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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魔镜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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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魔镜,躺在玻璃碎片中,依然闪着黄金的光泽。我颤抖着手捡起来,它没有映照出我美丽的容貌,只剩下一个金黄的空,对我咧着一张空的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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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着圈踱步,地毯快被我踩出了,也没有想出一个办法。

 电话线扯断了,我没有办法通知吴达仁约会取消,如果他今晚空等一场…他一定会恨死我的,未来怎么可能帮我?

 “无!卑鄙小人!王八蛋!”我喃喃地诅咒。竟用这种下手段对付我!我甚至可以肯定,他现在一定得意地狂笑着,等着看我的下场。

 夜风吹拂着白色‮丝蕾‬窗帘,我突然眼睛一亮,阳台!卧房连着一个很大的半圆形观景阳台。我急忙跑到阳台下,扶着栏杆往下望,主卧室位于三楼,可是因为每层楼的空间都很高,至少相当于四楼,从这里吊着绳子往下放…需要一点胆量。

 豁出去了!我的头脑有些发烫。哼!见不见吴达仁并不那么重要了,可是我决不能让那个小人得逞!等我逃出去,再从大门堂堂皇皇地走进来。我等不及看他吃惊、挫败的表情了。

 用修眉刀把单撕成长布条,绑成一长绳,系在阳台栏杆上。我用力拉一拉,试试布条的坚韧度,我可不想摔成泥,然后明天的报上就会登出:达贤代总裁笪杨仕儒女士夜半私会情郎,失足摔死…不过那时我也看不到了…咄,胡思想什么呢!我失笑地打一下自己的头,抓住布条,小心翼翼地翻过栏杆,一点一点往下降。

 到了二楼的窗子,我轻呼一口气,吊在半空停顿一会。

 “你该死的在干什么?”

 一声怒吼吓得我“呀”的一声松开了手,身体马上成了自由落体向地面坠。我还来不及喊救命,已经“砰”的一声扎扎实实落在地上。

 我紧闭着眼,等待身上的疼痛的感觉,可是只有一种温热的感觉,好像是人体…

 “该死的女人,你以为你是猫女还是女超人?”耳边传来一声咆哮。

 我睁开眼,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只是因怒气而显得狰狞,我竟然在笪尉恒的怀抱里。

 “你该死的不想活了,为什么不选蚌干净点的死法?我可不想刚接手笪宅,就出现一具血模糊的女尸!”

 说得好像我愿意这样似的,也不想想是谁害的。我狠狠地白他一眼,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可是脚一踩到地上,脚踝处钻心的疼痛使我皱起了眉。

 “丈夫尸骨未寒,你就急着出去会男人…”

 他以为我有那么?要不是要利用吴达仁,我才不屑理那个老鬼。

 “没见过你这么不知死心的女人…”

 他有完没完呀,我冲着他尖叫:“住口!人家的脚断啦!”我疼得泪花闪闪。

 笪尉恒把我抱回主卧室,马上打电话召医生,然后臭着一张脸沉默地坐在一边陪着我。

 我不停地淌着眼泪,一半为疼痛,一半为失败的沮丧。有时透过蒙的泪眼偷偷看他一眼,他没有表情地直视前方,看都不看我一眼。

 鼻折,必须静养,不能用力。医生的宣布更让我陷入绝望。

 笪尉恒仔细向医生询问该注意的问题,又吩咐佣人好好照顾我,然后离去了。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我吃了止痛藥,昏昏睡地想,其实,笪尉恒,好像也没有那么坏…

 一切都在我养伤期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笪尉恒顺利进入董事会,身兼董事会主席和总裁,达贤改朝换代了。

 每天坐在上,我只能从电视和报刊上了解一切。

 “达贤代总裁笪杨仕儒女士因身体欠佳,自愿辞去代总裁职务…”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太子亲政,皇后退朝…”我成了慈禧。

 “达贤股价波动多,今开盘后一直上扬…”

 “达贤新任总裁笪慰恒先生召开新闻发布会…”

 “新的黄金单身汉…”

 消息一个比一个霹雳,标题一个比一个悚动。我把报纸抛在一边,打开电视,出现的竟也是笪尉恒从容自信、侃侃而谈的画面。怪不得这些天不见影子,忙着出风头,炫耀自己的胜利啊。

 “…达贤员工充满信心,相信达贤公司在新任总裁的领导下,一定会创造新的奇迹”记者的结语简直是拍马

 现在公司里的人都在忙着向新主子献媚讨好吧?正统太子赶走了妄图篡位的王后,真是大快人心吧?

