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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兵临城下
 “妙儿?她怎么会这样?你对她做了什么?”不论五郎如何呼唤,妙儿都没有一点动静,盛怒之下,他抓住秦羽的衣领,十指尖尖的锁住了他的咽喉。

 锁环手!

 秦羽突遭制住却面不改,微微一笑道:“好功夫,没想到在小小的暖玉阁里竟藏有如此高人。”他嘴角带着笑,但是眼里、心里只剩下妙儿苍白柔弱的脸庞。

 “她说她有宿疾,我以为你们会知道医治的方法,所以才送她回来。”他刚说完,脑海中灵光一闪“灵珠草!我给她的那瓶灵珠草丹应该可以救她的命!”他拨开五郎的手,扑到妙儿身上摸找葯瓶,却一无所获“这个傻丫头,这么重要的葯怎么都不带在身上?”

 忽然白袍一闪,一道手臂挡在秦羽眼前,玉郎优美的声音即使是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听来依然舒缓沉静。“没用的,那葯只是她的健身之方,却不能做为救命之葯,否则妙儿也不会绵病榻这么多年。”

 “绵病榻”这个词在秦羽心里,和妙儿平那活蹦跳的形象还真是相去千万里远。

 五郎哼声道:“你难道都看不出来,她平里外强中干,都是装出来的吗?她只要运动稍加烈就气息不稳、脸色发青。要不是为了哄你这个臭小子开心,她才不会以命相搏。”

 “如今只有一个方法可以救她。”玉郎和五郎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知肚明。

 秦羽见他们目光诡异,恼恨他们直到现在还装神弄鬼。“到底是什么方法?”现在只怕就是让他上天揽月,下河捉龙他都会去。他只希望妙儿能睁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再对他出一个笑颜,哪怕是再打他、骂他,他背书、刺绣,他都会觉得是美好的。

 “定秦剑”玉郎终于说出答案。并不令人意外的答案,不错,号称葯之剑的定秦剑,有起死回生之效,当然可以为妙儿治病,只是…秦羽浓眉暗拧,看着妙儿依然紧闭的双眼,心绪烦。接着他一咬牙,抱起妙儿,准备再闯皇宫一回。

 玉郎再度拦住他,黑眸锁住他的,伸臂示意秦羽将妙儿交给他。

 “我去。”

 他?五郎上下打量着王郎,忽然一笑“你肯去见她了?你要是踏出这暖玉阁,不是为了逃走,而是为了去见她,你知道她会怎么想吗?”

 玉郎双手平伸并未收回,静静的说:“把妙儿给我。”这种眼神、这种语气,非比寻常。温柔得太过,急切得太过,好像对他来说,妙儿不是一个普通的朋友,反倒像是他心头上的一块

 秦羽犹疑了一下,最终将妙儿放到他怀里,低声说了句“拜托了。”

 玉郎哼了一声“你还不配说这句话。”

 暗夜之下。玉郎披了一袭白色的披风,如一团云飘然走上船板,小船渐渐隐没在黑暗中的湖对岸,慢慢不见踪迹。

 五郎拍了拍秦羽的肩膀“一时半会儿他们也不会回来,要不要进来喝一杯暖暖身?”

 他变脸倒真是快。秦羽咽喉上现在还暂锁环手所留下的指印,所以下意识与他保持一段距离,以策安全。

 五郎命人烫了一壶酒送到自己的屋子,秦羽也是头一回走进他的寝室。

 屋子比他想象的还要简单,四壁皆空,连幅字画都没有,只有简单的桌椅铺,更没有笙管笛箫,在头一侧斜斜的挂着一柄宝剑。

 “好,这才像是男人的房间。”这样的布置让秦羽看着顺心顺眼,他最怕的就是看见满眼脂粉味十足的轻罗幔帐。

 “请坐。”五郎一伸手,自己率先坐了下来。

 他也随之落坐,却动作缓慢,小心翼翼。

 五郎哑然失笑“放心,我还不至于会在自己的屋子里布置什么机关。”

 “哪里哪里…咳咳…”心思又被人一眼看透。在这些聪明人面前,他就好像成了一个透明人。

 五郎端起酒杯敬他,再次点破他的心事。“你想问我是哪里人,为何来到这西凉国,且一待数年,是吗?”

