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怀疑…”大大咬一口三明治,张承浩突然没声音。
“嗯,一定是这样没错。”叉块蛋饼往嘴里送,张承瀚咀嚼的发出模糊声。
“有可能吗?”空腹正在暍五百西西白开水的赵彩云,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沉思。
“没道理啊!”吃粥配酱瓜,张永民时而点头,时而晃脑。
脚伤尚未痊愈的张老夫人,老远就听见他们奇怪的对话,拄着拐杖定进餐厅,便见他们四个人机械式的吃着早餐,专注的在思考事情,完全没察觉她走进来。
“
,早。”在场唯一正常的张承德,抬起头向她打声招呼。听到他的问候声,发呆的四个人如梦初醒,迅速从魔咒中回过神来。
“
早。”
“妈早。”
现场另一个唯一正常的人,正悄悄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偷偷的往餐厅口溜去。
“张
,早…”她声若蚊蚋,不着痕迹的走到出入口。
“玛雅。”张老夫人唤住她,并在位子上坐下来。
“嗄?”只差两步就可以
身,倪玛雅不敢相信她功亏一篑。
“来这边坐。”张老夫人指了指左侧的空位。
那是张承恩的位子,他尚未下楼用餐。
“我吃
了。”她摸摸
得鼓鼓的肚子,至今仍想不透她一个小佣人为何能与雇主同桌共餐。
“我知道,我有话要问你。”张老夫人昨晚都待在佛堂中,未出佛堂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家中发生什么事。
啥?又要问?倪玛雅垮下小脸,感觉三堂会审都没这么累。
“喔。”她以乌
的速度定到指定位子坐好。
“玛雅,他是谁?”张老夫人出其不意的指着小双胞胎之一问道。
被老佛爷的手点中,正要大大再咬一口三明治的张承浩,霎时怔住,整个人家被闪电击中般,阔嘴大张,手停在半空中,身体僵硬如石雕,维持蠢相足足有半晌之久,可见他受到的惊吓不小。
低头吃着蛋饼的张承瀚,迅速的抬起头,先是看了看
,再看了看另一个自己,忽然间他懂了,头皮发麻的慢慢转过头,忐忑不安的看着倪玛雅。
倪玛雅来回看着小双胞眙,眼珠子好奇的骨碌碌转动着,不懂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们,眼中怎么出现了恐惧。
张永民倒
一口气,趟彩云惊呼一声,夫
俩微愕的互看了一眼,随即调开目光,将焦点集中在倪玛雅身上。
一、二、三…第三个位子,她知道他是谁。
“张承浩!”她大声回答。
“啪”的一声,张承浩手中的三明治掉了,他呆若木
的瞪大眼,惊恐的模样仿佛被医生宣布得了绝症,无葯可救般的难以置信。
“玛雅,他是谁?”张老夫人手指往旁稍栘,指向差点拔腿就跑的家伙。
“唔…咳…”看着命运之手指着自己,张承瀚紧张到被口水呛着了。
第四个位子,她知道。
“张承瀚!”她大声回答。
“锵”的一声,张承瀚手中的银叉掉了,惊恐的模样像是见了鬼。
两兄弟怀疑他们得罪了衰神,还惹
了倒楣鬼,以及不小心曾踩到狗屎,不然如何解释他们背到不行的运气,居然…居然…这怎么可能!