 叩叩叩!门上传来敲击声。

 “进来!”也许是佣人,正好,我想喝上一杯。

 探头进来的居然是刚才屏幕上那个人!这么快就从电视里走出来了?

 “好点没有?”他居然和颜悦,当然,心情好嘛,表现一下胜利者的风度,可惜我这输家就没那么好的风度了,干脆躺平,一把拉起薄被,把自己从头蒙到脚。

 “怎么,想当鸵鸟?不怕闷死吗?”他的声音藏不住笑意。

 “不关你的事!”来嘲笑失败的敌人吗?

 “有点运动家精神好不好?愿赌服输。”

 “走开!”我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冲他摆动,他以为这只是一盘棋、一场游戏?

 “好吧,我不打搅了,好好养伤。”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我才掀开被子,呼,差点捂出一头汗。“愿赌服输?哼,我还没有输!等着吧,我一定会扳回一局!”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去。

 我心里一旦有了打算,就不再慌张沮丧,反正在脚伤好之前,我什么也不能做,干脆平静地等待。

 我很少见到笪尉恒,他每天早出晚归。但从报刊、电视上不时能看到他的身影和达贤的消息。

 在他的经营下,股民和银行似乎逐渐恢复了对达贤的信心,股价稳步上扬。凭良心说,在达贤经历了内部勾心斗角、人心浮动的混乱,他还能做到这样,真是不容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安抚员工,怎么平息台面下纷争的暗,怎么压制住那些蠢蠢动的元老,但一定要有高明的经营手腕、敏锐的头脑、精准的决策能力,果断威严、杀伐决断才能做到这些。不带偏见地说,他应该是个出色的领导者。

 可是我又差吗?我心里隐隐感到不服气,一面不得不承认他的成绩,一面为自己不平。从担任达贤的总裁秘书,我就开始参与高层决策,几年来达贤的稳步成长,都有我的一分心血。尤其任代理总裁后,更是从幕后走到台前,稳住了达贤的局势,这难道不足以说明我的能力吗?仅仅因为我是个女,或者我没有“正统血缘”是个妄图靠狐媚手段篡位的女人,就一笔抹煞我所有的努力和成绩,我实在不能服气!

 难道出身就那么重要?沟旁的野草,无论如何也长不成玻璃房的兰花。

 就像我和笪尉芳,即使我现在和她一样,是笪家的正式成员之一,她还是用那种看毒蛇一样的眼光看着我,敌意中有鄙视和厌恶。好像在说:我知道你的真面目,乌鸦飞得再高,也别想变成凤凰。瞧,她不是很可爱吗?至少她直接表现出一个血统高贵、纯洁的公主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和对一个妄想混入逃陟的丑小鸭的蔑视。至少她不像某些人用彬彬有礼掩饰自己深入骨子里的轻蔑,他们可能优雅地和你握手问候,然后转身把你碰过的手套丢进垃圾桶!

 所以我一点也不讨厌笪尉芳,只是感慨她的年轻,还不够圆滑世故,还不明白世界不是一和二、黑与白那么简单。落翅的凤凰不如,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不要随意轻视嘲笑你的敌人,很可能有一天你就会沦为被轻视和嘲笑的那一个。笪尉恒就聪明地明白这一点。

 这不,正统的高贵公主也来到花园里,一看见一条美女蛇正懒洋洋地瘫在西斜的太阳下,享受傍晚带有一丝凉意的热风,马上从鼻子里出两道气,准备离开,以免进这被污染的空气。

 “伯…嗯,夫人好。”杰尼·宋悄悄拉了笪尉芳一下,礼貌地向我招呼。“杰尼呀,还住得习惯吧?”我动动打着石膏的脚。

 “习惯。”还是那么腼腆拘谨。

 “没有出去走走吗?这里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小吃也很好吃,有没有尝尝呢?”

