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拖着封贞观在风雪里走了一晚,若笑终于在一座小城的城外找到了一处破庙。小心地安顿好封贞观后,她又拖着疲累的身子,在夜半时分敲着城门,直闯进城内的一处医坊,将在被窝里睡得舒舒服服的大夫给挖起来,拉着他赶回破庙内为封贞观看诊。”
若笑在大夫为封贞观看完诊后,又随着大夫回城捉藥,奔波了一夜,她丝毫不肯让B已休息,在庙里找来了一只小火炉,蹲在炉边谨慎地熬着杨藥,只因为那个陷入昏
状态的封贞观早已吓坏了她。
两天下来,她将一碗又一碗熬好的汤藥,努力灌进紧闭着眼的封贞观嘴里,就期盼着他能再睁开双眼看她一眼,让她知道,她不会就这样被他狠心的拋弃。
在第三天的夜里,封贞观睁开了眼,也才让疲累不堪的若笑终于放下悬宕在她心中已久的那块大石。
罢醒来的封贞观。神智恍恍悠悠的,在脑际稍微清醒一点时,他马上紧张地转首寻找那个若笑,想要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样了,直担心她会遇上慈威那个杀手而惨遭不测…可是当他一转头,他却愣住了眼眸。
他从没看过这么憔悴的若笑。
他的目光不舍地
连在静静坐在他面前的若笑脸庞上。她是怎么了?一张美丽的小脸变得好清瘦,盈盈似水的眼眸底下,积藏了厚重的黑影,可是她的脸上却带着感激的笑意,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好不容易才又睁开来的眼眸。
她为什么要对他这么笑?而他,为什么第一眼想见的人就是她?他为何要为眼前的她感到万分怜惜,并且好想将她搂至怀里来安慰疼惜?
“我昏了几
?”他试着不去看她的眼眸,淡淡地问。
“一
。”
封贞观转首看着自己的周遭,发现她把他安置在软绵绵的干草堆里,而这破庙的窗角一点也掩不;住外头吹袭进来的霜雪,可是他的身上却没有半点了雪迹,只因为她以她的身子来为他挡风避雪,并在他的心头,因她而泛过一阵的不忍。
“你请大夫来过?”他看着藥炉以及四散在地的藥包,回头看向那个正试着将窗子关牢的若笑。若笑关好窗子后,走至火堆前将自己的身子烤暖“大夫说,你的五内并未尽摧,不过伤势很重,内力也
失了大半。”
封贞观试着想动,但她却飞快地按回他。
“你还不能起来。”三天内能够醒来就已经算是奇迹了,他是又想逞强什么吗?
“别碰我。”封贞观避开她的手,突然觉得,她的碰触令他难以忍受,彷佛像是会烫着了他一般。
为他紧紧悬着心房已足足三天的若笑,在听到他的这句话后,熟悉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这个小气鬼,一点也不明白什么叫知恩报恩,在这个节骨眼上头,他还是把她看得那么低下卑微,连碰也不让她碰?他也不想想,若不是有她这个疯子四处地为他奔波,他老兄可能老早就去见阎王老爷了,这男人…一点也不看在她救了他的份上,他还是死
不改,还是那么做?
她气冲冲地将他硬按回草堆里,并且飞快地点了他的
,让无法移动身躯的他,只能瞪大了一双狠眸盯着她。
“解
!”』被人制住的封贞观,气火地对这个性子他老是摸不清的女人大叫。
她高高地扬起小小的下颔“办不到。”
“马上放开我!”他试着想要以自己的内力震开
道,可是
失的内力却让他虚弱得使不上劲,不能如他所愿。
“不行。”她别有深意地回眸一笑“因为我得好好照顾你这个伤患。”以前受过他太多的“照顾”
了,此仇不报更待何时?她当然得好好回敬他一番。
封贞观吶吶地看着她两手捧着汤碗吹凉藥汁,而后端着汤碗,轻巧地将身子凑了过来。
“你想怎么照顾?”要喝藥他自己来就行了。她到底是在笑些什么?