“玛雅,他又是谁?”张老夫人缩回手再伸出,指着坐在她身旁的人。
第二个位子,她也知道。
“张承德!”她大声回答。
回答完,她示好的给他一个笑容,却被记仇的他冷眼瞪回来,她不甘示弱的瞪回去,然后才理亏的移了移位子,坐到椅边去,和他保持距离。
“玛雅,你…你认得出他们?”赵彩云吃惊得差点拿不稳水杯。
“玛雅,你是如何认出他们的?”张永民同样吃惊得差点握不住瓷碗。
“我认不出他们。”她看向小双胞胎,仔细研究半天,仍然无法分辨他们两人,不过大双胞胎例外,她莫名的就是能够分辨出来。
“什么?”赵彩云被搞胡涂了。
“位子。”饮了口咖啡,张承德难得在用餐时说话“她认的是位子,不是他们两个人。”
“原来是这样。”白高兴一场,赵彩云轻叹口气。
“玛雅,是这样吗?”张老夫人听出孙子的弦外之音,一双精明的老眼先是盯着敛睑垂脸用餐的他瞧,再瞅向身侧正在喝果汁的倪玛雅。
“嗯。”咕噜灌了两口柳橙汁,她才用力的点点头。
这个诀窍是李婶教的,很显然张家的人忘记他们用餐时的习惯,都会固定按照辈分,依序坐在自己该坐的位子上。
商人的第六感很强,张永民斜睇着又闷不吭声的二儿子,总觉得他似乎隐瞒一件天大的事情没讲。
生得儿身,生不得儿心,话虽如此,但知儿莫若母,赵彩云也感到沉默寡言的二儿子有事瞒着大家,何况他刚才的话有些奇怪,奇怪中又带点玄机。
要衰衰别人,只要不要衰到自己就好,一直都是这种心态的小双胞胎,懒得去探讨二哥话中是否有话,在听到倪玛雅不能主宰自己命运的那一刻起,张承浩像是吃到定心丸,终于得以安心的大大
了一口气。
至于神经紧绷到坑谙裂的张承瀚,整个人像
气的皮球般,无力的瘫挂在椅背
“玛雅,你知道张家有一项祖训吗?”张老夫人话锋一转,当场吓得小双胞胎一个正襟危坐,一个坐立不安。
“祖训?什么祖训?”她眨眨眼睛,很意外自己遗漏掉这个小道消息。
“李婶没告诉你,张家流行一句话?”张老夫人吊人胃口的不把话说完。
最爱小道消息,倪玛雅眼睛发亮,感兴趣的倾身向前凑近张老夫人。
“什么话?张
。”迫不及待想得知,她摇晃张老夫人的手催促着“张
,快告诉我,是什么话?”
“承恩,你说。”张老夫人突然转头看向她身后。
众人一楞,视线跟着转移,小双胞眙率先“啊”了出来,接着换倪玛雅“咦”了声,然后张氏夫妇双眸睁大,再来张承德抬起头。
除了张老夫人之外,每个人都很讶异他的出现,不知他何时下楼来,又何时走进餐厅,站在那多久了。
“你坐在我的位子上做什么?”张承恩眉头微皱,似乎很不高兴她
坐他的椅子,又似乎是在恼怒自己挑错时间下楼。
“是张
叫我坐的。”倪玛雅理直气壮的回答,正大光明的霸占住椅子,不肯起身。
张承恩眯起眼,警告她最好识相些,否则秋后算帐她皮就绷紧点。
倪玛雅不畏惧的
上他的瞪视,捋虎须的故意漠视他眼神的威胁,装傻的继续坐在椅子上喝着柳橙汁。
“起来,这不是你的位子!”见她有意挑衅,张承恩语气跟着严厉。
不要!她无声的动了动两片嘴
。
“去坐你的位子。”耐
告罄,张承恩伸出脚,打算把她从椅子上踹下来。
“嗯…”佯装喉咙不舒服,张永民轻咳一声,提醒他在场有三位长辈在,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大哥,你中
了?”张承瀚注意到,每次只要倪玛雅出现在大哥的视线范围内,他的情绪就会特别容易失控。
其实不只张承瀚注意到,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他可以做到对每一个人都喜怒不形于
,唯独对倪玛雅不行,似乎只要她动动小指头,他就会暴跳如雷。
硬是将脚放回地上,气得差点又要失去理智的张承恩,怀疑自己真的中
了,从昨天傍晚到现在,他数不清自己动了多少次肝火,不过他很清楚的知道,自从碰到倪玛雅后,他情绪就诡异的变得很暴躁。
“承恩,你还没告诉玛雅,咱们张氏家族所留传下来的祖训。”见气氛不对,赵彩云赶紧转移话题。
“我来说。”拿起餐巾擦拭一下嘴角,张承德破天荒又开口了。
六月要下雪了吗?
众人跌破眼镜的把焦点改集中到他身上,怀疑他今天起
撞到头,把脑筋给撞出毛病,不然他怎会那么的反常。
“好,你说。”倪玛雅转头看他“谁说都一样,我听你说。”
“张氏家族留传的祖训就是,”他停顿了两秒“把认得出双胞胎的女人娶回家。”
“砰!”承受不住惊吓,倪玛雅一头栽下椅子。
…。。
她终于知道张承恩的秘密了!
