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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数不清已经有多少个日子没有哭泣,没想到同一天她就失控了两次。好不容易擦干泪,一口口慢慢吃完餐盒里的三明治和寿司,将餐盒捧到厨房放好时,她又对着厨房哭了一次。

 理台上摆着一张纸条,说明着茶的做法,柠檬红茶的做法,还有各种她喜爱缘牧侠淼淖龇ǎ吹暮觳璧炔牧隙家灰话诜藕茫得鞣胖玫奈恢茫褂玫姆椒ǖ取?br>

 “这个傻子。”幔妮哭着哭着又被涕为笑。

 他被她气得跑回台湾,却记得在临走前顾虑到她的肚子,真是既好笑又贴心。她坐在地板上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样一个男人,想把他丢掉都丢不掉,真不知是他的不幸,还是她的可怜。

 好了,现在陷入僵局。究竟该怎么办呢?

 她对这种事实在没有经验,如果有书可查一好了。唉…

 ****

 现在最苦命的人应该是这一家子了。

 瞪视着眼前一盘黑黑红红的据说是食物的东西,一脸抗拒的模样。她凑近鼻子闻了闻,然后将可怜兮兮的眼光投向餐桌的另一头,闻人湛也的身上。

 闻人湛也咬着一块吐司面包,上面好歹还有片火腿。的目光转到陶然身上,陶然无奈的耸耸肩,皱着眉头舀了一汤匙饭咬了两口。

 "不公平。"子邬一嘟。"为什么闻人有吐司,我就没有。"

 "你有陶然特别为你做的炒饭啊!"闻人湛也故作羡慕的说,其实心里无限庆幸在陶然炒火腿饭前先A了片火腿。

 "别抱怨了,吃吧!辈体时艰哪!"陶然安慰的拍拍的肩膀。"这种日子我们也不是没过过嘛!"

 事实上,这一家子可怜的人儿在尽情赴美时,已经吃了快一个月的外卖和微波食物了。本以为尽情一回来就可以离苦海,可是显然不是那么回事。尽情每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连电脑都搬了进去。而厨房他是再也没涉足了。

 而这几个人除了要吃难吃的食物外,还要在诡谲的气氛中找出尽情怪气的原因。以致这可怜的一家人变成了更可怜的一家人了。

 "什么共体时艰?等一下你老公回来,还不是又给你带消夜了。只有我小…"唉声叹气的。"对了,表哥有没有吃东西?你该不会也让他吃这炒饭吧?那他可能会在有机会复原前先挂了。"

 "潘!"陶然双手叉瞪着她。

 "我不管了,我要云打电话给幔妮。"站起来。"我去求她救我…的胃。"

 "等等,真要打吗?我们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尽情表哥从来不会这,说不定真的很严重。"陶然顾虑的看了闻人湛也一眼。

 闻人湛也还是没有反应。

 "不管了,总要有人做些什么吧!"义无反顾的走向电话,半响又跑回来,嘿嘿干笑两声,这才问:"请问国际电话怎么拨?"

 闻人湛也和陶然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唉!吃得不好已经够没体力,还要要宝来浪费力气,真是…

 ***

 "`幔妮,你跟表哥到底是怎么了?他回来后连话都不说了,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里,像个自闭儿一样。"陶然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严重。

 是吗?他也过得不好吧?幔妮闷闷地想。听陶然和的形容,尽情好象还很在意,他是生气还是失望?她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不过她知道自己的心情很糟。

 是她的错吧?明明知道他对她的好,也明明知道他不敢说出口的感情都是为了她。为了怕她的拒绝,为了怕再也没有理由守候,这样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恶女,让她占尽了便宜,让她神气上了天。

 他连搂着她的肩都不敢轻易冒犯,只因为她对人的防备与所坚持的身体距离感,然而她却让别人有机会窃取红,虽然没有得逞,但想必他很呕吧!

 和陶然的拜托她不是不心动,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尽情。

 她当时是有些故意,想借着Louie把尽情丢掉。而他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这么生气吧?

 她实在觉得两人不适合,善男配恶女,真是一种糟蹋。可是她现在做了可能是这辈子唯一做过的好事,让善良的他免受她的毒,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半点快乐的感觉?

 是谁说助人为快乐之本?骗子!

 ***

 她没有答应打电话给尽情,因为她不知道要讲些什么。可是她没有说他不能打给她呀!那个大笨蛋!

