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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绝于耳的吆喝声,熟悉的面孔和气味,唾骂声与欢呼声相混合,哗啦啦的碰擦声,如同隔世般令人欣慰,这是她的世界。

 底下窜动的人头是一个个贪字,在红尘中来来回回,不散尽千金誓不休。

 红灯笼不张,赌场的牌幡四下张扬,天是个聚财,各路财神纷纷解囊,小随心所,银生银,钱滚钱,铜板叮当叮当响。

 张家的官人,李家的老爷,赵府的公子,钱庄的夥计,个个手捧着白花花的银子往前一堆,牌九一翻两瞪眼,该杀的该赔的俐落爽快。

 一台台场子之所以能聚满了人,源自主事者的精明,骰子一掷开出个大满贯。

 豹子,通杀。

 “哇!大嫂好威风哦!每个人都对你恭恭敬敬。”好像很热闹的样子,真想下去玩一把。

 白绿蝶的惊叹声令人莞尔,眼界大开的她东瞄瞄西瞧瞧,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张张陌生的台子,兴致地想去试试手气。

 对于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来说,眼前的浮华是稀奇有趣的,犹胜枯燥乏味的囚堡生活。

 一颗小小四方有点的小玩意就能叫人哀声叹气,它的玄奇处在哪里呢?

 好新鲜,好快意,手心的。

 “绿蝶,坐好,不许引起騒动。”冷沉的嗓音在她头顶一扬。

 真是的,跟来干么,扫兴!“大哥,你放轻松点嘛!你瞧下面的人多快乐。”

 “八王爷”赌场开放一楼给一般庄家设场子,环绕的尽是寻常百姓,输赢不过几百两,要人倾家产实属不易,纯粹小赚蝇头利润。

 二楼则分割成数个别致厢房,专门用来招呼富商巨贾、官场同好来休闲一番,动辄万两银子在此出入,无人手软地掷斗金夜撒斛珠;有时皇亲贵族也会来此逛一逛,一掷千金亦面不改

 而白家兄妹就在其中一间厢房,位置虽然处于角落却正对赌场全景,底下的一切动静看得一目了然,谁也休想作怪。

 “是哭无泪吧!一家老小的生计全输个光。”典卖女筹赌金的大有人在。

 “你别坏人兴致好不好,人家瞧得正起劲呢!”讨厌鬼,害她错看了那个人赢牌的点数。

 白绿蝶的视线停在一位灰衣庄家身上,他专注的神情好认真,霎时心头有如小鹿蹦蹦地跳。

 “瞧归瞧别给我学坏,赌是罪恶的渊源,沾者必败。”他是就事论事,无影之意。

 但,就有人硬把它想拧了。

 “大嫂,大哥在指责你败坏善良人心,毁道德秩序哦!”她要学得壤才该普天同庆。

 “你在挑起是非。”微愠的白震天用眼神警告她安分点。

 她无辜地眨眨水漾大眸“哪有,人家不过是转述你的意思给大嫂听而己。”

 “少搅浑一湖清水,秋儿没你的糊涂。”他面上一柔地看向打细算的佳人。

 右手一笔左手算盘,翻开的帐簿一本本,只见辛秋橙飞快地盘算着,疾笔挥洒自如,一行行记录下这些时的进出帐及薪酬,甚至一心多用地分神一瞟楼下动静,眼到、手到、心到地融合成体,就是没注意听身侧两人的交谈内容。

 “大嫂,你是怎么练习得这么厉害,教教我好不好?”白绿蝶好奇地拨拨算盘珠子。

 这一拨打了她的算计,辛秋橙抬起锐利的眼一视。“去找你大哥抬杠,我很忙。”

 被点到名的男子已不痛快到极点,他可不甘遭人冷落,二话不说地没收她所有的帐簿,大掌固定她的下颚给予狠厉一吻。

 然后像没事人似地往后一靠,眼睫半垂地佯睡。

 “白震天,你吃了撑着是吧!把我的帐簿还来。”辛秋橙美目一瞠,手心往上翻。

 “奇怪了,我在睡觉怎么听见娘子的莺音,莫非梦里来销魂。”他侧个身,嘴角扬起一抹揶揄的笑意。

 她脸上微赧地维持良好风度。“如果你不想我早点处理完赌场事务好回堡,咱们就这么耗着。”

