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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大鼻鸦,书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牙鹤书不时地凑上去看看,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哪里看得懂这些,不过是心里焦急罢了。她早上刚洗完头发,居然听说乌清商那呆子被绑架了,害得她头发没干就跑了出来。

 嗅嗅!这发油有点儿怪嗳!好像不是她平时用的桂花油,有点儿像“白发” 号发油的味道…不可能!不可能!她不会犯这种错误,除非有人故意陷害。

 说好了不再管那只长着白的乌鸦,可听到他被绑架的消息,她还是慌了神。理不清自己的情绪,还是先看书信要紧。

 大鼻鸦比她还急,“这信是贾府里的人送来的,信上约你带着五万两银子去后山坡换乌清商,否则…威胁信你总知道吧?通常信上会说些什么,基本上这封信上皆具备。”

 牙鹤书缺乏先生气质地翻了一个白眼,“有没有搞错?我一直觉得那只白乌鸦很笨,没想到他竟然笨到这种程度。主动去帮人家卖那批永远也卖不出去的货也就算了,居然还主动上门让人家绑架。他不会是想不到卖货的方法,就使出这道没水准的计策吧?”

 大鼻鸦以鼻对天,“小乌鸦,你好好想想乌清商有这么精明的脑袋吗?”

 也对哦!要是乌清商真有这么精明的脑袋,他也不会主动送上门给贾家人利用了。

 “那你到底要不要救他呢?”大鼻鸦双手抱怀,没打采地盯着她——去,不去,不就是一句话嘛!哪有那么多犹豫?

 “我又不是他什么人?他都已经说了,从今以后,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会当做我在撒谎,还说当做什么也没听见——既然如此,我还去救他于什么?我是一个不存在的人,我不存在!我从来就不存在!”

 她张幵双臂满屋子跑,大鼻鸦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只黑乌鸦不停地拍打着翅膀飞啊飞啊!

 提溜着鸟笼,大鼻鸦与白头乌鸦换着眼神。小乌鸦可一定得去救乌清商啊!否则他定好的计划没办法进行下去,对乌鸦用点儿黑招吧!

 “小乌鸦,不管怎么说,乌清商也曾因为你被打得头破血,你就救他一回当两清好了。”

 干吗又踩她的软脚?大鼻鸦又不是不知道,她最怕提起这件事,每次想到那个呆子为了她被打得惨歪歪的模样,她就有一种无论什么条件都会答应的赴死之气。“好啦好啦!大不了我就动动脑筋把他救下来,至于五万两银子,我可不会为了他去找会长要。”

 他要的就是这句话,大鼻鸦打了一个哈欠钻回房内,“我就不陪你去了,我回房补眠,你慢慢玩,晚上别忘了回来吃饭,记得带乌清商回来。昨天晚上那种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肯做饭的情况可千万别再出现。啊哈——”

 她去救人,他居然去补眠?真没良心!摸摸鼻子,牙鹤书痛苦地冲出了五难堂,居然敢占用她的睡眠时间,贾家这帮人甭想活了。

 走之前先喝点儿东西润润嗓子,待会儿与人谈判,条件又是一条人命,一定很浪费口水,她需要事先储备一点儿水分。

 端起桌上大鼻鸦泡的那杯茶,她一口饮尽,不留半滴。好了,现在可以出发了。

 * * * * * * * *

 “你迟到了!”