“我想这么做。”若笑朝他眨眨眼,举碗饮尽汤碗里的藥汁,而后随即将
印在他的
上,仿照他曾做过的模式,一口口地将藥哺进他的嘴里。她似回味般地
角“这只是大夫开给你的藥方,它的疗效也只有能治治你受创伤的五内。可是它并不足以救你的性命。”
封贞观的脸色变得很
寒“你…”她又在报仇?她居然把他的手法全都学去并且拿来对付他。
若笑始然自若地自衣袖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绣囊,并从中倒出了一颗香气四溢的藥丸,将藥丸递至他的
边。
封贞观硬是不开口,不肯去吃那颗不知是毒还是藥的鬼玩意儿。
她轻挑着秀眉,冷看他那副抗拒的模样“哟,你也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人啊?”
“凝若…”封贞观在她用手掰开他的嘴时,他方想破口大骂,那颗小小的藥丸子就被她轻轻送人他的口中。通过他的喉间,直滑溜至他的肚里。
“你刚刚
下的,是我在苏州时以万金买来的疗伤圣藥,只要服了它,一定可以保住你的性命。而且还可以恢复你失去的内力。”她笑拍着他的脸颊,缓缓地安他的心“你大可放心,只要你伤好了,你还是那个无人能敌的封贞观。”
他紧敛着眉心“为何要救我?”
“因为我要你欠我。”她救得愈多,他也欠得愈多,到时高高在上的人,可就不一定会是他了。
“我不会还。”谁要她多事来救他?就算她救他千次百次,他也不会还这个女人半分。
她自有应对的良方,『那我只好折磨你了。”敢欠她人情而不还?他还是古今第一个。
封贞观愣了愣“折磨?”』她一个女人能折磨男人什么?
“对。”她巧笑情兮地朝地点着头“我要好好的、慢慢的把你曾经整过我的份分都讨回来。
“你在做什么?”当她开始剥开他的衣衫时,他瞪大了眼问。
“套一句你曾说过的话,”她扯开他的衣襟,让他的
膛
出来“你冻得像条死鱼。”
封贞观的眼眸霎时全都聚焦在她开始轻解罗衫的动作上,看她缓缓地褪去了外衫,只留下一件亵衣蔽体。
他暴怒地问:『你这条活鱼又是在
什么?”他冷他的,她
个什么劲?她又想搞什么花样?她轻轻巧巧地将身子覆在他的身上,在他的
间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要…温…暖…你。”
就像是一匹上好而又温暖的丝绸覆上了他的身躯,漫天的香气袭向他,她那一身凝滑柔细的雪肤,细细地滑过他身上的每一寸肌理,如同芳香的钢被密密地盖着他,将冷意都隔绝在外,骤起的热火反而开始在他的身体的每一处开始燃烧。忍。
震撼无比的封贞观,此时此刻只能想到这个字。他必须忍、忍、忍,他必须忍着不去想她带给他的种种
体上的意念,他必须忍住体内那有如千军万马在奔腾着的感觉。他知道这只是她的挑逗,她是存心的,她只是刻意的要
他,他不能受
,他不会上当!
可是…这简直是种令人受不了的煎熬!
若笑悄悄地在他的
膛上滑动着,感觉他急速起伏的
膛逐渐变得烫热,愉快的
足感,泛满了她的心头。
“我的身体,暖和吧?”她挨在他的耳边轻呵着热气“你…享受吗?”
不能动弹的封贞观气急败坏地吼着“马上离开我的身上!”
“我偏不要。”她就像尾滑溜的鱼儿,在他的
坎上游过来溜过去地,”双葱白的玉指,也趁势在他的身上摸索着。
“你这个女人…”封贞观紧咬着牙关,极力
下被她指尖
起的燥热感。
“想说什么?”她俯在他的面前,咬着他的
问:“我
?”
“知道就好。”他怒目以对,仿似恨她人骨。
“对,我是
,我很不要脸,我还很風騒
。”
她妖冶地媚笑着,轻咬着他的耳朵“想不想看我是怎么个
法?”
他想也不想地就大声回拒“不想!”
“恐怕由不得你喔。”她提醒他似地在他耳上用嘴咬,也给他咬出个红痕来。
封贞观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双手抚上他的脸庞,以指尖画过他脸上的每一处,随后又用她那软软的
瓣如法炮制,芳香沁人的吻,有时轻轻拂过他的
,有时又顽皮地在他的
上轻啄,空气里顿时泛滥着浓郁得化不开的
,充斥在他呼吸的每一个方寸之间,阵阵热
,一波又一波地拍击在他的心房上,简直令他忍无可忍。
她将贝耳贴在他的
前,聆听着他跳得又快又急的心音。
“你可以对我冷漠,你也可以对我视而不见,但你不是没有感觉的对不对?”如果他真是木头人,那他现在就不会心跳得那么急了,而且他更不会忍抑得涨红了一张俊脸。
封贞观死都不肯承认“不要太高估你自己…“你打算骗你自己多久?”她又如媚如惑地抚着他的
,在他耳边哺哺轻
“嗯?”
