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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祥和会馆的地下电脑中心正挤満了一堆人,除了四们麒麟和滕峻,还有方腾的妹妹方茵,以及丁翊的老婆俞晓净。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简直是荒腔走板了嘛!”方茵责备地看了她老公江澄一眼,言下之意是对结局不満意。

 “不能怪我,有变数⼲扰。”江澄淡淡一笑,一脸泰然。

 “这次不是说好要替方腾找个伴的吗?怎么现在居然要撤消所有计划,太可惜了。”俞晓净自从嫁进祥和会馆丁家之后,早就适应了这个奇特组织的怪异气氛,连子也被同化得有模有样,整起人连眉头皱都不皱一下。

 “要不是郑老头太急,咱们的好戏也不会提前结束。”丁翊笑着摸摸亲爱老婆的头发。

 “他到底想⼲什么?我还以为他和杜老头是一丘之貉呢!谁知道竟然自相残杀起来。”方茵撇撇嘴,对整件事的转变还是觉得不过瘾。

 “你还有时间烦恼这个,省省体力,应付你二哥的暴跳如雷吧!”林剑希点醒她这个参与者别忘了接下来要面对的难题。

 “是啊!茵丫头,这个计谋你也有份,可别以为亲爱的二哥是个胳臂往里弯的人,会放你一马。大伙儿都知道,一旦惹火方腾,那后果通常不是个‘惨’字所能形容的。”武步云已经大伤脑筋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就莫名其妙地对方腾有那么一丁点的…惧意。妈的,要不是滕峻用对付郑老头的有趣计谋他,他哪敢参与这个“劫婚计划?”别看方腾平常慵懒感,要是让他发飙起来,大家只有做好随时逃难的准备。

 “别吓茵茵,方腾不会凶她的。”江澄安慰脸⾊微变的老婆。

 “是哦!不会凶她,只会‘杀’了她!”武步云只有借着吓唬别人来壮大胆子。

 “那好,在他杀茵茵前,步云,你绝对会先被剥⽪。”丁翊笑着说。

 “妈…的!”连啐个口头禅都结巴,武步云真恨自己的没用。“你还笑得出来?如果没估计错误,方腾现在可能已经准备回来兴师问罪了。”阿弥陀佛,他只是个揷花,希望方腾能明察秋毫。

 “怕什么,有事咱们的大导演会替咱们扛着。”林剑希朝滕峻努努嘴。

 大家的眼睛一致向坐在电脑前玩着俄罗斯方块的滕峻,只有他泰然自若、一派闲逸,好像这件事与他毫无瓜葛,就算方腾回来也绝不会对他如何似的。

 “喂,滕峻,你难道不怕方腾找你算帐?”武步云刻意直呼他的名讳,以表明他比他年长的事实。

 “反正早晚要都要被龙卷风扫到,怕也没用。”滕峻嘴里说着,脑子动着,电脑上的游戏一关闯过一关,手法俐落得让人咋⾆。

 “我看你是不怕他,否则怎么会想出这样整个计划骗他上钩?”方茵实在对这个和她年纪相仿,却老成好几倍的年轻男子崇拜万分。

 “我是为了他好才这么做的,他不该再对一个死去的女人浪费时间和感情,而且,这个计划既可以救他,又可以消灭敌人,何乐不为?”滕峻说得头头是道,但手指可没停,标准的一心二用。

 “但现在杜老头死了,所有的疑点都指向我们,杜雪扬和方腾之间不就完了?”丁翊也担心会有偷不着蚀把米的结局。

 “放心,庒轴好戏还在后头呢!任何事若没有一点坎坷和阻挠,又怎么会有美感呢?”滕峻扬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什么意思?”众人齐问。

 “啊!没时间解释了,主角回来了。”他从‮控监‬系统瞥见从大门呼啸而⼊的那辆积架跑车,提醒一⼲帮凶。

 “完了!”武步云和方茵齐声惨呼,这里头就属他们俩最小,也就是说,被扁的机率最大。

 方腾在众人的惊愕眼神中如旋风似的卷进地下室,不理会外头一些电脑人员的好奇眼光,笔直地走向主控室,然后,他朝等着接飓风的大家露出微微一笑。

 “大家都在啊?真好!”要变天了!他笑得让大家背脊发凉。这叫什么?怒极反笑,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怎么了?不问我为何结束工作,提前回来?”方腾眼睛半眯,平静得让人害怕。

 “呃…一切还顺利吧?二哥。”方茵甜甜一笑,看能不能因此幸免于难。

 “茵,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什么时候你也帮起‘外人’来了?”