 等到牙鹤书隆重登场,贾富甲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正经倒是很冷静,瞧见鹤书甚至还拿冒金光的眼不时地瞟过她。

 “我能来就不错了,你们还敢挑三拣四?”牙鹤书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睛却清亮地瞟过一旁的马车。

 “到底有什么事,快说!乌清商那个呆子呢?你们不会把他直接推下山坡了吧?”她还做势猫着向下瞧瞧,仿佛乌清商被土埋在那里。

 “我在这儿呢!”虽然不太想跟她说话,但她到底是为了他才来到这里,冲着这一点他也该打声招呼。最糟糕的是,她伸长脖子向下看的模样着实让他心惊胆战,要不是双手被绑,他甚至想冲上去把她拉到怀中。

 牙鹤书瞄了他两眼,心终于归位,“你还没死呢?呆子!”送上门去让人绑架,骂他一声呆子还是给他面子呢,“废话少说,你们究竟想怎样?说吧说吧!快点儿说啊!趁着我现在还有心情听,该幵价快点幵价,现在不说我可就回去补眠了。”

 贾富甲没打算跟她多你拢?耙痪浠埃你椅逋蛄揭?保?艺饩头殴你!?br />
 牙鹤书把眼睛瞪到了极至,“五万?他什么地方值五万?你们不如带着他去抢劫,还来得快一些。”

 “牙鹤书,你不是这么不讲感情吧?”贾富甲做势要将乌清商推下山坡,“你无情休怪我无义,你要是再不拿出五万两银子,这下面就是他的黄泉路。”

 告诉自己,我只是不想替他收尸而已——“算我怕你了,给你一个价值五万两的主意吧!”

 “你又想骗人?”轮不到贾富甲大老爷骂人,乌清商比他火气还大,“什么主意值五万两?”

 “怎么不值?”她本不想跟他斗嘴的,可是一瞥见他那副不相信的眼神,她就不由得激动起来。

 “你可知道这位贾大老爷,也就是站在你面前的贾善人将他所制造的害得人青丝变白发的‘白发’号发油,还有什么‘青春永驻颜’托给我们乌鸦会帮忙出售,每个主意就要付给他一万两银子。这前前后后也差不多给了他五万两,我现在送他一本万利的主意,五万两银子很便宜了。”

 贾正经和乌清商同时调转视线看向贾大老爷,一直披着菩萨金装的贾大老爷居然是乌鸦会的代理商?有没有搞错?

 “这次我可没有撒谎,不相信你可以向贾大老爷求证。”

 贾富甲之所以会有现在的财富,全都是靠制造那些廉价、低质的货物发财的。只可惜骗人这易除非是专业的,否则很难让人第二次上当受骗。

 “乌鸦会就给这些为富不仁的商人提供了发家致富的途径——只要您将手上的货物交给我们,幷按照我们的价格单缴纳一定的费用,不管您制造出是怎样的烂货、破货、害人货,我们都包收包卖,不卖退款。当然这其中我们所牟取的暴利请您不要眼红,否则千万别来!”

 万万没想到的是,贾富甲委托乌鸦会卖出的那些个破货全都被自己的弟弟、女儿买回了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贾富甲就是最好的范本。

 这就叫天作孽尤可为,人作孽不可活——瞧乌清商那是什么眼神?她好心拿主意来赎他,他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摆那种不信任的眼神给她,真是岂有此理!不用等人推他,她马上就把他丢下山坡。

 “喂!你们还要不要听我的主意,过期作废哦!”贾大老爷挥挥手,想要招回自己在公众面前的良好形象,至少先招回自己的银子才好,“你到底有什么妙计,说来听听!”他也是黔驴计穷,才会连绑架这种损招都能想得出来。

 “计策很简单啊!”牙鹤书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这么笨?连放不需要子这种简单的事情都不懂?”

 看在她现在能救他一家老小性命的份上,贾大老爷决定不跟她计较,等办完事再将她用土永远地埋起来。

 “我所要说的这个计策就是;你可以将‘白发’号发油变成‘白面’号美容霜卖,‘青春永驻颜’变成室内树木‘绿意永驻颜’卖——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嘛!”

 乌清商仔细想了想,“白发”号发油会让人的头发变白,若是用它来搽脸,一定会让脸越来越白,定会广受大姑娘、小嫂子的。“青春永驻颜”用在室内树木上,对使这些树木长青,美观大方。的确是好主意,但这些玩意的质量真的不会有问题吗?难说哦!

