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镇压
姬毓泰千里迢迢赶到殷都的时候,适逢效忠汤舜允的军中余孽发起动
。趁着两位中州主将遇刺的机会,这些人便想借机挽回局势,因此几乎纠集了所有可以动用的人马。往日繁华的殷都之内,四处都是血腥屠戮的场面,而宫城的大门也紧紧闭着,城头上尽是密密麻麻的中州兵卒,空中还盘旋着几位飞骑将。毕竟,中州投入商国的军队不过八万余人,历次战斗过后也有部分损耗,而且目前大部分人都驻守各地,留在殷都城内的不过区区六千人而已。
眼尖的军士很快就看到了姬毓泰一行,不过,如今这紧急时刻,谁都分不清敌友,因此宫城上空的几个飞骑将马上
了上去。直待姬毓泰拿出了天子圣旨之后,下头的军士才发出了震天欢呼,一时间,军队中早先郁结的忧虑不安一扫而空。毕竟,无论是严修还是许凡彬都得过姬毓泰这位曾经司马的传授,论起用兵之道来,这位老将自然是炉火纯青了。
姬毓泰不敢耽搁功夫,也不去探视许凡彬和严修的状况,兀自
立在城头,冷冷地俯瞰着城下鼓噪不已的叛军。“如今商侯初立,尔等就敢叛
作反,胆子倒是不小!”尽管年事已高,但运足了中气的他还是尽显曾经的威势“区区鼠辈,不过是趁着我中州太保和司马大人遇刺受伤才敢举起叛旗,如今我姬毓泰在此,我倒要看看,尔等究竟有什么本事!”
他见城门下的叛军声势渐消,不由信心更足,环视左右后便沉声发令道:“你们如今都是身经百战的将校,可愿意听我号令?”换作当初,姬毓泰决计不会问出这种话,可如今他已经多年未上战场。再加上中州权斗的关系,他不得不分外小心一点。聚集在宫城城头上的都是这一次许凡彬训练出来的年轻武将,还有一部分则是忠心于汤舜方的商国将领。不管是谁,中州姬毓泰的赫赫声名他们都听说过。在这个群龙无首的时候,他们巴不得有人站出来挑大梁,更何况是手持天子谕旨的姬毓泰。
“还请姬大人下令,吾等必定遵从!”几个中州将领对视一眼,同时躬身为礼。紧接着,那些商国武将也纷纷点头应承,宫城中过万军队的指挥权,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被姬毓泰掌握在了手中。
“很好,既然如此。固守宫城大可不必,底下这些不过是乌合之众,又有何惧?”姬毓泰冷笑一声,满脸地轻蔑和不屑“汤舜允身死时不见这些人誓死追随,商侯即位之后也不见他们起兵反叛。选在这种时候,不过是欺我中州无人而已!”他的声线越来越响亮,震得城楼下的一众叛军面面相觑“今
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雷霆平叛!”
在姬毓泰的沉着号令下。一直紧闭的宫城大门突然打开了,当先的就是数百名
装骑士,铁蹄之下,原本还在那里造声势的叛军顿时四处
窜。为了震慑敌人,那些骑士采取了最严厉的手段。一颗颗头颅被飞也似地砍下,如同战利品一般被挂在马头。而紧接着奔出的步卒更是毫不留情地挥起长剑砍刀。一时之间,准备不足的叛军被杀得人仰马翻,想要围堵宫城地打算顿时落空了。
“看到没有。这些人不过为人煽动,哪里有什么真正的战意?被一群乌合之众堵在宫中进退不得,亏你们还是百战后的
兵强将!”眼见商军将领纷纷出击而去,姬毓泰就直言不讳地训斥着身边几个留守的年轻武将“陛下对你们寄予厚望,岂料你们却不知把握机会。唔,许大人和严大人确实遇刺,但只要他们没死,你们就不该如此软弱!
兵的要务就是铁和血,唯有铸起铁血威名,你们才能够在他们的心中种下敬服地影子!”在他毫不留情的话语中,那几个年轻人顿时被震醒了,一个个都惭愧地低下头去。姬毓泰见自己的做法已经生效,便伸手一指远处的火光,厉声喝道:“宫中用不着你们,只要敞开宫门,再辅以城楼上的几个飞骑将,断然没有人敢冲杀进来。你们留在这里也是浪费,全都给我出去平
!只要把叛军赶尽杀绝,商侯就不会有危险!”
