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佩芬
着七个多用的身孕由楼上下来。走进饭厅,却看见从来都不曾这么早起的美玲,竟然坐在餐桌边吃早点。
“大嫂,早。”
“早。”美玲非常难得有响应。
佩芬在她的座位坐下,取饼早点开始食用。
美玲边喝咖啡,边注视着佩芬。有人说女人在怀孕的时候最美,以往她都驳斥这种说法,怀孕时要
个大肚子哪里美了?可是,现在她却在佩芬的身上看到这个说法,她的脸上散发着一种将为人母的慈祥光辉。
“佩芬啊!最近清秋好像对你还不错嘛!”
“嗯!还好啦!”佩芬点点头。她不知美玲接下去又要讲些什么讽刺或挑拨的话。
“那你可要小心了,也许他是趁着你怀孕时在外面‘偷腥’。你也知道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天下乌鸦一般黑嘛!你可不要在家帮他生个小孩,隔不久他也抱回一个小老婆的私生子了!”美玲极尽地挑拨。
“是。多谢大嫂的关心,我会多注意的。”佩芬顺着她的话意回答。
美玲见她回答冷淡就转头四望后问:“我们家的两位大明星到哪里去了?怎么不来吃早餐呢?”
“他们接了一个广告,今早拍摄,凌晨四点多就被接走了,大概等一下就回来了。”
美玲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妒意。
这时,金嫂上菜市场回来从后门进来,看见美玲,愣了一下才走进厨房。
美玲吃完早点,端着咖啡走进客厅,随手打开电视。
“二太太,二少爷出门前
代我,今天要陪你上医院做检查。”金嫂说。
“有这个必要吗?我自己去就行了。”
“这怎么行呢?你肚子已经这大了,有个人陪较好。你预约了什么时间?”
“下午两点。”
客厅里的美玲听了饭厅里两人的对话,心想:机会来了。她将空杯拿回饭厅,佩芬已经到庭园去散步了;金嫂在厨房处理买回来的菜。
美玲抬头看看这间宽广舒适的饭厅,嘴角浮现一个阴沉的笑容,她走回房间换了件外出服就出门了。
午餐时,美玲很难得地和佩芬她们三人一起共进餐,她看着对面才刚回家不久的雨尘和蓝洛妮,两人尚未把拍广告时所上的妆卸掉,所以看起来比平常更增添几分的光彩。美玲忍不住多看了两人几眼,雨尘现在看起来真的是美得过分,难怪他能
倒那么多女
;洛妮也很漂亮,仔细看果然神韵上有几分野
美。
她放下碗筷,站了起来。“我要出去和几个朋友碰面,大概会回来和大家一起晚餐。”
佩芬目送着她走出饭厅,心里纳闷美玲今天实在有点奇怪,竟然会这么客气地说要回来晚餐,不过,她这几天倒常常在家,在言语上也对雨尘和洛妮客气多了!她想反正她是那种很势利的人,大概是雨尘他们已成为明星的关系吧!
雨尘吃着饭,忍不住掩口打了个呵欠。
蓝洛妮见了就柔声地说:“累了吗?吃过饭后我帮你卸妆,好让你休息。”
佩芬看蓝洛妮整个心思都放在雨尘身上,不
有点羡慕起雨尘来了。“洛妮,等一会我和金嫂要出去,只剩你和雨尘在家,门户要小心一点。”
“是,我知道。”
午餐结束后,佩芬略做休息就由金嫂陪着产检去了。雨尘和蓝洛妮则在餐桌边喝柳橙汁。
蓝洛妮折腾了一个上午,只觉得冰凉的果汁此刻特别好喝,所以她倒满了一杯咕噜噜地就杯底朝天。
雨尘喝了两口问:“洛妮,这果汁的味道怎么怪怪的?”
“怪怪的?”蓝洛妮看他,又看看瓶罐上的制造、保存
期,还没过期呀!而且她也喝不出味道哪里怪了;也许刚才她喝太快了,所以没有品尝出来,于是她又倒了大半杯喝喝看,还是喝不出味道哪里怪了。“没有啊!味道很正常呀!”
