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家曼呀…你今天不是要去约会…?”
陈玉兰小心掩饰着兴奋之情,走进家曼的房间,轻声唤着宝贝女儿。
一大早,一个开着保时捷跑车,正直、一表人才、温文尔雅、多金、气度非凡、身材高壮…总之优点数不完的男人上门,说是已经约了家曼出门,要不是老伴阻止她,她差点没开心得向对方要生辰八字。
呜…感恩哪…老天爷终于派使者来救她可怜的女儿了,呜…
“…约会?”家曼昏昏沉沉地答道。“没有呀…”
“不管有没有,人家都找上门了。”陈玉兰决定了,就算女儿没约那个男人,她也要把女儿硬推出门。
那个男人长相斯文、眼神正直、说话得体不卑不亢,以她和老伴几十年的看人功力,这个男人绝对是值得依靠的好对象。
呵…果真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呀!
“我还…再睡…”家曼根本还没清醒过来,勉强说出的几个字像呓语般模糊下清。
“这…”看女儿眉头紧皱、脸色苍白,陈玉兰不忍心再叫她,决定再让她多睡一会儿,让那个男人等一下也没关系吧…
啊!竟然开心到忘了问他叫什幺名字,今年几岁,有没有结婚耶!陈玉兰马上急急忙忙地跑出家曼的房间。
来到客厅,那个男人和老伴不知聊什幺,聊得正开心,可是一见到陈玉兰,马上有礼地站起身,更令她满意地点头。现在的年轻人,这幺有礼貌的可不多了。
“请问你叫什幺名字?今年几岁?有女朋友吗?还是已经结婚了?”陈玉兰直接问道。
苏恩德赶紧拉住饼度热情的老婆。“别这样,会吓到他的。”
“伯父,没关系。伯母,我的名字是孔仲言,今年二十八岁,还没结婚,目前没有女朋友。”孔仲言笑道。他觉得家曼这对父母真是可爱,父亲温文慈祥,母亲热心开朗。
“嗯,名字一听就觉得好象念很多书。哪里毕业的呀?你在哪里工作?什幺时候让我们见见你父母呀?”陈玉兰心里的如意算盘已经打好了。
“玉兰!别问了!”苏恩德赶紧拉回陈玉兰,虽然他也很想知道,但他真怕她会把孔仲言吓跑。
“不问清楚,我怎幺放心把女儿交给他!”陈玉兰一脸不服,小声地说道。
她的话还是被孔仲言听到了,但知道自己已先得到苏家两老的肯定,他反而放下心来。他还以为吴承书的事情,会让苏家两老更保护家曼,不让她接受任何追求呢。
看他们急切的样子,他们也一定非常想让家曼早
走出伤痛,而不是用十年或更久的时间来慢慢抚平。
陈玉兰
回被丈夫紧抓着的手,继续发问。“你平常有什幺兴趣?还有,你未来的理想是什幺?”
“伯母,我是哈佛大学的研究所毕业,是家曼的同事,我父母目前在美国,中国农历新年回来时,再请你们到我家坐坐。”
“好好好,不急、不急。”苏恩德开心的猛点头。
“我平常的兴趣是摄影、设计程序,未来的理想是把台湾打造成一个游戏王国。”而这个理想,他已经在进行中了。
台湾科技不输人,但是人才却严重外
,才会让韩、
游戏软体超越,他想信,只要善用人才,一定可以使台湾冠上游戏王国的称号。
苏恩德和陈玉兰对看了一眼。
这个人的理想,听来虽然好象有点不实在,不过看他毫无闪烁的眼神,和谈起理想时,那抬头
的自信模样,却有绝佳的说服力。
“嗯,很好很好!”陈玉兰笑眯眯的。
“玉兰,家曼起
了没?”苏恩德问道。
“又睡着了。”陈玉兰还在打量着孔仲言,而孔仲言大方的任她看。
“再去叫她。”
“仲言去。”陈玉兰忽然推着孔仲言。
“伯母,这…”孔仲言有些受宠若惊,苏家两老的模样好象已经认定他为女婿了。
“没关系,去去去。”陈玉兰推着孔仲言进家曼房间,还把门带上,将他们“送作堆”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玉兰,你太着急了,你这样好象我们家曼没人要似的。而且女孩子的房间,怎幺能让人随便进去?”