 她跟他僵上了,看谁先让步。

 “记取教训呀!娘子,为夫的双臂乐于当车,‘护送’你巡礼全城。”他不接受不合宜的易。

 “这里不是八王爷府,同样的把戏耍两次就显得不太高明,你大概没瞧见底下有不少剽悍大汉吧!”她特地把所有侍卫都调来赌场守着。

 手一扬,有不少在场走动的彪形汉子向她行注目礼,恭敬的一颔首,显示出尊重的意味,认同她在此地的身分和地位。

 吃一次亏就够了,没必要重复“教训”上回丢的脸叫人印象深刻,十分“风光”

 “有胆识,你几时勾搭上这些个男人,不先来招呼一声吗?”他笑容中含着一丝怒意。

 被自己的女人摆了一道可不是件舒服的事。

 她故作惊讶的摆摆手“我以为你和他们很,毕竟八王爷府不大。”

 “他们是八王爷府的侍卫!”看来他盯得太松懈,得寸步不离。

 “不用猜测是以何种连系方法,八王爷府的‘探子’虽多,但总有些正直的。”她瞧见一脸贼笑的向青华向她招手。

 这个叛徒。

 辛秋橙朝底下一瞧,非常神准地执起墨台一掷,那张碍眼的笑脸顿时怔愕不已,根本来不及闪躲,一身白衣当场渗黑。

 包括额上一个铜钱大小的肿痕。

 因为他从未想过优雅的秋儿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突地飞来的异物未加防备,导致悲惨的下场,一阵哄笑声震耳聋。

 “你对他很不仁道,他一定觉得天黑得特别快。”白震天顺手把长砚往下一丢,命中他左侧的脸庞。

 他大概也没料到墨和砚向来相伴相随,不意又着了一记贼。

 “恩将仇报,他绝对会恨你。”啧!好个蠢相,那只笨手还高举着。

 “反正我又没打算和他过一辈子,就让他恨着吧!免得无聊。”白震天笑笑的说道。

 “你真黑心。”她不由得摇摇头,发出轻笑声。

 “彼此彼此,没扭到腕骨吧!”还好,她有练武的筋骨。

 “我没那么脆弱,只不过是砸中了一头猪。”畜生嘛!死不足惜。

 一旁的白绿蝶看得目瞪口呆,不敢实信两人有此狂肆的举动,竟敢当众“行凶”

 “好秋儿,我的存在这么令你为难吗?”一身狼狈的向青华施展轻功一跃,来到她面前。

 “你的武功很好?”恻侧的拳风随之一至。

 他警觉的回身一闪,立即还以攻势,拳来脚往颇为惊险,但一见到对方是何方神圣,便马上收手地做出一副呆状,两手一摆地自动佯输,神色自若地无视脏污走到椅子坐下,一手拉掠黑的衣襟。

 “坐呀!我不是江洋大盗,用不着杀人似的盯着我瞧,最近春风得意…喔!我了解了。”

 一桶水就这么由头淋下,他认命的闭上嘴,从容就义地看着很“平静”的秋儿。

 “最近春风得意唷!三小姐没催着要你赌几局?”套用他的话,辛秋橙说得很恨。

 她的好日子全教他破坏了,不索点利息来零花有些对不起自己的良知。

 一大早正打算只身上赌场核帐,也许可以溜过某人的防控回到八王爷府,继续当她无波无的“息事”丫环,人生应该充满祥和。

 可是一拉开门,一位活的俏佳人就立于眼前,扬起无比兴奋的笑颜直嚷着要上赌场见识。

 劝不退,赶不走,于是她多了个小包袱。

 以为出了白家堡就天下太平,谁知一道颀长的身影正站在马车旁冲着她笑,深幽的双瞳透着不容拒绝的霸道,硬是巴成个大包袱。

 独来独往的作风已成惯性,当三人一同出现在瓦子里时,那一双双探究的目光烧灼了背,少不了又是一阵蜚言语。

 什么样的朋友值得引为殷鉴,他便是一例。

 “嘿!秋儿,你不会砍我几刀愤吧!”人心隔肚皮,他得提防点。

 “很好的建议,可惜我不爱见血。”她要一点一滴地讨回本。

 向青华心下一惊地眼神闪了闪戒光。“打月下老人可会触犯天条,你不该如此残忍。”

 “你可知点鸳鸯谱的结局吗?”她冷冷一睥。

 “呃,功德圆满,从此和乐、幸福的过一生。”他小心用词的回道。

 “不,将被腌成醋人,每回初一、十五供奉在庙前受众人唾弃。”不错的点子巴!