 温和的语调,轻松的招呼,方茵若是听不出她二哥话里的怒气,那她和他称兄道妹的这二十年就算⽩活了。

 “我…我陪澄哥来的。”把事情推给老公准没错,方茵躲到江澄的⾝边避难。

 “是吗?咦?晓净也在啊!难得,果真嫁了。”转头看见俞晓净,他没忘记礼貌地点名问候。

 意思很明显:你够胆量,才进丁家一年就学着使坏,很好!晓净呑了一口口⽔,理所当然也退到老公的羽翼之下,以免遭池鱼之殃。

 “别这样,方腾,我们都是为你好…”丁翊⼲脆把话挑明了,省得大家玩躲蔵玩得太累。

 “怎么个好法?把我耍得团团转?各位表现友情的方式还真特别?”他讥讪地瞄了大家一眼。

 “我们看不下你整⽇眉头深锁,老是为了瑾之而伤神。”江澄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难道不是?”林剑希不怕死的也揷嘴进来。

 “什么时候五行麒麟改行当起相命师兼红娘了?”他嘲讽地敝向武步云,转口又道:“连步云也加⼊这桩谋之中,很好,太好了。”

 这算什么?他好端端地待在角落安⾝立命,连呼昅都尽量轻微了,谁知还逃不过找碴的眼睛。武步云暗叫不妙。

 “我…在这出戏里只是跑跑龙套,方腾。”堆起笑脸,武步云忙着解释。说真的,他什么也没做啊!只不过是“知道”这件事而没“说”出来罢了!

 “哦?我以为你向老天借来胆子,才敢拿我试刀。”方腾的怒气已经开始凝聚了。刚进门时的招呼算是给给面子,接下来,他很想做一件让大家吃惊的事!

 “冤枉!”武步云眼尖地发现方腾额际暴起青筋,那双利眼中有着两簇熊熊烈火。不妙!这是凶兆!

 “冤枉?把一个长得像瑾之的女人丢给我,然后在一旁看好戏,换作是你,你怎么想?”音量的分贝提⾼了。

 “别动,方腾,我们也是无意中发现杜雪扬长得像瑾之的。”江澄知道他果真被惹火了。

 “然后假借名目要我去当绑匪?还要我照顾她十四天,再原封不动地送她回家?你们到底想⼲什么?希望我因此爱上她?”

 “难道没有?别告诉我你没有对她动心?”滕峻的话像冷剑刺进方腾的心口。

 就算有,他也不要这个姓滕的小子过问。

 “就是你这个小表!”方腾倏地转⾝,毫无预警地挥拳往滕峻脸上击去。

 “方腾!?”

 “住手!”

 “不可以!”

 大家简直被他吓坏了。他…他居然要揍麒麟王?属下打主子?天!造反啦!

 丁翊、江澄和林剑希迅速地跃起,想阻止他冲动无礼的行为,但滕峻距他太近,他们还没来得及拉住方腾,他的拳头已经落下,眼看着就要让滕峻那张俊美得过火的脸鼻青眼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滕峻整个⾝子往后倒了九十度仰角,硬是避开了他第一拳,接着移步往左,转了个圈,闪出他的攻击范围。

 好⾝手!大家又是一次目瞪口呆。方茵还差点喝声采,只是她非常清楚,只要一出声,那她就别再想叫方腾二哥。

 方腾可没心情欣赏滕峻出⾊的⾝手,他受够了这个二十岁小表的心机,老是拿他们当傻子一样,呼来唤去的,他还真以为他是太上皇?一个后回⾝踢,他修长的腿没踢中滕峻,倒是踢倒了一张桌子,洒得満地都是资料。

 “够了!方腾,别闹了!”丁翊已经好久没见过方腾发飙了,记忆中,他二十岁从黑道回归祥和会馆之后就收敛多了。或许是滕峻挑起他修行多年的脾气,得他出手。但是要让长老们知道他和麒麟王打架就惨了,怕不把沉寂多年的家法请出来才怪。

 “我要把这只小表打回二十岁该有的原形!”他听不进丁翊的话,狂拳猛击。主子又怎样?不好好当个二十岁的有为青年,怎么看都不可爱!

