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是小草
谢居安回头望见一个穿着鼓鼓的防寒衣,步履虚浮,一只手依在一位战士的肩上,只是凭这声音断定“彤彤?彤彤你怎么来了?”一步跨出十多米,将袁彤彤接手过来。
“小安哥哥…”袁彤彤因高原缺氧,又步行这长的路,见谢居安后便精神一松,晕厥过去了。谢居安抱起她闪进了哨所中,拉开防寒衣的拉链,一手虚按在
前,缓缓输入真气,为她理顺呼吸,直到袁彤彤回醒才放手。
袁彤彤醒来却反抱住谢居安的脖子,哭啼了起来。
“彤彤乖,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大哥哥这就叫人去收拾他。”谢居安柔声说“来,别哭了。再哭的话,眼泪结成冰就难办了。”为她拭去眼泪。
“大哥哥,那个雕像是不是仙儿姐姐,彤彤也好想她。”袁彤彤窝在谢居安的怀中,轻声说。
“彤彤,你妈妈的病好了么?”
“早好啦,在小云哥哥安排下,我们也住到谢家村。现在家里可热闹,霞姐、琪儿姐姐都来了,前次我们不是寄来全家照,就知道你不记得彤彤了。”袁彤彤不高兴嘟起嘴巴,少女的心像高原的天气,说变就变。
“我怎么敢忘记你这位乖巧的小妹妹呢?”谢居安捏起袁彤彤的小鼻子。
“不要做你的小妹妹,我要做小安哥哥的
子。”袁彤彤的话,让谢居安的手僵住了“彤彤知道自己不如仙儿姐姐那么美,不如霞姐那么刚强,不如琪儿姐姐那么
,彤彤不做众香园里的一朵花,只做园里一
小草,默默地守着小安哥哥。”
“小傻瓜!”谢居安苦涩一笑“谁说我们的彤彤是
小草,我们的彤彤是天上的仙女,以后还有许多白马王子找上门来。”
“不,我不要白马王子,我只要静静地站在小安哥哥的身旁。自彤彤懂事,明白小安哥哥帮助我的那一天起,彤彤便下定决心,长大以后要嫁给小安哥哥,便是不嫁给小安哥哥,也要守望着小安哥哥幸福”
谢居安知道一时无法说服袁彤彤,便转换话题“彤彤走了这么久的山路,肚子肯定是饿了,我出去看看有没有野味,咱们今天来个高山上烧烤怎么样?”
“小安哥哥骗人,谁不知道高原煮东西,是不会
透的。”袁彤彤皱起鼻子,哼哼道。
谢居安没有办法,只得往门外喊“你们几个躲在外面喝西北风啊,快进到哨所里来。”五名战士听到喊声,脸上带着暧昧的笑意,陆续进了哨所。
“郑排长的事解决了吗?”