 “嘎!”他一脸猪肝的张大嘴,瓣微微抖颤。

 “或许你比较喜爱游街示众,一朵大红花两酡胭脂腮,红血似的留仙裙…喔!差点少了一样,媒婆要的小圆扇,一摇一摆和街坊闲话家常”

 脸色刷地腊黄的向青华这才知道女人的可怕,不只是儿爱记恨,秋儿更胜一筹。

 “白堡主,好歹念在我成全一场,千万别见死不救。”他病急投医,向阎王伸出手。

 “难道你不懂听娘子的话会大富大贵吗?我是个好商人,当然以命为主。”大笑一声的白震天无所顾忌地拥着佳人一吻。

 “你…你们…”唉!自求多福,两个商场奇人连成一气,他哪还有活命馀地!

 失策,大大的失策,应该先想好退路。

 “感谢是有,但施恩不望报的道理我懂,你自个儿珍重。”他顶多允诺不出主意“加害”

 “美人窝是英雄冢,多少豪杰因此葬身于此,你相信自己不是其中之一?”忘恩之徒必有天雷劈。而他仅仅负义而已,小饼小失不必惊动天。

 白震天会心地勾起角。“山虽无陵,江水枯竭,我甘之如饴。”

 “不愧是知好友,你和古公子倒是有志一同的多情。”海滨有逐臭之夫…呃,物以类聚…也不对…

 “多情往往最是无情。”

 蓦然,辛秋橙口中冒出一句。

 “秋儿娘子,为夫真让你不能放心吗?”他一语双关,放心,放下心。

 娘子?“秋儿终归是八王爷府的人,想叫她一声娘子还得三聘九礼,知会八王爷放人才行。”

 “我会…”

 突地响起的叫嚷声打断白震天的话语,清脆悦耳的女子哝音让辛秋橙眼底一利,俯身一视底下少年公子打扮的粉头小子。

 “她还敢来赌!”

 向青华不解地起身,顺着她视线一瞧,一股笑意积在腹里,脸皮上下直扯地隐忍。“呃,手下留情。”

 “我会叫她披着嫁裳滚出去。”说完,她飞快的奔下楼。

 白震天疑惑的往下望,却不见任何象,随即尾随她而下,顾不得其他人。

 初见外人的白绿蝶有一丝困窘,粉脸微尴尬地立于原处,不知是进还是退,茫然无措。

 “小姑娘别心慌,你叫什么名字?”可爱的女娃儿更亮眼,几年以后必是祸水一个。

 “白…白绿蝶。”她小声的说道。

 “今年几岁了?”

 “十五。”

 “许了人家没?”

 她呐呐地把秦九云剔除脑外。“没有。”

 “白堡主是你的什么人?”

 “他是我大哥。”她有些奇怪他为何要问这些话,天真的仰着头。

 “大哥呀!”是你先不仁,不要怪我无义。“白姑娘,想不想玩两把?”

 [可…可以吗?”她小心地掩起兴奋之

 毕竟是不识人心险恶的千金小姐,哪能瞒得过江湖历练已成的滑溜赌徒,只消一瞄就能看穿她的急切。

 “你看那个穿灰衣服的男子如何?”以物易物两不吃亏,看来他有行商的潜能。

 白绿蝶心跳加速的羞红脸“他很…很有男子气概。”

 嗯?他…她…他心中暗笑不已,原来缘分是这么来着,半点不由人。

 “白姑娘别想偏了,在下的意思是去他的场子见识一下赌的吸引力。”哈,有意思,千里姻缘就由他一手牵。

 “嘎!”她脸红得更厉害了,羞得不敢见人。

 向青华微笑地带领她下楼,来到一张台子面前轻拍庄家的肩膀,然后将她人一推…

 “白兄,欠你一个娘子,如今还你了,可别再追着我讨。”该去换下一身脏衣。

 “什…什么?”

