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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朕即天子
 贝践在荒山上匆匆登基称王,全军为先王带孝,然后遣大夫皋如向吴军乞降。``。``皋如赤膊披风,按照事先的商定,把越国联合楚国出兵袭吴的责任一股脑的推到先越王允常身上,向吴国乞降,愿签订国书,永世为吴国附庸,又表明了一旦不准,宁毁越国宝器,玉石俱焚的惨烈决

 事关重大,荆林和英淘都不敢作主,只是发兵困住贝践,然后使人匆匆赶回姑苏向庆忌请示。

 庆忌此时正与四位美人在凉阁中谈笑,季嬴刁蛮莽撞的子,本来极易与其他诸女发生冲突,但她甫到吴国,便与庆忌恶,反倒是小蛮三女对她十分照顾,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对她予以安慰,时常往来,爱憎分明的季嬴感铭于心,对三位王妃早具好感。再加上她毫无城府的坦率性格颇为招人喜爱,四女渐渐稔,此时庆忌与季嬴一旦合好,王后与王妃之间的关系,便顺理成章的更加亲了。

 季嬴与小蛮勾结,临阵换將,半夜勾引夫郎的事情已成了几个姊妹间日常闲聊取笑的谈资,时常弄得季嬴时时红了脸蛋,反正脸也丢光了,她在三个王妃面前早没了王后该有的威仪和形象,也懒得去扮王后架子搞得自己那么累,干脆放纵了情,和小蛮玩到了一起,在若惜和摇扁看来,她和小蛮无异,只是一个调皮可爱的小妹妹而已。

 几人在凉阁中谈笑,小蛮和季嬴都是一刻也坐不住的活泼子,她们时不时便跑到若惜身边,摸摸她仍然柔软平坦不显身形的肚子,脸上带着惊奇与敬畏,无法想象一条小生命正在那里边悄悄孕育着。

 叔孙摇扁偎在庆忌身边,看着若惜满脸幸福足的表情,心中十分羡慕,恨不得那已怀了宝宝的女人便是自己。她咬了一口汁水甜美的桃子。揽过庆忌的脖子,用舌尖將那甜美的果递到他嘴里。在他上狠狠啄了一下,低低息着道:“大王。今晚…今晚宿在妾身房中好不好?”

 庆忌低低一笑,以袖掩。促狭地道:“美人儿是想寡人呢。还是想要个孩子。”

 叔孙摇扁將满的酥挤在他地臂上。含羞昵声道:“都想。”

 庆忌眼珠一转,低笑道:“若惜素来文静羞涩。不及你们三人活泼大方。寡人要她与你们同榻而眠,她很少答应。如今若惜有孕。正要静养,我看今晚你和小蛮不如同去合鸣宫。如何?”

 “不要!”叔孙摇扁玉臂一紧,娇嗔道:“人家想过了,或许就是常和小蛮一起陪大王荒唐,雨均沾,不能独享华,这才让若惜姐姐抢先有了身孕。所以啊…,在人家怀上大王的骨之前,人家也要独自为大王侍寝。”

 “呵呵,不知羞地小丫头,这种事也说的出口。”

 庆忌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叔孙摇扁满脸红云,伏在他地怀中,俏脸微微仰起,一双漾的眸子自四十五度角仰视上来,波光潋滟地睨着他,昵声道:“和自己郎君地私房话儿,有什么不好说地…”

 “咳!摇扁姐姐和大王在说些甚么,怎么声音越来越小?”季嬴嗅到一丝不寻常地味道,眼波一转,盈盈笑问道。

 “她呀…”若惜拈起一只梅子度入口中,笑地道:“季嬴妹妹亦是人妇,难道看她脸上表情还不知道?”

 “去你们的,人家只是在和大王聊天而已”摇扁大窘,抓起一枚李子便掷过去。

 小蛮抬手一抓,便將李子接在手中,上下拈了拈,歪着头向她扮个鬼脸,笑道:“摇扁姐姐,你不知道你想说地话,都已写在了你的脸上么?”

