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可恶!暴力女!这辈子我从没见过这么令人火大的女人!”握紧拳头,章谚怒不可遏的对张义谦说,他是少数几个知道他和美夜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人,也知道他是如何一路被那个暴力女欺
长大的。
“好啦、好啦。”张义谦轻笑的拍拍他肩膀,不敢让自己笑得太过火“你不是应该早已经习惯了吗?”
“习惯?你去被她用水泼泼看、用脸盆砸砸看,看你习不习惯!”他火大的咬牙怒道。
“哈哈,看来也只有她敢这样对你了。其他女人为了得到你的青睐,莫不想尽办法来讨好你、吸引你的注意,就只有她不拿你当一回事,真有趣。”
“你觉得很好笑?”他瞪眼问道。
“呃…不,我的意思是说,她
特别的。”张义谦马上收拢在不知不觉间咧开的嘴,一本正经的回答。
绝不与章谚
恶是他生活目标的最高指导原则,因为一旦与他
恶后,他将失去的不仅只是一个朋友,而是一堆美眉、一堆哪里可以把到漂亮美眉的最新资讯。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
“特别?你对她有意思?”
张义谦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问。
说到意思嘛,老实说,对于卫美夜这个人,他向来都只是听章谚在说而已,从来不曾真正的看过她,直到上回她突然跑来这里来找章谚,他才有机会目睹到她的庐山真面目。
本来呢,从章谚口中听来,他一直以为她是那种孔武有力、头发剪得奇短、嗓门又大、浑身充满男子气概的女人,没想到事实却恰恰相反,她不仅美得冒泡,还是他最喜爱的那种温柔婉约型的女人…呃,至少她外表给人的感觉是如此。
“章谚,如果我说我对她真的有意思,你该不会动手揍我吧?”他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的问。
“我…哈、哈啾!”章谚倏然皱起眉头,正想开口说什么,却冷不防的打了个
嚏,然后又一连打了三个“哈啾!炳啾!炳啾!”
“你没事吧?”
他
着发
的鼻子,又
了
发疼的太阳
,一脸病恹恹的样子。
“不行了,我真的要回家了。”
“咦?可是待会儿那堂课要点名耶,而且教授还摆明了说,如果这堂课不到,期末又考不及格的话,就等着被当吧。你真想被当吗?”
“我…哈、哈啾!炳啾!你以为是我自愿的吗?我的头痛死了。”他痛苦的呻
,然后拿起背包就往外走。
“可是你真想被当吗?喂,章谚。”
“期末考时我会努力的,我…哈、哈啾!”没力气再说话,他向后头挥了挥手,无力的走出教室,瞬间隐没在教室门外。
“章谚他还好吧?”同学甲靠向张义谦问道。
“大概死不了,不过下节的企管却被当定了。”
“我刚刚稍微听到一些你们的对话,他之所以会
嚏一直打,是因为被女人泼水的关系?什么女人这么了不起,竟然用水泼我们学校的王子?”同学甲眼中浮现好奇的神色。
“你也觉得那女人很了不起?”他一脸兴奋,如逢知己。
“当然,据我所知,几乎没有一个女人抵挡得了章谚的魅力,所以光凭她敢动手对他泼水这个举动,她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张义谦瞬间咧嘴一笑,突然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我偷偷的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喔。”他靠向同学甲低声说。
同学甲马上点头。
“卫美夜。”
“嗄?”同学甲一愣“就是最近名气扶摇直上的那个卫美夜?”
他点点头。
同学甲却在瞬间瞠大了双眼,脸上表情千变万化的不知道想些什么,半晌之后才若有所思的喃喃道:“原来是她呀。”
看来章谚受害者的名单又新增加了一个名叫卫美夜的女人,真是可怜呀。
…
“哔哔哔…”
楼下门铃声吵得原本就头痛
裂的章谚脑袋差点没爆炸,他拉起盖在身上的凉被捂住耳朵,却仍杜绝不了那一声接着一声的穿脑魔音。
“哔哔哔…”
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呀?
再也受不了那令他加倍难受的声音,他忍着浑身的不适,艰难的爬下
,披着凉被走到一楼去开门。
完全没力气问来者何人,他一将大门打开之后,便回身连人带被的躺平在客厅沙发上。
美夜带着强忍的怒气走进章家大门,却在入口处没见到该见到的人时,愕然的止步。
奇怪了,怎么不见王爷爷?