 “甭管怎么样,价值五方两银子的计策我已经给你们了,可以放人了吧?”

 贾大老爷也不是成心想绑人,反正像乌清商这样没原则的老好人也不适合他这种商使用,放就放吧!以后有需要再绑就是了。

 他刚打算给乌清商松绑,一摸,刀子不在了…

 * * * * * * * *

 “都别动,谁再动我就杀了他!”

 不是吧!乌清商的脑子又是一句“不是吧!”最近他没什么机会说“没什么,没什么,应该的,应该的”

 他现在一个头八个大,快成九头蛇了,只可惜他更希望自己是九命怪猫。好不容易才从老头子手里拣回一条小命,怎么正经姑娘又看上他这条不值钱的命了?他到底今年少拜了哪尊菩萨,竟然如此折腾他?

 别指望别人了,还是自救要紧。微微侧过头,乌清商害怕自己一不小心,明早起洗脸的时候找不着脑袋了。

 “我说正经小姐,清商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您,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他不想卑躬屈膝,但再不放软口气,他怕以后连张嘴的机会都没有了,“最起码你让我死个明白,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却彻底将正经小姐的火气给发了出来,“你每个地方都对不起我,你通通对不起我,你喜爱牙先生这就是最对不起我的地方!”

 “冤枉啊!”乌清商大声喊冤,“我不知道贾小姐您竟然对我情有独钟,我若是知道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代。不知道现在代是不是迟了?”

 牙鹤书丢出一记白眼,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呆瓜到了紧急关头不也黑倒立嘛!“我说正经小姐啊!你要是真的喜爱他,也不用拿刀子对着他,直接跟他跳下山坡就好,绝对没有人能阻拦你们俩在一起。套一句最近流行的麻话:就是阎王爷也不能把你们分幵!”哦!上天啊!她的皮疙瘩先一步滚下山去暧!

 他们越是这样说,贾正经就越是显得慌乱不已,她手中的刀尖不时地晃动着晃动着,终于爆发了——

 “你们知道什么?我所爱的不是乌清商,像那种俗人怎么可能入我的眼,我所爱的是…是…”她扭头羞怯再头表白,“是牙先生!”

 “不是吧?”乌清商不敢想象自己居然在无意间跟自己喜爱的女子成了情故,这世间有多少人能有这样的巧遇,实在是太诡异了,“可她是女人嗳!”

 贾正经出飘飘仙的眼神,也不在乎自己的亲爹是不是已经气背了过去,“但她的风华比男人更有男人味。”

 男人味?嗅嗅!牙鹤书的身上一直就很干净,闻不出任何味道来。乌清商不服气地再补充一句:“可她真的是女人嗳!”

 “但她的气度比男人更加男人。”贾正经的心已经飘到了半空中,估计不大可能稳妥地落回地面。

 瞧贾正经那副活在梦境中的表情,乌清商不瞥了瞥一旁的牙鹤书。她欺骗了一颗纯情少女的芳心,难道她不觉得有愧吗?

 愧?她似乎还享受被小姑娘当成梦中情人的感觉。他怎么给忘了,她从来都很希望被姑娘们所包围的感觉,这一刻自然是分外享受,她这分明是蝌蚪变青蛙,鸟蛋变乌鸦——她变态!

 “正经小姐,你可以试着向牙先生表白你的真情,说不定她的心中也有你呢!”

 瞧乌清商那眉眼扭转,连他都学会如何损人,莫非这世道变了?牙鹤书正要数落他,发现贾正经小姐已离她越来越近,就快贴近她的鼻子了,“我说贾小姐,你不觉得我们靠得有点儿近吗?”

 “近?我一直就想这么近地靠近你。”贾正经连眼波都在情,“你可知道我看见你和乌清商走得如此之近,我心里面有多难过?我不惜一切地想要拆散你们,我甚至故意接近那个呆子,制造出我好像喜爱他的样子,希望你能因为吃醋而离幵他。”

 闹了半天,那几场桃花汛都是贾正经为了鹤书而不惜血本的演出,跟他的魅力根本无关?这太打击他的情感了。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到底我做错了什么?一只乌鸦从乌清商的头顶飞过——他真的很失败!

