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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李暮霖回到山庄,总管已经在玄关恭候。

 “她呢?”将公事包递给总管后,他一边拉松领带一边问。

 “小姐她不肯吃饭!”

 李暮霖攒紧眉头“叫人备车。”

 “是的。”

 李暮霖三步并作两步的上楼,长地毯收了脚步声。他走向房间,打开房门。奇怪!人怎么不见了?转向小书房。没人。当他折回来想到浴室时,看见阳台上飞扬着一抹白纱。

 “她这是在做什么?”他脸色铁青。这小妮子前世是猴子不成,居然站在阳台的栏杆上。

 “我在等你回来!刚刚我有看见你进来,但你都没有看见我。”

 她知道她现在的语气像什么吗?像一个女人在等她的男人回来。或许她根本不知道?钅毫爻け垡簧欤吕础?br>
 “你以后想要我看见你,不要站在这里,可以去玄关等我。”

 魏爱爱学他攒紧眉头“我还要多久才可以回家?”大概他是这座宅子里她唯一认识的人,所以才会说出这么依赖的话。

 “马上、随时都行。”

 “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简单就放她走?还以为要“八年抗战”一番,她已经准备好骂他的词汇。

 “你舍不得吗?”他饶富兴味的反问。

 魏爱爱绞扭着手指“我…我舍不得什么了?”

 “我。”

 “自恋狂,你是水仙转世啊!既然可以马上走,我要回家了。”

 他耸耸肩“一起吃饭,饭后我再叫人送你回去。总管,”李暮霖的话才刚出口,门就被推开。“要厨房准备上菜。”

 “是。”总管关上门,先行安排去了。

 “喂,我又没答应要跟你一起吃饭。”

 “我也没问你要不要吃。”李暮霖一副“那就扯平”的模样。

 “你!”魏爱爱干脆坐在藤椅上,一副“你奈我何”的脸孔。“我已经被气了。”

 “那就陪我吃吧!”不管她愿不愿意,他硬拉她起身,走向饭厅。

 懊死的杀千刀!魏爱爱看他大口大口的将翡翠明虾放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品尝、咀嚼,肚子也跟着咕噜咕噜叫。他居然残忍的教她看他吃,已经两餐没吃的她哪受得起强烈刺,咽了口口水。

 李暮霖优雅的用手中抹抹嘴,清清喉咙“好了!我马上差人送你回家。”她像只贪食的猫咪碍于主人在场,不敢偷食,嘴馋的模样实在很可爱。

 指望别人还不如自立自强。魏爱爱又咽了口口水。大不了回家的途中她再买爱吃的东西填肚子。

 “总管,代司机一定要把她安全护送回家。”

 “我不是小孩子!”魏爱爱抗议,有些舍不得的回头瞟一眼美食,终于下定决心,不回头的往大门走去。

 等魏爱爱消失在玄关,李暮霖淡然的代“总管,刚刚要你准备的食物,别忘了给小姐。”

 “是!”他起身回书房。如果魏爱爱知道她父亲的公司快倒闭,原因还是因为他,还会对他如此“友善”吗?嘴角出一抹笑,他很想知道。

 “妈咪,我回来了!”带着一份欣喜,魏爱爱推开铁门,却不期然的撞上一屋子冷清。

 奇怪!平常这时候爹地都会看新闻,妈咪会坐在一旁织衣,怎么…才想到这里,电话铃声响起。

 “喂!魏公馆,请问您哪位?”她一手抄起话筒,另一手拿起摇控器打开电视。

 “喂,我是常经理…请问董事长在吗?”电话另一头的语气十分着急,像不过气似的。

 “常经理,我爹地不在耶!你有什么事吗?”

 “这…没有,再见。”

 魏爱爱莫名其妙的看着话筒“怪人!”也跟着挂断电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七点整开始播报新闻,她眼睛看着萤光幕,脑袋瓜子情不自又转到那个男子身上,随之而来的是背脊发冷…她用力的摇头晃脑。别想了!看电视,对!她要专心看新闻。

 “今早魏氏企业大楼外聚集了不少债权人,要求魏建铭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魏建铭直到中午才出现在大楼外,一度引起债权人情绪激动,在武装镇暴组的强力驱逐下,债权人推派一位代表与魏建铭进行商谈,决议查封魏建铭名下所有不动产…”

 怎么会这样!才短短的两天时间,竟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情!魏爱爱紧盯着电视,被不知所措的雾困住。