 心浮气躁的在室内走来走去,幔妮重重一跺脚,干脆在电脑前坐下。打开电脑,过才发现里面有一封电子邮件。她打开邮件一看,是一篇标题为"时间夹"的散文,描写时间扭曲变形的各种模样,笔法细腻且观点细致,看到最后她才恍然大悟,这是一个人在漫长的等待中所描定出对时间的感觉。她深深被这篇不到一千字的文章吸引了。

 而文章的最后附着一行字,说明出处和作者。令她惊讶的是这篇数天前发表在某大报副刊的文章是尽情的作品。她从来没发现他的文字有这种面貌。

 应该说她所不了解的属于他的面貌太多了。就像她虽然知道一个人不可能没有脾气,但是平时的他是那样的温淳,像坛顺口暖舌的酒,回味无穷却没有强大的后劲。然而事实证明不是如此的。她或许有一半是出自有意的试探他的耐力的底线,只是她从不知道他心底深处的能量这样强。

 强到过了一个礼拜,还不肯打电话给她。

 "是你寄来的吗?尽情。"幔妮对电脑里的文章轻声问着,这时她才想到,她对着他本人说话从来没这么温柔过。

 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那张带着温暖的笑意的脸,散发着冬日太阳般的热力。好想见他呵!

 这…这是所谓的相思吗?

 这么说她算是恋爱罗?

 爱情本是她所拒绝往来的,为何还是进驻她心底呢?

 懒洋洋的回神,却发现信箱里还有一封信,打开一看,却教她全身发冷。

 亲爱的朋友:我们之间或许认识,或许不认识,伸但却因为我们都认识这样一位朋友,这样一位令人大概一辈子都难忘的朋友,而有了某种缘分的关系。

 然而不幸的是我们这位特别的朋友,尽情,数天前为了闪避一只可怜的猫儿,出了极为严重的车祸,让他无法再站在这里将他的温暖分给大家。

 为了纪念我们这位令人心疼的友人,就让我们在下面的这个日子共聚,为这令人心伤的最后扉页填上一笔温情,也算是我们对他最后的支持与缅怀。

 时间:十月古三上午十时

 地点:正心医院

 这是…这是一张讣闻?

 幔妮瞠大了眼瞪着前方,眼神涣散找不着焦点。

 怎…怎么会呢?

 不久前他还用那双愤怒的眼盯着她瞧,还用他从未有过的讥讽口气说着话,还用他那双巧手为她做饭,为她开车,为她,为她,为她,他做了这么多事都是为她。

 她以为一辈子都会如此的。是因为她的有恃无恐吗?是为了处罚她吗?

 从椅子上滑坐到地板,两行清泪跟着落。

 "不!不可能!"她摇着头,手脚慌乱的半爬着到了电话旁,伸手抓起话筒,颤抖的手拨了好几次才成功地拨完整组号码。

 总会有人在吧!总会有人告诉她,这是个玩笑吧!

 "铃…铃…铃…"话筒里传来一声又一规律却空的声音,没有人来回应。

 "接啊!求求你,谁来接电话…谁来……陶然还是闻人…恪擎…谁来接电话…"焦急焚烧着五脏六腑,让她的心都拧痛起来。

 "不行!她将电话一挂。"我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是死了也得见。"

 就这样她搭了最近一班飞机从美国东岸飞回了台湾。

 **

 幔妮下了飞机又拨了几次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她搭车前往台北,心里真恨不得可以飞过去。

 这厢人心急,那厢人可气躁呢!

 ,陶然和恪擎在那一头坐立难安。

 "来了没?来了没?"第一百零七次问这个问题。

 陶然强自镇定地喝了口水。"不要紧张,闻人不是说八点半班机会到桃园吗?算算时间也快到了∠公,我等一下要怎么说?"她又跟着慌乱起来,求助地看向恪擎。

 恪擎拍拍她的手。"没事,这是做好事。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好,你也不忍心看尽情这样下去吧?"

 "可是,万一幔妮知道我们骗她…"光想起那个后果,陶然就想逃。

 "我们那有骗她?尽情是出车祸了啊!"恪擎说。

 "可…可是…"陶然还在可是,幔妮的声音已经到了。

 ,陶然,闻人,恪擎?你们在吗?"幔妮的声音穿过大门直到中庭来,她焦急的身影随即出现。

 "啊,幔…幔妮,你回来了。"陶然惊跳起来,全身僵硬。

 幔妮一看到识的脸庞,心一松,泪意就涌上来了,"我听说尽情出车祸…是真的吗?"她哽咽出声。

 "是真的"陶然苍白着脸回答。

 泪水已经了满面,幔妮手背一抹,硬是将泪抹去。"事情是怎样发生的?"

 "怎样发生?"陶然的脸更显苍白了。"表哥骑车…为了闪一只突然出现的猫,车子打滑,就…"她的模样看来像要休克了。

 幔妮刚擦干的脸上又爬满了泪痕,"好了,不要说了,他在那里?"

