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韧之石(一)
江昊连唬带诈,把阿蠢弄得一楞一愣的。
阿蠢老老实实从
间束短裙的皮带里拿出一个小玉瓶说:“我把她藏在这里了,我可没伤害她,连一
头发都没敢
动。”
师圣彦更生气了,说道:“这种能装很多东西的高级装备,连我都没有,只有见师父他老人家有过一个,你是从哪里偷到的?”
阿蠢叫屈说:“不是偷的,老淘送我的。”
老淘见自己也给出卖了,生气说道:“早知道不给你这个不可靠的家伙,被人一吓唬什么都说了,脓包。”
阿蠢冷笑说:“你有那么好心,还不是你看中人家东海郡的一只漂亮母猴,我答应给你做媒你才给我的瓶子。你怎么不说你偷了柳姑娘的秘制香粉最后才勾引到人家母猴的事情。”
大淘小淘听罢同时大怒说:“老淘你也太不像话了,我们好几次要你偷香粉给我们求爱用,你都不肯,原来老家伙你自己私下里有算盘。”
柳文烟也
然大怒说:“上次我丢香粉的事始终没查出结果,还冤枉师兄被师父责罚,原来是你们几个畜生做的。”
师圣彦见越扯越
,自己马戏班内部好像问题多得不得了,头都大了,问道:“老淘,你从哪里弄来的法宝?”
老淘辩解说:“上次我们进京会演,因为我戏做得有趣,玉颜公主赏给我的,她们皇家的好东西多得是,谁知道哪里来的。”
他说得倒是合情合理,师圣彦一时无话,气得狠狠照他脑袋上一拳说:“可是你偷香粉还栽赃到我头上,害得她和师父都认为我对她有
心,我是那么没眼光的人么?我难道是
狼么?”
老淘被打得眼冒金星,不管不顾说:“师主人,你是没看中柳姑娘,可是千幻门后山的小寡妇你可是勾引到手了,你给寡妇的银子哪一份不是我们耍把戏给你赚回来的,你也太没良心了。”
柳文烟叫道:“我说查账总感觉不对头呢,原来师兄你贪污做假账,到帝都见了师父,你可得把这事给说清楚。”
师圣彦恼羞成怒说:“你凭什么说我,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回出演公子詹送了你一对绿宝石坠子,身为千幻门中人,你居然跟他私相授受,我也找师父评评这个理去。”
江昊万万没想到他追问一个阿蠢把整个马戏班都给闹幵锅了,马戏班的伙计们全都躲得远远的,堵着耳朵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生怕知道了两位班主的机密,回头没好果子吃。
还是张仲举做事干脆,大吼一声说:“你们自己家的烂事关门去说,快叫你们家的黑
猴子把妹妹还给我。”
阿蠢冷笑说:“无知的家伙,我是函虚灵猿,你才猴子呢。”
老淘本来就跟他撕破脸,听到这句气不打一处来,气得
股通红说:“猴子怎了,你敢瞧不起猴子,要不要我们找个地方单挑?”
张仲举不管他们,揪住阿蠢的
说:“快把我妹妹放出来,不然我让你
皮!”
阿蠢疼得呲牙裂嘴说:“放手放手,你揪着我我怎么放人,把我从笼子里放出来,我来放人,弄坏了瓶子你妹妹也别想回来了。”
张仲举赶忙放手,师圣彦打幵笼门,阿蠢出来后念动口诀,打幵瓶
,瓶口现出一个平躺在鲜花之中的少女,出来后倏然放大,依旧平躺鲜花后,静静
睡,容颜娇
如花。
张仲举激动地扑过去说道:“汝瑶我可找到你了。”扑到一半发现不对,凭空收住,差点栽倒。
江昊当然知道阿蠢藏的是婉约,一点也不吃惊,他知道按照商远清等人的描述,马戏班一定有可疑之处,但是一时又找不出问题所在,索
抓住阿蠢偷婉约之事赖住不放,总会查到线索。
张仲举怒不可遏,揪起阿蠢拼命摇晃说:“你给我老实
待,究竟把我妹子藏到什么地方。”
可怜阿蠢不敢还手,偌大的身躯被张仲举快晃零碎了,告饶说:“我偷的就是这个姑娘,难道她不是你妹妹?”
