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想活命就不要动。”陆磊用当地话开口。
灯亮了,开灯的人是陆磊。
心采惊讶的看着站立于
前的陆磊,被窝里的她还光
着身子,他是什么时候穿好衣服的?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放
!”窃贼凶狠的瞪着陆磊,他手里有把亮晃晃的刀子,地上的行李全被他翻得
七八糟,正在找值钱的财物。
心采轻
了一口寒气。
她一生中从来没遇过这种事,上次在白色花园里被个登徒子调戏已经是她最恐怖的经验了,没想到那根本不算什么!
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感觉到胆战心惊,浑身寒
不由自主的竖起,谁也无法预知不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这个可怕的匪类会…会有
吗?
“老子告诉你们这两个带衰鬼,这里的观光客全知道一条规矩!”窃贼龇牙咧嘴的说:“倒楣被抢就装睡,这样才能活命,听懂了吧?滚回
上去睡,老子拿完想拿的东西就会走!”
对于窃贼的威胁恫吓,陆磊的表情一派漠然,他略抬下颚挑挑眉,没有半点恼火,只淡淡的勾扬着嘴角。
“是吗?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你这家伙,听你的口气,好像是想跟老子做对是吗?”窃贼眯起眼睛,拿起刀子在陆磊面前挥动,恶声恶气的说:“看清楚这是什么吗?是刀子!会刺得你没命的刀子!”
“看起来也不是很锐利。”陆磊淡淡反击,深黑的眼眸里有一道几不可见的
光。
“你说什么?”窃贼更进一步,凶狠的威
道:“要不要试试看?你要不要试试看?”
那把刀于就快抵到陆磊的
口了,心采不自觉的咽了口唾
,她的手脚一片冰冷,一手掩住
跳的心口。
“陆磊!别跟他争了,把钱都给他,我身上也有钱,也全部给他!”
她不要陆磊受到任何一点伤害,金钱在她眼中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她只要陆磊平安无事就好。
女主角的紧张与男主角的闲凉恰成反比,陆磊双手环
,神色自若的微笑“一
钱都不给他。”
“你找死!”窃贼眉心隐隐
动,他被陆磊那既悠闲又傲慢的语气
怒了,他凶
大起,挥刀掠同陆磊。
“不要…”心采心脏一缩,失速
跳,自己差点被自己的心跳频率给害死。
她激动的揪着被子,眼睛越瞪越大,害怕鲜血会从陆磊
口
出,也怕自己会没用的在不一秒晕厥,无法帮助陆磊。
但是,就像在看007的电影一般,剧情总在危急时刻来个大逆转,此刻呆愣在
边的心采就有此感觉。
就在那把足以致命的刀子刺向陆磊时,他黑眸一凛,全身凝起一股狂猛如兽的张力,暴力美学尽展无遗,只见陆磊的飞
长腿与刚硬铁拳
错而至,刚刚那名嚣张匪类已经筋骨
的躺在地上。
心采微张着红
,作梦般的眨了眨长睫,再连眨了几次。
他…有功夫!
陆磊制服哇啦哇啦在破口痛骂尼国三字经的不肖窃贼后,黑眸瞟向心采还无法消化的紧张小脸,笑意薄升的瞅看着她。
“陆家的男人都有防身术。”
“喔…”闻言,心采无力的趴软在
上,他怎么不早说呢?害她刚刚还在想,如果他被小偷刺死了,她就殉情…
陆磊押着窃贼走出去,没多久又再踅回来,显然已经把人交给相关单位去处理,不关他们的事了。
进门后看见在
上趴成一团,看起来软绵绵又气血虚弱的的小妮子,他好笑的走近她。
“怎么了?”他柔柔的将她的发丝系往耳后,长指轻刮着她小巧白晰的耳垂,发丝拨开后,她眼眸半阖,细致秀丽的脸庞柔美的让他心生爱怜。
同样一张面孔,他就从来没有对心亮那野丫头心动过,一个人的神韵与气质是无法模仿的。
“我刚才…好紧张、好担心…心脏险些从
口跳出来。”
有次她和紫堂夏吃饭时,遇到饭店火警通报,当时她只想自己逃命,脑中唯一的想法就只有惋惜自己的红颜薄命,至于紫堂夏的安危,事后她很内疚的发现,她这个做人家未婚
的居然全然没想到。
可是陆磊,想到刚刚刀子快刺进他
口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就快