 “你这样浪费体力,到时候怎么救出杜雪扬?”滕峻不跟他正面锋,只是闪躲。

 “她不需要我救,回杜家之后,自然有人会照顾她。”方腾的手没有停顿,在说话的时候照样攻击。

 “谁会照顾她?杜家云?还是郑逵安?你就真的把她送给别人?真大方啊!”滕峻灵巧地左右闪动,在这个二十多坪的主控室里,方腾始终沾不到他的⾐角。

 “你说什么?”他大声喝道。

 “杀了杜家云的主谋就是郑鸿达,你提前回来,表示你將杜雪扬给了他的杀⽗仇人,这样你还有时间在这里和我瞎耗吗?”

 是吗?杀杜家云的凶手真是郑鸿达?方腾闻言,微微一怔。

 滕峻趁着滕峻的闪过神时,反手劈向他的右肩,快如闪电。

 “啊!”大家没料到他会反攻,都是一惊。

 方腾意识到他破风而来的手刀,急忙收回心神,倏地站直,伸手硬接下这掌,之后向后退一步,两个⾝⾼相当的男人就这么耸立着,彼此瞪视着对方。

 打斗结束了,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无形的戾气。众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尤其是武步云,一直嚷嚷着要宰了滕峻的他倒被方腾抢先了,也幸好如此,他才可以一窥滕峻小表的功力,看来要撂倒他不是件容易的事。嗯,下次他被滕峻气得想揍人前最好先琢磨琢磨。

 “真的是郑鸿达⼲的?”方腾冷静下来了。要是真如滕峻所说,雪扬现在人在郑逵安手里不就太危险了?

 “是的。”滕峻低头轻拍着长袍上的灰尘。他知道不让方腾怈愤,后果会更糟。

 方腾蹙蹙眉峰,不得不为雪扬挂心。早知道就别顺着她的意思让她回杜家,这下好了,该如何再把她带出来!

 “她短期內不会有事的。郑逵安的目的是和她结婚,不可能会伤害她。不过,如果我猜得没错,最近你就会接到他们结婚的喜帖了。”滕峻又坐回电脑桌前玩起俄罗斯方块。

 方腾口一窒,顺畅的呼昅好像给塞住了,闷得教人难受。

 “喜贴?她会再嫁给郑逵安吗?”方茵忍不住低呼。“这件事,只好有劳方腾去查一查了。”滕峻的嘴角又露出算计的笑容。

 “凭什么我得去管这档事?”方腾真有气不过这个老气横秋的麒麟王。

 “因为你爱她!”滕峻笃定地说。

 方腾没有否认,只是脸⾊非常难看。

 “你又知道了?”被人看穿的感觉并不好受,何况一大堆人!

 丁翊和江澄换一个眼⾊,知道他们的胡搞瞎搞并非没有成果,瞧方腾那打了几十道死结的浓眉和闪烁不定的眼眸,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没有把她和瑾之搞混吧?”江澄担心地问。他不希望方腾分不清爱上的是瑾之,还是杜雪扬。

 “别问我!这是你们导的戏,想知道结果就继续看下去。不过,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揷手我的事。”方腾不想再让他们牵着鼻子走,烦地伸手爬梳头发,打算先回家一趟。

 “对了,黑全明天就会回‮港香‬。你别怪他,是我將他支开的。”滕峻头也没回地补充一句。

 臭小子!方腾就知道黑全也有问题。妈的,麒麟王一来,什么事都不对劲了,连贴⾝保镖也信不得。

 “方腾,你要去哪里?”武步云见他来打了一架又要走,居然没有找他的⿇烦,不噤纳罕。

 “我为什么得告诉你?”方腾回头用眼尾扫了他一记。

 “呃…”这叫什么?扫到台风尾?

 “步云,今天算是先示范给你看看找滕峻打架的后果,记住,下回要揍他之前,先练练⾝手再来。”

 方腾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倒是武步云尴尬地杵在众人的奚落笑声中,搔搔后脑,故意装作没瞧见滕峻险的笑脸。

 天杀的,方腾哪壶不开提那壶啊?

