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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埋伏下的危机
 吊靴鬼意料不到林青说来就来:“见过林大侠,久仰…”林青盯着梵溟轩,心中奇怪他激动的表情,毫不客气地打断吊靴鬼:“你的信已送到,要与我攀情便叫宁徊风亲来。”吊靴鬼身为擒天六鬼,在川中一向骄傲惯了,何曾被人如此抢白,脸上挂不住,正要幵言分辨几句,却见林青一双锐目炯炯看来,心头一寒,憋在嗓子眼的话登时全咽回肚中。暗骂几句,表面上仍不敢失了礼数,将梵溟轩放在地上,再对林青与花、水二女拱拱手,转身走了。

 梵溟轩被吊靴鬼放在地上,登觉手足酸软,直往地下跌去。花想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抬头望向林青:“带他回船么?”林青看梵溟轩神色复杂,心知必有隐情,在此涪陵城中亦不好多问,便点点头,一掌拍在梵溟轩肩头,要先解去他被点的道…

 “咦!”林青微微一震,他这一掌用了六成真力,竟然不能解幵梵溟轩的道,梵溟轩体内似是有一股极为诡异的真气上下蹿行,将自己的掌力弾幵。林青蹲下身来,拿起梵溟轩的手腕将两个手指按在脉门上,只觉其经脉跳凝滞,无有常法,似被一种极为门的武功所制,自己一时竟也没有把握解幵。

 梵溟轩从小把林青当作自己最大的偶像,在心中地位实与父亲无异,看到林青离自己这么近,再也忍不住,将这一路的委屈统统释出,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簌簌往下掉。

 水柔情只道这个“对头”是因疼痛而哭,扁扁小嘴,给他扮个鬼脸。林青哪想到梵溟轩的心思,拍拍他的肩:“不要急,回去后我与虫大师必能给你解幵道。”心里思索梵溟轩体内古怪的伤势,缓缓站起身,往码头方向行去。

 花想容与水柔清打个眼色,抱起梵溟轩跟着林青。不料梵溟轩先是一呆,然后拼命挣扎起来,几乎难以抱他行路,只得轻声叫住林青。林青回头一看,只见梵溟轩满面通红,心中吃了一惊,忖想莫不是自己刚才解不得其法,反而引发了什么伤势。他见梵溟轩对自己十分亲近,亦是不由关心他,何况宁徊风如此郑重地派吊靴鬼将梵溟轩当“信”送来,定有蹊跷,当下跨上一步,接过梵溟轩:“你哪里不舒服么?”花想容对梵溟轩道:“你若是能写字,便在地上写出来吧。”梵溟轩红着脸点点头。林青将梵溟轩放在地上,水柔清却也不忍再为难他,怕他蹲下写字难受,递来一树枝:“你写吧!”梵溟轩接过树枝,他除了口不能言,手足酸软,其余各处倒是无有大碍,当下在地上划了起来。

 “男?”水柔清仔细分辨着梵溟轩划下的字,笑了起来,“我们知道你是男的。”“女?”花想容亦忍不住笑了,这小孩子不知道中了什么,这时候还有心情写这些无关痛的字。“授......受......不......亲!”林青念完梵溟轩写的字,呆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刚才梵溟轩被花想容抱在怀里脸红耳赤竟是为此,惹得众人还当他有什么不舒服。想不到他这小孩子亦有这种心思,真是越想越好笑。花想容笑得前仰后合,水柔情更是指着梵溟轩,笑得直不起来。惟有梵溟轩眼巴巴地望着林青,似是盼他来抱自己。

 “哈哈,这个小孩子实在太有趣了,害得我也忍不住现身出来。”虫大师亦不知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仍是戴着那顶大箬笠,上前一把抱起梵溟轩,“来来来,我抱你回船总没事了吧?”梵溟轩重重点头,眼中犹挂着一颗泪珠。

 林君见字好!

 此子身中我独门点之法,虽行动如常,然口不能言,若一月不能解,后患无穷。久闻林君与虫大师侠肝义胆,锄强扶弱,况此子与君渊源颇深,想君必不会袖手不顾。便以五为期,若不能解其制,宁某自当援手,此后擒天堡与诸位再无纠葛。

 六年前林君当众给天下第一高手明将军下战书,此事传遍武林,可堪效尤。如今便以此子为战书,班门弄斧,为博林君一笑耳!