“哈啾!”
突如其来的
嚏声让她转头看向发声处,只见一坨被子在沙发上
动着。
那是什么怪东西?
“哈、哈啾!炳啾!”
不是什么怪东西,应该是什么怪人才对,竟然在这种气温高达三十几度的六月大裹着凉被打
嚏,真是高手!
她带着好奇走上前,只见章谚正蜷曲躺在沙发上,全身上下只
出半张脸在外头呼吸空气之外,全部都紧紧的包裹在凉被内。至于那
出凉被外的半张脸,则是青中带白,完全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有没有搞错,这种天气你竟然感冒了!”她有些不可思议。
“你以为这是谁…哈、哈啾!谁害的?”他
着鼻子有气无力的“青”她一眼后,没好气的哑声指控。
美夜皱起眉头看他。本来她来找他是为了要算帐的!
这个猪头竟然在前一天散播谣言说,他们已有
裎相见的关系,后一天又制造出她
不起被他甩了的打击,拿桶冰水泼他,以至于害他重感冒而无法到学校上课的谣言。
这个猪头真是天生欠扁!可是她没想到他竟真的感冒了,而且看样子好像还病得不轻。
“王爷爷呢?”她左右张望的问道。
“到大陆去了。”
“咦?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都没听说他要去大陆玩?”
“他是去探亲。”他说完,忍不住连打了个
嚏。
“探亲?”
对了,几年前她好像曾听王爷爷提过,他曾托常到大陆的朋友到他老家看看,看他的亲人是否还待在那里,毕竟当年大陆沦陷逃难时,大伙都被冲散,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回到那里,可是传回来的结果却是令人失望的。
而今,虽然时间都已经过了好几年,但是章谚刚刚说的的确是探亲两个字,王爷爷终于找到他的亲人,这真是太好了!
“他什么时候去的?大概要去多久?”
“早上。他只说会尽快回来,至于要去多久他没说。”他
着鼻子,勉强回答她的问题,话一说完又连续打了好几个
嚏。
“这么说,这段期间,你家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喽?”
章谚痛苦的闭上眼睛,难过得不想再开口回答她层出不穷的问题。她没看到他有多么不舒服吗?为什么还不离开,让他可以安安静静的休息一下?
一只手突如其来的覆在他额头上,他愕然的睁开眼睛。
“你的额头好烫。”她皱起细眉道。
“你看不出来我不舒服吗?”他再度闭上眼,语气虚弱且无力。
“你家里有没有温度计?”
“不知道。”
“感冒葯或退烧用的冰枕呢?”
“不知道。”
“你怎么一问三不知呀?”
“拜托你安静点,让我睡一觉好吗?”他将凉被整个的拉到头顶上,将自己完全罩住。
“你以为睡一觉病就会自动好吗?”她不赞同的看着他。
他一动也不动,静静的没有应声。
美夜抿紧嘴巴瞪了他半晌,然后突然转身走向大门,离开。
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章谚的头从凉被里探了出来,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四周,然后又再度闭上眼睛,在极度不舒服的情况下慢慢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冰凉的感觉让他慢慢清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只见早该离去的美夜正站在他身旁,换上另一条更冰凉的
巾放在他额头上。
“好舒服。”他不由自主的哑声道。
“你知道自己发烧到几度吗?”她看着一脸苍白的他“三十八度八。”
“耳温
?”他目光一转,看到茶几上的东西“你去买的?”
“从我家里拿来的,还有一盒退烧葯和感冒葯。你要吃葯,还是上医院?”
“我不想被当成SARS病患而被隔离。”他虚弱的开玩笑。
美夜看了他一眼。“你今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对吗?”