 “有啊,有啊。”杰尼·宋一下子来了兴趣“这里的小吃真的很好吃,像黑轮啊,臭豆腐啊,蚵仔煎啊…我以前都没有听说过呢。开始看起来脏脏的,我还不敢吃呢…”

 为尝到一点小吃而兴奋快乐,还真是个孩子。

 笪尉芳重重地哼一声,拉长着脸。

 我假装没有听见,仍兴致地和杰尼·宋聊天“真的呀,那你去夜市逛过没有?”天天闷坐着动弹不得,有个可以说说话的人真好。

 “夜市?”

 “没去过?好可惜,有空叫尉芳和你去逛逛,那里好吃的、好玩的很多,从头走到尾,你会吃得肚子圆滚滚,撑到走不动。”

 “咱们一起去吧,今天就可以去。”杰尼兴奋地提议。

 “喏,”我指指自己的脚“你忘了我是个伤兵?”

 “哦,对不起,”杰尼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那改天好了。”

 “杰尼!”笪尉芳显然再不能忍受未婚夫和狐狸亲昵地哈拉,一把拉住他“外面太热了,咱们进房去。”

 “热吗?不会呀,我觉得现在凉爽的,比昨天陪你逛街时凉坑卩了。”杰尼·宋迟钝地反驳。

 笪尉芳气死了“反正我觉得热,我要回房了。”说着气冲冲地往大宅冲。

 杰尼·宋显然有点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去追女朋友,还是留在这里陪我聊天。

 冲到门口,笪尉芳站住了,尖声叫道:“杰尼,你还不过来!”

 “你去陪她吧。”我现在还不想让他们为我起纷争。

 “那你…”杰尼·宋不放心地看我一眼。

 “没关系,”我冲他扮个鬼脸“我已经摔断了一条腿,可没有力气再摔断另一条。”

 杰尼·宋笑了起来,对我点点头,向笪尉芳跑去。

 他们就站在大宅门口,笪尉芳似乎怒气冲冲地说什么,杰尼·宋比手划脚,好像在解释。一会儿笪尉芳转身进了门,杰尼·宋也追了进去。

 笪尉芳大概在严令杰尼·宋和我保持三百公尺以上的距离,而杰尼·宋不肯服从,惹恼了她。我耸耸肩,她太高估了我,以为我随时都会发,见到男人就勾引?她也太看低了我,勾引男人我也要看对象呢,杰尼·宋是帅,可爱,可他对我没有任何用处。男人在我眼里只有两种:有用的和没用的。

 就让他们去争吵吧,我还是享受我难得的悠闲黄昏。也许不久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悠闲了。

 笪颂贤虽然很吝啬,在这座豪宅上却花了不少钱,因为这关系着他的面子,左右都是豪宅,他可不愿被人比下去,被人讥笑为土财主、守财奴。

 雕花铁门两旁的围墙爬满了蔷薇。从雕花大门到大宅有一段车道,两边是精心规划的花园。种植着韩国草的草坪总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种满玫瑰的花园,在园丁的精心照料下,正绽放着红、白、黄、粉的玫瑰花,连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郁的甜香。花园中间的水池中间,有一座光股小天使的雕塑,那是笪颂贤的第二任老婆,一个舞小姐的心爱之物。那位舞小姐早已被笪颂贤以一千万的代价打发走了,这个光股天使还留在这里。

 一千万,真不守财奴本,他留给我这个所谓“爱”的不也只有两千万吗?现在随随便便有几个小钱的“富豪”打发纠不休的‮妇情‬的,也不止这个数吧?当初在选择他时,只估算了一下他的财富,怎么就没有把他的吝啬贪财列入考虑呢?