不住了。
她还想飞身过去替他挡,更恨自己的脚软,她多想自己可以像心亮一样那么勇敢,随时随地都像个备战的女斗士。
而现在,她也不想当什么勇敢的女斗士了,她只希望陆磊不要直到死了都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就好。
所以,她决定要告诉他!不说她会后悔,而且一后悔就是一辈子的事,她不要有那种遗憾,就算说出来会闯出什么大祸,她也不管了。
她用力深呼吸两下,第一次主动把陆磊拉到自己面前,滑亮如缎的秀发因她稍稍
身的动作而曳到
前。
“我叫裴心采。”她的神情有着起伏不定的激动。
陆磊的眼底浮起笑意。“谢谢。”
心采握着方向盘,炫丽的吉普车在蜿蜒的山路徐缓前行。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驾驶车辆,她连开驾训班场地的经验都没有,甚至还对操作车子这种庞大的机器有恐惧,但自从来到这里后,她发现自己早已不是以前的裴心采了,这一切都只能说坐在她旁边,那位放任她
开的指导教练很带种,能够置两人两狗的生死于度外。
昨晚她把自己的来历告诉了陆磊,他的反应并没有她想像中来的大,而是很平常的接受了她是小亮孪生姐姐的事实。
她对陆磊谈乃她在京都生活的种种,只省略了紫堂夏的存在,最后,她希望他能为她保守秘密,她不想给她父亲带来困扰。
在台湾的时候,她跟心亮有所约定,这次的
换身份只是一次体验,她们不改变对方的生活,只想亲近久违的父亲和母亲,享受够了亲情,她们再悄悄的换回身份,做一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变身之旅。
不过显然现在这是毁约了。
她爱上了陆磊,还吐
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她知道自己很糟糕,事情的演变完全出乎她的控制之外,现在的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知道心亮在京都过得怎么样?那些和服一定让她很烦恼吧?母亲的规矩有让心亮很抓狂吗?
应该不会吧?心亮是那么精神充沛的一个神气女孩,好像天塌下来都可以一笑置之,心亮绝不会像她烦恼的那么多、那么广的。
“公主好像没什么精神。”心采从照后镜看到无
打采的公主,王子依然一路吠叫,公主却好像很懒的样子。
“大概是累了。”陆磊按住她的手,示意她煞车。“换我开吧,前面的山路陡不好开,你先好好睡一觉,到了我会叫你。”
心采听话的踩了煞车,下车
换位子前对他嫣然一笑。“我不要睡,我要陪你聊天,还要倒咖啡给你喝。”
她喜爱这种感觉,好像她是陆磊的
子,夫
两人长途旅行,随便走到天涯海角都可以。
她的秀颜染起一层淡淡的粉红,她居然有了想当陆磊
子的念头…唉,这样的她,要怎么回去做紫堂家的媳妇呢?
心采睁着水眸大眼,眼里冒着雾气,一眨一眨的长睫,随时像有泪珠会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怎么了,傻丫头,看到爸爸怎么这副表情?”裴恩州
女儿的头发笑问。
奇怪了,才多久没见而已,怎么就觉得心亮好像有些地方不一样。
是什么地方呢?
他详端着女儿,那眉眼鼻梁和嘴
都没有变啊,看来看去好像是眼神吧!心亮总是晶晶亮的眼神变得沉静多了,皮肤好像也更白了些,裴恩州失笑的摇了摇头。
这小妮子,那股恬静的气质不知道又是从哪部电影里学来的,他这个女儿古灵
怪,从小到大都调皮,她还曾戴一顶俏丽的短假发扮他的梦中偶像奥黛丽赫本为他庆生哩。
心采眨巴着双眸,嚅动嘴
却说不出话来,她紧紧握着两只粉拳,激动得久久无法自己。
她身后的陆磊推了推她。“野丫头,你忘了叫教授了。”
“爸…爸爸…”心采
着鼻子,想想不对,她又结结巴巴的改口“老…老爸。”
她好想投入父亲的怀中,可是她的四肢僵硬到无法移动,而她也从来没有投入母亲怀抱的经验,不晓得如何跨出第一步。
可是,她真的好喜爱、好喜爱她的爸爸!
他这样宠溺的
她的发,那溢满慈祥的眼神,不像她的母亲总是高高在上,而且她爸爸…
天啊!他看起来好年轻!
