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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新婚夜。”

 楚映言望着浴室里雾气蒙蒙的镜子,悲愁地笑了。

 她想起两年前那“正牌”的新婚夜,黑泽拓曾经如何温柔地亲吻她、怀抱她、爱抚她,让初尝情果的她体会男女之间水融的情及美妙滋味…

 可是今天这一夜却不同了,她没了新嫁娘羞赧的紧张心情,也没有新嫁娘心里头甜甜的期待。而且,她了解自己绝对无法得到黑泽拓当年温柔的对待。

 他表明的很清楚,她的地位只是一名‮妇情‬,他是她的雇主,在这种买卖关系的易下,爱理所当然地变成了一种“商品价值”表现得好,才不枉他花了五亿元的天价买下了她。

 楚映言将的长发高高盘起,她拉紧白色浴袍的带,深了口气,而后走出宽敞、足以娱美五星级饭店设备的浴室。

 她在卧室的大上找到今晚要面对的人。

 他气定神闲,像极了浑身蕴藏着力量,正捕捉猎物、蓄势待发的黑豹。

 黑泽拓靠卧在大上,衣襟敞开的式浴衣底下,是魁梧壮的躯体。

 他盯着她,目光慑人,让她无法顺畅呼吸。室内岑寂得让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慌乱的心跳声。

 他凝视着她,看似轻松,但浑身紧绷的肌却显示出他心中的激动。

 她站在他的面前,有如出水芙蓉般的美丽容颜,几乎夺去他的心跳!

 黑泽拓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够阻止自己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头般冲向她、要了她,好宣自己体内熊熊的火以及对她的…思念。

 楚映言颤抖地走向化妆台,短短的五步路,却步步如针扎般困难。

 鳖异的寂静让她恐惧得想要放声尖叫,紧绷而慌乱的心像断的弦。

 她坐在化妆台前,发现化妆台上摆着一套全新的保养品,她有些惊讶,他竟知道她这个月初才开始使用的新品牌?当然,这也许只是巧合。分别了两年,她不信他依然和过去一样,知她每一分、每一秒中所发生的事…

 她拆下盘住头发的大发夹,只是还来不及梳理,她的长发已让另一双大掌给夺了过去。

 楚映言惊呼,抬起头,视镜中黑泽拓凛人的目光。

 “你…”他何时过来的?

 他贴着她的背部,无语,开始梳理她的长发。

 她苍白着脸,虚软地感受着身后传来的刚气息。她必须小口小口的呼吸,才能防止他听见她如擂鼓般的心跳声、防止他得知自己对她的影响力有多么大。

 他掬起她的发,拉过巾,擦拭着发上的,动作稔得宛如两年前的每一夜。

 楚映言眨眨眼,忍住想哭泣的感觉。

 他很温柔,拨弄她每一头发的动作皆是小心翼翼、温柔仔细,深怕扯痛了她似的。

 “头发长了。”他说,语气没了一贯的森冰冷,似乎也沉浸在过去甜蜜的回忆之中。

 离开黑泽拓的那一年,她的长发让绑架她的歹徒剪断到耳际。两年的时间,早让她的头发恢复到从前的长度。

 “是啊…”头发的长度,顿时让两人都有种错觉,彷佛这两年以来,所有的伤心、憎恨都不曾发生过,没有绑架事件、也没有不告而别,她依然还是他怀中那个快乐无忧的小女人。

 黑泽拓用一把大梳子梳理她的长发,让发在梳理的动作下自然干燥。他爱极了她乌黑、馨香的长发。他掌上的发像把上好的乌木扇般,仿佛有生命地摊开成一个美丽的弧度。

 为她梳发是他最爱做、也最乐此不疲的事。

 如果她不曾背离,他们现在还会是最甜蜜美满的恋人。

 如果他不曾伤了她的心,也就不会有这两年思念和憎怨的苦痛。

 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相锁,眸心里显示着彼此紊乱的心绪。

 如果没有…

 那就不会…

 黑泽拓放下她的长发,灼烫的手指沿着她小巧的耳,抚向她柔美的颈项,再进至她因呼吸而起伏的脯,炽热的黑眸燃起炯亮的火焰。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他问,声音因情而沙哑低嗄。

 “我知道。”她凝视他危险且人沉沦的黑眸。

 “害怕吗?”

