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手足情深(六)
吴天远愣住了,他没想到李越前向齐逸云等人传授了“龙腾八荒阵”竟然会导致这样的后果。却听柳含烟接着道:“从胡惟庸这方面来说,他虽然心怀不轨,可是他现在的准备并不充⾜,本来也不该行险去刺杀朱元璋的。可是他的‘霸王秘府’因为关押李越前暴露了,朱元璋此刻已经对他生疑。前些⽇子,因为占城使者⼊京的事情,朱元璋却将中书省和礼部的员官都收押了起来,现在正穷治其事,这对胡惟庸可是个不小的打击。也使得胡惟庸惊慌失措,认为朱元璋开始准备对他下手了。他为了保住自己的
命,也不得不与‘⽩莲教’、阿古拉之流联手去刺杀朱元璋了。毕竟先下手为強,后下手遭殃。而且三家联起手来,力量之強大,⾜以撼动天下,虽然进宮刺杀朱元璋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是任何事情都要试一试才能知道结果。说不定今晚他们便能一举功成,杀了朱元璋呢?”
吴天远与杨疆闲等人闻言相顾愕然,他们虽然以前也想过“⽩莲教”、阿古拉之流可能会同流合污,可是他们却没想到情势发展得如此之快,快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沉昑了一下,吴天远这才向柳含烟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今天晚上⼊宮去保护朱元璋?”
“有这个意思,但不是全部。”
吴天远不太喜
和别人打哑谜,因此皱起了眉头来,道:“你就直说吧。”
到了这个时候柳含烟的神⾊显得有些郑重起来,道:“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消息。上次你问我,朱元璋调集各大门派的掌门到京城里来究竟要⼲什么。我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答案。为了这事情,我不得不写信回‘昊天堡’请三叔指点
津。今天三叔的信到了,他果然是人间智者,京城內的变化,早已在他的预见之中,他的信也开解了我心中的疑团。”吴天远仍然觉得柳含烟说得太罗嗦了,可是他没再说话,而是耐着
子听下去。而杨疆闲等人却不知道柳含烟的三叔是什么人,因此听得一头雾⽔。
“三叔在信中说朱元璋有三件大事要办。第一件,就是如何取回从秦始皇手中传下来的传国⽟玺。在徐达攻占北平府之前,元顺帝北归蒙古大漠的时候,便将这传国⽟玺带一道带走了。朱元璋对此一直耿耿于怀,近些年来屡屡对北元用兵,一方面是要消灭北元的有生力量,消耗北元的实力,另一方面便是想夺回这传国⽟玺。在他的心中,如果手里没有这样东西,他的皇位便显得不是那么名正言顺,他这个真命天子也有假冒之嫌。而从屡次用兵的效果来看,虽然消耗了北元的大量国力,可是⽟玺却连影子都没有看到。这一招看来是行不通了。”
杨疆闲听到这里,暗道:“传国⽟玺能是个多大的东西?任何人都可以带着走。派千军万马去明抢,还不如派一个武功⾼強的人去偷,那样的成算比打仗可要⾼多了。”
柳含烟看了杨疆闲一眼,似乎知道杨疆闲的心中在想些什么,又道:“既然明抢不行,便只能偷了。可是想要偷到传国⽟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北庭同样也有不少武学⾼手,同样也是噤卫森严。虽然朱元璋手底下也有不少⾼人,可是若是让他们孤⾝犯险,深⼊北庭去盗取传国⽟玺,成算也不大,而且朱元璋手下的这些⾼人也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随便损失掉哪一个,都会令他心痛不已。如果能发动各大门派的掌门,领着他们的徒子徒孙们去北庭盗取传国⽟玺。一旦成功了,荣誉归于朝庭。失败了,聇辱则归于各大门派。而且,也花不了朝庭多少金钱,这种事情又何乐而不为呢?”
杨疆闲听到这里顿时怒道:“呸!难道我们便有这么下
?一定会听他的差遣吗?老叫化子就不去替他偷什么传国⽟玺!”
柳含烟道:“义⽗不去偷,自然会有人去偷的。况且,朱元璋不会一开始便调动你们去办这么危险的事情的。而是一步一步地把你们领到这条路上去。当然了,在朱元璋的三件大事中,传国⽟玺却是最不重的事情。朱元璋要办的第二件大事就是他的这些功臣勋戚了。这些人同他一道打天下,而且在鄱
湖⽔战的时候,朱元璋也曾发过誓,要与他的这些兄弟们共享荣华富贵。所以等到天下打下来之后,朱元璋便为他的这些弟兄们加官进爵,与大家一道共享富贵了。可是,这十多年下来之后,朱元璋却发现⽑病出来了。他的这些老弟兄们一个个多行不法,自己想治他们的罪吧,他们每个人的头上却都顶着免死金牌,就算治了罪,也会有许多人说情,情面上也过不去。洪武五年的时候,朱元璋立了铁榜来约束这些功臣,可是效果却不大。魏国公徐达的门风很严,可是他却抱着兵权不放手,这让朱元璋也感到很不放心。文官们就更不象话了,所有的淮西人都抱成了一团,排挤其他省份的人,因此朱元璋提议让刘伯温当丞相的时候,刘伯温帘便回绝了。刘伯温明⽩,他在这个淮西人占了大多数的朝庭中当丞相,
本就站不住脚。而朱元璋碍于誓言,又不好意思如宋太祖那样来个杯酒释兵权。所以他现在就要找借口,这个借口一旦给他找到了,他便会使用雷霆手段,⾎洗这些功臣勋戚。洪武七年淮安侯华云龙以擅用故元宮中噤物之名被召回京城,可是这个人走到半路上却突然死了,死得是不明不⽩。而洪武八年德庆候廖永忠以僭用龙凤诸不法事被诛,而同年死的刘伯温也是死得十分蹊跷。一切迹象都表明朱元璋早已是磨刀霍霍,而这些功臣勋戚们却毫不自知。嘿嘿,当年贝琼曾赋诗道:‘两河兵合尽红巾,岂有桃源可避秦。马上短⾐多楚客,城中⾼髻半淮人’。这种淮西人占领朝庭的盛况,我们是看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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