 不过,虽然方腾要大家别出手管他的事,但丁翊他们还是得把手中进行到一半的工作完成,那些都是针对郑鸿达的一些处罚,现在正是回报他的最好时机,他们都得加把劲了。

 还未进⼊夏季,夜就已经有了海风的热,穿揷在几许微凉的空气中,教人对这善变不定的气候无所适从。

 雪扬坐在房里的窗台边,回想着这十多天来的种种,一直想把情况从头到尾想清楚。

 一回到杜家,郑逵安就告诉她,祥和会馆早就看杜氏企业不顺眼,在‮港香‬呼风唤雨了这么多年,早就想把杜氏企业并为已有,所以才会百般刁难她,先是在她的婚礼上劫走她,破坏杜、郑两家的联姻与势力结合,再设下“美男计”来惑她,为的是她继承自她⺟亲的庞大遗产。

 所以他们故意和警方玩捉蔵,故意让她感到傍徨无助,慢慢让她相信郑家⽗子才是恶人,最后,在整垮杜氏企业之后,再杀了杜家云,打算將她掳进会馆,她与方腾结婚。

 这就是真相吗?如果是,为何她在被绑的十多天时看见方腾的为难与烦闷?他大可以在劫走她后来个霸王硬上弓,或是直接將她劫回祥和会馆,何必浪费时间和她周旋这么久?而且他们有什么动机要杀她⽗亲,杜氏企业不都被整得近乎破产了吗?他们又何苦为难一个即將失去一切的男人?

 因为你⽗亲杜家云曾经得罪过方氏建议,所以方腾是来报复的。郑逵安这么解释。

 她该相信吗?郑逵安的话中漏洞百出,她不由得疑心业生,而且他和十多天前的模样完全不同,他不再风度翩翩,不再温柔多情,他变得強悍易怒,虽然对她并没有逾越的举动,但他居然“命令”她必须在三天后和他完成结婚手续。

 是的,命令式的口气,外加一抹不容反驳的坚决,她连‮头摇‬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请进房里休息,而外头,已经被他派来的手下盯梢住了。

 其实她自己相当清楚,就目前的情形而言,她的确必须早点结婚,以便取得她那份无法动弹的财产来挽救岌岌可危的杜氏企业,这是她的责任。只是,为什么一想到要嫁给郑逵安她就伤心难抑?这个婚约曾经是她梦寐以求的未来蓝图,是她爱情美梦实现的开端;曾几何时,郑逵安不再昅引她,美好远景已经走样。在她认识了方腾,甚至不小心爱上他之后,一切都变了,包括她的心…

 哭着扑倒在上,她无助得不知如何是好。方腾若真是杀她⽗亲的幕后主谋,那她该怎么清理被践踏成泥的心?要是他本从未爱过她,只是利用她,那她该用什么方法来包扎心灵那道深不见底的伤口?

 老天为何‮忍残‬地让她將第一份完整无缺的爱给了一个仇敌?她也只不过希望能有个真正爱她的男人而已,难道这个心愿太奢侈?难道爱情终究也只是泡影?

 郑逵安没有敲门就直接走了进来,不太⾼兴地盯着盘內原封不动的是晚餐,沉声道:“你又没吃?这算是‮议抗‬吗?你这样好像我软噤了你一样,你想让下人们以为我在強迫你吗?”

 她埋首在被上,没有回答。

 “别忘了,这个婚约是你亲口答应的,要不是方腾来搅局,我们原本十二天前就是夫了。希望延迟了这些天,你的心意依然没变。”啧!这桩婚姻不只她一个人觉得勉強,他也一样不慡,谁会愿意被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绑住一辈子?看她哭得死去活来,好像嫁给他有多委屈似的。

 “我不想这么急着结婚。”⽗亲才刚出事,连凶手都尚未查出,她怎么能在这时候谈论婚嫁?

 “那你是想看着杜氏企业倒下?”他又提起她的弱点。她是杜家唯一的支柱,他相信她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杜家云奋斗多年的成果毁于一旦。

 “不,我会让它重新站起来的。”她动得支起⾝看他。

 “用什么?眼泪?”他嗤笑一声。

 “你…你以前都不会这样取笑我?”她秀眉微皱,怀疑地盯着他讪笑的嘴脸。

 “是吗?”他急急掩饰自己的失态。⽗亲警告他别急着把本露出来,免得吓跑了她就没戏唱了。

 “你变了。”她倚着头,不明⽩当初看上他哪一点。他的英俊带点颓废和苍⽩,永远充満⾎丝的眼睛和老是叼着烟的嘴形成一种隐约地老态,他没有方腾炯炯有神的眼神和磅礴魁伟的气势,也没有方腾那慡朗奕奕的神态和沉逸动人的五官,他…天!她到底在⼲什么?他们本无法比较!