 哼,笪颂贤,我会拿到我该得的,等着瞧吧,千万不要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又在算计什么?”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低语,我吓了一跳,猛睁开眼,差点从沙滩椅下摔下去,一阵手忙脚,才稳住了身子。而那个罪魁祸首…笪尉恒居然笑嘻嘻地在一旁看着我的狼狈相,连一点伸手帮一把的意思也没有。

 “你想吓死人呀?”我怨怒地白他一眼。以为吓死了我,就没人跟他争财产了?哼!做梦!西装领带,手提公事包,看样子刚从公司回来,我怎么没听见汽车响?

 “心虚才会害怕。你一脸诡笑,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还能打什么坏主意?”我垂下眼睫,轻轻捶一下受伤的腿,撇撇嘴角,可怜兮兮地“别忘了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待在花园里看看玫瑰花而已。”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尽情地在这儿闻玫瑰花香,直到老得什么气味都闻不到,不一定非要断了脚。”

 我暗暗咬牙,这个家伙是在暗示,只要我安分守己,尽可以在这儿“养老。”我可以选择是自己老实点,还是像今天这样得到教训后才学会听话。呸!我杨仕儒要是被几句话就吓倒,早就不知死了几百次,尸体都腐烂在哪条臭水沟里了。“可是玫瑰花香味太浓,闻久了也会闷得不过气来,哪有外面的空气好?”我妩媚地一笑“我就是着这个都市的烟尘废气长大的,不像少爷您,闻惯了国外含氧量高的空气,才会适应不良。”

 他的嘴角可恶地扬起“迄今为止我适应得很好,反倒是您,身体欠佳,不得不静养。”

 嘲笑我的意外受伤?“我这是意外,不要以为上帝总是站在你那一边的。”

 “不幸的是,到现在为止,他一直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以后还会继续下去。”说罢潇洒地迈着大步离去。

 我紧紧捏住拳头。别得意得太早,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好!

 人们常说“伤筋动骨三个月”是说骨头受了伤恢复很慢。为了早点恢复,我拼命喝猪骨汤、汤、牛,一个月下来,胖了两公斤。

 好在我的伤不过是胫骨撕裂,没有完全断开,更不是粉碎骨折,一个月后,已经能下活动,只是不能多走。能走就行,不然我不知会胖成什么样子,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减去赘,恢复我完美的身段。

 今晚是个好机会,天空暗沉沉的,月亮也躲得不见踪影,整个笪氏大宅除了佣人,只有我一个人。

 “魔镜,魔镜,告诉我,今夜的我是不是美得能让任何男人心动呢?”我拨一下吹成大波的长发,冲着雕花手镜做一个麦当娜似的放表情,头向后一仰,哈,抚着假想中的钢管,扭动着肢,摆动部慢慢下滑,好极了,我满意地笑。

 今晚笪尉芳和杰尼·宋出去玩了,而笪尉恒还没从公司回来。这些天我尽量避开和他们碰面的机会,早餐在房里吃,在他们回来之前我就用完了晚餐。我不希望在开始执行计划之前节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魔镜,魔镜,告诉我,今夜是不是一个适合干坏事的好时候呢?”

 站在阳台上,张望着大门的方向。汽车的灯光过爬满蔷薇的围墙,引擎的声音接着传入了耳朵。

 回来了!在电动门无声滑开的同时,我飞快地缩回房间,不让他看见我的身影。耳朵贴着房门,听着走廊的声音。

 好一会儿,我才隐隐听到笪尉恒和李婶说话的声音,好像还提到我,大概是李婶奉命监视我,向他报告我的言行吧。直到他的脚步声进了隔壁的书房,我才离开门口,小心地留了一道隙。

 飞快地下浴袍,跳下浴白。浴白的水早已放好,上面浮着玫瑰花瓣。我吩咐花匠把花园里所有盛开的玫瑰都剪下来,送到我房里,才有这一池成果。水已经有点凉了,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打算泡多久。说不定一会儿…我恶地一笑,这里的水会嫌太热呢…

 坐在浴白里,我深一口气,让腔涨满,然后仰起脸,放声尖叫:“啊…”我听到门咚地一响,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什么事?”浴室的门被撞开,笪尉恒的目光扫视着整个浴室“出了什么事?”

