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精神文明
人类总是把那些高僧哲人们称之为智者,把商业社会的新秀称为知本家;把凡高、尼采
死在理性的角落,而爱因斯坦、比尔盖茨们被顶礼膜拜。为什么?因为后者能够带来直接的经济价值。美国杂志选用封面任务的黄金定律是:男的不如女的,老的不如少的,漂亮的不如
感的;没名的不如有名的,政治的不如体育的,体育的赶不上娱乐的;电视的比电影强,电影的又比音乐的好,百试不
,真理也。
康德的墓碑上铭刻着:我终生敬畏的——只有天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准则。可是现,定位星空的是哈博望远镜,定位价值的是道琼斯指数,销售、价格、利润、技术,这些魔鬼的手指在操纵人类曾经神圣的艺术女神缪斯,把她变成富人手中的玩物、小资自我欣赏的格调、变成泛滥的流行歌曲、街头飞舞的小报、被拍卖的名画、变成畅销书、通俗表演甚至下三滥的低级趣味。画家凡高未曾想过自己死后百年,他的《向
葵》会被一个对艺术狗
不通的日本人用59亿美圆的天价抢去;而昔日重金属摇滚歌星欧兹·奥斯本的一家五口也没有想到,他们每天的吃喝拉撒玩睡会吸引全美600万人的痴
眼光并因此而使得MTV全球音乐电视台的收视率提高了48个百分点。
当然,我们或许可以不这样认为。这是一个崇尚自我的时代,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气质和特色。可是社会把我们压缩得连做观众的资格都没有——现在比较新颖和专业的名词是“受众"。观众至少是自由的,而“受众”就是在现代化的樊笼里面忍受广告、推销、噪音、煽情、炒作、滥俗、无聊、空虚等现代病的一群人,从这个意义上说,生活在这个商业时代的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或多或少地扮演着什么都往里面倒的马桶的角色。
这也是一个现代化的摩登时代。现代化是什么?从生产关系的角度来看,现代化实际上是一小部分人对另外一大部分人的工具化使用,人的某一部分功能被无限地要求强化,越来越
益求
,而其他部分功能乃至精神情感同时被相对忽略,作为独立个体的“思想”也
益相对弱化。现代的程度越高,人被工具化的程度也越深,美其名曰“专业化”所以如果哪天你的客户称赞你的工作非常“专业”时,建议你除了适度的谦虚和窃喜之外是不是该反思一下自己是否已经“进化”为一种工具:除了出卖自己的某一种功能赚钱以外,你还会不会别的什么?
南方的一家知名报纸某
推出惹眼标题:“年薪10万是人才标杆”刮起讨论评价人才标准的热烈风暴。关于这个话题其实在我念中学时的思想政治教材上曾经明确写出:“衡量人才标准应该是德才兼备。”“才”的前面还有个“德”——书上还举出了大学生张华舍生跃下粪池搭救老农而献身的故事,以示道德力量、精神价值胜于生命的经济价值。但是在价值取向多元化的今天,这个话题再被重新提起的时候,我们可以看到曾经在广大老百姓眼中奉若神灵的文凭、关系、权势等等东西统统退却而被一个叫“年薪”的词汇单纯而霸气地取而代之。
这或许是一种真实意义上的进化。但我不敢把它称之为“真正”人类的返祖现象并非只是出现在个别生理个体上,有时确实是以社会群体的普遍心理存在的。就像历史总是螺旋上升,精神文明更是无法一蹴而就——看着每天燥热的公共汽车上被无限压缩、拥挤着上下班的人群、我就感觉那该是一件多么遥远和奢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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