“不要太在乎那些小细节啦,家曼幸福最重要。再说仲言一看就是正人君子,我想信他不会对家曼做出无礼的事。”陈玉兰探着头,拉长耳朵,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苏恩德想想也对。于是他不再多说,也将耳朵贴近门,一起加入窥探的行列。
孔仲言一被推入家曼的房间,就差点被立在地上的电暖炉绊倒,一转身,手肘又撞到一旁的书柜,让他差点痛呼出声。
他
着手肘,环看四周。家曼的房间虽然小了点但还不至于狭窄,只是东西实在太多了,而且可能常期关上窗户,所以空气有些窒闷。
他替她打开了窗户早晨微凉的冷空气一窜而入,整个房间顿时清
多了,可是家曼一感觉到凉意,却
感地更往被窝深处钻。
看见她睡得极不安稳,始终皱着眉头,孔仲言感到不舍。虽然她现在忘了曾经历的伤痛,却仍在潜意识里不断地折磨自己…
他心疼地拂去散落在她脸上的发丝,再以拇指轻轻按
她的眉心。
不一会儿,家曼舒开了眉心,轻叹了一口气。她纤细的手,找到了替她驱除噩梦、让她安心放松的大手。她
足地将脸贴紧他的手心,让他的温度暖着她冰凉的脸颊。
孔仲言好笑地看着她如婴孩般的腻着自己,感觉好
足,他静静地看着她,不在乎时间一分一秒的持续流逝。
家曼双手包裹着他的大掌,还把头枕着他的手睡,这个姿势令孔仲言不得不将另一只手横过她,撑在她的枕边,形成了一副极暧昧的姿势,但也能令他更看清她洁白无瑕的脸。
孔仲言呼吸的热气拂在家曼脸上,让她觉得
的,却很舒服。她嘤咛了一声,睁开了眼,
上了一对深邃、堆满柔情的眼睛,还有些昏沉的她,没有任何惊讶,只有
惑。
她的手抚上他的脸。“…这是梦吗?”
孔仲言没有回答,仍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这幺讨厌你,为什幺还会梦见你?”
啊…她的话还真令他伤心哪…
“为什幺梦见你,我不会害怕,只觉得安心、觉得温暖?”她好
惑,手指画着他的五官,
着他垂落的发。
她
惑无助的眼神,像在大猴浮沉着的落水者。指问传来的微微颤抖,令他
不舍,他握紧她纤细的手,忍不住吻上了她柔软的
办…
家曼下意识地
上他温暖厚实的
,在他
上寻找那能令她安心的感觉,心被涨满,身体
热,第一次那幺不想从梦中醒来…
她攀着他的颈项,深吻着他,被噩梦折磨太久的她,根本无法细想,为什幺能给她安心感的人,是她讨厌的孔仲言?她只想紧紧地抓住他,不想再被恐惧侵扰。
欧嗨唷!早安!起
了…起
了…起
了…
闹钟不识相地打断了两人的拥吻,家曼看看闹钟,再看看眼前带着微笑的男人
天哪!这不是梦!
“啊!你你你!你怎幺在这里?”家曼抓紧被子,惊愕地退到
的最角落,已经吓得没空给他一巴掌了。
“天神派我为你送来早安吻。”孔仲言的笑容好大,眼神好
人。
“嗯!这是我听过最恶心的话!快出去!”可是她却没有想吐的感觉,反而脸和心都热起来了。
“我也想,但是承蒙伯父、伯母抬爱,他们把叫醒你的重责大任交给了我。”
“什幺?”她不知道,父母趁她睡着时,已经把她给卖了。
“唉,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幺在这里?真的把我昨天跟你说的事情都忘啦?”
“昨天…”她皱起眉头想了一下。“啊!软体展!”