章谚摇头。除了因为王爷爷不在家,根本没人会盯着他吃饭之外,他因为感冒的关系,厌
一点食欲都没有,当然也就什么都没吃了。
“你有想吃的东西吗?简单的我还会煮。你必须先吃点东西才能吃葯。”
他愣愣的看着她,一副灵魂出窍后回不来的模样。
“章谚,你怎么了?”她有些担心的问。
他突然朝她咧嘴一笑。“呵呵。”
“你干么?”他笑得有点怪异。
“没想到你竟然也有温柔的一面,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章谚揶揄的笑道。
“你欠扁吗?”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谢谢你,美夜。”他忽地又一本正经的凝视着她。
美夜只觉得一阵尴尬,她实在不习惯他用这么正经的模样面对她。
“你还没跟我说你想吃什么,稀饭好吗?我不知道你家冰箱里有些什么。”她将视线转开,望向厨房的方向问。
“都可以,你煮什么我吃什么,我不挑。”
“好,那你躺一下,我到厨房去弄点东西给你吃。”说完,她走向厨房。
…
躺在
上翻来覆去了老半天,美夜就是睡不着觉。
时间是夜午十二点,比她平常上
睡觉的时间要早了一些,但是她心知肚明自己之所以会睡不着觉,跟上
时间的早晚无关,而是跟相隔一道围墙、两面墙壁的猪头邻居有关。不知道他的烧退了没有?
她在担心他吗?
当然不是,她是因为良心过意不去的关系,才不得不挂念他的病情,毕竟他之所以会感冒,她得负绝大多数的责任不是吗?
算了,还是去看看他吧,免得他明早病情加重后,倒楣、麻烦的人还不是她!
想罢,美夜马上跳下
,抓起桌上那串为了以防万一从他那里拿来的钥匙,悄悄的出门,走进了隔壁的章家。
推开大门,章家屋内一片沉静与漆黑,让即使常往章家跑的她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她皱起眉头,首先找到室内电灯的开关,一瞬间便将屋里的灯全部打开。
顿时间,客厅内一片灯火通明。
她满意的看了一眼明亮的客厅,然后转身去关上大门之后,才轻手轻脚的走上章谚睡的二楼。
二楼处与刚刚的一楼一样,完全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美夜先将玄关上的灯打开,然后才朝章谚的房间走去。
他的房门虚掩着,一如她傍晚要离开时一样。
看样子他好像从她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房间半步。他都没醒过来吗?
轻轻的推开房门,她走进他房间,走到他
边察看他的情况,随即不悦的紧紧皱起眉头来。
都感冒发烧的人了,竟然还敢踢被子,他是想二度感冒不成?这个笨蛋!
心里不悦的叨念着,她伸手轻轻的替他将被子给盖好。当她想
手时,睡眠中的他却突然的伸出手来,精准的握住了她要
走的手。
“妈,我好想你。”他喃喃呓语。
美夜被他
口而出的梦话吓呆了。
妈,我好想你…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从小到大,撇开那些令人生气的事,他给她的感觉一直是早视邙独立的,因为她从未见过他向父母撒娇,就连后来他们父母决定离婚时,他仍是冷静的面对这一切,一点怨慰、生气或不满的感觉都没有,而今…
原来妈妈所说的话都是真的,虽然他在人前总是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事实上的他却是悲伤而寂寞的。
心头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抹疑似心疼的感觉,她看着他,不知不觉的放柔了脸上的表情。
她轻轻的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
了出来,然后再伸手轻轻触摸着他的额头,看他的高烧是否已完全退去了。
嗯,好像好多了,不过以他刚刚踢被的情形来看,如果她就这么回家去,难保明天早上她再来看时,他不会二度感冒。
算了,既然他的感冒是她害的,她就有义务要照顾他到痊愈。
今晚她就留在这里照顾他吧,等到明天早上确定他没事之后,随他接下来要二度感冒、三度感冒全都不关她的事。
决定后,她到隔壁客房拿了个枕头与一件凉被回到他房间,然后再从他书架上
了本书,就着茶几上的台灯,横躺在他房里的沙发看起书来。
随着时间流逝,夜愈来愈深,她的眼皮愈来愈重,终于慢慢的,她体力不支的睡着了。
…
章谚睁开眼睛,感觉有种大病初愈的无力感与饥饿感。
他的烧退了吗?
伸手碰触自己的额头,却摸不出个所以然。所以他爬起身,转头寻找美夜昨天拿来的耳温
,却冷不防的被横躺在沙发上的人给吓了一大眺。
美夜?她怎么会睡在那里?
他伸手搔了搔头,回想昨天他睡着前的一切,他确定她已经回家去了,怎么她却还在这里?难道是她在回家之后,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所以又跑来陪他不成?
看情形,大概就是这样没错了。
她呀,脾气坏、嘴巴坏,但是一颗心却是比谁都柔软,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
掀开身上的凉被下
,他走到单人沙发前看着曲着身体
睡的她,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她这样睡一定很不舒服吧?