 这只是梦而已,说不定等她梦醒…

 电话铃声响起,她茫然的接起话筒。

 “喂!爱爱!我是慧琦啊!一个叫水的男人告诉我你已经回家,我是要通知你魏伯父被警察收押见…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气急败坏的杨慧琦噼哩啪啦说一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别再自言自语,我马上赶过去载你去伯母那儿。我听她的声音,她好像濒临崩溃”

 “对!我妈咪…你快点过来,我等你!”魏爱爱要自己坚强,千万不能被这消息打败。

 魏爱爱正要走进警局,在门口便被人群包围,此起彼落的闪光灯弄花了她的眼,她下意识的用手遮住眼,却掩不住如般涌来的尖锐问题…

 “魏小姐,听说你父亲是恶意倒闭,你对这个说法有什么意见?”

 “魏小姐,现在有不少投资人上门催讨债务,会计师预计卖掉所有资产偿还,尚有二十亿的债务,你要怎么对投资人代?”

 “魏小姐…”

 好不容易,魏爱爱在警察的簇拥下进入警局,阻绝了外面的嘈杂。她一眼就看见坐在椅上的母亲,少了平时的荣面红光,披散的头发与憔悴的脸孔,不满五十的母亲看来就像六十多岁的老妪,当她抬起头,眼睛的红丝与眼底的阴影…怎么会这样?

 她才离开两天而已,却像龙宫一游记,好像在骗人!

 “爱爱。”林津如嗓音哽咽,伸直双臂向女儿。

 魏爱爱毫不迟疑的奔进母亲的怀中“妈咪,怎么会这样?公司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

 林津如摇摇头,泪水再度滑落“一切发生得好突然。我陪你爹地南下处理合约问题,谁知道对方解约,紧接着台北总公司资金周转不灵,银行随即催讨信贷…什么都没有了,你爹地还吃上恶意倒闭的官司。谁愿意又哪可能将自己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

 “妈咪,你别哭嘛!”魏爱爱坚强的抹拭泪水,她不能在此刻崩溃。她用衣袖帮母亲拭泪“你累了,休息一会儿好不好?说不定等你醒来才发现这是一场梦。”

 “一场梦?”是啊!这可能是一场梦,林津如安慰着自己。

 在魏爱爱的抚慰下,林津如终于沉入梦乡。

 二十亿?老天啊!这笔巨款教她如何偿还!

 “爱爱。”停好摩托车,现在才进入警局的杨慧琦轻轻的喊她,怕吵醒了魏伯母。

 “慧琦!”魏爱爱声音沙哑。

 “杨柏原快来了。说不定我们可以一起帮你。”

 说人人到,杨柏原跑步来到魏爱爱身边。“爱爱…”

 魏爱爱站起身奔进杨柏原的怀中,没有说话,只是汲取他身上的温暖让自己存有希望。

 杨柏原紧紧的圈住她,在她耳边请求道:“嫁给我好不好?或许你会认为我趁火打劫,但我真的很爱你,我会帮你重整魏氏企业,好不好?”

 魏爱爱看进他盛满诚挚与爱意的眼底。要答应吗?为什么不?女人不都希望嫁给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才刚想颔首,她看见杨柏原的父母气急败坏的摆记者的纠,直直走向她。

 “伯父、伯母,你们好。”

 杨母理都不理她,故意大声嚷嚷着“柏原,你存心让妈丢脸是不是?居然饭吃一半就走人,弄得人家薛小姐尴尬不已,亏人家对你印象那么好。”

 “薛小姐!谁是薛小姐啊?”杨慧琦一眼看穿杨柏原的父母是来搅局的,马上站出来说话。

 “人家薛小姐可是庆邦集团的大小姐,也是柏原的未婚。”杨母气焰高张的说。

 “妈,你别说好不好?我和薛小姐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你别剃头担子一头热,我的未婚明明就是爱爱。”杨柏原蹙着好看的浓眉,不悦的表明立场。

 杨父不赞同的深锁眉头“婚姻大事该让父母知道吧!怎么可以草率就决定?”

 “妈也很草率啊!谤本没经过我的同意。”

 “说的那是什么话,我是你妈耶,会害你吗?更何况娶求贤淑,薛小姐虽然没有魏小姐漂亮,至少人家有帮夫运…”

 “原来杨伯母所谓的贤淑是以家产计啊!”杨慧琦截断她的话,有些担心的看着魏爱爱,她血全无的脸庞让人担心她受不住刺

 “我们也不敢高攀。”林津如被嘈杂声吵醒,不能忍受女儿如此被贬低。“杨先生、杨夫人,带着你们家的公子请回吧!”