心采炫惑着
义崇拜的仰望着父亲。
几近一百八十公分的
拔身材,高大健硕,晒得黑亮的古铜肌肤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三、四岁,难怪心亮说她们爸爸和她看起来不像父女,倒像兄妹。
她觉得心亮的话一点儿也没错,她们的父亲还是这么帅气有型,而她们的母亲也还依然美丽
人,如果他们能再续前缘那该有多好,这么一来,她们姐妹就再也不必分开了。
“心亮?”费娃和塔安面面相觑。
他们都不知道这对裴氏父女何时变得如此情深了?不过几天不见,心亮有必要把见面的场面搞很这么戏剧
吗?
“快过来吃东西吧,我特别煮了一桌的菜!”
卡玛围着围裙忙着铺桌巾,她准备的都是裴教授传授给她的中国菜,也都是裴氏独门秘方,因为裴教授的中华料理手艺一级
,她想要抓住这个男人的心,当然得先抓住他的胃喽。
在卡玛的吆喝下,大家全上了桌,菜肴的香味分散了众人的注意力,大夥高高兴兴的吃了起来,家庭的温暖牢牢的吸引着心采,她多想永远留在这里不要走。
不经意间,她对上陆磊深不可测的黑眸。
她对陆磊释出一抹无奈的温柔笑意,想必自己的双瞳已经毫不掩藏心中好想留下来的情感了,因为陆磊的眼神好像在告诉她,他了解她的想法,而他,不会让她走!
夜阑人静的房间静默无声,窗外有一勾新月,窗里则有个睡不着的人儿在凭空描绘着月牙的形状,排遣心中的思念。
心采凝望着月
,晚上经过了与父亲的相见激动,她辗转睡不着。
陆磊睡了吗?今天她爸爸回来了,所以他也就没理由可以留下来,回去了他的住所。
没有陆磊相伴的夜,显得寂寞无聊。
她好想他,想念他的吻、他的体温、他的怀抱、他的气息,只要他男
的身躯一
上她,她就感直自己所有的理智要投降,只要他一热吻她,她就…
噢,别想了!
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要自己别再想了。
现在她应该闭上眼睛好好睡觉才对,可是,她疑惑的眨了眨眼,她的房门被悄然无声的转开了!
陆磊走进月儿映照的房间,他顺手拉上窗廉,在心采的目瞪口呆之间挤上她的
,大手一捞,两三下就占有了她的
楚,他好看的眼睛闭上,好像准备要就寝。
“你你…”心采抵着他的
,他一连串的动作看得她眼花
,等她搞清楚这不是梦,他已经安稳的在她
上搂抱着她了。
“怎么会来是吗?”还没说完,陆磊随即睁开眼睛,他凑
吻住了她张着的
人甜
,边吻边说:“我想你,所以来了。”
心采扬起长睫。“可是我爸爸…”
陆磊很快的打断她的话“教授已经休息了,我天亮前走,不会让他发现我在这里过夜,不会破坏我们在他心目中的兄妹情,我会等你自己对他开口说你是谁,还有什么问题吗?”
心采还是觉得不妥。“可是…”
如果被发现就惨了,那会害到心亮,心亮和陆磊过夜…这样的画面肯定是她们的教授爸爸在毫无心理准备下万万不能接受的。
“难道你一点也不想我?”陆磊笑着问她。
他收紧手臂,将她的身子牢牢的困在自己身下,两人前额抵着前额,缓缓勾动属于情
的气氛。
心采咬着下
,清澄大眼里写着“犹豫”两字,天人
战的看着他…他那慵懒
感的眼神和探索的双手正在摧毁她的意志。
她说不出不想念他的违心之论,在他进门之前,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甚至,她想得很火辣、很不淑女,也很没有大家闺秀的教养,充斥她脑中的都是A级画面,都是他们
绵的一切。
“如果你不想我,那我走了。”他作势要走,但只偏了偏头,身躯分毫未移,大掌还把着她的小
。
“不要走!”她连忙拉住他,羞涩,但主动的吻住了他的
。
昨天无
打采的公主,今天严重的被送进动物医院了。
心采忧心忡忡,害怕公主会一命呜呼,她不停的自责,急得掉泪。
“都怪我不好,昨天明明就知道它精神差,却还不当一回事,我还睡得那么好,一点都没有想到它,如果它有什么事,我…”
“不要想太多。”陆磊安慰的搭着她的肩轻拍,陪伴她在医院等。“你放心,公主不会有事,它会平安的出来,等我们替它找到真命王子。”
“真的吗?”心采哽咽的
着鼻子,还是无法停止自我谴责。
可爱又贴心的公主已经变成她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份了,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她就这样不能接受公主离她远去了,如果公主有什么三长两短,心亮想必比她更加难受。
偏偏晚上,公主还待在动物医院里接受观察的时候,陆磊强迫她回来休息,她接到了心亮从日本打来的电话。
“谢天谢地!姐!”心亮在那头的嗓音,激动得像在哭,哭得淅沥哗啦,哭得惨兮兮。
“心亮,你怎么了?”她焦急的喊“先别哭啊!你慢慢讲,别哭。”
主人与有灵
的宠物心意相通…这种事情时有所闻,心亮该不会和公主心有灵犀一点通吧?感应到了公主染上重病,所以才哭得这么伤心。
“我…姐、我…”心亮
了
鼻子,她停顿了下来,像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你怎么了?你说啊。”心采更急了。
半晌之后,那头,终于传来心亮费力、挣扎的声音。我…我爱上紫堂夏了…”
“啊…”心采屏住了呼吸,忽然之间也傻了。
“姐…”心亮急急的喊。
心采蓦然回神!这才想到自己的沉默一定吓到心亮了,心亮那丫头该不会以为她在生气吧?