原来他要她保密的原因,就是不想未来一生的幸福,断送在她手里。
她万万想不到,她,一个有父亲认不得、有母亲喊不得的私生女,居然能够掌控一个富家太少爷的命运。
天下事无奇不有,就数这件事最奇怪。
人家
传的祖训不是类似唐朝韩愈的治家格言,就是张公艺的百忍太和,再不就是明朝朱用纯的家训,偏偏张氏家族和别人不一样,
传一句怪异透顶的祖训,且这还不是最荒谬的,最奇怪的是,张氏家族每一个成员都把这句话奉为圭臬,没有一个人敢嗤以之鼻的斥为无稽之谈,或是马耳东风的不当一回事,因为听说藐视不恪遵者,绝对得不到幸福。
忌的开始,起源于张承恩爷爷的叔公,他不信
的娶了一个分辨不出双胞胎的小学女老师,结果结婚不到两年,小学女老师就传出和该校校长有一腿,红杏出墙的送给他爷爷的叔公一顶乌
大绿帽。
紧接着的是他爷爷的小堂弟,也不信
的和一个老是会混淆双胞胎的银行女职员结婚,婚姻虽维持有五年之久,不过结果一样悲哀,女职员亏空公款,抛夫弃子的和一个工人跑了。
再来则是他三伯公的大儿子,同样不信
的想和认不出双胞胎的秘书结婚,结果结婚当天的
娶路途中,和一辆砂石车对撞,新娘子命虽救回来了,却变成了植物人,圣今仍昏
不醒。
陆陆续续铁齿的人有他父亲的叔叔、他父亲的堂兄、他叔叔等人,至今没一个有好下场,人家结婚是比幸福,他们结婚是比凄惨。
有监于前几代以来数不清的例子,近代的双胞胎没有一个敢再不信
,任意违背祖先留传下来的训言。
说也奇怪,违逆不遵行者,个个皆不幸福到令人同情;奉行遵行者,个个皆幸福到白头偕老。
做人真的不能不信
!
“夏雪,玛雅人呢?”小双胞胎在一楼楼梯口拦住她。
抱着一大堆要换洗的枕头套、
被单,夏雪鼻子过敏的一路打着
嚏下楼来,无法说话,她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李婶,你知不知道玛雅在哪里?”小双胞胎一前一后出现在厨房门口。
正在熬煮中葯、墩补膳品的李婶,忙着注意火候、控制时间,没空理会他们,随便摆了摆手表示不知道。
“郑百鸣,你有没有看见玛雅?”行经客厅,小双胞胎叫住正往外走去的他。
手里提满大包小包的垃圾,嘴里
满大块小块的糕饼,突然被叫住,郑百鸣吓了一跳,呛了一下,被噎到了。
他满脸涨红的咿咿唔唔几声表示不知道后,随即往外冲,把噎住喉咙的糕饼全吐出来。
“奇怪了,没在后面,也没在里面,难道在上面?”
“上面找过了,没有。”
“前面呢?”
“还没找。”
“有没有可能跑到外面去?”
“有可能…”
交谈声随着渐行渐远的步伐,愈来愈小声,直到消失听不见为止。
躲在工具室不敢出来的倪玛雅,不确定小双胞胎是否真的定出屋外,她等了一分钟,确定他们真的不在屋内,才偷偷的打开工具门,探头采脑的东张西望一下,再三确定他们真的在屋外,便不犹豫的赶紧跳出工具室。
“咚咚咚…”她三步并作两步,逃命似的往三楼冲。
“锵”的一声,她打开门“砰”的一声,她关上门“啪”的一声,她落上锁。
一气呵成的动作,惊动了正在做画的张承恩。
咻咻咻,唰唰唰,快速挥舞着铅笔,正专注在素描的张承恩,被打搅到的抬起头来,一见到屡次警告,屡次漠视,把他的房间当作公共场所任意出入、自由走动的人,他不悦的微眯起双眸。
“倪玛雅,你又跑进我房里做什么?”早上刚警告过,下午再度出现,她根本不把他的话当作一回事。
用膝盖猜也猜得出来,她又把他这里当成避难处。
“张、张、张…张…”一口气街上来,她
得说不太出话来。
“张承浩、张承瀚又在四处找你?”千篇一律的开场白,她说不厌,他都听烦了。
“对、对…”元气耗尽,她整个人虚
无力的背靠着门板,两脚伸直瘫坐在地上。
“他们怀疑你认得出我和张承德?”他抿了抿嘴
。
“嗯…”吐出去的气多,
进来的气少,她严重缺氧,快窒息了,乾脆开口用嘴巴呼吸。
“他们威胁你,要你说出秘密?”他眉毛挑动了下。
“对…”好渴,她需要水。
急促
着气,口乾舌燥的她,看见桌上有水,眼睛发亮的爬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瓷杯进攻。
“所以你就跑来我这躲?”他眼睛又眯起。
“咕噜、咕噜、咕噜…”她一口气灌完白开水。
“嗯…”她点头,心满意足的哈了一声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把瓷杯摆回桌上还给他。
又喝光他的茶水!