无计可施的封贞观干脆闭上眼,不去看她那差点就勾走他的心的笑意,可是她那银铃似的笑声却不停地在他的耳边徘徊着,一朵又一朵像花般的指触,也不停地轻点在他的身上…忽然间,一股浅浅的痛意令他不得不睁开眼来,因为,她居然咬他!
若笑像是在尝着一道美食般,慢条斯理的啃咬着他颈间的肌理,她口中暖烘烘的热气也在她将
印上他的颈间时,牢牢地附在他的颈上,这让封贞观的眼中几乎冒出星火,而她还不放过他,小嘴顺着他的身躯向下啃吻,一路吻至他的
前。
“凝若笑!”沸腾的血
几乎冲破他的脑门,他耳际轰隆隆的,心跳声大得让他什么也听不清楚。
“你的生命里,就只有效忠吗?”她缓缓抬起头来,眼眸晶莹闪亮,看着这个受苦的男人是不是嘴巴还那么硬。
封贞观的音调变得哑涩得连他也不敢相信“我警告你,不要惹我…”
“对你来说,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她却不在意他冒不冒火,反而还决心一路惹到底“你真的一点也不想要我?”
“我不要你!”他用大的把话吼出,可是在吼出的同时,他彷佛听到了一阵笑声,一阵嘲笑他言不由衷的笑声。
“是啊,你只要你的主子。”若突有些受伤,但她又将花似的
瓣贴上他的,并将小舌溜进他的嘴里“可是你只是个男人,你的主子可不会这般对你。
“住手…”
封贞观不知该拒还是
,但在她芳香的舌凑过来后,什么理智他都记不起来,什么憎恶他都忘光了,他忍不住要索求着她若即若离的吻,可是每当他想要狠狠地吻她吻个够时,她又将
瓣移开,逗着饥渴的他,直在他的
上磨赠着,在他想闭上
时,她又故意深刻
绵地吻着他.让他得到又失去,尝到了一点又嫌尝得不够,恨不能解开束缚将她紧紧攫住、让他一次吻个够。
若笑气
吁吁地呢喃“男人,不就是该这样有情有
吗?”
封贞观的身子一僵,
火尽退,眼底尽是挥之不尽、散之不去的怒火。
“别现在就急着气坏了身子。”她笑咪咪地在他
上赏了一记大大的响吻。“在你伤愈之前,你还有得受呢。”
“放…开…我!”
…连续被若笑折磨了九天后,封贞观即使是身上的伤势再重,也强硬的命令自己赶紧好起来,以终结那
夜夜折磨着他的
惑。
九天的胜利感,已经足以让若笑连作梦都会偷笑了,她才不理会那个伤势一好,就和她把界线划分得清清楚楚的封贞观的脸色有多臭,也不管他变得更加
怪气。这几回来,她脸上
都带着愉快的笑容,心情好得不得了。
“封贞观。”着笑困在雪堆里,大声地叫着那个走在前头不理她的男人。
急着赶路的封贞观将若笑甩在后头一点也不想搭理她的叫声,只想赶紧找到今晚能够夜宿的地方。看他俞走愈远,若笑忍不住大叫“喂姓封的!”
封贞观不情不愿地停下脚步,回过头看那个三不五时就出状况的女人,这回又是在搞什么鬼。若笑可怜兮兮地指着深陷及
的雪堆“我的脚陷进雪里头技不出来,你能不能过来拉我一把?”
“不能。”封贞观两手环着
,想也不想地回拒。
她气忿地瞪着他“小气鬼、你还是分不清楚
惑和求救的差别吗?”她已经有很久没再勾引他了,他干嘛还是避她避得如洪水猛兽?
封贞观走近她的面前“自己想办法起来。”
“起得来我还需要向你求救?”要不是她连动都动不得,她哪需要劳驾这位封大爷?
