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想什么?”雷斯注意君瓴已经发呆许久,一本书看了半天仍在最初的那页。
“啊?”君瓴回过神,发现雷斯正注视着自己。“没有,我没在想什么。”她摇摇头否认。
雷斯放下手上的财经杂志,沉思地摸着下巴。她最近常陷入发呆的状态,好像有什么事困扰着她。
“过来。”他张开手臂等待他。
走近他,君瓴纯
地靠入展开的臂弯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
“我喜爱你。”君瓴缓缓低语。
“怎么了?”她最近真的不对劲。
她摇摇头“我真的很喜爱你,也喜爱沙鲁,还有Black和陈叔叔。”所以她想永远和他们在一起。
蜷在雷斯脚边的黑豹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
君瓴的手,惹得她咯咯直笑。
“喔,那你最喜爱谁?”雷斯
她的鼻子,看着她皱眉闪躲,不
笑了。
“我都喜爱呀。”讨厌,雷斯老爱
她鼻子,有一天会被他
扁的。
雷斯扬扬眉“我是问‘最喜爱’,所以表示只能有一个。”
他最近的身价是不是跌了?以前他是她的唯一,现在竟开始有人和他争位,还包括一只四脚动物。
“嗯…”君瓴低着头考虑,好像他问了一个大难题。看他威胁地瞪着眼睛,她不
漾出一朵笑容“你啦!我最喜爱你了。”随即拉下他的脸,在他颊上印上一吻。
“你逗我?”雷斯站起身,作势要把她丢下去,吓得君瓴抱紧他不敢
动,几乎哭出来。
“我再问一次,你最喜爱谁?”
这回君瓴马上乖乖地回答“我最喜爱你,最喜爱你了。”
这才对嘛!雷斯满意地
出笑容坐下。
讨厌,就会欺负她,以大欺小,坏人!
“好啦,别再偷骂我,不然就真的把你丢下去。”他作势又要站起身,吓得君瓴马上闭紧嘴巴。
看她嘴巴不停
动,想也知道在念些什么。
君瓴委屈地嘟起嘴。霸道的男人!
“用想的也不行。”雷斯的俊脸直
她眼前,威胁着。
真厉害,她连用想的,他也知道?
雷斯挑挑浓眉“当然。”因为她的脸把她想的事都说出来了。
哇!君瓴崇拜地看着雷斯。
看着她可爱的表情,雷斯不
大笑!捏捏她粉红的颊“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知道啦。”她拨开他的手“不要摸人家啦!会变成大饼脸的。”君瓴
着脸颊闷声抱怨。
“不会的。”雷斯一边说,又伸手去摸,吓得君领两只手捂着脸颊,不让他得逞。
看着她又怨又怒的表情,雷斯又笑了。
君瓴愣愣地看着雷斯的笑脸。他很少笑,每次都只见他斯文有礼的淡淡笑容,很少像现在这样开怀。
“又发呆?”他在失神的她面前挥挥手。
“没有。”她摇摇头,漾起一朵笑容“我喜爱看你笑。”
“喔?”雷斯扬起一道眉。
“对呀,因为看到你笑,我的心情也会变得很好,也想和你一起笑。”笑眯的眼表示她真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君瓴不做作的神态让他有最窝心的感动。
雷斯深深地看着她,然后收紧手臂拥住她。
“不过,”君瓴猛地抬头,撞得雷斯的头向后仰。“我不喜爱你对别的女生笑。”
老天!她的头真硬。他摸摸下巴,还好没
臼。
“小醋桶。”雷斯捏着她的小鼻子,笑谑道。
君瓴撇撇嘴,严正地声明“我不管,你自己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你不可以始
终弃。”
“始
终弃?”这句话她从哪儿学的?
“对,始
终弃是不道德的行为。”君瓴点着头加重语气“为了不让你变成没有道德的伪君子,你要负责我一辈子。”
“喔,还有呢?”雷斯赞同地点点头。心想,记得要为她换个中文老师。
“所以,你不可以随便对别的女生笑。”说来说去,就是醋桶打翻了。
“是,我的小醋桶。”他捏着她的鼻子,看她皱异嘟嘴的闪躲,俊脸扬起好大的笑容。
也许是他太宠溺君瓴,她的生活圈又小,丧亲的恐惧使得她对他的独占
特别强。
不过,他不想改变,说他自私也好,变态也好,眷宠着一个天使的感觉真的难以形容。
一个只属于他的天使,眼中只有他一人的天使…
**
在台湾南投的埔里一座朴实的别墅里,蓄着银须的老人安适地坐在摇椅上,优闲而自在。
一个年轻男子无声地出现在他身旁。
“找到了。”他低声道。
摇椅声在听到这句话时嘎然停止。苍劲的声音里有丝急促“在哪里?”