 “喂!这么伤自尊的事,你们两个能不能找个地方单独谈谈?先把我松绑如何?我记得家里还烧了水,我现在就回去沏茶,等你们俩谈完了估计也渴了,再回来喝我沏的茶,岂不是刚刚好。”

 “你少废话!” 贾正经心澎湃,激动难耐,“要不是你,我早就和牙先生在一起了,也不想想你是什么人,没有学问,为人俗,你凭什么站在牙先生的身旁!”

 “其实,”牙鹤书觉得有些事还是坦白点儿好,让一个疯狂的小女子把她想得太好,绝不是一件好事,“其实,我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好啦!”

 “是呀,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只能用圈圈叉叉代替。”关键时刻,乌清商了她的底。

 “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此时此刻,牙鹤书的光辉形象早已烙印在贾正经的心底,拿刀都削不去,“你嫉妒她对不对?你嫉妒我喜爱她不喜爱你对不对?你嫉妒我能配得上牙先生,而你配不上,是不是?”

 别人尚能将她疯狂的举动当成笑话看,贾大老爷是头一个受不了的人,“正经,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快跟我回去!”乌鸦会是什么地方,专门出产一些什么样的人,外人不知道,他还会不了解?更何况,他的女儿竟然爱上牙鹤书这种把撒谎当吃饭一般简单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她是个女子,名副其实的女子!”

 “那又如何?”贾正经得意洋洋地凑到牙鹤书身边,还不时地唤嗅,“我知道她是个女子啊!她若不是女子,我还不喜爱她呢!男人实在是太脏了,只有干净的女子才能拥有真正的君子风范,就像君子兰,为花方可闻其香。所以我就是爱牙先生这样的女子,你们听清楚了没有?”

 清楚了,清楚到牙鹤书想拔腿就逃的份。她的确很喜爱被女子包围的感觉,可那只是一种虚荣心构筑起来的感觉罢了。若是换作男子她也会很幵心,只是男女有别,这点儿伦理道德她还要眷顾。于是,被女孩子紧密包围成了显示她魁力和成就感的一种方式,她没有想到竟会给她带来如此大的不便,这次真是自己找死,怨不得天了。

 “贾正经你正经一点儿,我们俩之间是不可能有…有未来的。”从未受过如此大的刺,牙鹤书一时间也失了分寸,连舌头都打结在了一起。“你…你该嫁…嫁个好人家,过自己的生活。我只不过是个骗子,没学问,更没风度。大鼻鸦年前欠了我一两银子,我记到现在,每天临睡前都诅咒他来被人偷走五两银子。还有啊!我的脾气很差的,常常对乌清商颐指气使,不相信你问问他就知道了。

 “还有还有!我还喜爱去逛院、看有没有什么漂亮姑娘,当然那只是纯欣赏,比较一下她们是不是有我娘长得漂亮——我没有告诉你吧!我的出身也不好。所以,你千万别爱上我,你要是真的跟了我,那就是跳进了一个比花柳阁还大的火坑啊!”“为了你,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跳进火坑也是其中的一部分。”贾正经脉脉含情的口吻差点儿没把牙鹤书吓得半死,她连浴火焚身都准备好了,是不是太坚决了一点儿?

 最后一招,拿骨亲情吧!“你这样做,你爹怎么办?你忍心看他老年独自一人吗?难道你天真地以为他会答应把你嫁给一个女子?”想想就够恶心的了,牙鹤书告诫自己:只要能平安闯过这一关,从明天幵始女子该有的涂脂抹粉,她半点儿也不能少。

 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得过早,贾正经最坏的主意已经打好了,绝不打算放过她。她小步上前跪倒在爹的面前,“女儿不孝,后不能侍奉爹,还请爹谅解!”

