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课桌上睡觉
　一、

　《与音乐同行》，请原谅，本来我想写下这个无的标题。然而上帝发怒了，你不配扯上音乐二字。于是我只能写下这个莫名奇妙的标题。阿门，我是如此的虔诚，宽恕我这个拜佛的家伙吧。

　小老头聂予文应该是个懂音乐的人，至少在我浅薄的认识中，他可以算得上是。而且重要的是，他很会吹牛。对一首七八糟的音乐他会扯东扯西，从乐器的价钱说到作者的小老婆。小老头的下颌若隐若现有那么一小胡子，讲起话来表情特丰富，手舞足蹈的活一个疯子。小老头第一节课就教我们伪装高雅，当然，高雅这种东西我是学不来的，学个伪装正合我意，嘿嘿。小老头说，看一副画，最忌讳评价这副画的好坏了。看这种东西呢，啥都不要说，时而静时而远，左左右右再佯装一下认真，抿住嘴巴发出几个“嗯”字。别人一看还以为你看懂了，当然少不了顶膜礼拜之类的哈哈，这时候可千万别馅，再从鼻子里重重地吐出几个“嗯”字，走人。让他们崇拜去吧！

　这是我上小老头的第一节课，我爱上他了！当一个男人爱上了另一个男人，就注定这次课程不会平凡。晕，我也吹牛了，跟他学的。

　二、

　catch在卡内居的四分零三十三秒让聂予文说得气回肠。不就是个偶然音乐大师嘛，他他的有病，要是我是大师…打住，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请亲爱的蓝诃同学不要做这种无谓的假设好吗？我的嘀咕竟然让这小老头给听见了，废了，我的大师梦就这样终结了。当然，我的梦终结不要紧，关键是catch的四分零三十三秒依然让我忿忿然。

　在上帝发烧的某一年，亲爱的catch同学泡了一个牛浴，再用dior香水洒了一番，不料脑子里进了点水。所以catch同学在打扮得人模狗样之后，潇洒地走上了卡内居演奏大厅。在钢琴边悄悄坐下，缓缓掏出一块手表，仅仅注视。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着，catch同学却丝毫没有要抬起手演奏的意思。一群自祤是绅士的观众克制地保持着他们的风度，全场静悄悄的。四分三十三秒到了，catch收回手表，在观众们惊讶的眼神之中泰然自若的离开了。这是有病的catch，这就是catch的演出。没有一个音符，甚至连钢琴都未曾触及…catch的四分三十三秒在多年以后依然让人心悸。这是什么见鬼了的演出。只是catch说：四分三十三秒，音乐在我心中，也在大家心中。四分三十三秒，你们心中想到什么样的音乐就是我的音乐。这是catch欺骗人民群众感情的音乐理论，这一高超的"骗局"聂予文称之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catch之前，显然没有哪个疯子做过，catch之后，没有一个人再有这种勇气去弄个八分零三十三秒了。"骗局"是令人刻骨铭心的，音乐曾经是无声的，他他的偶然音乐大师，我又移情别恋了。

　这是我上小老头的第二节课，我嚣张地趴在第一排的桌子上边睡觉边听聂予文的音乐课。在我醒的时候问了句：“catch是在哪个演奏大厅上演这首四分零三十三秒的”聂予文说：“刚才我吹牛的，哪里是在卡内居，具体地点忘了”好个小老头，吹牛的功力深厚。

　三、

　小老头说，只有卓越的，伟大的，备受尊崇的人物后人才会亲昵的称之为老什么老什么的，比如老王老李老赵。而老贝和老柴则是西方音乐史上仅有两位可以叫得上“老”字的家伙。老贝这个家伙命运多劫，天天扼着命运的咽喉当猴耍，久而久之一双手自然而然老瘦枯黄，再加上营养不良，以及脑袋这个机器出奇落伍，生产出一曲响曲，原材料耗费过多，以致大一年老十年，这种高速的老龄化让他人望尘莫及，所以这个“老”字当之无愧。至于老柴这家伙，可有一段脑袋老不开窍的故事。故事大概是说，贵妇人梅克夫人极为欣赏老柴这家伙谱的曲子，经常资助老柴点生活费之类的东西。这老柴，对这梅克夫人的行动极为感激。可惜梅克夫人事先约定，不许老柴见她任何一面。甚至，梅克夫人做着马车裹着窗帘要经过老柴的住宅都要事先让仆人通知老柴回避。后来有一次，老柴没有遵守约定在住宅偷偷看了一眼坐在马车上梅克夫人的背影。梅克夫人闻之大怒，几断绝给予老柴的资助。以致他们后来严格恪守约定，把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维持了漫长N年，直至死亡都不曾相见。这一反常的现象在当地广为传播。后来有一位深受三角恋毒害的女子大为宣扬老柴这种高尚的思想品德，连同称颂梅克夫人为其的红颜知已。这种称号因具有普遍的社会需求，很快便成为广大已婚妇女对丈夫的思想教育题材，并在稍具影响力的论述“红颜知已”文章中频频引用。那时候深受老柴毒害的丈夫们无不骂其为老不死，随着时光的流逝，老不死柴可夫斯基就简称为老柴了。