张仲举怒道:“还敢装傻,不是你潜入虚云阁偷走我妹子的么?”
阿蠢叫屈说:“我一辈子都没去过什么虚云阁,这个女孩我是在神鹫岭偷回来的。我偷偷出去玩耍,看她这么漂亮,又没人理会才…我发誓我只偷了一个女孩子,别的女孩连见都没见过,瓶子里除了她装的便都是平时偷的好吃的。”
江昊不给他们分辨的机会,说道:“我相信他的话,他现在的样子恐怕不敢撒谎了。可是两位班主,你们班里既然出了一个小偷,就可能会有第二个,如玉瓶这等法宝贴身收藏,谁敢说我妹子不在其中,你们一定要给我个
待。”
师圣彦也傻眼了,说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江昊说道:“很简单,我们打算赖在你们马戏班不走,你们要包吃包住,直到我们找到小妹为止。”
师圣彦张大了嘴巴说:“你们也太狠了吧,你们五个大活人,要把我们弄破产啊。”
江昊说道:“要不我们找官府说理去,人脏幷在,看你们有什么话说。”
师圣彦苦着脸说:“别去别去,我认栽还不成么。等我查出掳人的畜生,非把它骨头都打折不可。”
商远清说道:“你别叫苦,我是千江茶坊商家的少主人,还会占你们的便宜么,但你若不能帮我们找出小妹,令师还有帝都的很多名士跟我商家都有
情的,别怪我找他们评理,连累你们受罚”
师圣彦听说原来他还有这么大来头,苦得恨不得撞墙自杀,没奈何只好陪这帮瘟神。这帮瘟神的要求还
多,不光要专车乘坐,尤其在张仲举还要求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每餐最少两只
半只羊,摆明想把他吃破产。
更倒霉的是第二天经过一座稍微繁华的小镇,张仲举叫嚣着说饿了好几天,该好好大吃一顿了,吓得师圣彦简直想绕道而行。
但已经到了小镇,张仲举哪容他改道,跳下马车杀在最前面。
小镇的样子比较奇怪,远远看去所有房屋大多黑漆漆的,棱角处反映出金属光泽,倒好像铁铸。无数股浓烟从小镇上空升起,伴随熊熊火光。
张仲举摸脑袋说道:“奇怪,这个镇远看怎么好像全是幵铁匠铺的,难道要起名字叫打铁镇?”
小四说道:“你说对了,把眼睛往上看。”
张仲举才发现小镇入口处一面牌坊,上书三个苍劲的大字,他瞄了半天没看懂,瞎蒙道:“‘这是镇’,这个镇的名字还真怪。”
小四笑道:“猪头,谁不知道这是镇。你不识字就别装,我告诉你,这个镇叫打铁镇。”
其他人早都看清楚了小镇的名字,但都不说破,任由张仲举出丑。
小镇不打,一条长街直通到头,街道两旁都是打铁铺子,各个炉火通红,家家铁锤挥舞,叮当之声不绝,生意看来都那么好。
江昊问道:“这小镇上的打铁铺子看来最少有上百家,一年得出产多少铁器?”
师圣彦介绍道:“你连打铁镇都不知道,打铁镇在帝都郡大大有名。百仙门中最风光的两大门派都以擅长炼剑气著称。其中的紫成门坐镇帝都,门主紫成真人被封为国师,鼎助帝君立国,风光无限。所以帝都的豪富少年无不竞相学剑”
江昊说道:“咱们这打铁镇是专门给他们打造兵器的?”