 “有吗?我觉得你才变了呢!”他马上反將一军。她游移的心为谁浮?方腾吗?

 “哪有?”她心虚地嚷嚷。想起方腾吻遍她全⾝的景象,粉颊再度红成一片。

 “你和那个姓方的在一起十多天,难道你已经…”郑逵安狐疑地揣测。

 “没有!你…你别瞎猜!”她恼火地打断他。他还没有权利过问她的隐私。

 “是吗?那你⼲嘛脸红?”‮屎狗‬!要是她被方腾玩过了,那他何必这么尊重她。

 “我…我只是…”她含糊其词不知道如何应付他的询问。

 “我告诉你,你最好还是清清⽩⽩的,否则…”

 “否则怎样?你就不娶我了?”两道不经意的光芒闪进她的眼底。

 “我会娶你,只是…我没耐等到新婚之夜才碰你了。”他婬笑道。

 “你说什么?”雪扬被他⾊的眼神吓到了。

 “要知道那个姓方的有没有占有你,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我验验⾝。”他说着真的走向她。

 “验…验⾝?不!”她惊叫道。

 “怎么?怕什么?第一次难免会痛,再来你就学会享受其中的乐趣了。”他双手抓住她的肩,慢慢靠近。

 “你敢碰我,我就取消婚约!”她強作镇定地威胁。是的,她不定要嫁给他,任何男人都有资格成为她的对象。

 郑逵安倒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顿时一怔,讪讪地放开手,笑道:“别紧张,开个玩笑而已。”真是!这洋娃娃愈来愈难搞定了。怎么失踪十多天她变得聪明了?

 “出去!我想睡了。”她没料到他会介意她的话,更诧异于他对这桩婚事的重视态度,这种感觉有点…不寻常。

 “好吧!早点休息,我走了。”郑逵安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才慢慢踱出房间。

 雪扬松了一口气,又躺回上,全⾝因方才的警戒而虚脫。郑逵安的行为让她不安。他在想什么?他会急着和她结婚也有她不知道的內幕吗?

 所有的疑问排山倒海地向她涌来,她却理不出思绪,谁是谁非,她已无法分辨。在这个每个人都披着羊⽪的世界,谁又能正确地看出真正的恶狼在哪里?

 灯闪了几下,然后忽然停电了,四周漆黑一片,雪扬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惊呆了。杜家的电力系统很少出状况,而且好端端的,又怎么可能停电?

 她坐起⾝缩在上,不太能适应笼罩在黑暗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连屋外庭园的灯也全都熄灭,在这一瞬间,恍若梦靥。

 一只手悄然掩上她的嘴,无声无息得像是鬼魅,雪扬吓得几乎昏死过去,尖叫声梗在喉头,双手自然抓住那双泛着淡檀香的大手,正想扳开,来人突然放开她,却在她呐喊出声前吻住她冰冷的**…

 这是…方腾?

 悉的气息,悉的拥抱,以及热烈得能焚毁她的‮吻亲‬,雪扬终于肯定这个摸黑而来的夜客是她心爱的男人!

 “方…方腾!”他差点要昅光她腔內所有的空气,霸气得不留余地。

 “幸好你没叫错名字。”他轻声一笑,湛⽩的牙齿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你怎么进来了?”她惊异非常,门外有郑逵安的手下,而她的房间在三楼,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进得来,他是怎么办到的?

 “走进来的。”才一天,他对她的思念就強得无法忍受,一想到她可能被迫嫁给郑逵安,可能被那浑球非礼,他整颗心就无法平定,所以他才趁着夜⾊而来,他必须带走她!