 她望着他游移在她洁白颈窝上的大手,一黑一白、一犷一细致,形成非常强烈的对比。

 楚映言不自觉地轻哼,脸颊不自觉地蹭着他壮的手臂。所有的一切全在不自觉中发生,蛊惑人的情似乎已将两人间愤愤不平的情绪给冲淡了…

 黑泽拓以指腹爱抚着她樱红的。“害怕吗?”他再问。

 “不会。”

 他满意地笑开,拦抱起了她,走向那黑色绸缎的大,轻轻将她置于铺的中央,刚硬的躯体随后覆上柔软的她。

 “换成黑色的?”她意指黑色绸缎的大。东京住所是白色的,这是截至目前为止,她发现这两间宅子唯一不同的地方。

 “我想看清楚你。”

 “什么意思?”

 “你的皮肤太白了,白色的单会变成你的保护。”

 “天啊!”因他“变龙”的理论,她笑开。只是,笑意尚未逸去,他感的薄即覆上了她。

 黑泽拓的狂野地占有了她、恣意地品尝着她,她无法呼吸,紧揪他浴衣的小手无助地颤抖着。

 “叫我的名。”他贴着她的发间命令。

 “拓…”她息,降服地轻唤他的名字。

 他狂霸地吻住她的。“我要你!”他声音嗄地吼叫。

 “好。”

 终于,一记闷哼后,两副完美契合的身躯,同时沉入既生又死的解中…

 …。。

 “发生了什么大事,竟让大哥今天没到公司主持早上的重要会议?幸好有殷勤贴心的小弟我当跑腿,来这儿向大哥呈报会议记录。”

 近中午,黑泽彻跑来大哥家,却发现向来是个工作狂的大哥,竟然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浪费时间发呆。而且听齐滕管家说,大哥站在那边已经一个上午了!

 他审视着大哥乖戾阴郁的模样,故作可爱状地惊叫。“看大哥一副心情极差的样子,总不会是公司要倒了吧?”

 黑泽拓冷冷地瞪视自己的兄弟一眼,没去理会他。

 黑泽彻又发现另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工作狂的大哥不只没去上班,他还没刮胡子,连头发都不像往常一般梳理得一丝不苟,而是任由头发飞舞!虽然大哥颓废的样子还是很帅啦,但这表示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大哥看起来像是被卡车辗过一样。”黑泽彻评论道。

 “我是吗?”黑泽拓暴地低吼,显然心情真的是糟透了。

 黑泽彻猛然想起一件事。“…不会吧,大哥,你还在气我要大嫂搬去和我及绫茵住的事吗?所以才对弟弟我恶言相向?”

 “会议记录既然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黑泽拓烦躁地扒过前额的发。他看起来虽然很愤怒,但沮丧和懊恼的情绪似乎来得更多。

 黑泽彻严肃地皱起眉,大哥很少这么失控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黑泽拓的视线依然停留在落地窗外,不发一语。

 “不说我怎么帮大哥分忧解劳呢?”

 黑泽拓沉默着,因被人破坏了自己所需的宁静,表情显得更加的悒郁。

 “我相信这一定和大嫂有关,全世界只有她能扰你的情绪。”黑泽彻聪明地指出。

 黑泽拓宛如中箭落马,脸上闪过一丝狼狈。

 他冷声反击。“我和你大嫂的事,你们少管!”

 黑泽彻诈地笑开,因为他发现了大哥话中的语病。“大嫂?你还认为她是我和静的大嫂吗?听说你们不是离婚了吗?”

 黑泽拓转身,恶狠狠地瞪着装作一脸无辜的彻。两人之间若不是有血缘关系,他早就暴力相向了!

 黑泽彻难得发现大哥的反常,哪能放过这么好玩的事?

 “唉呀,这就是大哥的不对了,明明还喜爱人家,干么硬把人家冠上一个‘‮妇情‬’的名号呢?简直就是无聊嘛!大哥就是太严肃了,才会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爱就爱嘛,不用这么折磨自己也折腾别人!”