“没错,已经开幕了,而我这个致词人,竟然还在你家,等你起
。”
“对不起!我马上准备好。”家曼连忙下
,她现在没空追究被他偷吻的事。软体展是大事,她很懂分寸,私人的事,有的是时间慢慢算帐。
“你不出去?”家曼从衣柜拿出衣服,看着完全没打算离开的他。
“我没接到可以出去的指令。”他大刺刺地坐在
上,用下巴往门口的方向指了指。
家曼大步走向前,霍地打开门,苏家二老差点跌进房里。
“爸!妈!你们怎幺可以让他进我的房间,还在门外偷听?”家曼
生气。
陈玉兰笑着,当作没听见。“仲言啊,我们先出去,你伯父在外面泡了一壶上好的铁观音。”
“是呀是呀,仲言,来吧。”苏恩德赶紧领着孔仲言出去。
“仲言?”她父母亲什幺时候和孔仲言这幺
呀?
家曼不敢相信地看着一左一右拉着孔仲言的二老,这…这到底是怎幺一回事啊!
“你爸妈人真好。”在车上,孔仲言还是笑得合不拢嘴,但家曼却铁青着一张脸。
她不想理他,独自苦思着,他到底是怎幺成功收买她父母的?
“拿去。”他突然
了一个红色绒布袋给她。
“什幺?”
“怀炉。”因为天气还不是很冷,卖的人不是很多,所以他跑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
“为什幺给我这个?”家曼捧着它,阵阵的暖意透过手心,在她体内蔓延着。
“今天的工作不像在办公室那幺轻松,如果你再继续穿着这身『大熊皮』,做起事情会很不方便的。只要把它贴放在
口,就会暖和多了,你也可以不用穿得那幺厚重。”
“不用了。”她冷下脸,把怀炉递还给孔仲言。他的体贴令她非常感动,可是对于他的贴心,她却莫名地感到心慌,下意识地想抗拒他的好意。
“拿着吧,你想去实际帮忙和观摩吧?别因为衣服穿太多,而影响工作效率。”知道家曼和他一样重视公事,他打算用这个理由说服她。
“并不会!”她自有分寸。她又推还给他。
“如果你不希望发生车祸的话,就快收下。”一边开车,一边跟她推来推去,真的很危险。
闻言,家曼立即直觉地怒斥道:“别说不吉利的话!”
孔仲言被她突然的反应吓到,他看着她发白的侧脸和紧绞的十指,知道一定是吴承书的死,让她潜意识里非常害怕再失去身边的人。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怎幺了。”家曼也被自己的反应吓到,她抱歉地低着头,泫然
泣。最近的她,真的愈来愈不像自己了。
她莫名地常会感到心慌、心急,感觉
像置身在陌生、荒芜的地方,想分辨方向却没有办法。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吗?
她真的
害怕这样的自己,所以只要能不用一个人独处,就算一逃邺十四小时都要她工作也无所谓。
“没关系。”孔仲言紧握着她微傲颤抖的手,她没有反抗,反而紧抓住他厚实的大掌。
家曼紧抿着
,想把内心的恐惧全都告诉他,但他们还不
,她怕他觉得自己太多愁善感、太小题大作、太无病呻
、太…
奇怪,为什幺前一刻她还讨厌他,与他针锋相对,后一刻她却充满感动,又怕他会对她厌烦?
是因为早晨的吻,和此刻这双令她安心的大手吗?她低头研究着。
“想说什幺?”看着她微微翻动的
,孔仲言问道。他不希望她压抑着。
家曼猛地抬眼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眼眶已经红了。
他…难道他能读出她心里的难受和矛盾?
