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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章 生身之父
 “虽然梅花门形动颇为隐秘,但象他们这样逐一挑战道门各派的事情,总是会被人知晓。尤其被人注意的是,梅花门中的道术手法,极有特点,竟是丝毫不受五行束缚。因此他们的人在法术争斗中,几乎无视对方手法的特点,绝无生克之碍。这一点,成了天下道门都颇感兴趣的事情。”六爷说到这里,也皱了眉头,又转向梅清。

 “我听下边人说,你曾经数次施展过术,便大似梅花门的路子。其中细节,我虽不甚了了,但想必非是空来风。而你母亲当年,我们也偶然见过她的道术。只不过当年见识不够,看不明白。现在回想起来,恰是如同传说中梅花门的法术一般,绝异于天下其他各门。”说着,六爷停顿了一会,又继续说道:“不只如此。你娘亲的真实名姓一直没有告诉过我们,也查不出她的出身。但是当年她让我们称呼她的名字,却令人不能不想到梅花门下六朵梅。”

 “你们都如何称呼她的?”梅清有些好奇地道。

 “她让我们称呼她为五朵。”六爷有些慨叹地道。

 梅清不由双目转向忠叔。自己房中大丫头名叫朵云,小丫头叫叫五儿。以前时自己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现在想来,丫头的名字,十有八九就是当年忠叔起的。这两个名字现在对照起来,可是有些别的意思了。

 此时民间朝廷,避讳之风颇重,断无以先人名姓,用在后人身上的。更不用说是起给丫头用了。

 六爷似是知道梅清的心思,摇摇头道:“五儿、朵云这两个名字我是知道地。本来是你母亲身边两个丫环的名字。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都觉得五朵这个名字,应该不是你母亲地真正姓名,不过是她随便起的一个称呼罢了。”

 梅清听了,心中也觉得有些古怪。其实在他自己心中,并不觉得亲人名讳,便需避讳得如他人般严格。但无论如何,自己母亲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同平常。

 “那我母亲现在在哪里?难道她已经…”梅清见六爷和忠叔都陷入深思中,便有些着急地追问道。

 六爷和忠叔对望了一眼,最后忠叔有些艰难地摇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

 梅清一呆,但看二人面色,知道不是在骗自己。想了想,又问道:“那我父亲呢?他又是谁?”

 六爷的神色明显有些迟疑。过了片刻。他才涩声说道:“你父亲,便是当年兴献王,也就是当今圣上。”

 “什么!?”虽然想到自己身世有些奇特,但这个答案还是大大出乎了梅清的意料之外。他直地跳了起来。用手指着六爷说道:“你是说,我是…皇帝的儿子?”

 虽然他言行颇为无礼,但你爷就如同没有看见的一般,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开什么玩笑?”梅清干巴巴地笑道:“我怎么会是皇帝的儿子呢?嘉靖那老头子是我爹?怎么会?怎么会?哈哈,这不是闹着玩呢么?是吧,忠叔?”

 忠叔脸上微微呈现出悲,轻声说道:“少爷。六子说地是真的。你就是万岁之子。”

 “你怎么知道?。”梅清摇头道:“忠叔,你可别被他骗了。锦衣卫头子说的话。你也信?”

 一边说着,梅清一边连连摇头。连道不可能。

 忠叔叹气道:“这事我也不是听他说的。当年,我便是湖北安陆兴献王府上侍卫首领,人称鬼手陆忠。说来我和六子,还是一族中的兄弟。不过我家境贫寒,自小有些奇遇,习了些武艺。后来还是族中先辈推荐,得老王爷看重,入王府做了侍卫,一直是跟着世子…就是后来嗣位兴献王,再后来又进京作了皇帝的万岁爷了。你确实是万岁地儿子,这是没有错的。”

 “那…那既然我父亲是皇帝,就算是当年的兴献王,也算是王爷身份,又怎么会和我娘结成夫的?更何况,若真是他成了皇帝,又怎么会连我娘地下落都找不到的?”