五个人均沮丧地摇摇头,一名战士大声说“小安,郑排长等了三个月,那事还是没有得到解决,便找到连长和指导员申请退伍,可以连部也同意,送到上面却卡住了,最近一段时间他还在闹情绪呢。”
谢居安闻言皱住眉头,正想起身赶往连部,听到袁彤彤均匀的呼吸声,已睡
了,悄声对五名战士说“你们先回去,告诉郑排长,我明天亲自回去解决他的事,叫他暂忍耐一个晚上。”
五位战士走了。谢居安抱着袁彤彤坐到
上,拉过棉被替她盖得严严实实的,低头倾视着这位瘦弱的少女,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然后闭目坐定。
半夜里,哨所里传来袁彤彤银铃般的笑声和一堆的梦呓,还有那谢居安的叹息声。或许是太累了,还是怀抱暖和,袁彤彤竟睡到次
上午九点,才悠然醒来,睁开一
即见到谢居安那双深遂的眼睛,又闭上眼假寐。
“小懒猪起
喽,太阳快晒到小
股了。”谢居安拍拍棉被喊道“我们今天要回连部去喽。”
“哎呀!小安哥哥真讨厌,人家还没睡够呢。”袁彤彤从棉被伸出手来,伸了伸懒
,然后钻出来,冷得打啰嗦。谢居安又将军大衣为她披上,将她包得像粽子一样。
“来!我背着你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午饭。”谢居安拍拍后背说。
一路上,袁彤彤像快乐的精灵一样,伏在谢居安宽阔的后背上,不感到一丝颠簸,时而低哼着歌,时而讲起笑话,若不是高原缺氧,她准会一路说笑到连部。
郑敬自昨天战士回来时告诉他,谢居安今天会回来时,便一直站在连部门口等着他,不知为何,在绝望中竟对谢居安寄以莫大期望。没有听见巡逻车回来的声音,却看见远方山路上一个身影缓缓行来,
了过去。待走近时,听见少女的碎语,激动地喊“小安,你回来了。”
“哦,郑排长。咱们边走边说。”谢居安道。
“后来村民们与钢铁厂施工队伍发生了冲突,当地政府部门竟将带头几个村民给拘留起来,村民们多次组织上访省市有关部门,还是一直没有回音。”郑敬将那事后来发生的情况,急速地说出来。
“走,一起到连部再说。”谢居安背着袁彤彤,加快了步伐。到了连部,直奔自己的宿舍,从
架下拉起那个皮箱,上面还积着微尘。轻吹一下,放到书桌上,打开后赫然是一套军装,便对着身后的郑敬和袁彤彤说“你们先到门外等我,我换下身上的服装。”
一会儿,宿舍门打开,郑敬见谢居安身着将军的服装,连忙敬礼“首长好!”谢居安回了个礼,率先走向连部办公室。
祈连长最近一直为郑敬的事烦心,那封信越级上报到师部,还被师长狠批了一顿,无处出气,在办公室暴燥地直骂娘。“祈连长,你这种工作作风可是不好啊。”谢居安在楼下便听到祈连长的声音,刚到门口便说。听到这个冷峻的声音,祈连长先是一愣,见到谢居安肩上的军衔,愣住得都忘了敬礼。
“我以军刀少将名义,问询祈连长同志,那封信传到哪个部门呢?”谢居安盯着他,朗声问道。
“军刀!”祈连长一个
醒,敬礼报告说“报告首长!因越级上报,信件被扣留在师部。”
“嗯,你并没有做错。给我安排一辆车,我想亲自到师部过问被扣留的信件,问他们准备怎么处理?”谢居安命令道“郑排长,你跟着我到师部走一趟,限你二十分钟内将手上的工作移
完毕。”说完了便下楼,在连部门口拉着袁彤彤来到雕像处,却听她说雕像已搬往山口的哨所。
安排好车辆后,祈连长急忙地跑到盛指导员的办公室“老盛,今天我这小虾可撞上大鱼了,三排的谢居安竟是军刀少将!”盛指导员却平静地说:“我在他宿舍看到华夏国防大学的高级学习班时就知道了,后来去查了他的一些众人周知的资料,他可是你的偶像--天罚哦。”“那你也不给我通气一声,忍心让我难堪啦!”祈连长真的想骂娘,但一想刚才被谢居安训过了,硬生生止住,直拍着自己的额头。
“不管将军,还是士兵,都一样肩负守卫国家的任务,都一样神圣。”盛指导员温和而耐心地说“走吧,他已经为我们连部带来宝贵的财富,那部功法不是一般人所能学到的,我们一起去送送他。”
在连部的大门口,谢居安与祈连长、盛指导员一一握手时说“以后连部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来找我。”然后钻进吉普车中。祈连长看着那车子越行越远,懊悔地说:“老盛啦,早知道偶像藏在我的连部里,我半夜里都会笑醒的。你可恁不地道,让我错过许多相处的机会。”
“知道干什么,这样才显出我们连部真汉子的情怀嘛。再说了,你可以自豪地对你的子女说,‘你瞧,老爹当年都可以罚少将去哨所站岗。’”
两人在连部门口忽然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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