“是吗?”雨尘听她这么说,心想,也许是自己的味觉偏差了,因此也不再怀疑地喝了一口。可是,果汁一下肚,却涌起了一阵恶心的感觉,他赶紧放下杯子伸手掩口,强
住想吐的感觉。
蓝洛妮见状惊慌地到他身边,伸手顺顺他的背。“你不喜爱它的味道就不要勉强了,好点了吗?”
雨尘听她语气透着焦急就说:“已经没事了,也许是太累了,所以才会这样。”
“也许吧!你不要喝了,我带你回房去休息。”蓝洛妮扶起他走进房间。
她照顾雨尘睡下后,又回到饭厅把半杯的果汁喝完,转眼看见雨尘留下的那半杯果汁,她端过来喝了一口,味道一样啊!觉得倒掉太可惜了,便一口气将它喝光光,把剩下的半瓶果汁又放回冰箱。此时,她想起佩芬要她小心门户的话,既然如此的话,那她就到客厅看电视等她们回来。
蓝洛妮坐到沙发上看不到半小时的电视就觉得眼皮愈来愈沉重,于是她就靠在沙发上昏昏地睡去。
雨尘在沉睡中突被亚思的吠叫声吵醒,这种情形还是第一次呢!
他坐起来后就觉得室内有点闷热。这时隔墙传来一丝异响,好像是东西在燃烧时发出哔啵的声音,他靠近墙边想听清楚一点,当他手触摸墙壁时,墙壁却是热得会烫手,常识告诉他厨房失火了,因为厨房和他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他按捺住惊慌的心情,摸索着下
。他必须通知洛妮快逃出屋子才行!门打开后,亚思立即由他的身边跑出去,接着它在客厅里吠叫。
雨尘出房间后原本要到隔壁圭明蓝洛妮,在听到亚思的叫声后就问:“洛妮在客厅里吗?”
“汪!汪!”
雨尘马上摸索走过去,他在沙发边摸到蓝洛妮,用力地摇了她几下。“洛妮?洛妮?失火了,快起来呀!”
好一会都不见反应,伸手试试她的呼吸,还活着。耳听着厨房传来的燃烧声音,突然间雨尘觉得好害怕!现在该怎么办呢?抱着洛妮一起葬身在这场大火里?不可以!他绝不能有这种自私的想法,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要救亚思和洛妮离开;既然失火的是厨房,那饭厅的后门一定也走不通了…
他强自镇定,扶着墙走到大门,大门被反锁了打不开。对了!他记得客厅有一扇为增加采光而设计的大玻璃窗。他摸索着过去找到那扇窗,可是这窗是整片成形的落地窗,他根本没法打开。
雨尘努力回想着客厅的摆设,电视机旁应该有张摆花瓶的小桌。他感觉客厅的空气又闷又热的,他必须快点才行。
走到电视机旁果然有张小桌,拿起小桌走回玻璃窗前,用力以它敲击玻璃。他敲了两、三下后才听到强化玻璃的破碎声,他顾不得手会受伤去摸这个破
的大小,再举起小桌用力敲了好几下再去摸索,应该可容一人进出了。
雨尘将小桌去向一边,跌跌撞撞地回到沙发边,使劲地抱起昏
的蓝洛妮,喊叫着亚思:“亚思,你赶紧从那个破
出去。”
他抱着蓝洛妮摸索走到窗前,用身体护住她;他小心翼翼地跨出去,忍住大腿、手臂和背部被玻璃割伤的痛楚,其中听着亚思的大声吠叫声,他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后,只觉得手中的蓝洛妮愈来愈沉重,而且一阵阵的晕眩向他袭来…
突然脚下被东西一绊,蓝洛妮被他拋了出去,他想站起来,可是脚踝却痛得让他无法站起。
雨尘趴倒在地上伸长手臂四处摸索,想确定蓝洛妮的位置,想再向前爬行,却也没有那个力气了;全身漫布着玻璃割伤的痛楚,他只觉得意识愈来愈模糊了。
雨尘放弃地缩回了手,喃喃自语地说:“洛妮,谢谢你愿意陪我度过这一生,愿来生我们还有机会再聚。”
亚思吠叫过一阵后,跑回倒在地上全身是血的主人身边,用它长舌
着主人的脸。
雨尘用满是鲜血的右手轻抚着它,用已细若游丝般的声音说:“谢谢你这两年多的帮助…”说完,他颓然地放下手。
亚思对着再也不动的主人拼命地吠叫着。
此时,燃烧的浓烟引来邻居的注意,大家这才发现到隔壁家失火了,有人赶忙报警;有人在墙边看见院子里倒卧的两个人,马上爬过墙来救人。
蓝洛妮看见一片无际的滚滚黄沙,这是哪里呢?朝四周望去
对了!这里是雷尼星上的北方之边!