 我从水里跳出来,扑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偎在他的前颤抖。

 “究竟怎么了?”他仔细一看,才看清了满池的是玫瑰花瓣,而不是鲜血。然后他抓住我的肩膀把我稍稍推开一点距离。

 我的嘴微微颤抖,睫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惊慌地转动着眼珠“好,好可怕…”我故意夸张地抖动了一下赤的身子…当然空气中本来也有一丝凉意啦…让自己为之骄傲的丰起一阵波涛。

 笪尉恒的目光从我的脸慢慢下移,到我的、我的颈、我的前,我的肩下意识地抖动一下,直觉想瑟缩起身子,但还是忍住了。他的目光好像变得幽暗,眼睛的颜色一下子变深了。我的心也开始烈地鼓噪起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顿,我以为…没等我以为什么,他的眼光又回到我脸上“究竟什么事?”

 老天!他的声音竟然依然稳定。我收紧手臂,想把身子更偎紧他,把脸贴在他的颈侧“好…好恶心,有,有蟑螂…”我的紧贴住他的膛,我不相信,他内心也像表面上那样平静。男人到底要什么,我太清楚了。

 “在哪里?”他再一次推开我,力量好大,钢铁一样的大手抓得我的肩膀有点疼,使我不甘愿地离开他的怀抱。

 “那,那里。”我胡乱一指,一面夸张地颤一下身子,着手臂上的皮疙瘩。留恋地看着他的膛,暗示他,一个真正的男人,这时为了不让一个美丽而赤的女人冷成重伤风,应该很绅士地把她拥在怀里,用膛为她提供温暖。当然,能不能像柳下惠一样坐怀不,是另外一回事。只要不是无能和同恋,只要是正常的男人,以下的发展…是非常合理,合乎人的嘛。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和我心里的正常男人似乎有点距离,他竟然放开我,开始在浴室里兜着圈子,到处找那只不存在的蟑螂。“在哪里?我来打死它。”

 好一个骑士!我暗暗咬牙,拉住他的手臂“别,别走开。”我可怜兮兮地又靠过去,把他的手臂抱在柔软的前“我怕,怕它钻出来,要是飞到我身上怎么办?蟑、蟑螂会飞的呀。”

 他偏过头,瞟了一眼我贴着他的手臂的部,嘴角微微上扬“你不放开我,我怎么找到它呢?”

 我抓得更紧了,轻轻摇晃他的手臂,该死,轻轻地摩擦,我感到部忽地紧绷,一股热气从下腹直袭而上,直到我的双眼,成一片雾…雾里,这张英俊的面孔突然变得有些模糊,他眼神里有两团火焰在跳动,他高大的身躯散发着让人燃烧的热力,让我的身体好像投进了火焰,烤得浑身发热,喉咙发干。我只能下意识地干涩的,无助地望着他…

 “放开。”

 “什么?”我身上像被浇了一盆冷水。

 “我说,你最好快点穿上衣服,这样暴实在有点难看。”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我不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你急勾引的男人罢了。”

 羞愤、恼怒,各种各样的滋味在我心里搅成一团,我的身子一阵发热、一阵发冷,但还是硬着头皮还击:“是又怎么样?别说你一点也不动心!”我心里却没有语气中那么肯定,这男人实在是个异类。

 “凭你还勾引不了我。”他轻蔑地上下打量我。

 “除非你不是男人。”我才不信有不爱美的男人。男人,谁见了自动送上门的福会拒绝?除非有难言之隐。

 “我很正常,只是一个皮肤松弛、肌下垂的老女人实在无法让我产生男的冲动。”

 竟说我是老女人!我才二十八岁,离老字还远得很。我极力控制住想扑上去咬他一口的冲动,故意同情地瞄着他的某个部位“有隐疾是很难启齿的,我理解男人都很爱面子,说不出口,千方百计地掩饰。我明白,我完全理解…”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大步一跨,走到我的面前,高大的身躯像一座山一样把我笼罩在阴影里,让我体会到他的威胁感。他的手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抬起来,我挣扎,却挣不他钢钳一样的手,只能毫无选择地面对他犀利的眼神。

 “你实在是不够聪明。”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应该明白嘲笑一个男人的能力是很危险的。”

 “有什么危险?”我强自镇定地与他对视“难道你会选择证明你的能力?”我倒这种危险。

 他冷冷地注视我片刻,没有一点笑意地扯扯嘴角“别以为我会如你所愿。我不必向你证明什么。”

 “因为你证明不了。”我继续挑衅。

 “别试图怒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笑话,有什么后果我承担不了?”