　四、

　HiFi是一种愚弄大众的东西，小老头颇为忿忿于教室两个标注着HiFi字样的音箱，甚至讥讽这两个音箱里播放出来的《小夜曲》成了大世界夜总会的卖曲。其实《小夜曲》这种东西就是欧洲大地封建制度的产物，怎么也配不上小老头这般的赞美：曼妙优美、余音绕林万物为之陶醉。简单地说，小夜曲就是那种发情了的小伙子躲在某位贵族小姐香闺后的小树林里，手持一把廉价的小提琴，或者笛子之类的乐器，怀着癞蛤蟆傍上白天鹅的美好梦想，竭力演奏，借音乐向她表白自己的一片痴心。后人之所以对《小夜曲》推崇备至，只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着太多遗落的爱。而很多这种爱仅仅是因为缺少了那么一点点勇气。于是乎，他们佩服演奏《小夜曲》的小伙子们了。当然，《小夜曲》是一首勇敢的曲子，它让你的爱越发浓烈以致必须表达。

　五、

　小老头这次课难得这么兴奋，边合着乐曲边哼起了小调。间或上几句“他用家里那台win95的电脑跟远在美国的儿子聊QQ”之类不着边际的浑话，这可不，一不小心哼错了。伪装无辜的小老头耸耸肩、摇了摇头，说这现场的东西始终是赶不上合成的东西。你听这CD，播放出来的音质已经是经过机械优化处理了，弹错了的东西可以剪切，声音小的东西可以强化，哈哈，简直是完美得不得了。其实啊，还是自然的好，比如我这破嗓子，起码有人化的东西在里面。在音乐厅演奏时，时而有某一曲调不甚完美是可以理解的。这才是人的东西嘛，哪有不犯错误的东西。电脑做得太好了，以致这些人化的东西都失去了。做做教材还行，如果真要欣赏音乐，还是亲临现场，在那种气氛里，为演奏者捏一把冷汗，却不失惬意陶醉其中。甚至，有时候发现演奏者巧妙掩饰他的不完美之处，也极为振奋人心。这才是真正的音乐，生机的音乐！嗯，应该坦白承认，并虚心接受，小老头这破嗓子哼出来的东西极具人化，简直人化得让我多了几分人情味，哈哈…小老头哼错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汗！

　六、

　迷糊糊中忽然邻近桌子“啪”的一声响起，我本能地迅速抬起趴在桌上睡觉的头。我喜爱在这课上睡觉，在音乐教室里睡觉绝对是一种享受，连做梦都尽是美梦。可是在我抬起头的时候，全班一阵大笑，小老头笑得更是死万千少女。我愕然，惊讶发现黑板上写着：音响、音质、音频、音调。小老头睁开着眼镜对视着睡眼惺忪的我，正道："真对不起，没注意到有人在睡觉，竟然吵醒你了"。学过物理的我还算聪明，马上反应过来小老头一定是在啪桌子解释这几个术语的不同。强烈贫血巨晕！赶在脸皮没泛红之前附和小老头道：“没关系没关系”这哪跟哪了，小老头就是这种老师，让你无从畏惧。下课的时候，我走近小老头，大声的说道：“老师，刚才谢了”“哈哈…”小老头又是一阵朗的大笑。这家伙，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都没有。

　七、

　在功课表上，音乐欣赏是门课程。在聂予文的眼里，音乐欣赏是个过程。于是乎，一句说得青筋凸暴的狠话让我莫名开怀：“告密者，三千万美金！”‮试考‬开卷，答案于一纸之内全然可找，可以互相抄写，可以头接耳，甚至，不准多写废话。音乐是种与分数无关东西，它是小老头的生活，我们的世外桃源。

　在课桌上睡觉，全学院最有个性的老师给我当枕头！ 　M.MｈuAｘ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