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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
 “沿着钱塘江,到了六和塔,再到了九溪,继续,留在梅家坞吃了晚饭…”

 我是从上午六点出发的,出了下沙,坐了二十几分钟的公车,到了杭州市区,七点多一些了,公车在四季青服饰城停了会儿,没怎么想--因为没有目的--车门开了,起身就下来了。时间早了些,本来拥挤的服饰城,现在冷清的,只有几个店主开了门。公车在片刻的停顿后,又开了,朝着市区。于是,我转身,向钱塘江坝边走去。

 走到坝边的时候,看到有几个菜农在那儿摆摊,蔬菜很新鲜,几个晨练的妇女,蹲在摊前。我继续在坝边走。

 堤坝很长,旁边有条管道,很,听说,西湖那儿的淤泥就在这管里动。再旁边点儿,有片很绿很绿,生计好的绿化带。只是一排排树还没长成,些,杆子不。再下边儿,就是两道很有城市味儿的大马路,偶尔有几辆货车经过,车灯亮着。今儿个,天,就算快八点了,可看上去还是扎眼。

 八点半的时候,我立起了靠在堤坝栏杆上的身体,站正,继续向前。没等到水,在堤坝上站着,呆站着,半小时,没意思,还是边走边等好了,对自己说。

 走,继续走,背包了装了饼干和酸,这是早餐。吃完东西,继续又走了段儿。包里还挤了片口胶糖,往嘴里,抬起手腕。“该死,还是八点半!”没办法,机械表老该上发条的。

 堤坝很长,走了好久,都像只是在原地踏步,边上还是有那道的管子,还是搞了那片绿化带,只是公路上多了几辆车经过,来来去去。显然,绿化带上的树木还是太幼小了,新生的力量没有成,自然,也就没怎么起到隔音的作用,树与树之间的空离太多。空离太多,就像,现在,人和人在一起,就算是靠得再近,再近,就算是身的磨合,就算是密不透风的在一起,我们还是感觉得到空离。没有阳光透过,没有水经过,没有土地,没有生命,甚至于没有想象的空间。就那么的空离着。就如一道菜,不咸不淡,不苦不涩,不酸不甜,总之,就是那么无味的空离着。天还是的,没有手表,也没了时间的掌握,看见公路上,透过树林,看见公路上有辆轿车的转向灯一直在闪,从而使得后面的车忽左忽右,一直想超,可就是犹豫,像是很烦躁的,两辆车空离着。

 该来的,一直都没来走路也有个间歇。前方的公路封锁了,在旁白开了个岔口,来往的车辆就那么有序的在那儿运转。公路封锁了,堤坝上的路也被铁皮隔死了,要从铁皮上翻过去,难,于是,从管上跃过,顺着下坡,穿过绿化带,发现公路上拦着的是道铁栏,很轻松的翻了过去。原来公路拦着是为了造桥,今天是国庆节,工地上没在施工,倒是我的闯入,引起了管理员的注意,他向我小跑过来,抓住我的包,对我叽呱叽呱的讲了一通,很显然,和我一样,都是外地的。话很难听懂,转身的时候,他把我的包抓得更紧,于是,就势的弯了弯身,背包也就对我构不成影响,要拿就拿去吧,反正里面除了一本崭新的记事本外,其它,空。反倒是自己,突的觉得轻松了许多,一路慢跑,继续往前,前边也有铁栏,正准备翻的时候,距刚才那位管理员也有二、三百米的路了,转身,发觉,他还在原地站着。翻过铁栏后,我对他大声的说:“节日快乐。”走,往前走,前面的路和早先走的一样,又是一种重复,对于水已经没什么期待了,决定就在大公路上走,至少,还可以欣赏一下来去的车辆。

 公路上的车速度开的大多快,就算是在鸣喇叭的情况下,还是因为车胎和地面的摩擦及逆风的路过,使得燥声很大,一种不安的声音。

 已经说过,自己是漫无目的的,与公车背道而行,完全是出于一种逆转意识,到了钱塘江的堤坝上,才记起了看水,于是,就停下,等了半小时,遇见封路,出于新鲜,就翻栏而过,就像跑百米的障碍赛一样,从起点到终点,完后,又回到平静,当觉得欣赏来去车辆也是一种趣味时,又不想再回到堤坝上去看什么水,于是,眼珠子左右、上下一阵阵的转。