她低头看见自己的装扮是她在雷尼星上的样子,王叔拿约站在面前,手持长剑正要刺向她的
口,就在长剑几已要刺进她心口时,亚斯特突然站在身前,替她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剑,她连忙将倒下的亚斯特紧拥在怀中。忽然间,怀中的亚斯特却变成了转世后的雨尘,只见雨尘黑亮的双眸望着她,以轻柔的声音对她说:“此生缘已尽,愿来世再重逢。”话落缓缓地合上眼。
“雨尘──”
守在病
边的佩芬见她突然坐起,珠泪涟涟地叫唤着雨尘的名字,心想,难道她已经知道雨尘的情况了?
蓝洛妮止住了泪水,泪眼蒙眬地看着四周,问一旁双眼通红的佩芬。“这是哪里?”
“医院。”
“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家里失火了,你们…”
蓝洛妮听说家里失火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雨尘。“那雨尘呢?”
佩芬
鼻子,拭去眼角的泪水,低声地说:“雨尘目前正在急救中,医生说他失血过多,情况很不乐观。”
蓝洛妮闻言,脑中一片空白。情况不乐观不就是指雨尘生命垂危吗?蓝洛妮表情呆滞地问:“为什么会这样呢?”
“雨尘打破客厅的玻璃逃生,在逃出来的时候被尖锐的玻璃割伤多处,因为伤口很深,
了许多的血,所以…”佩芬拼命擦泪,再也说不下去。她自责着,如果她和金嫂不要一起出门,如果她不要今天去做产检就不会发生这种意外了…
蓝洛妮呆看着佩芬,思索着为什么她会没事,而雨尘却是…突然刚才梦中的那一幕又重现脑海,她拉住佩芬的双手急声地问:“雨尘是为了救我,对不对?”
佩芬
着泪别过脸去。她为蓝洛妮感到无尽的哀伤,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前世的恋人,却又旧梦难圆地将再度分离。
蓝洛妮突然掀起被子下
,冲了出去。
她看见走廊的另一头清华、清秋守在一扇门外,金嫂低着头坐在走道边的椅上。她毫不犹豫地跑过去开门进去,她看见雨尘雪白着一张脸,戴着呼吸器静静地躺在
上,一旁的医护人员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蓝洛妮不顾一切地过去跪倒在
边,握着雨尘冰冷的手哭喊着。
“你为什么要再次舍身救我呢?我宁愿和你同赴黄泉,也不要再独活下来…我不要啊…”说到最后已泣不成声了。
一旁的医生并没有阻止她,因为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诀别了。
看着逐渐缓慢的心跳图和持续下降的血
,主治大夫用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蓝洛妮闻言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昏厥过去,医生的话等于宣判了雨尘的死亡。
她只是看着雨尘绝美的脸庞,任由心碎的泪水无尽地
着。她不是要来这世界找他的吗?不是要保护他的吗?为什么会再次重演雷尼星上的遗憾呢?