 “才…才没有…”摇扁又羞又窘,板起脸道:“小蛮,你这臭丫头,就会胡说八道,皮又紧了是不是?”

 “是呀是呀”小蛮吃吃地笑着,先向季嬴挤挤眼睛,然后瞟着摇扁道:“王后,咱们今晚要不要去和摇扁姐姐挤挤,同榻夜话啊。”季嬴初为人妇,终究有些羞涩,不敢像小蛮那般大胆,她脸上一红,忸怩道:“要去你去,人家才不要…”

 小蛮抓着她地胳膊摇了摇,抬腿在她股上轻轻踢了一脚,季嬴偷偷瞟了摇扁一眼,又飞快地扫了庆忌一眼,红晕上脸,长长的眼睫垂下,不引人注意地轻轻一点头。

 小蛮拍手大笑,摇扁恨得牙地,返身扑进庆忌怀中,娇嗔道:“大王你看啊,她们仗着大王宠爱,总是欺负我,对若惜,她们就从来不敢。”

 庆忌失笑道:“那怪得谁来,谁让你跟她们总是没大没小的,一点姐姐模样都没有。”

 摇扁气闷,攥起粉拳在他口狠狠捶了一下,庆忌笑着握住她的小拳头,另一只手在她下捏了一把,低声道:“她们要去便去吧,正可为寡人与爱妃助,寡人记得將雨华尽皆灌溉了摇扁的这片沃土便是。”

 叔孙摇扁转嗔为喜,似幽还怨,颇为勾魂地瞟了他一眼,抬手理了理鬓边发丝,示威似的向小蛮和季嬴瞪了一眼,两个女孩儿同时向她扮个鬼脸。

 几人正在说笑,荆林的信使便赶到宫中,庆忌把他唤进凉阁匆匆问了几句,只获悉了勾践意图,便冷笑打断道:“不准!”

 他霍地站起身子,说道:“王后,王妃,寡人到议政殿处理国事。”

 “妾身送大王!”臣下面前,几个女子颇重自己礼仪,早已正襟危坐,不敢放肆谈笑,见庆忌立起,纷纷起身道。

 “嗯,”庆忌看了若惜一眼,道:“若惜不可久坐,记得时常走动走动才好。”

 若惜十分贴心,浅浅一笑。应道:“妾身知道。”

 摇扁陪着庆忌走出凉阁,趁人不备。隔着衣袖轻轻一掐他的手臂,庆忌会意。低低一笑:“寡人不会忘了今晚之约的。”

 季嬴身为王后,恰也送出阁来。堪堪听到这一句。摇扁大窘。忙把瑶鼻儿了一翘,一脸冰清玉洁地撇清道:“稀

 季嬴咳了一声。双手微拱,大袖低垂。宝相庄严,目不斜视。俟庆忌带那信使过了九曲木桥,却突然向叔孙摇扁嘻地一笑,扮个鬼脸道:“姐姐不稀罕,季嬴却稀罕着呢。”

 摇扁大嗔道:“就你长了副贼耳朵”说着伸手便来搔她

 季嬴“咭咭”笑着向凉阁里逃,大呼小叫地道:“小蛮快来救我,摇扁姐姐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啦…”

 议政殿上,孙武、郁平然、范蠡、文种、掩余等几位近臣都在席上坐着,庆忌高座上位,朗声道:“吴国争天下霸主,内要修政养民,外要拓土练兵,缺一不可。扩张领土,所用的法子要看该地的情形,要看相关诸国的反应。东夷地处齐鲁吴三国之间,稍有不慎,便会引起他国干预,因此要恩威并重,以抚为主。

 潜山以东地区只俟费无忌被消灭,便將并入我国版图,因其原属楚国,且楚国放弃潜山以东,亦心不甘情不愿,故而,对那里的反抗势力,要从快从严予以打击削弱,以剿为主。否则若任由那里伯国林立,他们必然倚地自重,像墙头草地一般在楚越之间寻找机会。”

