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到敬远府,练毅第一个念头便是想去见因救他而受伤的于荞飞。
虽然他非常痛恨她处心积虑想跟着他的行径,可每每看着她祈求的眼神、希冀的目光,他心底便会有莫名地产生一丝冲击。
如今她冒死救了他,对这么一个小女人,他居然有想认识她的冲动,想想以往对她太过狠戾了些,是该找机会与她谈谈才是。
由于他不知道她被安排在哪间房,于是唤来了小厮。
"王爷,您找我有事?"小厮闻讯便匆匆忙忙地奔了来。
"没错,那个…"天,他居然不知道她的名字!
小厮愣愣地站在一边,奇怪的望着练毅犹豫的模样。
"呃…那个…就是上回在鸳鸯湖因救我而受伤的姑娘,她现在在哪儿?"想了想,他只好这么问。
"哦!您是指荞飞呀!"小厮笑了笑,连忙说:"她现在很好,就住在马厩旁的下人房里,由阿季照顾着她。"
"你说什么?她住在下人房?"练毅闻言眉头一蹙,"她因救我而受伤,为何还让她住在那种地方?"
"可她回来后就坚持要住在那儿,听说她甚至还推掉来诊的大夫,硬是不肯接受大夫的诊治。"
"这怎么行?"练毅
了口气,"走,我们现在就去下人房。"
"大人,这不行呀!"小厮闻言可吓了一跳,"您受了伤,怎么可以到处
跑?阿旺去请大夫来,我想应该就快到了。"
"我说要去就去,你这是做什么?快带我去!"练毅因为动了气,又扯疼了
口的痛。
"好…小的这就带王带过去,王爷别动怒啊!"说着,小厮只好搀起练毅,直往马厩的下人房走。
到了屋外,练毅便命小厮先行退下,随即自个儿轻轻推门而入。
可往内一望,他却愣住了,因为他竟看见于荞飞正收拾着包袱,像是要离开的模样。
"你这是做什么?"他目光紧束。
于荞飞吃了一惊,她没料到他会出现,望着他许久后才道:"你…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我的救命恩人呀!"练毅火热的眸直凝住在她清雅白皙的容颜上。
一听到"救命恩人"四个字,于荞飞不免揪紧了心口,原来他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必了。"她黯然地开口。
"听说你不肯就医?是不是?"他合上门,走近她。
"我已经没事了。"她本就是水中动物,就算受了伤,自行疗伤即可,人类的大夫是医治不好她的。
"就算没事,又何必整理包袱,是想离开吗?"练毅冷着嗓子,
视着她。
"对,我是要离开。"
其实她也不想走,但之前答应过不再见她,如今她食了言,又做了一次跟踪,所以她明白他铁定是恨死她了,为了避免等下极可能面对的狠言狠语,她宁可先离开。
"为什么要走?"他冷然地望着她。
"我…"对于他那样的目光深感惊恐,于荞飞于是退了步,"我知道我不该跟着你,可是就因为…就因为…反正我已经跟了,若你恨我、怨我我都无所谓,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
深情地睇了他上眼,她便再也难以忍受伤感地淌下泪。
"你以为我会气你、恨你?"练毅直瞅着她那张泛白的小脸。
"嗯!或许还会想杀了我…"
这不是她夸大其词,而是前几次他那愤懑的神情尚在她心头
绕,挥之不去。
"哈…"他蓦然放声大笑,那俊逸的笑容、魔魅的表情,瞬间夺走了她的呼吸。
"你笑什么?"大笑过后,他扬起嘴角对住她微微扯
,瞬间震醒了她飘远的神志,强作镇定地问。
"我笑你真的很可爱。"他走近她,几乎将整张脸贴着她,"你的泳技看来很不错。"
"因为我从小在海边长大,所以深谙水性。"低着头,她扯着谎。
"难怪敢大着胆子地来接近我?"练毅抿
低笑,他这一靠近,瞬间掩没了她所有的理智。
天,他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靠近她?