封贞观很小心地分析着她的情况,也觉得这次不像是在骗他,那看似软绵却能困住人的深雪,以她的体力,是很难自个儿走出来。
他犹豫了好半天后,才朝她伸出手,将她白雪堆里拉出来,但一
离困顿的若笑,却借势地倒在他的身上。
他淡淡地问:“这是
惑还是求救?”她又把手放到他的身上来,还两手把他的
抱得紧紧的。她笑靥如花地在他颊上亲了一记“都有。”
封贞观一把推开身上的她,一骨碌地跃起,在迈开脚步前,又发现她悄悄地把她的小手递进他的掌心里,紧握着他的样子似是要他牵着她走。他用力甩开。“别拉着我。”
“我冷嘛。”若笑依然陪着笑脸,小手还是去捉住他那左躲右闪的大掌,并且
足地享受着他暖和的掌心所传来的温度。
“别拉…”他开始与她拉拉扯扯,一双剑眉也攒得死紧。
“天气很冷。”她像朵茧丝花地纠
住他,将软软的身子贴在他的身上“借一下你的体温又不会怎么样。”
封贞观两手紧握成拳地问着这个倚在他
前的女人“你是不怕死吗?”
“我只是很爱碰钉子。”她仰起娇俏的小脸,轻啄一下他的下巴“而且,你舍不得我死。”封贞观病跋噶肆窖郏蛔魇且郧暗乃赡芑嵋徽凭桶讶魏我桓龈艺庋ぷ潘娜烁溃墒潜凰昧耍⑾炙谷痪椭荒芪战袅巳范怀鍪郑蛭男α程永谩⑻芪∷哪抗猓遥灿械闵岵幌滤娜碇廖孪恪氖澜纾急涮炝寺穑渴撬淞耍故撬淞耍?br>
封贞观为这无端端跃上他心头的想法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将她拉离自己的身上,急急地回头往前走。
若笑小跑步地跟在他的身边问:“喂,我们今晚要住在哪儿?”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们走了这么久,也没看到一户人家,他到底是还要走多久才要让她休息?
他烦躁地应着“随便。”
“可不可以不要在野林里夜宿了?”她轻蹩起美丽的细眉,软软地在他的身边央求着。
又是这种可以酥软至骨子里的嗓调…封贞观浑身泛过一阵甜意,像在心底捻起一撮小小的星火,而后又无声无息地灭掉,留下一圈又一圈的飞烟在他心头徘徊着。
他忍不住想逃,想闭上眼、关土耳,不看不听她的一切。他脚步无章地四处
走,让跟在他身后的若笑飞快地拉住他的衣角,免得自己会被他疾快如风的脚步给甩下。
封贞观的步伐停止在一座隐盖在丛林里的小小迸寺前。
“这里…”追他追得气
吁吁的若笑,抬首望着这座古朴又老旧的佛寺“就是你指的随便?”
“对。”此刻的地,需要静心,佛门是最能静心的地方。
他不征求若笑的同意,走上铺上厚雪的台阶,轻扣着冰冷的青铜门环。
寺内灯火缓缓亮起。苍老的住持拉开重重的门扉。
住持一手持掌,微微地弯身向他行礼“施主有何指教?”
“我们想借宿一晚。”封贞观沉声轻吐。
“借宿?”住持抬首看向他,徒地对他的面容吓了一跳。
好重的杀气!
这个年轻男子,怎么会有这么一身杀意浑厚的气息?但再细看,他的眼眉间,又微微透
着苦恼和疲惫,像个无路可寻的
途之人。
封贞观捺着
子再问:“不知方丈可否行个方便?”
“施主杀气甚重,是该入寺化去戾气一番。”住持微微颔首,敞开大门
他人内。
“多谢。”封贞观朝他点点头,迫不及待地进人寺内。
“慢着。”住持在若笑也想跟着进去时,一手拦住她。
“怎么了?”若笑定立在门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再看向那个也回过头来的封贞观。
住持朝她婉拒“本寺无法借女施主一宿。”
“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这个和尚是偏心吗?
那个杀人如麻的封贞观都可以进去了,她这个小老百姓就不能?
住持再再地重复审看若笑那张太过妖冶
媚的面容。总觉得有些不妥,而且她的那双眼,让人一看,便可看出她已敛藏了多少的风情。
“老朽生怕女施主会搅
佛院的人心,请恕佛门无法收留你。”
她有丝征愕“我会搅
人心?”