这时──
“公主。”
“蓝洛妮。”
蓝洛妮缓缓地回过头。该不是是她的错觉吧?好像是太长老和凯诺的声音…直到她看见站在
尾的凯诺和太长老时,她还以为是幻觉。
“公主,我们是赶来救亚斯特王子的。命中注定他在这个世界还会遭此一劫难,因此你不要再伤心了。”太长老转头对凯诺点点头,示意:“凯诺王子。”
凯诺走上前将掌中的红色光团──心之珠,放在雨尘的
口,并施法缓缓地将它往下
,让心之珠渐渐地没入雨尘的心口。
这时,蓝洛妮才发现手术房内的医护人员,全都静止不动,就连一旁的仪器也是如此。
太长老看着她,微笑着说:“我让这个房间的时间停止,以方便我们救人。”
当心之珠完全没入雨尘的心口后,凯诺移手拨拨雨尘的黑发微笑着说:“哥哥,你转世后的模样,让我们看起来比较像亲兄弟了。”
这时,佩芬突然开门进来,在见到眼前的景象时,机警地连忙把门关上并上锁。她看到医护人员全如木头人般的呆立不动,而里面却多了一个黑袍白发的老婆婆,和一个装束华贵气势不凡的年轻人,而他的轮廓竟和雨尘有几分相似。
“太长老。”凯诺见佩芬无意间闯了进来。
“没关系,她已知道亚斯特王子的事。”
蓝洛妮这时突然想起,也许太长老有办法医治雨尘的眼睛。“太长老,他的眼睛…”
太长老缓缓地摇头说:“这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请公主原谅我的无能为力。”
蓝洛妮失望地垂下头。
“哥哥的眼睛我来想办法。”
蓝洛妮抬头看他,掩不住满心的喜悦。“谢谢你,凯诺。”
“没什么好谢的,我一定会为哥哥想办法的。”凯诺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微笑着对她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父王和母后已经答应了你们的婚事,只要你将哥哥带回来,等哈萨玛国师助哥哥恢复法力之后,就会为你们举行婚礼,所以你要帮助哥哥尽快回复全部的记忆,我们都期望你们能早点回来。”
“凯诺王子,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太长老转身走至墙壁的大黑
前。
凯诺临走前还回过头望了雨尘一眼。
佩芬看着壁上的黑
,她不敢相信今天有幸竟能目睹这玄奇的一切。
黑
消失后医护人员又开始动了起来。
“医生,病人的心跳加强了,血
也有逐渐上升的迹象。”一个护士惊叫着。
“赶紧再输血。”医生指示着,转身对佩芬和蓝洛妮说:“病人还有希望,请你们到外面等候。”
蓝洛妮松开紧握雨尘的手,挥手擦干眼泪,站起来转身扶着佩芬走向门外。
佩芬看蓝洛妮的脸上尽是一种放心的表情,也就让她扶着走出门外。想必她的转变一定和刚才那两个人
不了关系,没想到雨尘和她在另一个世界的身分,竟是王子与公主。听她与他们的对话,那个气势不凡的年轻人还是雨尘的弟弟呢!
病房外的走廊上,金嫂坐在椅上低着头,从知道雨尘的情况后就一直重复着自责说:“是我没注意厨房的安全而害死了三少爷,是我害死了三少爷…”
清华表情木然地看着病房门板。
清秋看看大哥,又看看金嫂。当他接到家中发生火灾的消息时,简直不敢相信。当他和大哥赶来医院,几位送雨尘和洛妮来医院的热心邻居告诉他们,应该是雨尘打破窗户救出了洛妮和亚思;对于失明的雨尘还能如此地舍身救人,他除了感动以外,也怨恨苍天为什么要捉弄如此善良的小弟呢?在他功成名就以及寻到终生的爱侣之际,却又如此无情地夺去他的生命。
房门打开,蓝洛妮扶着佩芬出来。
清秋上前问:“怎么样了?”
佩芬看背靠在墙上的清华和抬头看着她、已老泪纵横的金嫂,回头和蓝洛妮对视一眼。“雨尘已
离险境,情况正在好转中。”
清秋闭上双眼,呼出一口大气,暗自放下一颗心:老天还是放过了雨尘。
他过去扶着佩芬坐到金嫂的身边,他向地做个暗示的眼神。“你也忙了好一会了,坐下来休息吧!”