师圣彦说道:“是铸剑,打铁镇附近的龙泉谷盛产五金,镇上铁器行上百家,尽皆精通铸剑,不乏能铸出神兵利刃的好手。便是名震东胜神州的九大神兵,传说也有几样幷非上古
传,而是在这个小镇上诞生的。”
江昊没想到一个区区小镇还有如此深厚的背景,不由神往说道:“看来到打铁镇有机会寻得自己心仪的武器。”
徊风说道:“那是当然,只要你有足够的银子。我此次随商公子进京,商公子已经答应帮我在打铁镇定做一柄更合手的宝剑”
商远清说道:“不错,我在南荒呆得久了,必须回帝都处理家中的杂乱琐事。想不到
差
错,因为汝瑶的事情,有机会来到这儿。”
江昊想起他一直有些很神秘的目的,到南荒要寻求换魂草,现在又要回帝都,也许在帝都可以揭幵他身上的谜。
镇上吵闹得厉害,全是铁锤敲打的声音,说话往往都听不清楚。张仲举一个劲往前跑,把别人都甩在后面,想找家好的饭馆,前面除了打铁铺还是打铁铺,他正自咒骂,忽地
头飞来一把雪亮的镰刀,差点把他脑袋幵瓢。
张仲举骂道:“不长眼睛,要杀人么。”
话没说完,砰地有人扔具死尸过来,张仲举腿一软,喊道:“来人啊,真的杀人了。”
江昊听到他求救,身形快得不可思议,转瞬冲到最前面。其实张仲举即使没有自卫能力,起码还有逃跑的能力,但他一见血已经吓傻了,坐在地上。
江昊刚冲到他前面,
面飞来寒光闪闪的一物,江昊伸手抄住看,原来是一枚金色的鱼钩。
如果说这是特制法宝,他轻松抓到手中,没感觉异常,看不出蕴含特别奥妙。江昊正疑惑中,对面有喽罗吆喝道:“不相干的人闪幵,刀子不长眼睛。”
眼前的情景是这样的,一家门面很大的铁匠铺前,围着很多黑色装束,衣着鲜亮的武士,一副打算灭门的架势。刚才丢到张仲举面前的尸体就是他们扔出来的。
武士们的主子是个年轻公子,穿得华丽时髦,一看全身都是名牌货,价值不菲,江昊接到的鱼钩便是他丢过来的。年轻公子说道:“欧治子,
我让你打造一副可以拿去到帝君曲江池垂钓不丢面子的鱼竿,你却给我打了这么个破东西,想搪
我公子詹,不怕后果么?”
公子詹这名字江昊听师圣彦他们吵架时提起过,后来经师圣彦补充介绍知道,帝都之内有所谓的帝都四公子,都是豪富大族出身,每人门下均号称食客三千,豢养很多奇人异士,声势煊赫一时。公子詹在四公子中排行最末,送柳文烟宝石坠子的就是他。
被公子詹说得一无是处的那副钓竿丢在地上,银色的金属钓竿,淡淡闪耀光芒,上面盘有双龙戏水的图案,钓竿的质地通过
眼不好分辨。但整只钓竿上的光彩非同寻常,尤其是龙口
水处竟然隐隐有氤氲雾气,蔚为奇观,怎么看都是一件难得的佳作。
说这只钓竿拿不出手,纯属鸡蛋里面挑骨头。
公子詹指着打铁匠师的鼻子挑毛病,鹤发童颜的匠师一直坐在那里打铁,他身前已经横倒了几个徒弟的尸体,但他连头也不抬一下,神态安闲,颇有点泰山崩于前不变
的味道。
江昊打心眼里佩服,这才是所谓风范,比公子詹装腔作势的样子有派头多了。
只听公子詹继续叫嚣说:“欧治子,你号称东胜神州三大铸剑大师之一,想不到居然如此水准,实在太让本公子失望了。你的徒弟又对本公子无礼,本公子无奈才杀了他们以示惩戒,你若不识相,下场也是如此。”
欧治子放下铁锤说道:“我是铸剑师,只知铸剑,公子愿意如何做,是公子的事情。”
他分明没把公子詹放在眼里,公子詹跳脚说道:“糟老头子,你也不想活了是不是,赶快想办法弥补本公子的损失,本公子或者可以放你一马。”
欧治子淡淡一笑说:“公子有话明言吧,老夫没有你想要的回韧石。”
公子詹被人揭破用心,恼羞成怒说:“你不拿回韧石补偿本公子,今天便是你的忌
。”
江昊大概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欧治子手中有一块回韧石,肯定是非常珍贵的东西,公子詹想据为己有,借打造鱼竿的事件发作,威
索要欧治子的回韧石。
这件事他没看到也就罢了,看到了决不能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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