 看见了一块广告牌,是卖楼的广告,文字没怎么留心,倒是广告上的背景画,舒服的,深蓝的底,代表夜晚,金黄的光圈,代表圆月,灰蓝的,也就是广告的主题,售出的楼群。喜爱这广告的另一原因,就是在圆月光辉挥洒的下方,有一片泛着光亮的水面,不用说,这就是钱塘江了,往巨幅广告身后瞧瞧,是片建筑工地,所有的机器都停了,升降机开在半空。这一站,又是好一会儿,怎的,听到了一个女声。

 “前方站六和塔,下车的乘客请准备…”原来这里也有公车经过,六和塔在前边,什么地方?去那儿转转也好。自己对自己说话,就这么的还是往前走。

 没多久,也就近十分钟的路。忽的,人就多了起来,公路的另一侧也有了商店。像是到了终点似的,感觉比赛结束了,又好像睡醒了觉,深呼口气,很舒坦的往天上转,头就那么的定住了,诶,一座高塔,木结构的,这就是六和塔么!头仰了一阵,酸了,习惯的又低下,眼睛踩在脚趾头上走路,过了些石阶,买了门票,还剩八十二块钱,身上总共带了一张百元,公车用了三元,门票用了十五元。进检票口前,花四块钱,买了份蛋糕,问了问检票口的阿姨,一听,原来已经下午三点。难怪,对事物也产生了****。过了检票口,往上又走了几步石阶,手上的蛋糕只剩下了包装纸。

 再那么继续的往上踏,石阶没了,脚指头停住,眼珠子在微下倾的脸面上往上一滚:“算是和六和塔在一个平面上了!”扔掉手中的包装纸,离开身边的垃圾箱,经过撑着个广告伞的相机租用点,在人为的绿色下穿行。看见塔前有个路口,本能的往里窜,有个很好听的声音在耳边打转:“对不起,这是出口,那边的才是入口。”朝她脸上望了望,干净的,什么也没涂,除了嘴上的一层油,很水泽。那双同样干净的手摆了个姿势,示意我转身往右。到入口的时候,有点“雷声”:“进去,先买票,这边!”一个满脸雀斑的中年妇女对我说完话,指了指手头的票,我没在意,只是往她肘部着的书看了一眼,《新概念英语1》。转身的时候,口不对心,舌不衬齿的念叨了句:这东西,真够折腾的。

 在塔边转了圈,又回到了出口,我知道自己只是想再看看那个干净的女孩。发觉她又给了我一个干净的微笑后,我转过六和塔,往塔下的石阶走了几步,刚巧,一个胖胖的小女孩正往石阶上跳了几步,她背上的书包硬是擦了擦我那随意下垂的手臂。然后,整个没什么重心的身体顺势转个弯,也随小女孩,又踏上了塔的外围。小女孩没蹦几步就停下,书包不是很顺的从肩上滑下,从侧包里取了几枚硬币,我走到她身后的时候,刚巧她投了枚硬币,很显然没投入泉眼,接连又是两枚,还是没中。“囡囡,在这儿呀,快上来吧!”小女孩往泉池上方的小路看了一眼,和很多在此停留过的游客一样,有点失落,又有点足的离开了。因为泉池里,有很多闪着光的硬币,围在泉眼边上。“这东西,也折腾人!”我站了一会儿,也往泉池上的小路走。

 “折腾。”没事了总爱和自己闹,闲着就闲着吧,可闲着的人不愿。不愿,那也就只有瞎折腾,塔口的售票阿姨,看看过段就快退休了。不退休也该下岗了。那本英语书倒像放了很久,书皮都皱了,那层书膜卷了好几圈。不过,书倒是和没翻过一样,看看页码的整个边缘,要白净统个白净,要污糟糟,统个污糟糟。折腾,带本这么厚的书,怪累。

 “折腾。”什么叫如愿?整个足自己就好。愿本来就是自己许的嘛。为什么泉池那儿,泉眼周围的硬币聚得特多,就是差不多的人都许了个没达成的愿。扔就扔了,反正同个地儿,落个泉池边上,不也好,主要是看自己的愿是怎么许的,是个什么主。折腾。

 入塔还要门票。我没进,从一开始,过了检票口,目的就不是六和塔。这句话,应该是说给每个来这儿逛的人听的。没错。因此,在这条人工加自然的路上走走,也好。何必,要进那闷人的小楼,整个压抑的慌。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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