“是的。”
“这座寺…”封贞观许久不见笑容的脸上,徐徐
出一抹笑意“女客不宜?”
“正是。”住持沉沉地应着。封贞观毫不考虑的就把若笑推离门前,并且勤快地帮住持将厚重的铜门关上。
“封贞观!”若笑跳脚地敲打着铜门,不敢相信他又再一次把她一个人扔在外头过夜。
“想进来吗?”封贞观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门里隐隐传来“那就把自己变成男人再进来。”
好,我就变给你看!”
…当若笑以一身男装出现在寺内大殿里时,封贞观眉心
搐地瞪着这个他好不容易才隔离开来的祸水,竟然还真的有办法跟着他也进来了。
一套过于宽大的男装罩在她的身上,她将她常簪着玉饰的云蓬发髻拆掉,在头顶上学男人束了个简单的发髻,可是即使她穿得再像个男人,她那张脸庞却是没有什么能够掩骗得过的。
她从一个
丽无比的女人变成了个不施脂粉,却依然清丽透雅的女子,而且在卸去了累赘的装扮后,她变得更美了,如此单薄吧净的容颜,比她以往的任何一个模样都还要美,让他不设防的心房,又被她狠狠地刺
了一次。
为何在他的眼中,她无论怎么装扮,都是那么地美?
“你哪来的这套男装?”他眼眸深幽地望着她,稍稍静下来的心,又因她而开始变得纷
不已。
若笑伸手指着他“你的。”
“你偷我的东西?”难怪他愈看那套衣裳愈眼
。
她无奈地摊摊两手“谁教我无计可施?”狗急也会跳墙,跟这种男人在一起,她当然要先考虑到任何会被他扔下的风险,偷他的东西只不过是个必要的手段。
“这位女施主…”住持在看了改变了装扮却更显风情的若笑后,直对她摇着头,还是想要把她给请出去。
“方丈大人,你就行行好。”若笑马上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细声细气地向他哀诉“你看,外头天黑雪大的,你忍心让我一名弱女子在这风雪飘摇的夜里,一人在外凄苦受冻?”
住持顿时举棋不定“可是…”
“出家人不是该本着慈悲心怀吗?难道你连菩萨心肠都没有?”若笑一脸泫然
泣的表情,可怜的。
住持叹息地摆摆手“罢了!罢了…”这个祸水要进来就进来,现在也只好想个办法把这个祸水弄远一点。
“多谢方丈。”得逞的若笑又
出了笑容,笑嘻嘻地对那个脸色铁青的封贞观眨眨眼。
住持手执一盏莲花灯,带着他们在小小的寺内左绕右拐,老旧的木板在他们的脚下吱吱作响,奄奄
熄的莲花灯,引领着他们在一间焚香四溢的厢房前停了下来。
住持轻拉开厢房的门扉“今晚,就委屈你们暂睡在这间厢房。”
“我…们?”封贞观冷冷地扬高了声音。
“请恕敝寺窄小,无多余的厢房可待客。』”不把他们带来这处最偏远最僻静的厢房,这个女人要是让其它的佛门弟子看见了还得了?
若笑轻耸着香肩“共挤一间我是不反对啦。”只要别在雪地里挨冷,她睡在哪都无所谓。
封贞观浓眉紧整“我反对。”他就是想离这个女人远一点才会跑来佛寺,现在还叫他跟她同住一间房?
“那老朽只好请施主出寺夜宿。”住持不把他的抗议看在眼底,衣袖一拂,就打算请他出去。若笑坏坏地挨在封贞观的身边细笑“你也想尝尝天寒地冻的滋味吗?”风大雪大的,她是很乐意看他被冻得像个冰块…一身心已经够疲累的封贞观紧闭着
,不发一言。
“还是…”她故意拖长了音调“你还在怕我?”他还在记恨那九天里的折磨啊?所以连靠近她也不敢?