真是个小笨蛋,有客房不睡,却挤在这张沙发上睡,真不知道这个每学年都脑萍到全校第一名的女人,究竟是笨还是聪明。
摇摇头,章谚正想伸手将她摇醒,叫她到客房睡时,却因忽然注意到她双眼下明显的黑眼圈而改变了主意。他小心翼翼的掀开她身上的凉被,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哇啊,是她太重了,还是因为他大病初愈体力不济,竟然才走了两步,他的双手双脚就忍不住的发起抖来?
不行了,不行了!原本他还想将她抱到隔壁的客房去睡的,现在能将她抱到他
上而不将她摔到地上去,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章谚马上改变方向,将她抱到自己的
上去。将人放下后,自己也累瘫在双人
的另一边了。
不行,他实在没力气再起
了,让他躺一下,先休息一下再说好了。
只要一下下就好了…
…
睡眠中感觉到冷,人们的自我保护意识总会自动觉醒过来。
首先反应的是身体四肢,会不由自主的缩在一起以利保暖。接下来在仍感觉不到温暖时,双手便会主动伸向身体周遭寻找可以让自己保暖的物品,拉得动的自然将它拉到身上来盖,拉不动的则主动将自己的身体偎上去取暖。
于是美夜
动身体,整个人不自觉的贴到章谚的身上去。
习惯与女人睡觉及一起做
做的事的章谚,在半梦半醒之间一感觉到有个柔软又带着香气的身体偎向他时,便毫不犹豫的马上敞开双臂,将那柔软的身体拥进怀里。
而与他完全相反的,美夜并不习惯被人拥着睡,所以在安静了一会儿之后,便开始不断的
动着身体,试着想在这温暖的环境里找一个更舒服的睡姿。
来
去,磨蹭来磨蹭去,这对一个习惯做
做的事的男人而言,感觉就像是在暗示某种需求一样。
章谚在半梦半醒间接收到了这个要求,身体自动自发的做出了反应,因为他向来就是个好情人,从不让女伴失望的。
他睁开蒙胧的双眼,低头找寻到那埋在他
前不断
动的脑袋,连看也没看一眼便将她下巴抬起,然后低下头吻住她。
含着她的下
,他细细的
,舌头在她
齿之间热情的挑逗着,藉以加温两人之间的热度。
嗯,好香的味道、好柔软的
瓣,虽然他常和女人同睡,却鲜少碰到这样的极品,也许待会儿事后他可以问问她,有没有意愿当他一阵子的
伴侣。
念逐渐驱走了睡意,他愈发热情的
吻身下的女人,双手亦忙碌的开始探向怀中这玲珑有致的柔软躯体。可是他的手才一放在对方身上,便发现了一件怪事,对方竟然浑身发僵。
“怎么了?”他马上停止动作的抬起头来问道。
对于做
做的事,他向来都以两情相悦为基本原则,从来就不曾强迫过任何女人。
头一抬,率先落入他眼中的是一双黑不见底的双眸,这双眼睛虽正以莫名的理由圆瞠着,却仍然美得惊人,而且也美得熟悉…熟悉?
随着两张脸之间的距离拉远,章谚终于完全看清楚眼前这张脸,他吓得在一瞬间弹眺起身来,再下一秒钟,整个人倏然倒栽葱的掉到
下去。
“哎哟!”他痛呼出声,抚着像是已经裂成两半的
股哀叫不已。
他怎么会这么倒楣呀?
可是说到倒楣,他待会儿可能会更倒楣吧?他皱着一张像是痛苦不堪的脸,偷偷的瞄向已从
上坐起身子的人。他要完蛋了!
几乎可以想像自己待会儿的惨状,他在她动身下
时马上闭上眼睛不忍卒睹,怎知耳边传来的却是逐渐远离的脚步声。
不会吧?他怀疑的睁开一只眼睛偷看,看到的却是她离去时的背影。
咦,真的走了,不会吧?她不是应该狠狠的对他拳打脚踢一番,以告慰她刚刚被他侵犯了的身体吗?
虽然他是在半梦半醒的情况下,才失去理智侵犯到她的,但是以她的个性,她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呢?
唔,也许是她念在他是个病人的份上,认为他是因为发高烧烧坏了脑袋,才会做出那么离谱而且失控的事情出来,所以才决定要放他一马。
嗯,极有可能。
太好了,他得救了,可是他的
股好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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