"我…我…"于荞飞哑了声,浑身发热。
"你连洪水都不怕,居然怕我?"练毅肆笑着,伸手抚触她柔软红
的
瓣,带给她又一次心口的震颤。
"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硬要跟着我?"他边说边用手指弄抚她的红
,发觉她的
如丝般细滑。
如此炽烈的触碰,让本就说不出话的于荞飞更加语焉不详,"别…呃…"
"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老实说出理由,我可以让你留下,甚至可以近距离地跟着我。"
这仿似
惑般的低语让于荞飞张大了眼,"你是说真的?"她倏然抬起脸。
"当然。"
"好,我说。"于荞飞连忙说道:"我是因为…因为喜爱你,但我知道你身为王爷,我配不上,所以只求能跟在你身旁服侍你、照顾你…"
于荞飞终于能以
畅的速度将心底的意思全盘托出,可当他瞧见练毅嘴角的暧昧笑容时,不
梗了声。
"怎么了?为何愈说愈小声?"他的眼底没有嘲讽嘲弄,只有一丝温柔的调笑。
"你是不是在笑我异想天开?"她张着大眼偷瞄着他脸上的笑容。
"怎么会?"说着,他居然用力将她往怀里一揽,手心轻轻抚触着她的背脊,俯首吻住她微张的小嘴。
她惊讶地睁着大眼,脸上愕然的模样看来有些滑稽,可当他的
舌强势掰开她的小嘴时,于荞飞这才恍似大梦初醒。
"唔…"她闭上眼,心头一阵莫名的狂跳。
练毅紧攫住她的舌狂然
,大手也加入了爱抚的行列,从她柔软的背脊开始摸索,渐渐往下挪移。
"怎么样?"他的眼变得火红,"有什么感觉?"
"我…我全身发软,就要站不住了。"她深
了口气,小手直抓住他的臂肌。
"要不要上
?这样会舒服些。"
"不要,你不能这么对我!"她开始拼命挣扎。
"你怎么了?"他凝起眉,目光如炬地望着她。
"我不要,我要起来了,你让我起来…"于荞飞逸出了泪,不仅是因为心痛,更有失望。
"你是想戏弄我?"练毅的眸光突变阴沉。
"我不是…我只是不想做代替品。"紧拉着衣衫,她的身子直往
边挪移,逃开他冷凝的目光。
"代替品?"他直盯住她逃避的眸,目光幽然,"你是什么意思?"
"你已经有了刘婉婉,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闭上眼,表情里尽是沉痛阴影。
"哦!原来是这个原因。"他霍然大笑,嘴角弯起一道戏谑的弧度,"我是男人,又身为王爷,有三
四妾应该是很正常的,更何况是召个侍妾?"
"不,我不是,我不是你的侍妾!"
她爱他、寻他多年,却只落到个侍妾的下场,这教她情何以堪?
若真如此,她宁可什么也不要,只要躲在一旁看着他就好。
"你以为你可以胜过刘婉婉,成为我的
子吗?"他眯起一对狭眸,"别以为你曾救过我,就可以拿这份优势来要挟我。"
"我从不敢这么想。"她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这么说她。
见她如此惊骇,他干脆撤了手,"算了,要女人还不简单,我无意强迫你,你就好好休息两天,然后再来我房里,专门伺候我的起居吧!"说完,他便面无表情地走出下人房。
而于荞飞只是紧缩着身子,直望着他离去的无情背影。
老天,他刚刚说什么?她可以去他房里伺候他?
那他的意思是,不会再嫌她喜爱偷跟着他、偷看着他了?
一想到这儿,于荞飞心头难掩喜悦的感觉,可一想到他刚刚那种狂佞的行径,心头不免又是一慑…
他对她究竟带着什么样的心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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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从练毅的命令,于荞飞又休息两天,第三天便起了个大早,打算去接任新工作。
但才出下人房,就见阿季远远走来。他见到她很是惊讶,连忙冲了过来,"你怎么出来了呢?今天天气特别冷,你可得多躲在被子里歇会儿才是。"他看了她一眼,"难道你现在就要去上工了?"