 他放开手,我下巴。好大的力,希望明天不要出现两个手指印才好。他把手子口袋里,一派悠闲地看着我的动作“什么后果?也许是到你原本的老宅去颐养天年,也许是你所有在股市的投资化为乌有,你比较喜爱哪一个?”

 “卑鄙!”他居然知道我所有的钱都投资在股市!我拳头捏起,想要扑上去,但终于还是下一口气,放开了拳头。

 “惭愧,比不上你!”

 “无!”居然知道捏住我的痛脚。

 他竟然咧嘴一笑“能被你这样称赞,是我的最高荣幸。”

 我无法抑制内心的沮丧无力,这样的男人,软硬不吃,se不心动,连咒骂都不能怒他,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不有些怀疑自己的举动是不是真的明智。

 可是我不会让他看出心里的想法,只是一指浴室的门“出去。”

 “夫人,我记得不是我自己要进来的。”

 “难道是我请你进来的?”不错,我是用尖叫把他引进来的,可也是他自己要英雄救美冲进来的。我可没有邀请他,更没有拿指着他他进来。

 他耸耸肩“好吧,我出去。”长腿一迈向门口走去。

 我松了口气,只希望他快点消失。

 “啪!”这混账男人经过我身边时,竟然在我又圆又翘的雪白部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我尖叫一声跳了起来“混蛋!”

 “有蟑螂。”他得意地出一口白牙“我是进来帮你打蟑螂的,怎么能没完成使命就离开呢?”

 “你这个混蛋!”我尖叫,这一巴掌可真痛。而他幸灾乐祸的表情好像在说,你不听话,该打股。

 浴室的门在他身后合上,我想追出去,对他拳打脚踢,发心中的怒火,可是身上的凉意提醒我,我还赤得像个初生的婴儿。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急忙冲到镜子前,把身子前后左右仔细地看着,难道我变丑了?我的部真的下垂了吗?我的皮肤真的松弛起皱了吗?镜子里还是纤秀优雅的颈项,还是浑圆柔美的香肩,还是不盈一握的小蛮,还是丰润翘的部,还是修长笔直的玉腿,还是雪白柔的皮肤…除了股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一切都没变,为什么他不为所动呢?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他不算个正常的男人,还是我失去了魅力?对我来说,只需用眼神勾一勾,男人就会向我爬过来。这一次,是我从来没有过的经验!

 我急急忙忙裹上浴袍,又冲进卧室,古老的手镜还静静地躺在梳妆台上,手柄上的宝石闪着诡异的光芒。我颤抖着手抓起它“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我是不是还那么美丽?”

 镜子中的女人发丝零,脸色苍白,眼神慌乱,鼻翼微微翕动,傻傻地张着嘴…不,这不是我!我是美丽、感、优雅、从容的杨仕儒,镜子里那张可怕的脸不属于我,那个可怜的女人不是我!

 镜框边的黄金玫瑰上出现了一个黑黑的东西,我移近镜子,仔细看,两长须,发亮的黑色的硬壳,从金玫瑰逐渐爬向明亮光滑的镜面,停留在镜中女人的鼻子上。那丑陋的东西…是…蟑螂!

 “啊…”我的尖叫能把房顶掀翻,镜子手飞了出去“哗啦…”砸碎了窗子上的玻璃。

 这一次没有骑士来拯救我。

 我的魔镜,躺在玻璃碎片中,依然闪着黄金的光泽。我颤抖着手捡起来,它没有映照出我美丽的容貌,只剩下一个金黄的空,对我咧着一张空的大嘴。

 我的魔镜!

 我身子一软,坐倒在玻璃碎片上。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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