 暖玉温香在怀,白茫可愣得说不出话,忘了把人放开。

 直到一声吆喝声响起才红了耳地直道歉“我…呃…不是故意…”

 多清丽的姑娘,一双星儿眼好像会说话般。

 四目相望。

 闪电般的情丝迅速蔓延,包围住不语的两人,周围的声响逐渐远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眼中的倒影。

 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

 “来来来,再来一张牌…哈!天九破你的八一对,快给钱,快给钱…”

 嗯…自由的味道,还有她最爱的吆喝声,人世间简直美妙到极点,要她少活十年都成。

 牌九呀牌九,好久没摸摸你了,一不见如隔三秋,咱们分别也有一年半载了,我可想死你,恨不得不吃不睡看你大显威风。

 骰子兄弟别走远,我银子捧好就来!

 “么五六,我大,快抓盅,本少爷要大开杀戒…”一只玉手擅自收回她的筹码。

 “大开杀戒?你当这里是屠场还是刑台,那么想当鬼。”真是不知悔改。

 正想开骂的赵缨泪眼一花,反身抱住来者。“秋儿,秋儿,人家好想你哦!好想好想…”

 她一口气说了十几个好想,可是肖未感动犹在气头上的辛秋橙,后领便叫人一拎地往后甩去,跌个四脚朝天,好不凄惨。

 “谁?好大的狗胆竟敢摔本少爷,你不晓得‘八王爷’赌场是我…家的产业。”好疼呀!裂成两半了。

 秋儿好冷心,居然不拉她一把。

 “碰我的女人都该死。”白震天正下重手,一旁的辛秋橙及时用眼神阻止他。

 “你的女人…”赵缨冷了口气指着他。“我家秋儿几时成了你的?”

 呜…不要啦!她要是少了秋儿怎么办?以后没人来“息事”她会哭死的。

 赵缨未曾反省自己惹过那么多的祸事,心里头想的全是秋儿的好处,还要她帮忙解除婚约一事,不要被着嫁人,她还想多玩几年,不甘为人妇。

 但她忘了一件事,她才是把秋儿输掉的罪魁祸首。

 “小表,口气收敛点,我一手指头就能掐死你。”什么“他”家的,是他的娘子。

 “哈!少说大话,我家秋儿在这里,你休想动我‘一手指头’。”她仗着有人撑,神气的伸出食指一比。

 “你真的不怕死,秋儿是我白家堡的人,你少逞口舌之勇。”娘娘腔的小子,油头粉面。

 既然打不得,白震天小气地戳“他”一下。

 白家堡!“你…你就是那个不要脸上我家抢人的破烂天”

 她想起来了,就是这个人下地闯进府里,不问而夺地带走她最心爱的秋儿,害她找不到人来“息事”急得像粪坑的蛆,沾了一身屎还爬不出自挖的坑。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啃他的骨,吃他的,唱他的血,扒他的筋,人皮拿来鼓,眼珠挖出煮碗莲子汤,拔舌剜齿浸葯酒,外加拿他的祖宗牌位来赌一赌,输了当柴烧,看他敢不敢“拐”她的秋儿。

 “我哪有…”“他”家?赌?莫非是…“你是赵缨!”

 “嘘!嘘!小声点,我还没有玩过瘾,别吓走了庄家和赌客。”赵缨看了四周没动静才吁了一口气。

 “贾(假)公子,你真以为我死了不成。”辛秋橙环着,一脸冷意。

 她嗫嚅的吐吐小舌“秋…秋儿,你还在生那件事的气呀!”

 “你是主子我是婢,主子要送要卖岂容下人多嘴,只有认命的份。”她说得丝毫不见宽容。

 “不要这样啦!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从来没输过。”就输那么一回。

 “难不成你是存心故意,看奴婢不顺眼得很,急急手。”要她不怨不恼,难矣!