 "还在医院里,五一七六房…"陶然的尾音未完,幔妮已经出去了。

 "我们要不要陪着去?"幔妮的脸色真难看,万一出了事…"难得思虑周全地问。

 "好是好,不过我觉得此事不宜涉入太深。"陶然看到刚刚幔妮那副快崩溃的样子,不敢想象她要是知道一缸眼泪都是白的,将会对他们做施予什么样的极刑报复。

 "那我们送她去,等她一到我们就走。"恪擎提出建议。

 "好,就这么办。"和陶然一致同意。

 ****

 幔妮一路跑向病房时并没有留心那抹消失在走廊角落的影子,如果她一如平时精明,她会发现影子的主人,闻人湛也的行踪委实可疑。

 病房一打开,她就看到尽情安静的躺在病上,脸上覆着一块白色的方巾。她咬着下不让自己号嚎大哭,颤抖地走向病,轻轻的掀开方巾。

 尽情的容颜是苍白的,额头着绷带,身上则到处是擦伤。她握起他冰冷的手,将手指穿过他坚实修他的指间,泪水一滴,两滴,滴进握的手中,滴进她滴血的心中…

 "尽情…"她喊了他一声,当然他是不会有反应的。"尽情,尽情,我的尽情。"她迭声呼唤,然而尽情依然无言的躺着,脸色是那样的苍白,面容显得那样的枯索孤寂。

 "虽然你的承诺未曾出口,可是怎可以这样离开?不管,不管,不准你走,不准,不准,不准!"她趴在他身上哭着,情绪完全失控了。

 "我不是故意气你的。求求你醒来,求求你,醒来,醒来!我的脾气不好我会改,我知道我是一个很差劲的人,一直都知道。但我纵容我自己欺负你,因为你的温柔,因为你的包容,因为你那如海绵般可以纳我一切不是的特质。我改。我的愤世嫉俗,我的尖牙利嘴,我都改。你醒来好不好?好不好?"幔妮轻抚着他消瘦的脸,将脸颊贴靠到上面去。

 我知道你生气Louie吻我,更气我让他吻。可是他没有吻到,这个吻是为你保留的,只要你醒来,这两片一辈子都只归你所有。"她许诺着,颤抖着将贴上他苍白的

 就在那一刻,奇迹发生了。

 他回吻了她。

 幔妮瞪大眼睛从他身上爬起来。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他的声音沙哑,而且还有气无力的。

 幔妮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可笑,满是泪痕的脸上明显的挂着错愕的表情。

 "你…你不是…"幔妮支支吾吾地问。

 尽情摇摇头,昏沉沉的头让他意识不是非常清楚。"你怎么会回来?"他对她咧开一个虚弱的笑容。"你怎么哭了?是谁惹你伤心?"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挣扎的伸手要‮摩抚‬他的脸颊。

 幔妮接住他伸出的手,将它贴在脸颊上,"你没事吧?"

 "我?哦,命大。"虚弱的笑了笑。"断了三肋骨,额头也了三针…你刚刚吻我?"

 幔妮闻言脸一红。整个人困窘得要命。现在她完全明了,显然有人在玩她。好,这笔帐先按下,总会回头算的,眼前最重要的是尽还必须。

 他刚刚到底听到了多少?而她究竟要承认多少?

 这才是她现在最苦恼的问题。

 ****

 阳光下,幔妮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尽情在草地上散步。尽情的手中是颗削得歪七扭入的苹果,那是幔妮那双笨手的杰作。

 尽情难得的让她照顾伺候,虽然她很想体贴他,照顾他,但是她的表现实在让自己脸红。

 "真不懂,你为什么会看上像我这样的人。"幔妮轻声地问着。"你不是傻子,为什么明知我占你便宜还不吭声?"

 尽情的脸上依然是一点也不比阳光逊的笑容。"因为我纵容你啊!也因为你是个公平的人。"

 "公平?"她不解的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对,就是公平。你是个公平的人,虽然爱占便宜,但你有你的正义感。人家说相欠越多,牵扯纠就越深,既然你不可能让我占便宜,只好我让你占便宜罗!"他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印下一吻。

 "恶心。"幔妮红着脸帛回手,嘴角是一抹掩不住的笑意。

 这是他们最接近情话的对话了。

 ***

 事情到了这里也算有个圆满的结束了。虽然他们的感情如此顺利发展是拜那封伪造的讣闻所赐,但幔妮如果会因此感谢那个人,那她就不叫艾幔妮了。

 而自从那天从"犯罪现场"跑后,就一直不敢出现,回家探望她大约有百年没看到父母了。

 至于陶然和恪擎呢,则是职明的想到闻人湛也在他们相恋时害他们吃的苦头,于是有了具体的报复方式。

 他们的报复就是告诉幔妮那封Email是谁发给她的。而依据幔妮那种锱铢必较的个性,闻人湛也可要惨罗!

 这可算是最酷,最炫的报复方式了…

 完…

 陛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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