 “是。”秦羽不掩饰自己的好奇“你肯说吗?”他没有把握。

 “原本我是不肯说的。”五郎盯着他,诡异的笑容、闪烁的阵光,这张俊逸的脸在灯光下半明半暗,晴难测。

 “原本不肯说?”他咧嘴笑笑“现在肯说了?为什么?”

 “先喝一杯如何?”五郎的杯子还举在半空。

 他一动也不动“我们认识不过几,你我没什么情,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这酒,也不应该是平白无故喝的。”

 五郎笑道:“这话说得不错,其实请你喝酒也没什么特别的道理…”他酒杯端在那里,沉片刻,随后这:“就当是为了西凉谢你吧。”

 “为了西凉谢我?”他挑起眉毛“这话我就更不懂了。”

 五郎牵动嘴角“你为定秦剑而来,这在你我之间应该不是秘密、西凉国即将面临灭国之灾,你若带走定秦剑,算是救了西凉国,我和玉郎同在西凉多年,他对西凉有感情,我又岂会没有?他为了西凉可以求你,我就可以谢你。你说,这酒该不该喝?”

 “嘿嘿。”秦羽的笑也渐渐变了味道“为什么你要把我和定秦剑扯到一起?你以为我是来夺剑的?”

 “西凉国能让人以身犯险的因只有定秦剑,你以为我会和妙儿那个傻丫头一样,以为你来这里是因为你们俩缘定三生吗?”

 五郎盯着他,秦羽和他对视一瞬,却躲开了,哈哈笑道:“和你们这些人说话真累。”他终于饮下了杯中酒“但为了你的这份『器重』,这酒我不喝是说不过去的。”

 酒杯放下,在秦羽眼前赫然出现一个银色的令牌,上面写着“神武”两字,他心头一震,视线从令牌上移动到五郎的脸上。

 “你…”“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五郎沉声道:“若没认错,你,应该是七王子吧?”

 小楼外寒风萧瑟,夹带着零星雨丝也吹进屋来,将屋内摇曳的烛光吹得东倒西歪。

 屋中静悄悄的,两人相对而坐,四目相对。

 “何时认出我的?”秦羽的声音彷佛都和他的神情一起改变,肃穆的神情,沉稳的气质,他不是到西凉寻找失散亲戚的少年,不再是飞扬跳,嬉笑怒骂的秦羽,而是夏禹国的七王子--夏禹清扬。

 “当年我从夏禹国走的时候,王子才不过八、九岁,所以如今你才没有认出我来。”五郎笑笑“但是王子的脾气和儿时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再加上王子脖颈后面的那串七星红痣,要认出你也不算很难。”

 “既然认出我来了,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秦羽面无表情地问:“为什么至今都没有带走秦剑回国?为什么至今还让玉王叔落他国,过这种丧失尊严、毫无幸福可言的日子?”

 “这事说来话长。”正当五郎思考着要如何说清这其中的原委时,忽然从窗外吹进一股强劲的东风,将屋中原本闪烁不定的烛光骤然吹灭。

 他忽然浑身一颤,口道:“东野之风!”

 “什么?”秦羽猛地站起来,走到窗口向外张望了一会儿。

 对于“东野之风”他也是有所耳闻--

 东野国的战神东野雪,据说有操纵风的奇异能力,每当战事胶着时,她便会操纵风向吹敌军,趁机取得胜利,所以被东野雪所操纵的风又被称作东野之风。但秦羽不相信东野之风会真的吹到这里。“你多心了。此处与东野隔着一片茫茫大海,东野雪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将东野之风吹到这里来的。”

 五郎慢吐出一口气“也许吧。”

 东野之风威名远播,若真的吹到这里,那西凉国必不保矣。

 夜风之中,忽然又传来一阵笛声,缥缥缈缈穿过雨雾,传遍西凉全岛,也送进五郎和秦羽两人的耳朵里。

 两人相视一愣,五郎苦笑道:“东野之风未到,南黎之笛却到了。”

 秦羽却困惑不已。这种可绵延数十里的笛声,只有南黎国的青尾竹笛才可以吹出,又因为青尾竹数量极少,所以能拥有这种笛子的只是少数的南黎贵族。而眼下在西凉国中,只有一人拥有此笛,那便是南黎的二王子南习文,但南习文来时如此隐密,这半夜吹笛的举动倒像是故意宣告他的造访,目的为何?