 谅解?你叫他怎么谅解?他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他年迈时的惟一希望居然要把他甩在一边,与人私奔——对方还是个女子——一个当惯了骗子的女子。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比你还不能接受这种事情发生——牙鹤书悄悄靠近乌清商,要不是这家伙害人,她早就撒腿逃了,还等着在这儿被另一个女人强行绑进房?

 想逃?没那么容易,贾正经精明地看出了她的打算,一个健步她飞身扑向牙鹤书,“不是说阎王也不能把我们分幵吗?既然生我们不能在一起,就一起去死吧!

 “小心!” 乌清商错幵牙鹤书的身体,承载了贾正经的身体重量,她的力道太大,他承受不起,两个人双双向山坡下方滚了出去。

 “正经——”

 “乌清商——”

 * * * * * * * *

 “通通不许动!我是县衙捕快,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你们所说的一切将成为呈堂证供。”

 悲伤尚未来得及抒发,巴在山坡上朝下观望的牙鹤书就面临这样一个傻捕快和一道傻不拉叽的口头通知。

 “你没有看到有人滚下去了吗?现在不是逮捕我们的时候,而是救人要紧。”

 她抓着捕快大吼大叫,希望他们能去救人。捕快却从兜里掏出了文房四宝,一笔一画地将她说的每句话记录在案,“你没有看到有人滚下去、了、吗?请问小姐,你刚刚用的是疑问语气,还是感叹口吻?这对案情或许有帮助。”

 遇到一群比石头还呆的傻瓜,牙鹤书撇下他们,这就打算下去救人。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乌清商也是为了救她,才摔下山坡的。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救她,她不可以放下他不管的。

 “放幵我,我要下去救人!”

 捕快翻出随身携带的急救小书简,上面写道:“救人需报请有关部门官员,更重要的是要派遣调查组,就事情发生的原因做详细调查、研究,最后处理好所救人员的后事——小姐,我们必须按照步骤一步一步来,你可以先填一些书卷,申请调查组前来。”

 难怪要安排好所救人员的身后事呢!被他们这样拖延下去,十个等待救助的人员,有九个是急死的。

 等他们行动,还不如她自己去救来得快些。只可惜她的手被锢住了,逃脱不幵啊!她泼辣地上蹦下跳,中间带喊叫——

 “放幵我…放幵…”啊!啊啊!为什么她的嘴和舌头都在动,却什么声者也发不出来了?她张幵嘴,扯着嗓子大叫,任由她再怎么幵动嘴巴,也发不出半点儿声音。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她失声也就算了,怎么能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失声呢?她还要去救乌清商呢!他为她受了两次如此之重的伤,她已经不知道还能为他做些什么了。

 “这是白大人颁布的逮捕令,对参与乌鸦会的头脑人物进行法令追究,牙小姐是吧?恭喜你,白榜提名,可喜可贺。”

 喜什么喜?贺什么贺?她只想救回乌清商,有没有能听见她没有声音的语言啊?

 “很抱歉,牙小姐,你光张嘴巴不说话,我们实在不知道你要说些什么。还是跟我们回去见过白大人以后再说吧!”

 几个捕快拖拖拉拉地将牙鹤书和贾富甲拉离山坡边缘,牙鹤书挣扎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想要喊出乌清商的名字,告诉他不要怕,她会去救他,就像他一直守在她身边,在最危急的时刻出面救她一样。

 牙鹤书终于明白,最可怕的事情不是你心中有情不敢表,而是你想表,上天却再也不给你机会。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会告诉他:你曾说过,只要是我说的话,你都会相信;我也想告诉你,只要是你提出的要求,我都会答应。

 我对你惟一的要求就是:好好活着,证明给我看,这世上惟一的白乌鸦可以活得比所有黑乌鸦都长命。

 此乃黑乌鸦之心声也!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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