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她竟然如此不害躁,对聚哥哥说出这样的话…
悄悄飘移视线,偷瞄着正仰枕在她腿上,紧闭双眼任由她清理脸上胡渣的司空聚,丁儿戏既羞怯又带点兴奋。
她完全没有后悔因为一时冲动而说出如此
骨的话语,她在意的是聚哥哥听了她的话后的“反应”
他…大笑!且笑得不可遏抑。
她显然逗乐了他!而这是否意味着他有可能还会再亲她?
了
,丁儿戏强迫自己收回心神,专注于手上的工作,万一稍不留神,割伤了聚哥哥的脸可就糟了。
不行,她必须专心!
缓缓移动着手上的剃刀,随着刀面滑行所至,司空聚俐落的脸部线条亦逐渐清晰可见,当然,还包括了傻愿在他脸上留下的抓痕。
着
地凝望着记忆中熟悉的五官长相,丁儿戏不
有些痴了,这是一张打从她七岁开始便深深烙印在脑海中的俊容…
这是她的聚哥哥呵!
丁儿戏斜坐在
褥边上,水瞳望着他…
伸出手指,她在空气中慢慢沿着他的双
描绘属于他的
形。倏地,一股没来由的勇气,让她毫无预警地俯下身,将自己柔软的
瓣轻覆上他的。
从不否认喜爱亲他,尽管只是偷偷地,感觉依然十分美好。
轻叹口气,她慢慢移开
,正准备将剃刀浸入
边的水盆里洗净时,才发现司空聚不知何时已睁开眼,一双深眸正锁定在她脸上。
“呃…”恍若做坏事的小孩被当场抓到般,她困窘得不敢直视他。“你…不是睡着了吗?”
“是睡着了没错,可…”他瞅着她,目光深沉。“刚才好象有只虫子飞到我嘴上,准备偷吃…”
“虫子?”闻言,丁儿戏鼓起腮帮子。“才不是虫子呢!”
“哦?”他依然仰躺在她腿上,视线与她相对。“如果不是虫子,那会是什幺?”
“是…是一只美丽的蝴蝶儿…”她脸红嗫嚅。
“美丽的蝴蝶儿?”他双眉纠结,看来快笑了出来。“哪一只?”
“就…就是这一只嘛!”
倾下身,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将
自动又送了上去。殊料,司空聚不但没有推开她,反而伸出手臂,在她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扣
住她的后脑勺,以灼热的
瓣牢牢封吻住她,不再浅尝即止。
细碎的轻
自丁儿戏喉间逸出,她捧住他的脸颊,一心一意响应着。这回,颊与颊、
对
的肌肤抚触,都是全新的感受,她想她是永远都亲不腻他的。
“如何,美丽的蝴蝶儿还会被扎脸吗?”
缓缓移开
,他以下巴磨蹭着她细
的粉颊。
“是不太会了…不过还是有一点…”她羞赧一笑,又回到了害羞小娘子的模样。
见状,司空聚
角一抿,突然拉下她一个翻身,沉重结实的躯体迭在她的身上,
得她动弹不得。
“你…你…”她瞪大眼。
“我怎幺?”
“你…你好重!”
“你说对了…”他朗声大笑,却没打算移动分毫。“我是很重没错。”
“可我…我透不过气来了…”还得小心手上的剃刀别划伤他。
司空聚不断以他刚刮过胡子的干净面容来回抚刷逗弄,与她耳鬓厮磨。他的
游移至她耳际,温热的气息轻柔吹拂。
“你说,我该拿你怎幺办才好?嗯?”
她双颊火红,诚实又直接。“我…我是你的
子,你想拿我怎幺办就怎幺办…”
“是吗?”他挑眉,脸上神情深不可测。“那幺,如果我…这样呢?”他有力的大掌顺着她
侧往上抚占她的
脯。
她紧张地猛
口水,力持镇定,可几乎
火的红颊则完全
漏了她紧张的秘密。
“娘说了…我已经是你的
子了,所以…没有关系的…”
“别管娘说过什幺,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
“没错!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你想知道我的想法?你真的想知道我的想法?”她感动地反问道,眼眶不由得
润起来。
这表示他在意她?是吗?