“有话你可以跟我说,没关系。”他试着鼓励她面对内心深处的下安。
“你…你为什幺要对我好?”她好
惑。
“你觉得呢?”他握握她的手,然后贴在他
口,喜爱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家曼惊觉他的心意,想
回手,但他却紧紧地握着下放。
“我…我不适合你…我…我…”她低声说着,心底某个角落融化,变成了眼眶里的泪水,但却也更慌了。
“别说这种话,只要我们彼此学习、彼此体谅、彼此坦承,就没有什幺适不适合的问题了。而且,我会好好保护你,给你安定。”
他的话像颗糖,拚命地
着她,她的心好想奔向他,可是却犹豫着。
“我为什幺要相信你?”问着他也等于问着自己。
“因为我是孔仲言。”看着前方,他笑道。
他用单手掌握方向盘,开进展览会馆的停车场,另一只手仍紧紧地握住她的小手。
“自大!”她噘起嘴瞠骂道。虽然他好自大,但那份自信却也给了她某种安全感,令她不再那幺慌乱。
“好啦,走吧。”他停好车,领着她搭电梯。
电梯门开,孔仲言一面往里面走,一面对家曼笑道:“老实说,你不牙尖嘴利的时候,真的很美、很温柔。”
家曼顿时刻意冶下脸。她才不要让他觉得她
欺负。
“哈哈,别装啦,看过你的真实个性,我已经下会再被你冶淡的面具给骗了。”
闻言,家曼故意踢了他一脚。“我是不冷淡,因为我很暴力。”
“喂!你…谋杀亲夫!罪加一等!”好痛!孔仲言抱着小腿,差点没叫出来。
“什幺亲夫?呵呵,幸好你不是!”家曼双手环
,得意道。
“谁说不是?你爸妈刚才已经对我做了身家调查,还要我安排我爸妈和他们见面,我看他们是准备将你嫁给我了。”
“什幺!不可能!别以为我会相信!”
“我为什幺要说谎?你看他们早上还把我送进『
房』…”
“别说了!”家曼捣住耳朵,想到早上一醒来就看见他,还被他“偷袭”她就觉得又羞又气。
“所以,你现在是我的未婚
,我是你的未、婚、夫!”孔仲言笑得好得意,已经忘了小腿的痛。
“未婚夫”三个字却顿时令家曼刷白了脸。
不知吴承书曾是家曼未婚夫的孔仲言,不明白前一刻两人还在打闹,为什幺这一刻她就变了脸色?
“怎幺了?”
“别碰我!”她突然害怕极了。
叮!电梯已经到了他们要去的楼层。门一开,家曼便慌乱地冲了出去,孔仲言根本来不及拉住。
他追入会场,却刚好遇上主办单位的人员,他们马上热情地拉着他上台补致词。孔仲言拒绝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家曼在他眼前消失。
…
躲入厕所的家曼,拚命的往脸上泼着冷水′静下来后,她才觉得刚才自己的反应实在是太突然、太夸张了。
不知道有没有吓到孔仲言…她担心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罢才他暗示说喜爱她,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她知道那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是昨天的自己,对于孔仲言的暗示,一定会先赏一记白眼再说。可是在感受过他的体贴后,她心软了。
他的手真的好温暖,眼神真的好安定,他让她不再被噩梦侵扰,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她真的很想放开心接受,可是为什幺她的心就是会觉得好累,又异常地害怕失去?
她明白交往不一定会有结果,两人很可能分手,但是她知道自己怕的不是这个,而是另一种更痛苦的“失去”至于是什幺,她真的摸不清楚。
还有,为什幺只要一听到、一想起未婚夫这三个字,心就像是被针刺着,脑子里仿佛正要想起些什幺,却又努力抗拒着?
她想弄明白,于是把手指沾
,在镜子上写了“未婚夫”三个字,看着它们怔怔出神。
慢慢地,水痕往下滑落,这三个字变形狰狞,看得她心一惊,连忙用水泼去字迹。
为什幺她会这幺紧张、这幺害怕?为什幺明明脑海一堆影像,她就是无法看清它们,也无法拼凑它们?
天!她想得头好痛!
为什幺今年冬天的她这幺反常?为什幺引
“苏家曼!”洪惠美突然冲进来,气急败坏地叫道:“你快大难临头了,竟然有心情在这里洗脸!还洗得头发
漉漉的!”
“洪主任…”她头还在疼,注意力无法集中。
“你知不知道老板找你找得很急?”洪惠美从来没见过老板这幺着急,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被苏家曼耽误到了,否则他不会要她们全部的人丢下摊位,出来找她。
这幺不负责任的员工,真不知道老板为什幺要她当他今天的随身助理?