 六爷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事,说来话就长了。”

 “当年,我是万岁爷的伴读。其实说来,当年万岁爷不过是兴献王世子。就是后必然要嗣兴献王位,但咱们大明朝的王爷,也不过是个名儿动了。尤其在宁王反之后,对于各地藩王,更是一点权势也要收得紧紧的,绝不肯给一丝松动。因此来说,当年的万岁也便颇为闲散。尤其当时少年心,免不得便经常带了我和陆忠二人,微服出去游逛。”

 “陆忠比我们大着几岁,每次出去时,他都扮成家人。其实现在想想,陆忠当时练的功夫正是外气发放地时候,只怕就差脸上写着打手两个字了,装什么家人能象得来?估计你当时也明白,不过是用这个哄着我们玩吧?”六爷微笑着说道。

 “也不全是”忠叔摇头道:“当年万岁爱出去转,咱们虽然拦不得,但总不能不做防范。何况那时候人手也不是很足,要真有不开眼地,惹出事来怎么办?你也知道,当时咱们兴献王府,其实只是唬唬寻常百姓,真正有权势的,也不见得就怎么把王府放在眼里了。若真出了事,虽然不说摆不平,可总是给王府填麻烦。我横着些个,反倒让那些不开眼地家伙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不是什么人家,都能有个一身横练的家伙当家人啊。”

 “果然如此。怪道当年咱们三个出去时,从来没见惹出什么事端来。现在想想,也还是你想地周道。”六爷咧嘴笑了道。

 “可惜只惹了一次事,就弄得差点没法收场。”忠叔闷闷地道。

 六爷摇摇头道:“难说。只怕其中有些事,不是咱们能了解的。罢了,先不说这些。其实当时,我已经开始筑基入道。说来我入修行之门,也有些偶然。现在想想,倒和梅清你这小子的经历,略有相似。不过我入门之时,比你可要小得多,但当时没学到真正的东西,也是稀里糊涂的。后来遇上阿碧她娘,结了道侣,这才受她指点,修为进境,倒也很快。若不是后来万岁进京,怕我也早就抛了俗事,现在不知在哪座山里清修呢。”

 “当时毕竟是少年心,学了东西,难免有些争胜的心思。说来也是凑巧,偏偏有一次,一个庶出的王子惹了我,我又不好直接去教训他。唉,不合一时之气,便弄了个法术,让他吃了些苦头。”

 “不想这事,就偏偏让万岁爷给撞破了。他那时候还是世子身份,不过十几岁,正是什么都好奇的时候,见了这等事,那还不定要跟着学?我只好告诉他,仙缘规矩,关键是个缘份。又道我修的乃是双修之法,所习皆是道侣所授,囿于门规,却是没办法教他。”

 “世子当然很不高兴了,但也知道我说的是实情,也没有办法。不过呢,后来他再出去游玩,便要一意的去那深山幽谷中去。我也知道他的心思乃是希望万一撞到自己的仙缘,便可入道修行。此外府中也暗暗派了人手,去寻访修行中人。”

 “其实各大门派,在俗世中也一样立有山门的。世子这般寻访,自然有自称各路仙家,来府上传授道法。只是这些法术,也未免有些太过浅薄,有的上门的所谓大仙,甚至不过是江湖骗子。世子跟着学了几天,自然是一点成就也无,脾气难免有些急了。那一次,便一咬牙,说是要离家出走,直接到龙虎山找天师门修行去。”

 “我和陆忠苦苦相劝,世子却是打定了主意,说什么也要去学道法。后来我们无法,又怕他真一急之下离家。但当时兴献王病得厉害,家中也没个主心骨,我们两也商量不出个章程来。正在不所怎么办的时候,偏偏兴献王就薨了。”

 “那年是正德十四年,当时世子才十三四岁的样子。老王爷辞世,世子虽然未除服不能袭封,但也得以世子身份理国。这一回,便由不得他胡来了。我和陆忠都松了口气,以为从此世子就不会再异想天开了。哪知道,我们却还是想得差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那年冬子月十五。那一年也不知怎地了,天额外地冷。”六爷说着,转头对梅清道:“你可能不知道,那地方和咱们这冬天的冷,不是一个冷法。咱们这边干冷干冷的,可那边却是阴冷,又又冻。那年冷得也是异常,前几天忽然下起大雪来。直到了十五,这才放晴。那天,我们正指挥下人,打扫院落时,忽然有一个道人上门来,说是闻说世子寻访道门高人,他是遂自荐,愿为世子修道之师的。”

 “我那时也还不到二十岁,眼界也不太行,反正觉得那个人不大看得透,心里也没底,就把他引着去见世子。世子正服丧之时,也不方便成天抛头面的。见了这道人,那家伙自称唤作出身在茅山,唤作茅真人,出身上清派,善于捉鬼擒妖,点石成金云云。本来看这家伙,怎么看怎么象个江湖骗子。但他当时便将世子找的一块石头变成了金子,这才让我们信服了。”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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