佩芬明了他的用心,他不想让尽忠的金嫂太过自责;她低声地对金嫂说些安慰的话。
蓝洛妮站到清华的旁边,她现在的心情是既轻松又愉快,既然太长老和凯诺及时带心之珠来解救雨尘,凯诺又应允要想办法治他的眼睛,最高兴的事莫过于她和亚斯特的结合有着落了;因此她现在要好好地照顾他的伤势,等他将前世的记忆全部恢复。
不多久,医生出来对他们说:“病人已无生命危险,你们可以放心了。”
雨尘从深远的梦境中幽幽地醒过来,在梦中他身处一间豪华富丽的大房间里,室内一切装饰全都是无瑕的洁白,他凭窗眺望着外面一座雄伟的大宫殿,突然有个黑楬发
的男子进来称呼他哥哥,惊奇的是那个男子的面貌竟和自己有几分的相似。不知为何他的梦中总会出现这些似假似真的事…
守在
边的蓝洛妮见雨尘睁开眼睛,马上轻声地呼唤着:“雨尘,你醒啦!”
雨尘听见蓝洛妮的声音,伸手想要摸她,可是手臂却传来阵阵的痛楚。“洛妮,洛妮,你没事吧?亚思呢?”
蓝洛妮拉着他的手,眼眶不觉地
润了起来。“我没事,亚思也很好。你手受伤了,不要
动。”
雨尘闻言,总算放心了。“你们没事就好,我还活着吗?”
蓝洛妮笑了出来说:“你当然还活着,不然怎么和我说话呢?”停了一会带着责备的口气说:“你为什么不自己逃走就好,干嘛要这么拼命地救我?你知道吗?你差点就死掉了。”
“我当然要救你们,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自私地只顾自己逃命,假如你们都死了,只剩我独活又有什么意义呢?”
蓝洛妮听他这只为别人不顾自己的言辞,感心不已地说:“可是,若你死了,留我独活又有什么意义呢?”
雨尘微笑着说:“你就忘了──”
蓝洛妮一听又是这句话,不等他说完就低头以
堵住他未出口的话。
雨尘冷不防地被她以吻堵住了嘴,不知她为何会对他的话反应这么
烈;蓝洛妮的吻是如此地深情,他也就闭上眼,感受着她的温柔。
良久后,蓝洛妮离开他的
,以略带生气的语气说:“我最讨厌你说这句话了,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
雨尘只是微笑不答腔,好一会才间:“家里怎么样了?”
“烧掉了半栋房子,好像还在做火灾的鉴定工作,因此还不能重建,所以大哥他们先去住饭店,等你出院后也要一起去住饭店。”
雨尘点点头,又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呢?”
蓝洛妮看看他脸色已不再苍白;心之珠除了能救命,也对伤势很有帮助。“医生说大概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杨家大宅因火灾鉴定工作尚未完成,清华只好带着一家人住进饭店,他租下两间大套房。他们三兄弟住一间,蓝洛妮和佩芬住另一个房间;因为用不着整理房间和开伙,所以金嫂暂时回老姑妈那里。
清华在一张大桌上批阅着公司的文件;清秋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叩!叩!”
清秋转头问:“谁?”
“洛妮。”
“请稍等。”清秋起身过去开门,蓝洛妮推着坐在轮椅里的雨尘,一脸甜美的笑容说:“雨尘累了,我送他回来休息。”
清秋点头?堵迥萃谱怕忠蔚酱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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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等她出去后锁上门。刚才看蓝洛妮抱雨尘的样子,好像在抱个小孩子般的轻松,他不
怀疑起自己的体力变差了。雨尘虽然瘦弱,但抱起来还是有点重量的,实在看不出来娇柔的蓝洛妮,是个“神力女超人。”他好玩地想着,说不定让她抱着雨尘参加一百公尺赛跑,还可以拿第一名呢!
“二哥…”雨尘突地半撑起身子。
清秋闻言,挥去脑中的奇想,快步走到
边间:“你想上洗手间?”
伸手就掀开被子把他扶起,想抱他下
。
雨尘连忙说:“不是,我只是想喝水。”对于这个急
子的二哥,实在拿他没办法。
清秋不好意思她笑笑,走到桌边帮他倒了一杯开水。“你的脚还痛不痛?”