“英国。妞妞被一个名叫陈文渊的医师所教,目前和卡沙国的雷斯王子住在一起。”年轻男子递上装着详细资料的牛皮纸袋。
看着儿子和媳妇的死亡证明书,老人的眼中泛起泪光。
“爸,别伤心。他们…去得很快,没有受到太大的痛苦。”男子难过地低下头。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间至痛。
老人颤巍巍地抚着照片上粲笑的君瓴“妞妞…她好吗?”
年轻男子深
口气“她很好,雷斯王子非常宠她。”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拭去眼中的泪水,欣慰地道。他可怜的孙女,这么小就没了父母。
“要不要带她回来?”
带君瓴回来,能一解老人丧子之痛,祖孙天
是断不了的。
老人摆摆手“不了。她的命已经够坎坷,何苦再回来受罪?”为了百八龙门,她从小所受的罪已经够多了。
现令亚洲被两大势力拿控,一个是傲月,掌控着亚洲的经济命脉,采能力继承制。另一个是控制着军事武力的百八龙门,发源于中国。
而百八龙门则是采世袭制,君家掌管百八龙门至今已二十八代。
君家人皆被着成特异体质,生男养成毒人,生女则养成葯人。为了养成这种特异体质,从满周岁开始,他们就被持续喂食葯或毒,一直进行到十岁,不可间断,过程残忍且漫长。这种苦楚常令人痛不
生,只求一死解
。君瓴亦得承受这种痛苦。
“派人保护她,别惊扰了她。”老人沉思一会儿后,命令道。
就让她过着平凡人的生活吧。
男子退下后,摇椅声又开始响起,缓慢且沉重。
**
时光匆匆,转眼间,君瓴和雷斯一起生活了四年,如今她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
“生日快乐。”克莉丝汀抱着一只泰迪熊,雀跃地向君瓴道贺。
今天是君瓴十六岁生日。
“谢谢。”君瓴高兴地道。
“丫头,生日快乐。这是我和沂平为你准备的。”陈文渊递上一个礼盒“你已经十六岁,算是个小小姐了。”
君瓴皱皱鼻子“小姐就小姐!还加个‘小’字,讲得真不甘愿。”
她哪里小啦?她的身高和
部都和年龄成正比。
“好,寿星最大。”陈文渊敲敲她光洁的额头,如她所愿地叫了声“小姐。”
“谢谢你喔,叔叔。”君瓴刻意在最后两字拖长了音,提醒他又老了一岁。
她笑着打开礼盒。
“哇!好漂亮喔。”克莉丝汀羡慕地惊呼。陈文渊送君瓴一支精细的发钗,典雅却不显老气,价值不菲。
“中国古代的女孩子十五岁及笄,就算成年了。”陈文渊又敲敲她的额头“你现在已经十六岁,所以别再欺负老人家了。”
君瓴
额头“好嘛,不欺负就不欺负∠敲人家的头,我会变笨耶。”
他的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克里夫含笑送上两张歌剧的票,然后绅士地在她颊上轻吻“生日快乐。”
“谢谢。”君号甜甜地笑了“哇!我今天不要洗脸了。”
大家又是一阵轻笑。
沙鲁推来一个蛋糕“寿星许愿吹蜡烛。”
君瓴嘻嘻一笑,跑到沙鲁面前“我的礼物。”
沙鲁睨她一眼,哼了声“什么礼物?”
“今天是我生日!我要礼物嘛!”君瓴说地伸长了手。
“没有。”沙鲁像赶苍蝇似地挥挥手,表明没有礼物。
君瓴
畔漾起一抹笑“沙鲁最爱泼人家冷水了。”她搂着沙鲁,小手指着蛋糕,
“我知道沙鲁最好了,你一大早就监督厨师帮我烤蛋糕,以为我不知道?”她放意大声的说,让大家都听到。众人又是一阵笑。
“沙鲁,我看你还是乖乖把礼物拿出来吧,不然她是不会罢休的”陈文渊在一旁闲闲地说。
瞪了陈文渊一眼,沙鲁没好气地从口袋拿出一个小首饰盒“拿去。”
君瓴欢呼一声“谢谢沙鲁!”在沙鲁脸上快速地亲了一记。
沙鲁送了一条镶满碎钻的手链,又引来君瓴快乐的欢呼。兴奋的君瓴把大家送她的礼物都放在身上。腕上戴着沙鲁的手链,抱着克莉丝汀送的泰迪熊,辫子上
着陈文渊送的发钗,口袋里放着克里夫送的票。
忽然君瓴觉得有人扯着她的裙角,低头一看,是Black。
“Black,你也要送我礼物吗?”