 她一向晓得小姐的劣,只要一碰到和赌有关的事就一头栽下去,不顾后果的与之对赌,身侧可用的“资源”也一并赌上了,毫无理性。

 以往有她在一旁看顾着,赌到一定限度便会出声喝止,因此出不了大子,小灾小祸不足为惧。

 可是她才一个没注意,小姐就捅下大楼子叫人收拾不了,赌兴一来豪气万千,人当物品赌来顺手,未曾考量被当成物品的她是否会伤透了心。

 如此的忽视虽非刻意,她也懂得这是有口无心的冲动之举,可心里就是割呀割的,始终放不下那块小绊瘩,记挂在怀。

 她不是小心眼,而是当真被惹恼了,下定决心不手小姐的任何事,让她尝尝赶鸭子上架的滋味。

 不过看来小姐还学不会教训,依然沉于赌中不可自拔,是个真正无可救葯的赌仙,永远没有觉悟的一天,至死方休。

 “秋儿,你把话说得好严重,你明知我有多依赖你,哪舍得把你给人。”她哀怨地瞪视“敌人”

 抢她的秋儿,大坏蛋。

 辛秋橙面无表情地冷哼“事实摆在眼前,你是把我输掉了。”

 “人家…人家…呜…秋儿你好凶哦!呜…你骂我。”她噎噎地哭起来。

 “不许哭,做错了事还有胆子怪别人。”她严厉地一斥。

 赵缨被她一喝,眼泪就缩了回去,张大了无辜似的双眸着鼻。

 “不要装可怜,我不会心软的。”不下重葯,她会不知错在哪里。

 这样也不成,好严格的秋儿。“秋儿,你要气我多久?”

 “在你有生之年。”她还好意思问。

 “嘎!”不会吧!这么狠。

 “你要自己走出去还是要被丢出去?”她偏爱后者。

 “不要,人家才刚起了个头,至少让我再玩几回。”好不容易溜出府,不杀个天昏地暗怎成。

 在府里每个人都看她看得紧紧的,一下子试嫁衣,一下子新鞋,左边一转是绫罗绸缎,右边一兜是珍珠玛瑙,地上摆的尽是大婚所需的用品。

 人人见了她都说声恭喜,皇亲贵族陆续送来华而不实的贺礼,就连皇上堂哥也亲自来送礼,可竟没人问她肯不肯嫁。

 烦得快闷死人了,再不出来透透气,她会像枯萎的花朵般失了生气,到时,又有人要埋怨。

 辛秋橙弹弹手指“我有没有听错,公子在使小子。”

 “好秋儿,你不会真的狠心要将我丢出去吧!”她忌惮地谄媚一笑。

 “你以为呢!三小姐。”她手一扬,唤了几名侍卫。

 敖近聚赌的人一听到“三小姐”见鬼似地往一旁退去,怀疑地瞧着公子哥儿打扮的小儿,不愿和她有任何接触。

 赌后耶!谁有好身家可以输。

 宁可避远一点也不赌那一分可能,秋儿姑娘口中的三小姐除了八王爷府赵缨外,恐无旁人了。

 “你看啦!坏秋儿,我成了过街老鼠人人闪,你要赔偿我的损失。”她赖皮地不肯离开。

 “好,我赔你。”辛秋橙先是好脾气的一说,然后…“把她扔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入赌场一步。”

 “是。”侍卫们上前架她出去。

 赵缨紧张的端起小姐架子“谁敢碰我,本小姐可是你们的主子。”

 侍卫一顿,有些迟疑,秋儿姑娘的话不能不听,可三小姐又得罪不起,令他们两相为难。

 “秋儿娘子,让为夫为你效劳一下,如何?”白震天自告奋勇地当起刽子手。

 他早就想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死不改的女赌鬼。

 “麻烦你了,请。”

 “不用客气,我相信她会学乖一点。”他脸色愉快地走向直往后退的赵缨。

 “你…你走开,不要碰我…姓白的,我和你有不共戴夭之仇…哇哇…不要呀,我怕高…”

 斑字才一说完,人已呈抛物线往赌场外飞去,在落地前,有道人影适时地接住她。

 是古珩。

 “娘子,记得提醒我别得罪你。”白震天笑着和外面的好友打个招呼,目送两人离去的背影。

 “第一,我不是你的娘子。第二、你怎好剥夺我唯一的乐趣呢!”她说得云淡风轻。

 他故作怨夫状。“你又在挑剔了,看来不上趟八王爷府是不成了。”

 他要明煤正娶地用八人大轿她入门,绝不委屈她。

 “少在那自言自语了,我没空应酬你。”她不喜反忧地巡视一台台场子。

 朱门酒臭,豪门多怨妇,旧不如新。

 “是我纠你才是,别当我在开玩笑。”眼里坚定的白震天笑抚她桃粉腮。

 视线一斜,他的眉头不由得一沉。

 那个和绿蝶有说有笑的男人是谁?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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