 小小一个西凉,这一夜竟像是三国同在,情势人,气氛凝重得让人心跳急促。

 “为什么女王至今不肯出定秦剑?”以现在西凉的军事实力,和东野为敌的下场只有灭国,女王坚持到现在都不肯退让,这里面除了国家的尊严和面子问题之外,应该另有隐情。

 “究竟是什么,在女王心中可以比国土的和平还重要?”他托着下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眼睛却盯着五郎。

 然而,五郎不答。

 “玉王叔知道我的来历了吗?”他问。

 五郎回答“我尚未将我的猜测告诉他,他也未曾说起过。”

 “他至今都没有回国就是为了西凉女王?”他瞇起瞳眸追问。

 五郎的眼睛却只盯着酒杯,默默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至今。”

 秦羽没有再问,抬眼看向窗外,今夜月华正亮,算起来玉郎应该到了皇宫。妙儿她应该会很快好起来吧?

 东野之国,为战而生。血焰似火,战旗如风。

 五郎的猜测没有错,当南黎二王子还在与西凉女王商讨对付东野国方法的时候,东野国的十万大军已经无声无息的悄悄推进,在海风和夜的掩饰下,近西凉十里之外的海上。

 所以当清早出门,准备到海边工作的百姓们发现那一群黑色的船影时,恐惧的情绪马上蔓延了整个国家。

 无数的船影,黑如战云,沉沉的在海岸线上,也在所有人的心上。

 西凉国王宫之中,女王的云长袖拖曳及地,披散的长发将脸色衬托得有些苍白,显然一夜未能成眠,而下属的禀报也来得如此不是时候。

 “女王,怎么办?东野国特使的船就在国境线上,要不要宣他进宫?”

 “当然要见。”女王冷笑道:“否则还让人以为我西凉怕了东野。”

 一道蓝影施施然的走进殿内,人未到,声已至“女王此时切忌意气用事,小不忍则大谋。”

 女王目视那人“依你之见呢?难道不见?”

 “不见。”那人正是南习文,他微微一笑“现在东野大兵境,若召见特使,无非求和、求战两条路。西凉兵弱,无论怎样都处于下风,与其这样,不如不见。”

 女王怔在那里“你说得轻巧,不见?十万大军转眼即到,我往哪里躲避?”

 “不见并非是躲避。东野气势汹汹而来,但也不知道西凉的底细,应该不敢马上开战。西凉越是按兵不动,东野就越猜不透西凉的实力究竟有多深,女王这边必然是要排兵布阵的,不过与其大张旗鼓布阵给敌人看,何不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另外…”南习文低声道:“昨晚我给女王的提议,女王下妨再考虑一下,今时今,也只有如此做才能解西凉之危”

 女王沉着,挑动眉梢:“你们南黎为何要卷入此战?两国间并无同盟之约,原本你们应该坐山观虎斗的,但你们却偏偏要蹚这浑水,究竟居心何在?”

 他的笑容如春风拂面,回答得简单而直率“因为南黎也不希望看到东野强大,不希望看到战国为秦所灭的悲剧再度重演。”

 “是个不错的解释。”女王低轻,眼神在他身上梭巡。“南黎这些年养晦韬光,为的不过是要当四国之首,其实和东野是一样的心。南黎国主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他的福气,连我都要嫉妒了。”

 南习文笑道:“女王实在是过奖了。我听说西凉公主温良纯真,心似菩提。歧黄,懂异术,也是个奇人,不知我可否有这个荣幸拜谒公主?”