它点点头,嘴巴一张,放下一朵怒放的花。
“哇,Black,你真好,我真爱你。”君瓴快乐地抱着Black猛亲,然后把花别在耳后。
沙鲁定眼一看!差点心脏病发,大叫一声“我的沙漠百合!”
那是他辛辛苦苦栽种的沙漠百合呀!
Black听到沙鲁的叫声,好象知道自己闯了祸,跑到君瓴的裙子后躲起来,只探出半颗头。
沙鲁则气得直
气。
“喔喔!”原来这是沙鲁宝贝得要命的花。她皱眉看着Black,食指在它面前左右摇晃“做小偷是不对的喔。”嘴角却有丝藏不住的笑。
“好了,寿星许愿吧。”陈文渊招呼着大家。再不许愿,蜡烛快烧尽了。
“许三个愿望,前两个要讲出来。”大家起哄着要君瓴说出愿望。
君瓴双手在
前合十,眼睛紧闭,虔诚地低语;“第一个愿望,希望在天堂的爸爸妈妈很快乐。第二个愿望,希望大家都很幸福”最后她在心里许下第三个愿望,希望能当雷斯的新娘,快乐地生活一辈子。小脸不
为第三个愿望而微微泛起红晕。
然后她张开眼,一口气吹熄蜡烛。
大家一阵欢呼“生日快乐!”
随后每人手上均端盘蛋糕,各自落坐聊天。
克莉丝汀看看四周“怎么不见雷斯?”这种重要的日子,他怎么没出现?
君瓴嘟着嘴,问声道:“他有事,要晚点才能回来。”她边说边气愤地戳着蛋糕。
“喔。”看君瓴不悦的嘟着嘴,克莉丝汀耸耸肩,不再多说。
陈文渊瞥见君瓴一脸不高兴!走了过来“怎么今天的寿星小姐嘟着一张小猪嘴?谁意到咱们的大小姐啦?”
君瓴闻言跳了起来“人家哪有像猪?”竟然拿臭猪仔和她比!
“哪里象呀?”陈文渊仔细地端详她气呼呼的小脸“这对气得圆圆的小猪眼,皱皱的小猪鼻,鼓鼓的小猪脸颊,还有这张嘟得高高的小猪嘴,啧啧!合起来就是一张小猪脸。”
大家哄堂大笑。
君瓴气得快冒火,小脸皱成一团。混蛋,她哪里像猪了嘛!
倏地,她伸出腿狠狠踢了陈文渊一下。霎时,一声杀猪般的叫声响彻云霄。
君瓴得意地指着自己的腿“陈叔叔,你还忘了这只猪脚。”哼!活该。
看着陈文渊抱腿直跳和君瓴的得意样,众人的笑声更响亮,久久不歇。
君瓴则在心里暗自生闷气。哼!臭雷斯,最好不要回来,他若回来,一定不给他好脸色看,还要让他尝尝被猪脚踹的滋味。
**
雷斯直至深夜才回来,一进门,沙鲁就用指责的眼神瞪着他。
雷斯对他的瞪视不以为意“君瓴呢?”他神色自若地
下外套丢给沙鲁。
“她在房里。”沙鲁冷冷地回答。
他好笑地睨了沙鲁一眼“沙鲁,有话就说,别瞪我了。”
沙鲁对主子的调侃只是开哼一声“老奴岂敢。”开玩笑,他是主子,自己只是个奴才。
雷斯嗤笑一声“你不敢,还有谁敢?”沙鲁有时比他这个主子还大牌。
“你没参加小姐的生日会,小姐很难过。”沙鲁不赞同地瞪着雷斯。
小姐一直都生活在绿园,极少出门,不知道王子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只是单纯地一直以王子为天。
王子在外面可是花名满天下,只是极有分寸!没让小姐知道,也极少带莺莺燕燕回来过。
今天他八成又不知和谁约会去,才没回来参加生日会。
雷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上楼准备回房。
“还有一件事。”沙鲁在后面唤了一声“老奴建议王子最好先洗个澡,身上的香水味好刺鼻呀!”