 说到这里,他看了孙武一眼,继续道:“如今费无忌正面对上偃將师所统帅的楚军,以致士气低不愿做战,相信不用多久他就会放弃柏举退回潜山以东,在这片边缘地区驻扎。如果那时诸伯国中有投向费无忌,与我吴军作对的…”

 孙武微微一笑,拱手道:“遵大王吩咐,臣明白,会解决好该地区的事情。”

 这投向费无忌,是被迫投向,还是主动投向,庆忌可没说,孙武心中明白,潜山以东地区之所以楚国放弃地那么干脆,除了他们有求于吴国,唯有吴国才能出费无忌,给他们一个发动政变夺回王权的机会,潜山以东地区那些伯国个个都是刺儿头,时叛时降总生事端,对那里地投入经营花销十倍于税赋收入也是个主要原因。

 吴国比不得楚国,哪有那么充实的国力让他们折腾,庆忌是想利用费无忌之,把那里深蒂固地地方政权连铲除,削伯国而立郡县。身为相国,孙武对庆忌这个想法自然心知肚明。

 “而越国…”

 庆忌在案上狠狠捶了一记,厉声道:“几百年来与我吴国杀伐不断,吴国存世一,越国难以出头;越国存世一,吴国难以崛起。越国数百年来摇摇不倒,一是我吴国例代先王只有抑越之心,而无灭越之意。二来,是因为楚国从中作梗,总想借越国牵制我吴国,以制衡吴国发展。如今楚国自顾不暇,已管不了越国之事,这是我吴国的天赐之机。

 越国东为大海,南为蛮荒,西为楚国,北面,便是我吴国。说起来,越国虽小,却因在我吴国腹心,这小小地越国对我吴国地威胁,甚至比楚国还要大。寡人之意,消灭越国,把越国领土全部纳入吴国版图,一劳永逸,解决越国之患。”

 “大王英明,不过…”掩余蹙眉道:“越国终非我吴国固有之地,其国力虽弱,领土虽小,对我吴国来说,一口下恐怕仍是力有不逮,如今灭越容易,如果在灭越之后,让那里变成我吴国可以完全控制地吴国领土才是难事,未知大王有何打算?”

 “大司徒所虑甚是,这就是寡人召你们前来的原因。范大夫、郁大夫…”

 “臣在。”

 “荆林將军和英淘將军现在越国作战,全胜之期为时不远,接下来,反比打仗更加复杂,寡人之意,是要派你们赴越国,接手灭越和灭越之后地事情。”

 说着,庆忌把他的想法对二人仔细说了一遍,范蠡和郁平然一边听。一边提出自己地见解,庆忌或否或可。君臣不断讨论,直至薄西山。众臣才纷纷告辞离开王宫。

 庆忌看着一时空空的大殿,喃喃说道:“自古国间利为先。哪有英雄讲情义。越王死夫差时。可曾想过夫椒谊?勾践啊贝践。任你舌灿莲花,寡人也不会养虎为患。重蹈夫差覆辙!”

 萧瑟地秋风下,满山秋。越国东山,吴越两军对峙已经大半个月了。山上的野兽已经被打光了。树上的野果、植物的茎,也都被士卒们挖光了,原本装备就十分简陋地越军此刻简直就像叫化子一般。

 贝践坐在一块大石上,风吹发,纷纷扬扬。这些天来须发不加修理,他这个堂堂越王也已蓬头垢面,胡须蓬松,简直与野人无异了。

 他现在越来越对当初的决定感到后悔,他原本还有一战之力,但是一旦议和,久等消息不至,补给又因受困完全没有,虽说大军得以暂时地息,却也使得將士们饥肠辘辘,此时无论是士气还是体力都难以做战了,这简直是自掘坟墓,如今唯一的期望就是吴王庆忌能够答应投降,否则…