 彻又再度踩到黑泽拓的痛点!准准确确,一分不差。

 黑泽拓一向奉忠诚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所以在恋上楚映言的那一刻,他终止了自己和其他女人的关系,同时要求楚映言宣誓她的忠诚。

 他爱她,所以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倾尽心力给她一切,甚至奉上他自己还未曾经历过的爱情…

 但,她背叛了他,辜负了他的真心!她不告而别,而他谨遵忠诚,所以在她离去的当下,随即命令自己遗忘掉那个背叛他的人,并且立誓有朝一必要讨回公道!

 可,她回来了,重新回到他的生命中。他以为他该不在乎,他以为他可以愤怒残暴地报复她,只是,事情却起了变化。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爱她的心在这两年间根本未曾消减,时间并没有带走一切,他依然记得她,她依然是他心头最重要的那块珍宝!

 猛然领悟这一切后,他慌了。他原先计划以“‮妇情‬的身分”去羞辱她、伤她的自尊,根本没预料到,自己竟会恋她醉人的风情,并沉沦在两人间所产生的愉。

 黑泽彻摇摇头。“大哥,我知道啦,你在生大嫂的气,但又希望她留在你身边,所以才会想出这个‘‮妇情‬’计划,大哥的才智真是让身为弟弟的我万分佩服啊!”这简直是愚蠢嘛!

 黑泽拓下颚肌动着。彻的讽刺,一言一句都是事实,只是事实被人当面说出来,令他觉得愤怒及狼狈,他气得浑身发抖,瞪视黑泽彻的目光足以让人心颤!

 他愤怒地咆哮。“滚!我的心情不用由你来分析!”

 黑泽彻摸摸鼻子,知道自己该跷头了。再玩下去,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但在离去之前,他要再来个“爱的一击!”

 “唉!”他叹了口气,故作忧愁。“只是,我不知道大哥这样的做法,会有怎样的结果?大嫂和绫茵一样,都是那种自尊心超强的女人,你这样将她的傲气踩在脚下,是会再次拥有她?还是得她离你更远呢?唉,女人心,我实在不懂啊!”这一次,黑泽彻不用夹着尾巴准备落跑了,因为愤怒的黑泽拓再也听不下自己兄弟的殷殷劝告,他迈开大步,离开落地窗。

 黑泽彻望着大哥离去的背影,而后踱到他大哥之前一直伫立的位置,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景,可以让他欣赏一整个早上?

 一看,他倏地愣住。

 “拓夫人已经在庭院坐了一个早上了。”齐滕管家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即时提供线索。

 黑泽彻恍然大悟,原来大哥不去上班、不去刮胡子、不去整理仪容的原因,竟然是因为眷恋着爱人的身影,所以不忍离去啊!

 “不会吧?两个人在两个地方,对看了一个早上?”黑泽彻惊呼。齐滕管家忠实禀报。“不是的,是拓少爷看了夫人一个早上。拓夫人以为少爷上班去了。”

 黑泽彻眨眨眼,很难理解自己大哥的想法。“爱情有这么难理解吗?”

 齐滕管家恭敬地回答。“应该不难理解。”

 是不难理解,但却让他大哥丧失了平时的机智,无助得像个毫无行动能力的小娃娃?

 “唉。”黑泽彻悲怜地叹了口气。

 …。。

 楚映言在黄昏时刻,接到“主人”的指示,要她今晚陪同他参加台湾商界为他举办的会。

 她有些惊讶,因为以前在日本时,黑泽拓时常有政商界的应酬,但他不曾带她参加过。

 齐滕管家在她接到命令后的十分钟内,抵达花店将她接回天母。

 她正在更衣室由女仆协助着装时,更衣室的门传来一声轻敲。

 “夫人,要我去开门吗?”女仆轻问。

 楚映言深口气,在这房子里,会在她更衣时来敲门的人只有一个,他拥有使用这间房子里所有一切的权利。

 “开门吧!”