“那很好啊,你为什么要哭?”她由衷的替心亮觉得开心,而她自己悬在
口的大石也可以放下了。
“可是,紫堂夏是你的未婚夫…”
“我从来没有爱过他。”心采想了一下,干脆对妹妹明说好了,她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有什么话不能说呢?“事实上,我正为了如何与紫堂夏解除婚约而苦恼,如果你今天没有打电话给我,我也会打给你,因为我…烦恼得很。”
今天,破晓前陆磊从她身边离开时,她深深的感觉到自己想留下来的意愿竟是那么强烈。
她的脑中甚至已经有反抗母亲的念头,她想为陆磊叛逆一次,自小柔驯听话的她,头一次涌出了想追求自己幸福的想法。
听完心采的话,那头的心亮停止了哭泣,像是也愣住了,心采正要说话,蓦然之间,电话却突然挂断了。
“心亮!”心采急喊,可是已经没有声音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她连忙打回京都的家,可是却一直没有人接听她房里的专线号码。
难道心亮不是从家里打给她的吗?
现在别无他法,也只能等心亮再打给她了。
心里牵挂着心亮和公主,一时之间,她也无法入睡。
她很高兴心亮爱上了紫堂夏,可是她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母亲还不知道她们姐妹已经掉了包,如果知道了,她会应允嫁入紫堂家的人是心亮吗?
而紫堂夏他知道心亮的真实身份吗?他爱心亮吗?他能接受嫁入紫堂家的不是她而是心亮吗?
这些事情
绕在她心中久久不散,直到房里的电话再度响起。
心采连忙接起电话。“心亮!”
“是我!”陆磊的声音传来,沉稳的嗓音镇静了她不安的神经。“公主恢复意识了,你可以安心休息了,我知道要是没有这通报平安的电话,你会整夜打滚睡不着觉。”
“真的?公主真的没事了!”心采松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感激,现在她好想马上冲到医院去看公主。
“千真万确。”陆磊不容置啄的说:“睡个好觉,你明天就可以来看它了,现在我不想在这里看到你。”
“我知道了。”她知道自己别想跟他讨价还价,还是乖乖地听他的话比较好,而且医院都是他的朋友,他们会妥善照顾公主,她可以很安心。
“刚刚听到你叫心亮的名字,她有事吗?”他的耳朵很锐利,联想力也很
感,因为事关他的耕。
“没有,心亮她…很好。”
爱上一个人,应该可以说很好吧?心亮哭是因为觉得对不起她这个姐姐,但爱上紫堂夏的心亮,心情想必跟她爱上陆磊是一样的,甜蜜而喜悦。
这么说,心亮现在一定也跟她一样,是不想回来尼泊尔的了?
她心念一动,突发奇想的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这样,那她们就一直
换身份下去好了,心亮顺理成章嫁给紫堂夏,她留在尼泊尔,直到生米煮成
饭再告诉她们的父母,到时候他们就算再震惊也拿她们没办法。
只是这样荒唐
轨的演出,就一点都不像她裴心采了。
究竟要怎么做,爱情与亲情才可以两全齐美?
“没有骗我?”陆磊挑高了一边眉毛。“你不会明天就偷偷回日本去了吧?让我一觉醒来找不到你。”
“不会。”笑容攀上心采的
线,这样被在乎着的感觉好好、好幸福,好得让她想一辈子都拥有。“不是说明天有庆典吗?我要陪你一起参加庆典,我们带公主和王子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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