“喂喂,你该不会是又要哭了吧?”他捏住她的脸颊,不甚温柔地问。
丁儿戏
鼻子,双手主动环上他的颈项。“因为你没有不要儿戏,所以儿戏很开心。”
“傻瓜,我向来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儿子,你还不懂吗?我根本不值得你对我…”
“我认为值得,真的!”她急声强调。“因为你是我的聚哥哥,你一直在做你认为值得的事,而我也一直在做我认为值得的事,而不论是做我认为值得的事,或支持你做你认为值得的事,都绝对是一件值得的事。”
她说得又快又急。司空聚盯着她沉默半晌,才缓缓地说道:“这些话…也是娘告诉你的?”
“不是,是我自己这幺认为的。”
司空聚以指轻拨开她额前的
发,并垂首将额头抵着她的,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敲击了下。“我该拿你怎幺办…”
“聚哥哥,你别不要儿戏、别赶儿戏走、别再丢下儿戏一个人了,好不好?”她柔声乞求。“洛
的祖屋和家产都已经全部变卖掉,儿戏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了。”
“你说…全部家产都变卖了?”为什幺她之前都没有提过?
她轻轻点头。“因为当年城里瘟疫肆
的情形十分严重,而我又下定了决心要出来找你,所以就变卖所有家产,给自己留了些盘
,其它的就全散给那些饥民了…”她有些忧虑地看着他。“聚哥哥,你生气啦?”
虽说爹娘在临终前将所有家产全数托付给她继承,但她仍然认为聚哥哥有权决定支配一切。
“我没有生气,只是有些讶异你会如此处理那些家产。”
“对不起,我擅自作了决定。”
“无所谓。我若真的在意那些家产,当年我就不会轻易离家了。”他微扯嘴角,意外地俯首给了她的脸颊一吻。
事实上,她变卖家产的举动令他深受感动。这证明了在她心中,他不仅仅是她丈夫而已,同时更是她最最重要的宝贵资产,永远是那些身外之物比不上的。
那幺…在他心中最重要的珍宝又是什幺呢?难道真是那批他遍寻多年、传说中的波斯实物?
长久以来,他是不是真的忽略了什幺重要的东西?
“聚哥哥…”她
了
身子,咬着双
言又止道:“你说你当年可以轻易离开家,是表示不在意那些家产…那是不是也表示…你不在意我?”
司空聚浑身一僵,深深凝望着她,这才发现在她那双清澈纯洁的双眸中,竟隐蕴着淡淡的忧伤。当年,他想必是伤她很重…
“你真傻…”
生平第一次,他以充满怜惜的心情亲吻她的额头,然后慢慢滑向她的脸颊。
“不过虽然傻,却仍是个好
子。”
他的
沿着她的脸颊游走,最后再度捕捉住那曾经带来甜蜜騒扰的美丽花蝴蝶;潜藏在他冷酷外表下的热情,就这样被她一点一滴地给唤醒、点燃,然后尽情倾泻。
她一直是他一个人的,从她七岁那年开始…
为了她,他或许会试着去接纳其它事物,包括那个蛮劲十足的小女娃﹗
“聚哥哥…”尽管留恋他的亲吻,丁儿戏还是轻轻推开了他。“你为什幺突然对我说这句话?”
“怎幺,你不开心?”她不是一直希望他能称赞她是个好
子,为何她看起来并不特别高兴?
“你不会死的,咱们已经平安
险了,不是吗?”
“什幺?”他一时间没弄懂她说话思考的方向。
丁儿戏忧虑地看着他腿上的伤口。“现在说这句话会不会有些不妥呢?你明明还好好的,你明明不会有事,所以你不必以为自己快要死了,而急着对我说这句话…”
闻言,司空聚终于弄明白了她的担心,他沉声低笑道:“我说这句话和我会不会死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之所以说这句话的原因有两个…”
“什幺原因?”
他耸耸肩,微笑。“因为我想说。”
“真的?”她眨眨
润的羽睫,接着又问:“那…另一个原因呢?”
“另一个原因就是…”他的
悬在她的鼻尖上方低喃道。“你确实是个好
子。”
“你真的、真的、真的这幺认为?”她既感动又受宠若惊,模样看来傻里傻气的。
司空聚忍不住捏捏她的脸颊,干脆一口气说道:“我认为…你不但是个好
子、好儿媳,更是小娃儿的好小娘、阿徒的好师娘,如何,满意了吗?”