 说到女儿,女王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你会见到的,但她现在身体不好,不能见客。”转而又陷入沉思“若不理睬东野,又该做些什么?东野雪出兵必要见血而回的。”

 “西凉现在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南习文摇着羽扇“不是听说过几天就是西凉的科举之吗?不妨提前开科,藉此吸引东野雪的注意力,我再修书一封给父王,请他马上调军助战,西凉南黎若能对东野形成合围之势,便是东野雪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得不退兵。”

 “那就有劳王子了。”女王轻轻击掌三下,有女官上殿听候旨意。

 “张贴布告,告知全国百姓,本科科举三后开考,一两试,推选贤能。”女官记录下旨意,犹豫问着“外面的战事…”

 女王凤目冷厉:“我有说到战事吗?”

 “没有。”女官吓出一身冷汗,匆匆退下写旨去了。

 门口被一道影子挡住了光线,一个少女站在那里,背着光影,却像一朵睡莲,宁静清香。

 “母亲,战争来临了吗?”

 这清灵的声音令南习文的眼睛一亮,目视着这个少女走进,他欠身行礼“是玲珑公主?”

 少女的眸子泛动着波光,如琉璃一般透明清澈,看到南习文,感到十分陌生“您是…”

 “是南黎国的二王子。”女王介绍,声音虽然低柔,却很不悦“玲珑,怎么不去休息?是谁告诉你外面的事情?”

 水玲珑笑笑“东野兵至,举国震动,我又岂能不知?母亲准备如何敌了吗?”

 女王反问她“你说呢?”

 她一笑“我已派人在海岸线布下水阵,东野军只要触动阵法,就必死无疑。”

 她说话声音轻柔,即使是“死亡”在她口中都显得温情脉脉。

 南习文有些吃惊的望着她,大概是想象不到这外表柔弱又被人称作菩萨转世的少女,竟会把生死说得如此简单。关于作战,西凉多年未动干戈,经验是没有的。倒是水玲珑口中的“阵法”让他听了心,很想一窥究竟。

 她美目闪烁,看出了他的心意“王子是想看我的阵法?”

 他一笑“是啊,不胜仰慕,心向往之。”

 “还是不看为妙。”她淡淡拒绝“看到的人无非一死。难道王子不想回国了吗?”

 她对女王欠身一礼“母亲,我还要再去准备一下。”她转身走出几步,又回头道:“明科举,恕我不能到场了。”

 女王关心的说:“好,你现在把身子养好足最重要的,试场上人员混杂,你是不宜出席。”

 水玲珑狡猾地眨眨眼,再度转身离去。

 一名女官又匆匆跑上殿,手捧着今年科举的名册,气吁吁道:“女王,今年出了怪事!”她用手指点着花册上的一个人名,说:“有一位异国男子要报名入考。”

 “什么?”女王蹙起眉心,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偏巧此时有人来凑热闹,这人是谁?难道不知道现在多在西凉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吗?

 女王问:“他叫什么名字?”要把这个大胆的狂生先抓出来再说。

 “秦羽。”

 这名字听来耳,女王陷入沉思,自己在哪里听过?

 女官提醒道:“是前些夜闯皇宫,说要找他叔叔踪迹的那个人。”

 女王霍然想起,不错,那人是叫秦羽。早就知道那个人不简单,定是有备而来,只怕是敌国的间谍。

 “查明他现在的住处,马上把他抓起来,我亲自审问。”

 女官面古怪神色“这个,臣已知晓他住在哪里,只是不便动手拿人。”

 “什么?西凉国中哪里不便?”笑话,她西凉女王的地盘上还有不能抓人的地方吗?

 “他在、在暖玉阁。”

 女官一句话让女王马上变了脸色,而在一旁倾听许久的南习文眼中,好奇玩味的神情更浓了。

 暖玉阁?暖玉温香抱满怀?看女王的神情,这似乎是她心头的一个弱点,只是这个弱点究竟是什么呢?

 秦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我要应考”这四个字后,几百双女人的眼睛全都盯在他的身上,让他有如芒刺在背,着实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怎么?我不能报名吗?”他挑衅的问道“西凉国哪条大法上写着不许外籍人士应考?”