姬毓泰地大胆让这些将领全都瞠目结舌,然而,他们最终还是信服地离去了。一支支王军精锐从宫城中向外开出,殷都之中的喊杀声顿时更大了,四处都能听见刀剑相击声,四处都是临死前的哀嚎,四处都是冲天的火光和掩映不住的杀气。
“来人,拿鼓来,我就在这里擂鼓助阵!”姬毓泰沉声吩咐道。
左右亲卫见主人心意已决,不敢违逆,匆匆找来一个牛皮战鼓,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了城楼上。姬毓寒瞄了掂鼓锤地分量,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想不到阔别战场多年,我还能有这样谈笑论战的机会,畅快啊畅快,此行不虚矣!”他一边说一边重重击在战鼓上,那一声声巨大地声响就如同催命丧钟,摄魂夺魄,战意无穷。
胆小的商侯汤舜方尽管即位,但一得知军队叛
就躲在了宫中,此刻听到战鼓声更是胆战心惊,连着派了好几个内侍出去打探动静。待听说宫城
卫和中州军队都出去平叛了之后,他顿时一
股坐在了地上,吓得几乎屎
失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人竟会撇下他这个堂堂正正的商侯不理。
“是…是那个混蛋胡乱下令地?”一时气急之下,汤舜方终于爆发出了
然怒气“寡人…寡人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谁让他们擅自出宫的?宫里没有一兵一卒,这…这不是存心要让寡人没命吗?究竟…究竟是谁干的好事,寡人…寡人一定要杀了他!”
一旁的内侍见主子暴怒,连忙低声回报道:“启禀主上,如今指挥大局的乃是中州姬毓泰姬大人…”
“姬毓泰?”汤舜方愕然抬头“那个老家伙…”话虽如此,他的表情却渐渐镇定了下来,他在中州为质的那几年间,对于朝局也有几分了解,姬毓泰的名字他当然听说过。“算了,他也算中州宿将…此刻擂鼓的就是他么?”
“正是姬大人!”
汤舜方的身躯顿时瘫软了下来“那就无事了,那老东西不会任由自己陷于险地的!美人…快给寡人去宣几个美人过来,这几天都憋死了!”
姬毓泰并不知道汤舜方的丑态,不过即便知道,他大概也只会嗤之以鼻而已。谁都没有把这个撞大运的新任商侯放在眼中,若非汤舜方乃是汤秉赋的次子,谁也不会拥立这样一个懦弱好
的人。而中州君臣则正好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将汤舜方扶上商侯之位。
响彻天际的战鼓声中,四面出击的王军和
卫渐渐占据了优势,叛军慌不择路中,有不少人都冲入了民居负隅顽抗,而中州将领却尽力约束部下秋毫无犯,此消彼长间,原本还存着明哲保身意思的殷都民众顿时幡然省悟,一个个拿着菜刀等物守在门后,但有闯入者就是狠狠一顿毒打。
次
清晨,街头上四处都是倒毙的叛军尸体,委靡不振的降军也着实不少,而最后一支不肯投降的叛军则直
宫门,俨然一副
宫的架势。深知宫城空虚的诸将马上回援,但唯有在离叛军数十丈外远远围
着,谁也不敢承受那致命的后果。
城门上的最后数十名亲卫全都骇然失
,按照姬毓泰的吩咐,四处城门全都敞开着,一夜之间也确实没有不长眼睛的人敢闯进来,可这一次却不同了。这些叛军分明都是走投无路的穷凶极恶之辈,倘若被他们闯入宫城,那么要剿杀起来就必定死伤惨重。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姬毓泰身上。姬毓泰仍然泰然自若地击着战鼓,在最后发力一下击破了鼓面之后,他终于回转了身子,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城楼下的近千名叛军。
“怎么,想进攻宫城以求一死么?”他
立城头,神情中带着说不出的骄傲“就算你们勉强冲入了大门,也决计躲不过后面那两千弓弩手的万箭齐发!你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我不管你们是听了何人蛊惑,但只要能放下兵器,我就可放你们一条生路!”
底下的叛军顿时发出了一阵喧哗,若非因为没有活路,他们又怎会冒险进攻宫城。就在这时,人群中响起了一个
重的喊声:“不要听他胡说,我们犯的都是死罪,怎么可能活命?大家不要怕,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双!”话音刚落,空中便响起了一个尖锐的破空声,那个刚,才还在大放厥词的军士扑通一声倒毙于地,
口上
出大半截箭支。
“我的耐心有限,要杀尔等易如反掌,何必耍弄这些小计谋!”姬毓泰收起了手中强弓,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数到十,倘若尔等再不放下手中武器,那就别怪我下令放箭了!十,九,人…”
听着那如同催命钟似的声响,叛军中逐渐有人难当那巨大压力,咣铛一声扔下了手中刀剑俯伏于地。渐渐地,跪倒的人越来越多,到姬毓泰数到一的时候,场中再无人敢
立,一场大祸消弭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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