了期待。
云重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这么吃饭了。前阵子也和小凤凰一起在吃过饭,小凤凰只吃灵果,对这些饭菜
视无睹,只是云重一个人在干吃,一点都没有气氛。今天是四人同桌,气氛比较热烈。
“小云,你多吃菜。对,那个鱼,我炖了很久。别老是吃
,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再吃些青菜。”苏蓉不厌其烦地叮嘱着,放佛就像自己多年未归的儿子一般。
小翠端着小碗不断地往嘴里扒饭,时不时地瞟一眼正在笑着吃饭的云重。虽然眼前这人并不英俊,但浑身上下却有一种吸引人的气质,让小翠的眼光不由自主地便被吸引了。
“小翠,别只顾着看小云哪,吃菜。”何守元看出了小翠的异样,打趣地说道。
小翠被人说破,脸上腾起一片红晕,慌忙夹了些青菜放到碗里,惹得何守元哈哈大笑。
云重早就发现自己被人偷窥,一直装作没看见。咦?小姑娘资质不错啊,对,看来是被丹葯洗经伐髓了。不错,不错。云重想到自己还没有徒弟,是不是该收几个弟子养老了?
小翠本名宁翠,上到高中后便辍学,在农村已经算是高学历了。为了逃婚,宁翠连夜逃到城市来打工,在保姆市场被苏蓉看重,便一直在她家里做保姆。苏蓉失去了何莹,便把她当成了何莹,她的日子过得倒也不错。何守元闲的无聊时还会教她一些古董方面的知识。
“我去洗碗。”吃完饭后,宁翠系上围裙,开始工作。
晚饭之后,苏蓉和宁翠为云重收拾好了客房。何守元和云重在楼上的书房里探讨着他的《夏商文物考》。
“小翠,小云还不错吧。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苏蓉一边收拾客房,一边和宁翠开玩笑。她真不愧是何守元的原配,这种功夫和何守元一样扎实。
宁翠红着脸不说话,低头铺着被褥。
“
,云先生是干什么的?”过了一会儿,宁翠忍不住开始打听消息。
嗯?苏蓉一愣。不是吧,我开玩笑,她当真了?
“这个,小翠,我和你爷爷一直叫他小云,可他已经快五十了。要不我给你介绍别人?”苏蓉有些尴尬,自己第一次“保媒拉线”居然被人同意了。
“啊,五十!云先生看起来好年轻啊,好像二十七八的样子。”
“这倒是。说不定小云有什么保养秘诀,你可以去找他问问,这样小翠就变得更漂亮了。”
宁翠略微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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