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桃花儿又落了,昨儿紫娟丫头跑来怏怏地说,匝匝地落了一地呢,都懒得打扫,倒也成个好看的景儿了。我却只是可怜,那嚒好的花儿,怎么就落了呢?若是被风吹污了,掉到脏浊的地儿,岂不可惜了!
那片桃花林子,我倒是喜爱的。灼灼的一簇簇,像三丫头的脸蛋般红润润的。时常有那蝶儿,斜对一双双地闹着。见了自是欢喜的,却又是忧心了。
昨儿又哭了一夜,傻傻地看着他哪儿,却也似我般睡不着吗?夜里去找他罢,竟是连门儿都不让进的,却见那宝姐姐兴兴地出了来,伤心的,可只有那些桃花儿吗?
快到五更了,才合了会儿眼,又睡不安稳了。头晕晕的,就躺着罢。紫娟丫头来叫了几次了,说是今儿是什么祭花儿的日子,姑娘们都到园子里去了。她们去罢,我倒无所谓了。怕是去了又要见着他的,他,我恼了!
昏昏地躺着,紫娟又在叫了,竟是快到晌午了。自己觉着不成话,懒懒地起身,拿过镜子,眼睛还红红的肿着。找了支钗随便
上,姑娘们头上那嚒多的物事儿,见着都沉沉地。紫娟端了饭菜过来,抱怨地唠叨着说热了几次了,油腻腻地,不吃罢。
负着花锄,提着锦袋到了园子里。悄悄儿地走,躲着谁了?!远远地见着姑娘们在闹着,他也在哪儿呢,和宝姐姐有说有笑的,我可是真恼了!
另找条僻径上了去,林子里桃花落了一地呢。幽幽地叹着,尽气力地挖了个坑,拾掇着花瓣装进袋儿里,埋在地下。
都笑我傻吗?他一定没有的,他会陪着我做这些傻事情的。
“试看
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
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花儿是有灵的,可若是被俗世糟蹋了,再怎么祭奠也无用了。花儿不听话了,漫漫地飞着,苦了我了。若是他在这儿,也就不觉累了。
远远地听着笑声,却没有他的,他呢?是来找我了吗?竟觉心撞得厉害,那昨儿又何必呢?
泪又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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