“谁怕你?”封贞观用力哼口气“咱们就共享一房。”
“老朽告退。”十分乐见其成的住持,在他们俩一解决完纷争后,便马上关上门扉走人。门扉一合上,又剩下他们两人。这是间干净雅致的厢房,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只有一只矮木桌,和两张柳木
,而在矮木桌上,则有着一尊玉白的观音。
封贞观突然觉得大地变得好安静,静得只听得到他们彼次的呼吸声,他的目光缓缓地滑过正在四处观看的若笑的面庞,看着她脸上那让他情悸难平的小小笑靥。
莲花灯的灯火灿灿明亮,将若笑的影子投向四处,化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她,灯心的火苗悠悠飘摇地晃动,一个个的影子也似假似真地飘动着,在封贞观的眼底,那莲花灯如花的灯瓣,正用它那粉
柔美的
光将若笑衬托得更美,无处不在地包拢着他。
若笑将行李放在
上,舒适地伸着懒
。“连续餐风
宿了那么多天,终于有个像人住的地方了。”
“你给我安分的睡在那一边,少又半夜摸过来我这里。”封贞观沉坐在矮桌前,对那个时常偷袭他的女人谨慎地警告着。
“你放心。”她精神不济地打着呵欠“整整走了一天,本姑娘没那个精神再去招呼你。”封贞观才想静下心来打坐运气,以疗这几
奔波下来,重伤方愈又不得空能够静心疗养的身子,就听到她软绵锦的声音又溜进他的耳底。
“晚安。”若笑顽皮地对他送了个秋波“千万不要偷偷梦到我喔。”
每次她那来去都没有预兆的笑音,都让封贞观.心里千回百转的,无论怎么
气吐纳,也平抚不了又被她引起的波澜。
近来,她的每一个举动、每一朵微笑,都时时刻刻地影响着他,纵使她是…每每夜里当地看着她人睡时,他时常会想起她在他伤重时是如何为他取暖疗伤的。她绵柔似雪的身躯,像
的丝线华扯着他的心,时而让他想起她是怎么把柔柔的吻落在他的
上,她是如何用那双葱白的五指在他的身上缓缓滑动的,他常记得她眼低那份
足的成就感,像是征服了他的那种深深愉悦,她如同在演戏般地挑惑着他,彷佛深刻地入了戏。努力地扮演着她惑人的角色,久而久之,他才察觉,他也跟着她不知不觉地八了戏。
后外落雪的声音,丝丝溜进他的耳底,他抬起头,桌上的观音看着他,而他也看着观音。
在他的眼里、此刻连观音慈眉的笑意也变得佻达媚惑,盈盈的像是若笑那抿
细笑时的
惑。恍散中,他将观音的容颜和若笑的媚态重叠在一起,令他的心池再也不能平静如滑。
他急急地甩头,她。成了他的心魔,伤愁和沮丧突然汹涌袭来。令他想到她问过他的一句话。爱恨,可怕吗?
可怕。爱恨比一切都还可怕。
他一直以为,他的心就像一泓明潭一样,宁静无波,无论什么风涛迭起,都不会引起一丝波澜。可是她的出现,却在他的心湖掀起毁天灭地的滔天巨
,无处不毁、无处不摧,让原本爱恨不生,情
不动的他,震震颤摇无法抵抗,忍不住要转身逃避,但在回避着她的同时,他变成了一个逃犯、对她直躲直逃。
也许,是他一直在逃,他一直在逃避她这个心魔、她这个
惑。
就如她所说的,他害怕一旦陷入爱恨的泥淖里,他就无法挣扎而起,反而会深深陷落,再也无力自拔、他会掉入她那令他
以继夜徘徊在他心坎上的
惑里,对于爱,他感到害怕。
他是怕他会爱一个人甚于自己没错,他害怕她会继那头占据了他身躯的青龙之后,来占领他的心,他又将会不是原来的那个封贞观,又再次地摆
不了另一个枷锁。只是这次的枷锁,比青龙刻进他的血
里时来得更深更重,浩浩
地闪过他的天地里,让他无法忽视无法遗忘,反而
夜夜地端在心头想念着。
头一次,他觉得自己是如此地无力自持,只是个在爱恨边缘挣扎的男人。
封贞观无声地回过头,看着已然
睡的若笑,背着他传来均匀的气息。过于单薄的薄被覆盖在她,的身上,止不住颤冷的她,在睡梦中隐隐地抖颤着身子。
毫不犹豫地,他走至她的
前轻轻为她将被子盖得更要、并拿来自己的外麾再披盖在上头,伸手拂去一绺落在她颊上的发丝,而后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细看她这张令他再也无法漠视自己身心需索的容颜。
莲花灯在灯油燃尽时悄声熄灭,一直装睡的若笑,在封贞观的指尖轻滑过她的
瓣后,她在心底偷偷地
出一抹得逞的笑意,酣然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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