雷斯嗅嗅衬衫,的确是有股香水味,不过还不至于到刺鼻的地步。
他一进房门,就见君瓴冷着一张小脸,窝在椅子里看杂志。
她听到声音,故意头也不回。
他好笑地拿下遮住她小脸的杂志“生日快乐,小宝贝。”
君瓴闷声道:“谢谢。”又拿起杂志遮住脸。她现在还在生气,不想理他。
“在生气?”雷斯又
下她的杂志。
“哪有。”君瓴有些赌气地把脸瞥向一边。
呵,还说没有,分明快气炸了。
雷斯抱起她,一同坐在椅子上“别生气了,我今天好累。”
哼!累死算了。君瓴白了他一眼。
“哈啾!你…哈啾!”她连忙推开他“这…哈啾!是什么…哈啾!什么味道…”她又要捂住鼻子,又要推开他,好不愧狈。
看情形,是他身上的香水味让她一直打
嚏打不停。
雷斯放下她,丢盒面纸给她“我去洗澡。”
君瓴迅速躲得远远的,小手指着浴室,要他快点去∠天,他身上那到底是什么味道呀?
不久后,雷斯赤
着上身,下半身穿着棉质短
,手里拿着大
巾擦着
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钱
已恢复正常的君瓴自动接过大
巾帮他擦滴着水的长发。这已是他们的许多习惯之一。
“轻一点,真
暴。”雷斯低着头抗议。
他在外面的女友个个都是轻声细语,温柔地对待他,哪像君瓴会摆脸色给他看,还会
待他。
“哼!活该。”虽然不悦,君瓴放轻力道。“好了。”她把
巾丢到他身上,自顾自地爬上
,窝在一角不理他。
雷斯爬爬头发,也拉开棉被躺下。他把她褛进怀里,只是怀中僵硬的身子表明了她还不高兴。
他扳过君瓴,只见她眼睛闭得紧紧的,小嘴也抿成一条线。
她真的在闹别扭∽斯暗笑,伸出食指和中指夹住她的鼻子。
不消片刻,君瓴受不了,马上拨开他的手,张大嘴巴
气“哇,你要闷死我呀?”
她不悦地瞪着他。臭雷斯,混蛋雷斯。
“不要偷骂我。”雷斯看她小嘴不停地动,就知道她又在偷骂他。
“你想要什么礼物?”他每年都是让她自己挑礼物。
哼!真没诚意,自己选蚌礼物送她会死呀?真是让人一点惊喜都没有。君瓴又白他一眼。
“好了,别再瞪了,再瞪下去,你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雷斯捏着她的
颊戏谑的说。
“别捏啦,会变成大饼脸的。”哼,她今年一定要好好敲他一笔“等我想到再告诉你。”
雷斯无所谓地耸耸肩“好吧。”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她细腻的肩上滑动“我下个月要去意大利。”
“喔。”她又要寂寞一阵子了。
“带你去。”
君瓴眼睛马上亮了起来“其的?”他一年总要出国几回,但从没带她同行。
“不要?”雷斯笑看她欣喜的模样。她总是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要,我要去。”她用力地点头。
这些年来,她极少出门,更何况是出国。
“这样我又有枕头了。”雷斯用力地搂住她,暗示道。
讨厌哪!“放开我。”君瓴使力地推他。
他每晚都要搂着她睡,有时还
在她身上,也不想想自己多重。
雷斯霸道地翻身
住她“不行,这么好的枕头去哪儿找。没有你,我都睡不好。”
真是睁眼说瞎话。没有她睡不好,那他在国外的时候呢?别睡了呀!君瓴费尽力气,努力地要从他身下爬出来。
“起来啦!我快窒息了。”君瓴小手努力地板着身上沉重的身子。
他的体型已渐渐
胎换骨去少年的瘦削,如今已十分魁梧情壮,重量也增加许多。
雷斯一阵轻笑,看她费力挣扎的模样感到好笑又觉得可爱。他翻下身,放她一马,不过仍紧紧地搂着她。
“雷,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君瓴轻扯着他乌亮的发问。
“我有事。做什么?”他明晚和碧儿有约会。碧儿是新崛起的模特儿,
感火辣,是他最近的女伴,至于能维持多久,就看她的魅力了。
“喔,那就算了。”君瓴有些失望。克里夫送她两张歌剧的票,她还以为能和雷斯一起去。
那把票送给克莉丝汀,让她和克里夫去好了。克莉丝汀始终暗恋着克里夫,就助她一臂之力吧。
“睡吧。”雷斯拍拍她的背,埋在她的颈窝,沉沉睡去。
她无意识地
绕着雷斯的长发。她得好好想想今年要雷斯送她什么礼物,非要大大敲雷斯一笔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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