 “这灯…你弄的?”她了解地扬起嘴角。

 “嗯…小AS!”他的又凑上她细⽩的颈项,汲取她⾝上撩人的馨香。

 “别这样…”她有气无力地推着他,拒绝得毫无魄力。

 方腾淡淡笑着,手已不安分地探进她的⾐服里头,摸索着她包在洋装里的曲线,慢慢‮开解‬她的⾐,来到他最喜爱的**前逗弄…

 “方腾…”雪扬娇着,不知该如何拯救自己堕落的灵魂,方腾像个恶魔惑着她走进望的世界,他用他的手‮服征‬她的感官,‮醒唤‬她沉睡已久的女舂心。

 “我想你。”他轻巧地褪去她的⾐裳,缤纷细碎的吻落在她每一寸肌肤上,当他温柔的覆在她如玫瑰**的红上时,心火再度燎烧,节节窜上脑门,理智早就不翼而飞。

 雪扬忘了她⾝在何处,只要在方腾的怀里,她希望永远都不要醒来,在那个只有幸福与快乐的国度里,她不必烦恼太多,只要依偎着他,他就会帮她遮风挡雨。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两人的绵,雪扬又从天堂跌落凡尘。她愕然地起⾝,听见门外郑逵安的声音:“雪扬,你没事吧?电力马上就恢复,不用害怕。”

 “我…我没事,我已经睡了…”她忙着解释,手则颤抖地穿回⾐服。

 “那睡吧!我找人修理一下电源,有事的话我就在楼下,可以喊我。”郑逵安正扮演一个体贴的男人。

 “好…”她不自在地瞄着与她对坐的方腾,虚应着。

 直到郑逵安的脚步离去,她才敢出声:“太危险了!你快走吧!”要是被郑逵安发现方腾在她房里,那他还有命活着出去吗?

 “不,除非你跟我走!”方腾执意地说。

 “跟你走?不行,我…我不能!”她和郑逵安的婚约,还有⽗亲的死因,这些都像铅块绑着她、着她。

 “为什么不能?为了他?”方腾的声音有明显的怒气。

 “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逵安说你才是杀我⽗亲的主谋…”她惶地抓着头发,心如⿇。

 “你相信他?”黑暗中,他眼中的怒火烧得清亮。

 “我不知道该相信谁,有许多事有疑点,在我心里,逵安有嫌疑,你也一样!”

 “我?我有什么嫌疑?郑逵安对你说了些什么?”他追问道。

 “他说你们祥和会馆因为觊觎我的财产,也为了报复我⽗亲才下毒手,而你…你接近我只是为了…为了帮祥和会馆得到我和杜氏企业。”她直视着他。适应了黑暗之后,他的脸孔分外清晰,尤其那双湛烁的眼瞳,清楚地映进她心中。

 “你以为祥和会馆需要并呑你们杜氏企业吗?在‮港香‬,比杜氏企业更具规模的公司比比皆是,祥和会馆会看得上区区一家资本额只有几十亿港币的小鲍司?”她的智力显然又被拉回原点,毫无长进。

 “那我呢?你们连我也看不上眼的话。⼲嘛绑架我?”她被他狂傲的口气气炸了。

 “我说过,我们要对付的是郑鸿达。”他站起来走到窗边,背着隐隐的月光瞪着她。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杀了我爸爸?”口口声声说对付郑鸿达,结果死的却是她⽗亲,为什么?

 “你已经先⼊为主的以为我们就是凶手,看来郑逵安对你的影响力不小。”他冷冷的声音与方才的情有天地之别。

 “是你对我有所隐瞒!为什么你不⼲脆告诉我为何要蹚进我的生活,把我的一切全都搅?”她不知不觉提⾼了音量。

 “你真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那是因为我那群死想整我,要不是你长得一张酷似关瑾之的脸,我也不会被设计去你的婚礼劫走你,更不会有机会搅你,可以吧?”他气得口不择言,把绝口不提的事也全都怈漏出来。

 “关瑾之?我…和她长得很像?”没料到会听到这个答案,雪扬登时呆愕地立着。

 “整个绑架只是布局,为了我接受你,为了让我从瑾之死亡的恶梦里醒来,才会安排我绑架你,更设下种种紧急状况让我不得不带你逃亡…”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我只不过是个…替代品?”她的心往下沉,冰凉的寒意从脚底漫了上来。忆起方腾第一次吻她时低唤地名字,每当他看着她时的深情与痛苦,还有…他带她上时的热情与狂肆,全都是因为她长得太像关瑾之?他是透过她在看着一个不存在的人?

 原来她只是一个让他发怈思念与情嘲的对象!

 “不是这样!”看见她逐渐冷漠枯竭的表情,方腾最不愿见到的反应还是出现在她脸上。“我从来没有拿你当替代品!我对你只是…”

 “只是什么?”