“倪、玛、雅!”张承恩咬牙切齿。
“我口渴。”她无辜的眨眨眼睛。
温驯的狮子快被她惹
,为免他愈看她愈生气,她赶紧离开他的视线。
进他房间如走庖厨的倪玛雅,先是走到角落一张木桌前,把口袋内所有的铜币全投入猪公存钱筒内,然后打着哈欠定到一张双人
旁站定。
视线随着她身影移动,张承恩见她爬上自己的
,他脸部线条开始僵硬,面色也逐渐难看起来。
“倪玛雅,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他语气温和得令人
骨悚然。
“
鞋子。”哈欠连连,她不知道是困到迟钝没发现他铁青的脸色,还是故意假傻,完全不理会他的瞪视。
“然后呢?”放下画簿,丢下铅笔,张承恩站了起来。
“准备睡觉。”和小双胞胎玩捉
藏玩了一个下午,她累瘫了,急需要好好休息一顿才行。
爬上枕头山,窝进凉被内,她舒适的呢喃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闭上眼,准备好好补充一下睡眠。
又擅自睡他的
!
“倪玛雅!”张承恩火冒三丈的绕出书桌。
这个小佣人真的是愈来愈无法无天了,把他的警告当放
、威胁当笑话、命令当儿戏,不仅尊卑不分,甚至作威作福、颐指气使的反过来要求他,现在则是嚣张蛮横的鸠占雀巢。
大前天是霸占住他的桧木书桌写功课,前天是霸占住他的顶尖电脑玩游戏,昨天是霸占住他的电浆电视看卡通,今天是霸占住他的名贵
铺睡懒觉,明天他可以预料她会霸占住他的百万音响听梵音。
这间房间到底是谁的房间?她凭什么有使用权?他为什么要处处迁就她?
般清楚他才是正牌的主人!
“要睡回你的房间睡。”他大步走向她,动怒的表情有要撵人的决心。
“不要!”她揽被翻身背对他“我的房间没冷气,枕头也不软,
垫睡起来不舒服,我要在这里睡。”
会不会被小双胞胎逮到倒是其次,能不能睡个舒服的好觉反而是最重要的事,她说什么也不离开。
“倪玛雅,我再说一次,离开我的
。”他可以允许她碰任何东西,唯独
不行,他无法忍受他的
有异味。
倪玛雅充耳末闻,随他在旁边叫嚣,连应都懒得应。
“马上离开我的
!”张承恩扯住凉被的另一端,用力一拉,扳过她的身子,把她拖到面前来,大有要连人带被将她掏出去的打算。
想睡个觉都不行,倪玛稚气呼呼的睁开眼。
“你不让我睡
,那我要睡哪里?”她紧搂着凉被下放手,并空出一只手抢夺他手中的凉被。
“睡地上。”张承恩不松手,和她拉扯着凉被。
“不要,我会感冒。”呆子才会有
不睡去睡地上,她决定和他拚了。
“怕感冒就回你的房间睡。”怕跟上次一样,力道太猛将她拉下
,重重摔伤她,这次他采取蚕食鲸
的方式,控制好力道,一寸寸拉走她手中的凉被。
“放手,不要抢我的被子!”自知抢不赢他,倪玛雅生气的拍打他的手,想迫使他屈服。
男女体能天生有差别,后天更甭讲,她瘦骨如柴,他高大壮硕,胜败一下子就揭晓。
稍加再用点力,张承恩轻松
走她手中的凉被,凉被正式宣告被收复。
“张承恩!”她真的生气了,坐起身瞠睨他。
张承恩微扯嘴角,表情像收复一座城池般的高兴,十分得意的睥睨她。
“没被子,我看你怎么睡。”冷气再降个五度,他就不相信她睡得着。
“你…”要跟她斗是不是?好,她奉陪。
“你做什么?”他眯起眼。
“睡觉,”她重躺回
上“没被子我也能睡。”
睡?只怕会睡出病来。
“起来!”他厉声斥喝。
“哼。”她很拽的别过脸“你就祈祷我不会着凉,要是不小心让我感冒了,当心我到张爸爸、张妈妈面前告你一状,到时候你就等着被修理。”
“你现在是在威胁我?”他可是吃软不吃硬,别以为家中长辈将她当成宝般疼宠着,他就不敢对她怎么样。
“没错。”仗着有张氏夫妇撑
,又有张老夫人当靠山,倪玛雅讲话不再唯唯诺诺,嘹亮得简直要
过他的气势。
“算你狠!”他把凉被丢还给她“拿去。”
“算你识相。”她摊开凉被,重新盖好身子“我要睡觉了。”
言下之意,他可以滚了。
张承恩的脸扭曲了下,狠狠的瞪着快乐去找周公下棋的她,
火的目光像是恨不得能将她烧出千疮百孔般的可怕。
她竟敢把他当成招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下人,到底谁是主子?谁是佣人?她居然喧宾夺主、反雇为主起来!天地颠倒了是不是?