 女仆走向房门,楚映言打量镜中的自己,很高兴不是处于衣衫不整的情况下面对他。

 有人说,完美的装扮是最好的武器,她化了妆,穿着黑色削肩的合身晚宴服,头发高盘。整齐美丽的装扮,将她所有的慌乱全部隐藏了起来。

 黑泽拓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一件正式的黑色燕尾服,搭配白色背心、白色的领结,盛装的他英俊得令人屏息。他的视线和她的相遇,在他冷硬的目光里,她依然可以看到其中对她的赞赏。

 女仆退下,偌大的更衣室安静得可以听到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有事吗?”她问,回避他灼热的视线。

 她站在穿衣镜前,他站在她身后,这一前一后的情况,让她想起前夜两人愉至天亮的绵…

 楚映言赶紧挥去满脑子的情思想,谨慎地呼吸着空气。

 黑泽拓走向她,张开紧握的手掌,掌心上放置一个巧的黑绒首饰盒。

 他打开了盒子,楚映言可以清楚地看见,那是一对和她婚戒同样设计款式的白钻耳环。在东京的珠宝盒里,还有同一款的手链和颈饰。

 这对耳环设计得非常巧,在主钻旁虽然另外装饰了许多碎钻,但浑圆的型式却不显浮华老气,反而令人觉得独特。

 “我发现你穿了耳。”他以指腹抚着她的耳垂,楚映言感地加重了呼吸声。

 “我…我和悦荷她们一起去穿的。”她沙哑地说,颤抖的双手紧紧握着。

 “这样刚好成了一套。”

 “是啊…”她笑得尴尬极了。“我来就可以了…”

 楚映言接过耳环,俐落地戴在耳上。面对他的深情款款,她无法故作镇定地武装起自己。

 她凝视着他,甜美地笑。“好看吗?”

 黑泽拓呼吸一窒,将她耳鬓的发挑至耳后。“好看。你的戒指呢?”

 楚映言伸出右手。“在这儿。”

 虽然那天她已将戒指收了起来,但因为习惯,她还是又将戒指戴回指上。这枚有许多回忆的婚戒,一直是她无法割舍的。

 黑泽拓掬起她的手,眉头深锁。“你的手多了很多伤痕。”

 楚映言轻轻一笑。“做花艺的人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能拥有一双美丽的手,被花刺或树材刺伤、割伤是常有的事。”

 黑泽拓抚着她手上的每道细疤,接着出乎两人意料之外,他俯身,万般不舍地亲吻那些疤痕。楚映言倒了口气,要不是他即时搂住她的,她早就虚软地滑坐在地上了。

 她揪着他的衣襟。“拓?”

 “嗯?”

 她审视着他的眼。是他吗?面前这个温柔、柔情、充满爱意的男人,是两年前那个珍爱她、视她为珍宝的男人吗?

 “你为什么想送我耳环?”

 你爱我吗?那你心中的仇恨呢?你是否依然爱我?

 她的一句问话震回了黑泽拓的理智,他宛如被火烫着般,用力推开了她。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恢复成那个犀冷、寡情的黑泽拓。

 楚映言惊讶于他所有的变化。他的柔情不见了,他的深情不见了,他所有让她心醉的温柔也不见了!

 他的表情冷若岩石。

 是真的吗?还是刚才她所看到的,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黑泽拓冰冷地回覆。“你是我的‮妇情‬,我送你东西是很正常的事。”

 楚映言怔住,感觉心口被挖了个大,然后有一道冰寒的水灌注进她的心,最后再因痛苦而迸裂。

 她闭上眼,回威胁着要滑落脸颊的泪水。

 他转身回避她的心伤,再次开口。“这些东西你可以保留,即便哪一天我厌倦你时,你还是可以带走。”

 楚映言愤而拆下耳环,放回首饰盒里。

 她要勇敢,要保持冰冷!这些是她的盔甲,是她保护自己唯一的武器!

 “我无法接受。”她将首饰盒递还给他。

 黑泽拓冷言。“把耳环戴上,你再拆掉,我就毁了楚家。”

 愤怒的火焰跃上她的眼。“你只会威胁我吗?”

 黑泽拓冷冷地撇起嘴角。“我只是在告诉你,惹恼了我,你会有什么后果。”

 楚映言挫败地将盒子放在桌上,她好累,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抗议地尖叫着。“我会戴上,请你离开。”

 黑泽拓没再继续刁难她,他迈开脚步,离开了更衣室,反手用力甩上门,轰然一阵巨响。

 楚映言再也挤不出任何力气来支撑自己了,她的身子无力地滑落至地板上,接着,她环抱住自己,捣住嘴,掩住那悲恸的哭泣声…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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