 “魏伯母,我父母他们不是…”

 “我明白。柏原,你先跟你父母回去,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林津如也不想撕破脸,以免将来爱爱真的嫁进杨家,岂不难做人?

 等到杨家一行人离开,魏爱爱蹲在母亲的膝边,抬头看着她“妈咪,对不起。”

 “傻孩子,你并没有错,魏家不会就这么倒下去的。”

 是吗?就算她不曾接触过自家的产业,但也知道商场鳖谲多变,想东山再起除非有强大的经济后盾…跃入魏爱爱脑海的是他,但他肯帮忙吗?

 他们有过肌肤之亲啊!合该亲密如夫,如果去请求他…她该试试的!

 魏爱爱有些心怯,从没想过他的公司是如此惊人,呈波型的钢铁建筑镶嵌着黑晶体,在阳光下呈现傲人的光彩,踏入大厦内才发现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富可敌国…六条通畅无阻的走廊呈水般的曲线,米白色的墙似乎延伸到无止尽,墙上挂着一幅幅巨画,几乎都是以海为主题。

 右手边的电视墙正在播放世界各地的金融汇报,不停跳跃的是各种易指数,其中还特别标明了属于擎天集团旗下产业的金融行情。

 “你好,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服务台后的小姐笑容可掬的问。

 魏爱爱走上前“我想见贵公司总哉李暮霖。”

 “小姐是哪家公司的代表?”

 “我不是公司代表,我以私人名义想见他。我叫魏爱爱。”

 “很抱歉,凡是没有预约的人,李总裁一律不接见。”

 “那…可是我有急事一定要见他!”魏爱爱知道大公司有大公司的规定。“就说我是魏氏企业的代表。”

 “魏氏!请等一会儿。”服务小姐用内线通报一声,然后请魏爱爱上楼。

 因为李暮霖正在接见一名重要访客,魏爱爱在秘书的带领下,走进会议室等候。

 不知道等了多久,她昨晚由于担心、不安而一夜未眠,在这种凉凉、安静的环境,不自觉的睡意掌控了她的神智。

 李暮霖一步入会议室,接他的就是这么一幅海棠沉睡图,背对着洒落的阳光,一圈圈的光芒将她衬得如天使、如百合。

 她不用开口,这种表现足以说明她的抗议,没有任何怜惜,因为他此时没那种闲适的心情,揪着她的手臂硬将她摇醒。

 好不容易才获得片刻安稳,随即有只不可爱的猩猩一直捉她的手,好讨厌!

 李暮霖注视着被她拨开的那只手。她居然还睡得如此平稳!不悦的气泡开始发酵。

 “你该醒了吧?”他不留情的拍打她粉的脸颊,使得她白皙的颧骨有些血

 痛!居然有人敢偷袭她。魏爱爱跳起来,瞌睡虫霎时跑了一半。

 “你变态啊!吧嘛趁人家睡觉时打人?”

 李暮霖沉下脸色“你来这儿就为了睡觉吗?”

 “我…”明眼人也看得出来他的不悦,好歹她是来求人的,刚开始总得留个好印象。“因为…你们这里风水佳、地理好,很适合打个小盹。”

 李暮霖别开头,对她的玩笑不置可否,直接切入主题“你来做什么?”

 不同以前的温柔…不,应该说他变回了第次见面时的无情。他该知道她家的事,毕竟报纸刊登那么大的版面,那他现在…

 “我是来请求你的。”

 “请求什么?”

 “你应该知道。”魏爱爱自出生以来从没如此卑微的向人低头,那种毫无依恃的感觉很无助。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何况你又凭什么来请求我?在商言商,你有什么东西能拿出来跟我换吗?”

 魏爱爱的脑神经像被雷劈断了一,无法串连他话里的意思…他是在否认他们曾发生的亲密关系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说得好像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之前不是这样…”

 “住口!”李暮霖大喝一声,转身坐在皮椅上,声调转为柔和“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你倒说来听听。就拿你上我的来说,不就是供需问题,你开条件,我高兴支付,只要我开心,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我都可以买下来。”

 “不是这样的!”魏爱爱凄声反驳“我不是东西,我是不卖的!”