 “情不自噤!”是的,她有瑾之所没有的单纯和骄气,她的热情和‮涩羞‬让他搁浅的心获得重生,她救赎了他。

 “哈哈哈…情不自噤?要是我长成另一张脸孔,你会对我情不自噤?你会多看我一眼?够了!别再自欺欺人了,你本就在我⾝上找关瑾之的影子,是不是?所有的温柔细语也都是说给一个鬼魂听的,不是我…”她⾼声狂喊,痛苦的心不知失落在何处,想安抚也安抚不了。

 “雪扬,不要故意扭曲我对你的感情。我承认第一次遇见你时曾经以为是瑾之复活,但到后来,我明⽩你就是你,杜雪扬,你不是关瑾之,我从没有將你们搞混过…”他攫住她的细肩,不愿她误会他。

 “是吗?你敢纺吗?”怨怼地眼神,凌的长发,苍⽩的小脸,雪扬不知道此刻的她与关瑾之完全一样。

 方腾愣住了。眼前的女人…到底是谁?

 “你也分不出来,对不对?每当我被你气得跳脚时,你总是闲适地在一旁欣赏我的愤怒,那时,你看的是谁?”爱已远离,留下的伤痕却让人惊心。雪扬就要崩溃了。

 “我…”被她一顿抢⽩,方腾居然无言以对。

 “亏我还以为你真的爱上我了,还因你专注的眼眸沾沾自喜,没想到那些全都不属于我!”太可笑了!必瑾之,有个男人爱你爱成这样,你该満⾜了!

 “不要这样!雪扬。”他大喝一声,想抱住她来抚平两人之间决裂的情绪。

 “放开我!”她奋力挣扎,推开了他,那副结实紧固的膛不属于她,而她也要不起。

 “雪扬…”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是来带走她的,结果却让她离得更远。他⼲嘛把事情会说出来?该死!

 “你走!别再来寻找爱人的⾝影,我是杜雪扬,不是你的关瑾之!”她说得恩断义绝,冷凝的泪还不及冻结的心所带来的苦楚,整件事太伤人了。

 “我对你的真心的…”为何他有种她即將离他远去的恐慌?为何她近在咫尺,他却觉得她的心已离他愈来愈遥远?

 “把真心收好,我不需要。因为,我就要结婚了。”她决定嫁给郑逵安,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忘了他,忘了伤痛。

 “不!别被一时的气愤蒙蔽了你的心,这样你会后悔的。”方腾上前握住她的手腕,上头还留着她为了逃离他而割腕结的疤,他的心顿时一阵纠结。

 “后不后悔是我的事!”她僵硬的脸孔上全是固执。

 “郑逵安有可能是杀你⽗亲的凶手,这样你还要嫁给他?”他被她气疯了。

 “是的。”她的心已死,嫁给谁都无所谓。

 “你…你这个呆子!”她居然要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

 “我的确是个呆子,不然,我也不会傻得爱上你!”她大喊,决堤的泪在脸上奔流,‮滥泛‬成灾。

 她爱他?方腾再一次被震慑得不能言语。他不想伤害她的,从来不想,只是,到头来关瑾之的影子还是成为横隔,介⼊他们之间。

 “雪扬,你在和谁说话?雪扬,快开门!”郑逵安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

 “你快走吧!”她催促着方腾离开。

 “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走。”他决定和她卯上了。

 “我不会和你走的。而且,我再也不要看见你!”她冷冷地回望他。

 “你…”他该拿她怎么办?

 “雪扬,开门!雪扬,是不是有人在里面?”郑逵安听见了男人的声音,带了一批人手上楼来。

 “快走,我不想看见你死在这里。”太没用了!到现在还抛不开对他的感情。

 “我…”

 方腾还未说完,门就被撞开,郑逵安拿着手电筒,带着一批人冲进来,一照见黑⾐的方腾,马上拔击。

 砰砰砰!一连三发‮弹子‬朝方腾⾝上去,惊得雪扬不停地怒吼:“住手!住手!”

 方腾躲开了两发‮弹子‬,另一发从他左肩擦过,他像箭一样破窗而出,俐落地奔出杜家的大门。

 在一片浓烈的烟硝味中,雪扬站在窗口,怔怔地盯着方腾远去的背影,任泪⽔再一次洗劫不堪负荷的心灵。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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