这些天几乎都是阿季在照顾她,自然也知道她被召到前面服待王爷的事。
"嗯!我想,自己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不想再拖延时间。"事实上,她是想他、念他呀!
"这么说也对,不过…"他犹豫地蹙起眉。
"阿季,你想说什么就说呀!别
吐吐的。"
"是这样的,大黑生了小马了。"阿季笑了笑。
"真的?那很好啊!我晚点儿会去看看它。"她扬起嘴角,笑得她开心,因为大黑怀孕的这段日子几乎都是她照顾的。
"好是好,可是…"阿季笑容一敛,又出现些许为难的神情。
"嗯?别
吐吐,你就快说啊!"于荞飞凝眉看向他。
"是这样的。我自己养的那只小猴儿现在也有了身孕,可我这几天得专门照顾大黑,实在没办法…"
"什么?小白也怀孕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于荞飞也非常喜爱那只白猴,它是特小种的母猴,个性温驯又漂亮,一点儿也没有猴儿的野蛮劲儿。
"我这两天才发现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也不知它是溜哪儿去了,才把自己弄成了大肚子。"
"哎呀!怀孕是好事,你就别恼了。"于荞飞没忘记他刚刚那副为难的表情,"你到底想说什么,快说嘛!"
"我…我是想请你照顾它,但看你似乎也有事,那就算了吧!"她可不能为了小白而违背王爷的意思。
"这样啊!"于荞飞想了想,"没关系,就把它交给我吧!"
"什么?不行的。"阿季赶紧摇头,"你怎么可以将小白带进王爷的寝房?可别惹恼了王爷呀!"
"你怕什么?带它进去也没关系,我想他是不会发现的。"练毅三天两头的不回府邸,她只需要在他回来时将小白带走就行。
"这…好吗?"阿季是怕害了她。
"我说没问题就没问题,否则你真有办法照顾大黑和小白吗?"于荞飞将阿季推向前方,"走,带我去看小白。"
没办法之下,阿季也只好答应了,"好,你在这儿等,我去抱它来就是了。"
"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啰!"她开心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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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荞飞抱着小白,缓缓走往练毅的寝房,心里愉快地想着,它真的好小,一点也不像只要当母亲的猴儿了。
每当娇小的小白吱吱叫了声,她便赶紧捂住它的嘴,附在它耳畔轻声道:"乖,别叫喔!要是让别人发现了,那可就糟了!"
小白仿似有灵
般马上就住了嘴,一双大眼骨碌碌地往四处张望着,对这儿陌生的景物好奇极了。
到了练毅的房间,于荞飞这才发现这地方好大,根本就不像是专供人睡觉用的寝房?锿凡坏写病⒂惺榘福褂懈錾虾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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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乖,你就待在这里别
跑,我得赶紧将屋子清一清,不许捣乱喔!"她将猴子搁下地,对它甜沁一笑,这才拎起方才至杂物间取来的水桶跟抹布,打算将这间房间擦试一番。
她接着又到后头的水进提了些水,又回到屋里,直觉打算先从这庞大的书柜下手。
由于书柜又高又大,她还得将贵重的书轻轻地抹去灰尘,因此做来极为辛苦,但她却暖和在心。
堡作间,她还不时回头望望坐在角落偶尔抓抓自己脑袋的小白,对着它嫣然一笑,还开口告诫它,"只要你乖乖别闹事,等我这边打扫干净后,就带你到厨房里找吃的。"
"吱吱…"
小白又响应了她,这使得于荞飞的心情变得特别好,因此更专注于手中的工作,而忽略已缓缓站起、从角落走开的小白。
她嘴里哼着小曲儿,将书柜的各个部位擦拭得极仔细,完全没发现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但接着突然其来的吼声,不但吓到了正专心工作的于荞飞,更吓坏了溜到练毅案上、前肢踩在砚台里,在卷牍上"作画"的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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