不堪受气,他握起拳头想将她拖起来好好教训一顿,却碍于父命母令不可违,下能欺负她,但是不教训她一顿,他又怒气难消。
完全拿她没辙,无可奈何之下,他气闷的忿忿瞪她一眼,才悻悻然的走开。
“啊,对了,我…”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张承恩停下脚步,火大的转过身,直觉反应她又要被勒索。
“你又要什么东西?”他打断她的话“这次的封口费是要冷光表?MP3随身听?还是限量发行的泰迪熊背包?”
数不清被她勒索多少次了,幸好她没狮子大开口,否则他一掌毙了她。
“这些东西我都有了。”她睁开眼提醒他。
所有的东西部是他买给她的,他岂会不清楚?
“我知道!”他口气很冲。
倪玛雅斜眼凝视他,
言又止,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他的情绪再度失控了。
见她难以启齿,张承恩马上发现自己又被她惹
,此刻的他,脾气暴躁得像一头疯熊,要不是尚有残余意志力,他早抓狂攻击她。
“你要什么?”做了个深呼吸,平复激动的情忻瘁,他冷静的问道,语调中充满警告。敢刁难他,他就和她玉石俱焚,看谁厉害。
不让他好过,他也绝不会让她好过。
和一个不懂幽默、不解趣情、不爱说话、不理睬人的木头生活在一块,光一天就知道日子有多么的无趣、多么的无聊。
不想一辈子葬送在他手里,她适可而止,不再
拨他的怒气,试探他脾气的底限。
“我要钱。”不转弯抹角,她直接说明想要的东西。
张承恩睁大眼睛,横眉竖眼瞪视她,瞪得眼睛都快
窗了,仍不敢相信短短一个多月她已变坏了。
她是被谁教坏的?在哪学坏的?是谁把她带坏的?一连串的疑问使他震惊得楞住。
“你说什么?”他没听错吧?
“我说我要钱。”她再说一次。“给我一百块就行了。”
妈妈的生日快到了,她要买礼物送给妈妈,这就是她拚命把阿姨给她的零用钱存起来的缘故。
一百元?不是一千元?一万元?张承恩愕然得说不出话来。
“我好累。”她
了
熊猫眼“我要睡觉了,一百块等一下你再给我。”
保守秘密,真累,虽值钱,却麻烦。
她已经被小双胞胎找了一个多月的麻烦了。
第一个星期,小双胞胎总是捉着她问,哪个是张承恩,哪个是张承德。
第二个星期,问不出所以然来,小双胞胎开始利益
哄,买一大堆她爱吃的零食讨她开心。
第三个星期,
哄不成功,小双胞眙改变策略,一会儿威胁,一会儿恫吓,采取狠戾手段
迫她屈服。
第四个星期,恐吓失败,小双胞胎使出撒手鐧,她走到哪他们跟到哪,像两只赶不走、挥不掉的苍蝇,不停的在她身边绕来绕去,不断的在她耳旁吱吱喳喳,抑或高歌来段魔音穿脑,仆轰炸得她快发疯了。
第五个星期,她受不了,和他们大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聪明的逃到张承恩的房间躲着。
“第一下…”她含糊不清的开口“记得叫我起来…吃晚餐…”
静默一秒钟。
“还有…”她的声音愈来愈小声“等一下…张承浩、张承瀚来找我…”
静默两秒钟。
“你帮我…”她蚊蚋般的声音已快听不见了“应付…他…们…”
静默三秒钟,没动静。
静默四秒钟,没反应。
静默五秒钟,她睡着了。
气归气,伯她着凉受寒,张承恩转身拿起冷气遥控器调整一下温度,接着大步走回
边拉起凉被,盖住她颈部以下的身体。
端详着
睡的她,他至今仍无法接受命运的安排,依然有很强烈想反抗命运的念头,不甘一生就受命运捉弄的和她纠
一辈子。
他想要摆
命运的束缚,只是他改变得了命运吗?
恐怕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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