“我也可以当天游哥的好妹妹呢!”她天真地补充,引来司空聚眉头一阵紧皱。
“那家伙就不用特地提起了。”
“聚哥哥,你又在吃天游哥的醋了吗?”她搂住他,亲昵道。“我说过了,我只喜爱你一个。虽然你的胡渣会刺痛我的脸颊,你也很重,
得我两腿发麻,可是我还是只喜爱你,我是说真的…”
“这我相信。”
“那你…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喜爱我了?就一点点?”冲着他现在心情大好,她忍不住带着一丝期盼大胆直问。
“看在你变卖家产救济贫苦,外加千里寻夫的勇气上,或许是有那幺一点点了。”
“真的?﹗”得到他赞赏式的回答,她简直喜出望外,马上借机替小傻愿求情道:“那幺看在你已经多喜爱儿戏一点点的分上,你是不是也能多喜爱傻愿一点点?别再喊她『小娃儿』了,直接喊她的名字,可以吗?”
“如果她能保证别再『谋害』我,我会考虑考虑…”
“她不会了,我代她向你保证。”她郑重其事地举起双手。
司空聚睇着她仍握在手里的那把剃刀,不疾不徐道:“你如果不想代她来『谋害』我,就先把刀放下再说,别挥来挥去的。”他的腿已经
够多血了,他还不想在脸上多出现几条刀口子。
咚!丁儿戏随手一掷,马上将刀丢进水盆里。
“好了,这样你就要多爱傻愿一点喽﹗”
司空聚欺上前又
住她,长发垂散,显得有些狂野不羁。他嘴角微勾,气息亲昵道:“只要她不要又认为我在『欺负』你,一切都好谈。”
**
丁儿戏睁开眼,缓缓伸个懒
,感觉身旁暖暖的。
她睡着了?哦不,是“他们”睡着了!
折腾了大半天,当她和司空聚终于清洗完毕,而她也为他受伤的腿双抹上草葯后,即体力不支,累瘫在
上。
不过,在她沉沉入睡之前,她隐约记得司空聚似乎对她说了些什幺,可她现在竟然一句都想不起来。
转头望向一旁仍在
睡的司空聚,她心里无比甜腻。能在睡醒睁开眼的剎那,即可看见自己最心爱的人,那是件多幺幸福的事呵!
而现在的她,正在享受这样的幸福呢!
依依不舍地又瞧了他好一会儿,丁儿戏才蹑手蹑脚地掀开棉被起身下
,依窗外投
进来的光线看来,她和司空聚恐怕已经整整睡掉一天一夜了。
悄声步出屋外,她正打算动手准备一顿好吃的来填填早已饿扁的肚子时,冷不防瞧见三抹高矮不一的人影正蹲在屋前的一棵大树底下,无聊地打着呵欠。
“小娘…”
一句兴奋尖喊,小傻愿率先冲出,直扑丁儿戏而来。
“你们什幺时候回来的?怎幺不敲门呢?”丁儿戏抚着小傻愿的头顶,心怀亏欠道,她担心自己冷落傻愿太久。
“昨晚就吵着要回来了,好不容易挨到今天早晨才动身,我已经『尽力』了。”耿天游摊开手,一脸莫可奈何。让她和司空聚独处是他的本意,他当然得尽己所能地为他们制造机会、促成好事,其它的…就纯看他们的造化了﹗
“天游哥,谢谢你替我照顾他们。”
“应该的。”耿天游嘻皮笑脸。“如何?你们也没有辜负我的好意吧!”
“嗄?什幺?”
“阿聚这家伙昨晚有没有『吃』了你呢?”
闻言,丁儿戏马上双颊
红。“我…我为什幺要告诉你?”
“喂喂,别过河拆桥嘛!我好歹也帮了你们不少忙。”
“可聚哥哥说这种事不能在人前提起,就像不能在男人面前随便
衣服的道理是一样的,所以…”
“啧,才一晚,他就把你调教成他那副别扭样了!”他摇头哀叹。
“师娘不想讲就是不想讲,你说什幺都是没用的,对不对?师娘。”阿徒站在丁儿戏前面高声说道,俨然一副捍卫者的姿态。
丁儿戏点点头,将食指轻轻放在
上。“小声点,聚哥哥还在睡呢﹗”
阿徒惊了下,缩缩脖子噤声不语。小傻愿则拉了拉丁儿戏的衣角,悄声问道:“小娘,爹爹的脚…还疼不疼?”小稚脸看来颇为担忧。“他…还在生傻愿的气吗?”
“放心,爹爹已经不生傻愿的气了。”
“真的?”小傻愿眼中闪动光彩。“那幺爹爹喜爱傻愿煮的汤喽?”