 “那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难道不是为了魏氏企业?”看着她泫然泣的小脸,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快。反正就是有股望想看她落泪,说他变态也好,但他就是喜爱为所为。

 “我…不是来卖我自己,我只是来求你…”他站起身扣住她浑圆的下巴,迫使她抬头面对他“你知道我不接试粕怜兮兮的请求,我比较喜爱有实质的换。”

 “我没有东西可以给你,我的清白…”

 “我也不喜爱你的清白,太生涩,索然无味。”李暮霖撇撇嘴角。

 啪!清脆的声响使空气顿时凝结,像绷紧的琴弦。

 李暮霖颊上浮现明显的五指印,目拧坝眩阶∷λ话驼频氖郑崛跷薰侨锤以谑ㄗ幼煜掳蚊喊凰钠葡抛牛袷且辛俗约海丈涎郏茸潘匝刍寡邸?br>
 “睁开眼,该死的你!有胆打我,没胆承受我的怒气!”

 魏爱爱勇敢的睁开眼,对他鸷猛的眼心悸,却强忍着恐惧直视他。

 李暮霖慢慢的俯下身,直到温热的贴着她的耳,说出来的话却教人冷到心底。

 “没有人敢对我动手,我要你尝尝什么叫家破的滋味!”

 倏地,他放开她,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去。

 魏爱爱身子虚软的跌坐在地毯上。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是那天温柔体贴的嘱咐总管拿吃的给她在车上吃,还是刚才那个嗜血魔鬼?

 不管是哪一个,他居然说她的生涩让他索然无味,那是她最珍贵…恨,她好恨!

 哇…魏爱爱放声大哭、大喊,不顾形象的坐在地毯上哭泣,哭得涕泪纵横,就这一次让她哭出所有的委屈吧!

 只要上次,她保证以后会坚强起来的。

 法院宣判的当天,林津如因多来的烦,终于病倒了。

 魏爱爱独自前往法院聆听给果,又赶到医院照顾母亲。瘦削的容颜虽依然美丽,但气韵已全然丧失。

 “妈咪,你醒啦!”魏爱爱步向沿,扶着母亲瘦弱的身子,将枕头摆放好让她靠着小“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你爹地怎么样了?”

 魏爱爱敛着眉,强忍住心中的哀惕,语气佯装轻快“爹地很好,你别担心。”她根本不敢跟母亲说魏氏已易主了。

 “爱爱,这些日子你一定累坏了。瞧你,脸色好差,等妈咪出院,一定要给你好好补一补。”

 魏爱爱点头“我等妈咪出院帮我把少掉的补回来。”

 “跟你聊天聊到忘了时间,今天是星期四,你不是有课?快去上课。”林津如推着女儿离开沿。

 “妈咪,那我去上课喽!”拉开门,魏爱爱回头对母亲微笑,主要希望她能安心养病。

 杨慧琦见魏爱爱出来,连忙上去。“伯母怎样了?”

 “好多了。”

 “爱爱,你真的要休学吗?还剩一学期就要毕业了,我可以借…”

 魏爱爱摇头“我母亲的医葯费是向你借的,这笔钱不算少,我不想再…”

 “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别再说了。”

 魏爱爱感动的看着杨慧琦,半晌才干涩的说:“别再让我养成依赖好不好?我需要面对现实。”

 杨慧琦差点落泪,现在的爱爱与一个月前的爱爱简直就是天地之别,以前爱爱的乐观、无忧,这些特质如今全消失不见。

 “我们…我们找杨柏原帮忙,他家比你家有钱好几倍,只要他肯…”

 “没用的,他妈妈曾经来找我,要我别再与杨柏原纠不清,还给我三百万。”

 “那三百万你又没收…”

 “问题是我收了。”魏爱爱惨淡的扯着嘴角。

 “你怎么可以出卖你的感情,你…”“我必须要付律师费,只要有一线希望,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换取我父母,何况感情本来就很脆弱,只要有任何阻力,或许当时能安然度过,但要是杨伯父以断绝父子关系来威胁杨柏原呢?不管我的抉择是对是错,我都只顾得了眼前,因为我没有筹码。”

 杨慧琦默然,现在再说什么安慰话都是隔靴搔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只能任天由命了。”哈!她剩下的不过是命一条。其实她暗地里利用网路登了一则应征金主的广告,只要对方付出金钱,她便得提供服务,直到金主玩腻了,这桩易才能停止。这是一个危险的赌注,在赌她如花似玉的容颜能为她赚取多少金钱、又能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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