 负责报名的典审官为难的踌躇“这,的确没有规定,但是…”

 “既然如此,那我就可以参加‮试考‬!”他斩钉截铁的打断对方的话,放下报名所需的费用,在报名者的名册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转身大剌剌的离开,一副颇为潇洒得意的样子,其实此刻他的后背几乎都被汗水透。报名处那十几名女兵虽然未必是他的对手,但若是此刻惹怒了西凉,动起手来他也未必能占上什么便宜。

 走出报名的地方,穿过两条街道,不远的街外就是大海,远远的,从海上传来低沉的战鼓之声,鼓声随着海声起伏不定,战争的霾已经笼罩了整座城。

 东野的兵来得好快。

 秦羽心头焦虑,他一定要在东野雪杀来之前偷走定秦剑才行,否则若让她的十万大军上了岛,一场血腥大战之下不知道要出多少意外,想再寻剑就等于要和十几万人争夺,岂是一个“难”字了得。

 忽然自他的身后响起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女兵喝问:“刚才那个男人哪儿去了?”

 他一闪身躲到街道的暗处,向外张望着,只见一哨女兵正在四下查找他的踪迹。

 看,果然是一步险招!这么快就把追兵引到自己身上来了,四面都是死角,无路可去了。他轻轻一纵身,跃过身后的一堵墙,跳过一家小院,溜上了另一条街道。

 没想到这边也有追兵,而且分成三四组逐渐靠近他所在的位置。秦羽正在冥思苦想逃命之法,从另一条街道有一队人马缓缓走来,众人簇拥着一驾马车,车上都是黄红二的丝绢,看样子车内的人必定身份尊贵。

 秦羽还在犹豫时,那辆马车停了下来,车内的人似乎对车外的执行宫说了几句什么,那名女官大声问:“你们这么多人在街上搜寻什么?”

 其中一个小队的队长急忙过来回答“启禀公主,是找一个男人。”

 一听女兵们唤车内人“公主”秦羽心头一跳,忽然觉得安心了许多。

 那名女官又代公主问:“找男人?找什么男人?平白无故哪里跑出个男人?”

 队长回答“听说那人是住在暖玉阁,刚刚报名要参加科举,女王下令抓他回去问话。”

 女官一愣,不知道怎么接答,车内中那个柔柔的声音开口道--

 “是为了这件事吗?那我知道了。你们也不用再找了,我国律法中既然没有规定说不许外籍男子应考,抓人家也实在没有道理,今年的科考由我主审,我不会追究此人的罪责的。”

 “可是公主,女王说…”

 “母亲那里有我,你们不会不听我的话吧?”虽然娇弱,但这轻声细语里却很有一份威严。

 几队女兵不敢反驳,遵令离开。

 只听车内的人又说道:“去文渊阁。”

 车马吱吱呀呀的又行动起来,渐渐隐没在路的尽头。

 秦羽从暗影处走出,向着车马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没由来的笑了。

 刚刚回到暖玉阁,五郎正站在厅中,望着他走进,问:“你去哪里了?”

 “去报名‮试考‬。”秦羽漫不经心的回答让他蹙起眉“你真要去?”

 他伸了个懒“我虽然没有十年寒窗,可你看我这几天的辛苦也知道我有多认真、多拚命了。好了,我现在没工夫和您解释,我要上楼温书去。”

 “你…”五郎刚要叫他,只听外面一串银铃笑声。

 “真乖,师父不在自己都知道用功了?照这样看来,你肯定能考上状元!”

 秦羽惊喜的回头叫道:“妙儿!你好些了吗?”

 妙儿身着一身浅葱绿的裙子,映得大病初愈的脸颊有些苍白。

 她笑着挽起他的手“若不好些,怎么能来看你?别在这里站着,咱俩上楼说话,还有一夜的时间,要让你多学点才行。临阵磨,不亮也光!”

 五郎在旁间道:“妙儿,玉郎他人呢…”

 妙儿灿烂的笑颜添上几分黯然“我醒来后就没见过他,我去问女王,女王也不肯说。”

 五郎垂下眼睑,深一口气“你们去吧。”

 妙儿拉着秦羽的手跑上阁楼,秦羽回头看时,五郎还依靠在大厅的柱子旁,呆呆的看着楼外的荷花。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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