“呃…当然喜爱。”丁儿戏微微一笑,当然不忍伤害小傻愿幼小的心灵。“爹爹还说很好喝哦!”“见鬼了,阿聚那家伙会说这种话?”耿天游摆明不相信。
“你不喜爱傻愿煮的汤,可爹爹喜爱呵!”小傻愿一脸炫耀开心地笑着,并拉着丁儿戏兴奋道:“小娘,那咱们再下山买更多好吃的回来,傻愿还要做更多东西给爹爹吃。”
“喂,那我呢?”阿徒吃味道,不甘被冷落。
“当然,还有徒哥哥。”
有了小傻愿的这句补充,阿徒心满意足。
“那咱们还等什幺?现在就下山去吧!般不好还可以在师父睡醒之前赶回呢﹗”
“嗯,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提议。”丁儿戏举双手赞成。“把驴子牵出来,现在就去。”或许她还可以顺便找大夫上山替聚哥哥看伤,这样她也比较安心一些。
“为了避免阿聚那家伙一觉醒来,误以为我拐走他
小,我想我就不奉陪了!”
这回,耿天游意外地没再凑热闹,只是拍了拍阿徒的肩膀道:“她们在山下的安危,就交给你负责喽!我想你也不想被你师父剥皮吧!所以凡事放机灵点,知道吗?”
“这种事不用你讲我也知道。”
阿徒已经老马识途,理所当然明白自己身负的重任。
待三人一行浩浩
驾着驴车离开后,耿天游才笑着推开木屋的门,大剌剌地走进屋里。
“喂,你女儿她们已经又下山去帮你张罗吃的了!”一进门,耿天游并不意外地看着已坐在
边的司空聚。
“我知道。”
“可你我都知道傻愿煮的那锅汤有多难喝。”耿天游跷起二郎腿,顺道替自己倒了杯水。
“确实很难喝。”司空聚亦不否认。
“我真『同情』你。”
“是吗?听起来言不由衷。”该是羡慕吧!毕竟有人死心塌地的对待,也是一种幸福吧。
雹天游笑了笑,瞄了窗外一眼。“如何,需要我跟着下山去瞧瞧吗?”
“不需要。”司空聚起身套上外衣。“儿戏会照顾自己的。”
“你还真放心。”
“那当然,她都能带着傻愿走遍大江南北了,现在只不过是下山买个东西,不需要大惊小敝。”
“你这到底是对儿戏太有信心,还是对她漠不关心?”
笑看着司空聚悠闲地穿衣理容,耿天游实在忍不住一肚子的好奇。因为打从他和司空聚离家寻宝之后,这些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瞧见司空聚回复“原有面貌”脸上干干净净的连半点胡渣都没有,
稀奇的!
看来,儿戏对他的影响确实不小。
“今后你打算怎幺办?就让她们跟着你?”
“或许。”
“或许?什幺意思?”
司空聚在耿天游面前坐下,也替自己倒了杯水。“你那里挖得如何了?有没有什幺眉目?”他没来由地突然
进这个话题。
“没什幺进展,总觉得不太对劲,或许咱们还是判错了方向。”
他和司空聚向来都是依各自的研判来进行挖掘,甚至还会比赛谁的判断才是正确,谁才能又快又准确地找出宝藏所在。截至目前为止,他俩虽然看来势均力敌,但他不得不承认,若真要加上司空聚私下挖到却又另行悄悄埋藏的那些宝藏,他恐怕还是略逊一筹吧!
司空聚微微颔首,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我打算离开这里另起炉灶。”
“怎幺,你有什幺新发现吗?”
“诚如你所说的,咱们或许判错了方向,那批宝藏根本不在这里。”司空聚平静地说道。对于研判错误、挖错方向,他们早已司空见惯,所以这次显然也只是其中的一次失误罢了,不是什幺特别严重的事。“我打算离开这里,如果儿戏愿意跟就让她跟。”
“你说得倒
轻松的,别忘了还有个小傻愿。”
“傻愿黏儿戏,如果儿戏执意跟着我,也只好一并带上了。”司空聚就事论事道。
雹天游拍拍司空聚的肩膀,忽然有个一石二鸟的想法…
“老兄,我看不如这样,你就带着儿戏和山里现有的那批金银珠宝,去过着富裕和安定的生活,至于传说中的波斯宝物,嘿嘿,不好意思,当然就是留给我去寻找和独享喽!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他果然聪明,打出这幺一个完美的如意算盘!
呵呵…呵呵呵…他这个好友真的是“仁至义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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