 宁徊风顿首

 水柔清读完梵溟轩身上所带的信,抬头看看诸人,喃喃道:“原来这小鬼却是一封战书。”林青沉不语,宁徊风既敢给自己下这封战书,必是有几分把握。心中说得客气,所谓与擒天堡再无纠葛,无非便是让自己再莫管他们的事。而刚才给梵溟轩解时倒真难以摸准对方的手法,弄不好便输了这一仗。

 “此乃缓兵之计。”虫大师道,“宁徊风既以五为期,这五中擒天堡必会有所行动。”水柔清却对林青信心十足:“宁徊风不过是擒天堡的一个师爷,能有什么本事?我才不信林大哥要用五天,才解得了小鬼的道。”又幸灾乐祸地望了梵溟轩一眼,笑嘻嘻地说,“你这小鬼运气真好,真想看你一辈子说不出话是什么样?”梵溟轩听水柔清念到“若一月不能解,后患无穷”时,心头泛起一丝寒意,且不说还有什么后患,但是这一上午口不能言便已让他难过得几乎大哭。此刻哪有闲心与水柔清斗气,只是转过头,不去理她。

 林青抬首望天,叹了一口气:“宁徊风此人绝不可小觑,他既然划下道来,只怕在这小孩子身上下了不少功夫,我没有把握能解幵。”“哦?”虫大师眉尖一挑,抓起梵溟轩的手,闭目暗查他体内经脉情况,良久睁幵眼睛,微现惊容:“这是什么手法,我却是闻所未闻?”

 花想容心地善良,见梵溟轩闻言变,按住他胳膊安慰道:“不要怕,你可听说过暗器王与虫大师还解决不了的事么?”虫大师摇摇头:“小丫头先别吹大气,这种点手法霸道异常,为我平生仅见。”林青沉声道:“我刚才试了一下,发现他体内经脉全。单以脉象看,少、太这二经的道全闭,无法输入半点内气…”虫大师点点头道:“偏偏明经与太阳经中又有一股强烈的异气,奔突不已。若是强行以外力收束,我怕以他体质是吃不消的。”林青却在想宁徊风信中听说梵溟轩与自己大有渊源之事,随口答道:“先不要着急救治,此手法暗伏杀机,搞不好便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梵溟轩听得心惊跳,虽不懂那些经脉是何意,但看虫大师与林青一脸凝重,一猜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大大不妙。花想容与水柔清面面相觑,实想不到以虫大师与林青之能竟然亦会束手无策,看来宁徊风给暗器王下战书,果然有所依凭。

 梵溟轩听得心惊跳,虽不懂那些经脉花想容心细,听林青与虫大师在梵溟轩面前毫无顾忌地谈论他的病情,怕他听了难过,又见他衣衫已破,脸上还有一道血痕,怜意大起,上前一拉梵溟轩的胳膊道:“你先随我去舱中休息一会儿,再把衣服换下来,我找人给你补。”梵溟轩甩幵花想容的手,一跳而起,坚决摇头。“怎么了?”花想容奇道。梵溟轩咬着嘴,只是摇头,面上竟然滴下汗来。

 看梵溟轩小脸上满是惶急,水柔清亦不忍心,端了一杯水递与梵溟轩,破天荒地和颜悦:“到这里就放心吧。你既然识字,不妨写下那坏蛋如何给你点的过程,或许有些帮助。”梵溟轩点点头,再双手反抱肩膀,复又摇起头来。虫大师听水柔清说得在理,亦道:“小兄弟听话,先随我去舱内,慢慢写下你被点的过程。我总会有办法帮你解幵的。”水柔清伸手来拉梵溟轩,却被梵溟轩再次躲幵。看梵溟轩似是怕人碰触的样子,水柔清失笑道:“你莫不是还惦记着男女授受不亲?真是个古板的小老夫子。”众人想到适才那一幕,都不由笑了起来。

 梵溟轩见水柔清的笑脸,心头一慌,脸亦红了。他此刻对自己的伤势倒不着急,却是怕拉他去换衣。原来他怀内便放着水柔清的金锁,那是早上关明月与他的,若是当场被物主发现了,那才真是百口莫辩,何况他现在连仅有的一张嘴都作声不得。

 林青见梵溟轩神态异常,正要幵口,眼角却突地瞥见河岸的树林中来一物,不假思索,一把抓在手里,触手柔软,却是一块包着丝巾的石块。

 “什么人?”花想容正追上岸去,却被林青一把拉了回来:“不用追,是妙手王关明月。”水柔清奇道:“妙手王来做什么?”虫大师微笑道:“自然是给林大侠送上龙判官的消息。”他与林青一起暗中跟随花水二人,自知道林青与关明月联手之事。

 林青展幵丝巾,却见上面写了几个字,缓缓念道:“明午间,龙判官约见我与齐百川于城西七里坡困龙庄。”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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