 看着山下吴军送来地几十袋粮食,勾践长长地叹了口气。那是荆林送来的,议和还没有结果,荆林也不敢饿死了他,以免使吴国背上恶名,在诸侯间陷入被动。但是这个混蛋简直就像一个帐房先生,把那粮食计算地精确无比,在山上已经出现饿死地人地时候,他开始送粮了,每天送的粮食都只够熬碗粥,吊着越军上下地一口气,让他们死不了就是了,当初放弃了打,现在这种情形,想打也打不起来了。

 粮食送到,快要饿疯了的越军士兵抢上去,使尽吃之力从小木车上搬下粮食,便往那干净得像狗啃过地骨头似的锅灶里倒。站在一边,看着那粮袋上越国府库地标识,勾践真是哭无泪。

 炊烟袅袅升起,越国士兵们排着队站在那一口口稀汤挂水的锅灶前,眼巴巴地看着锅灶上冒起的热气,嗅着那饭的香气,不断地咽着唾沫。

 就在这时,皋如领着一队士兵走上山来,皋如旁边一个博带高冠的大夫,佩剑挂玉,步履沉稳,他身后的两排扈兵步伐矫健有力,远远看去便不是越国疲饿的士卒。

 贝践马上起身,站在路口向山下望去。一会儿,那些人走到近前,皋如叫道:“大王,吴国使节…郁…郁平然大夫到了。”

 贝践连忙整整衣衫,故作恭驯地走过去,长长一揖道:“东海罪臣勾践,见过上国使节。”

 郁平然往中间一站,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缓缓展开一副黄绫的帛书,高声宣读起来。四下的越军士兵虽在饥饿之中,更在意的是那碗能填肚子的热粥,可是吴国使节的到来,决定着他们是生是死,是否继续过这生死两难的日子,是以人人在意,都纷纷拥上前来听讲,便连將领们也顾不上呵斥他们遵守上下尊卑的礼节了,也如他们一般挤在人群之中。

 “勾践野心,寡人讨伐公子光时,勾践便引兵入吴,从中渔利。俟后,向寡人乞罪,念及吴越世代友邦,寡人释其罪过。蛇门外,寡人亲送勾践还国,勾践信誓旦旦,向天地鬼神盟誓,但得生还,永生不负,与吴永结友好,若违此誓天地同诛。

 继而,东夷生,寡人率兵亲征。勾践蛊惑君王,勾结楚国佞臣费无忌,违誓伐吴,攻我姑苏,贼子野心,昭然若揭。如今勾践兵败,將罪责尽数推卸于其亡父允常,是为不孝;自毁誓言,是为不信;以臣伐君,是为不忠;以弱攻强,是为不智;反复无常,是为不义。似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无之徒,何胆敢与寡人议和,何颜存活于世?

 笔勾践乞降之议,寡人不准。勾践离吴,曾于姑苏蛇门外对天盟誓,若违永结友好之誓,天地共诛。寡人乃天之子,上承天意,代天行诛,以昭正义…”

 贝践未曾听罢,便已脸色苍白,浑身簌簌发抖。他悲愤地嘶声叫道:“吴王…吴王怎可如此?勾践诚心乞降,七千士卒苦候东山上,衣不蔽体,食不裹腹,如今…如今已战力全无,吴王此举,是趁人之危啊,还谈什么替天行道?”

 郁平然并不理会两旁越军士卒的騒动,他將手中帛书徐徐卷起,对勾践皮笑不笑地道:“我吴国大王行王道之师,岂会如你一般龌龊无?稍候,我吴人会运粮上山,所运粮草足敷你们山上人马三之用。三之后,正午时分,我吴国大军奉王诏攻山!版辞了!”

 郁平然说罢把袍袖一拂转身便走,勾践伸出一只手,指着他的背影,也不知想要说些甚么,讷讷半晌,终于无力地垂了下来,四下將士脸上俱是一片灰败,整个山头死一般寂静,唯有几只乌鸦在他们头顶聒噪不已…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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