“对不起。”家曼感到内疚,她的确不应该因为一时情绪不佳,而耽误了工作。
“还不快把脸擦一擦,赶紧回临时休息室,老板在那里等你!”洪惠美喝道。“还有,
掉你那件
外套!丑死了!快点给我!”她得拿去服务台让人弄干,她绝不能让组员穿得邋里邋遢的。
“是。”家曼乖乖地
下了外套交给洪惠美,却忘了拿出口袋里的怀炉。
回到公司设置的临时休息室,家曼
上的是孔仲言焦急的眼神。
“终于找到你了!”孔仲言紧抓着她的肩,松了
大一口气。
家曼挣开他,退了一步。因为一接近他,她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就愈明显。
“对不起,我不应该
跑的。”
“算了。”他转向刚走过来的洪惠美。“洪主任,麻烦你替她找一台吹风机来好吗?谢谢你。”
“没问题没问题!”为他服务是她的荣幸,而且今天员工的仪容,也在她的责任之内。
“待会儿把…”洪惠美走出休息室后,孔仲言伸手
碰家曼的发,但她又退了一大步,很明显地在逃避他,如果今天不是因为公事,他想,她可能早就逃之天天了。
对于她这幺大的情绪转变,他实在弄不明白,问她,她更不可能告诉他,看来,他得回去问问石凯了。
他缩回手,不勉强她。“待会儿把把头发弄干后,陪我去见各个摊位的负责人。”
“是。”他眼里的失望令她好难受,可是她就是没办法。
“苏老师?”一个女孩头探进休息室,试探似地轻唤着家曼。
家曼下意识地回过头,等发现是郑伊婷和她父亲,她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苏老师,我刚才看见你走过来的背影,就说一定是你,爸爸还不相信我。”郑伊婷得意地看着她父亲。
惨了!家曼担心地看了孔仲言一眼,他果然满脸疑惑。
“苏老师,你们公司也来参展呀?”郑父客气地打着招呼。“苏老师,他是你男朋友吗?
帅喔-”郑伊婷天真地替他们配对。
“小孩子别
说话!”郑父轻斥着。
“我哪有
说话?他们是很相配呀!”
“人小表大!”郑父伸指点点女儿的头。“苏老师,你们忙,我们先走了。”
“苏老师加油喔!”郑伊婷还顽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那对父女离开后,孔仲言满心不解地唤道:“苏老师?”
“对不起,我会马上递辞呈的。”
“你为什幺连解释都不给我?”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公司不是规定…”
“管它狗
规定!”
“你说
话…”她愣了一下。没想到孔仲言也会说
话。
孔仲言用力
了一口气平稳情绪。“别管
话,你到底有没有要对我解释的?”
“兼差就是兼差了。”
“你就不会说个小谎吗?我会相信你的!”
“我不想对你说谎。”以前她就曾想过,如果被发现了,她就说她未进公司前是在当家教的。可是现在这个谎,对着他,她说不出口。
闻言,孔仲言不知该喜还是该气,至少她心里重视他,不想对他欺瞒。
“弄好头发后,把东西整理一下。”
“啥?”她不懂他为什幺突然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循着他的目光回头,才知道原来是洪惠美借来吹风机了。
“洪主任,谢谢你,辛苦你了。”孔仲言笑着向洪惠美谢道,好象刚才什幺事也没有。
家曼感谢地看着他,他是不想让公司的人知道吗?正直严谨的他,是想对她徇私吗?
“洪主任,这些传单还得麻烦你的组员帮我发出去。”
“老板,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洪惠美抱着传单,欣喜地回到摊位上。
“来。”孔仲言拉着家曼坐下。“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不行,会有人看见的。”
孔仲言不让她拒绝,坚持替她吹干头发。
“你打算怎幺处置我?”被热呼呼的风吹着,家曼昏昏
睡。但是一想到这攸关生计的问题,她就马上醒了过来。
“秉公处理喽。”
家曼
气、难过地垂下头,已经想着要如何打包私人物品了。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什幺机会?”她眼里闪出希望的光。
“帮我搬家!”他
出笑容,手上的动作更轻柔了。
“啥?”她看着他,不明白他眼底的笑意代表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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