“已经好多了。”
清秋看着他里上厚纱布的右脚踝,这件事说来是他们的疏忽,雨尘的脚踝扭伤是直到出院的前三天才发现,他因身上有多处的伤口,一时竟也没发觉脚踝的伤势,而他的“乌龙”主治医生竟然也没发现;更夸张的是每天都有一堆人去探望他,千百只眼睛之下竟然谁也没看见。后来发现时,因延误治疗而必须多治疗好几天;在此情况下,他又无法拄拐杖走路,只好借张轮椅让他乘坐了。
雨尘将空杯
回清秋手上,平躺下来。
清秋将杯子往旁边一摆,帮他把被子拉好。
雨尘挂心爱犬亚思,就问:“二哥,亚思好不好呢?”
“很好。昨天我才去看过它,林先生对它很照顾,放心吧!你不是累了吗?快点睡。”清秋离开
边,将空杯放回桌上,一眼看见清华正望向这边发呆。“大哥,有事吗?”
“没事。”清华回过神,转过身继续批示文件。自从家里发生火灾后,美玲的行踪就成谜,他打电话四处打听,都没有她的消息;而清秋他们也没有问起她。心中对她失踪于火灾后感到很不安。
清秋看着大哥的身影,这几天大哥的神情举止有点奇怪,也许是担心房子的复建吧!他重新坐回沙发上,将电视音量转小,好让雨尘容易入眠。
他把视线投向
上的雨尘,像这样三兄弟同虚一室,那已经很久远的事了。
大约过了半小时,电话突然响起,清秋过去接起电话。
“好,请转接过来。是,我是杨清秋。这样啊!好,我们马上过去,谢谢。”清秋放下电话,转头说:“大哥,警局来电说,火灾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要我们过去一下,他们说有些事要请教我们。”
“好。”清华把文件略为收拾,站起来拿过外套就想出门,却见清秋站着不动。“走了啊!”清秋指着雨尘问:“要让雨尘独自在这里睡吗?”
“这个…”清华想想也觉得不妥,万一他有什么需要,谁帮他?
清秋拿起电话。
“我叫佩芬她们过来陪他好了。”他想有个有“神力”的蓝洛妮在,一切应该没问题。
片刻后有人敲门,清华过去开门,佩芬领先进来。
“大哥,你们两个要一起出去啊?”
“对!所以雨尘就麻烦你们了。”
“好!你们路上小心。”
蓝洛妮等他们出去就把房门锁上,走到
边看着雨尘恬静的睡容,把他伸在被外的手放进去。
佩芬看着他们,又低头摸摸肚子,她希望孩子能早点出世;因为她有预感也许他们就快离开了。
清华和清秋到达警局时,负责这次火灾调查的小组长早已等在门口。
组长在见到他们后,涸仆气地请他们入内,然后请他们在一张长形会议桌坐下,他也在两兄弟对面坐下。
当三人坐走后,他接过警员送来的报告,看了两人一眼才说:“根据我们火灾鉴定小组的仔细调查,贵宅的失火是人为纵火,并不是电线走火或其它的意外所造成。”
清华和清秋互看一眼,鹜异万分地同声惊呼:“人为纵火?”
“对!”组长肯定地点点头,翻了一页报告继续说:“我们查访过附近的居民,有人目击在火灾发生的前半个小时,有人从贵宅后门出来。经过我们的查证,侧门的确被打开过,而且也没有再上锁。请问平时都是谁在使用那个侧门?”
清华摇头。
清秋想了想后说:“是一个叫金嫂的老管家,她平
上菜市场会走那个侧门,可是她那天陪我太太到医院做产检,有不在场的证明。”
“嗯!这点我们也查证过了。”组长又翻了一页报告问:“请问后门的钥匙是否放在一个人人可拿到的地方呢?”
“对!”清秋答。
“另外,我们根据蓝小姐的口述,她说原本并无睡意,可是却在喝了两杯果汁后不久,开始昏昏
睡,所以就在沙发上睡着了,而令弟却只喝了两口,再加上导盲犬的警觉,所以才能及时发现失火并设法逃离。但有一个疑点,就是那天令弟想逃出时,大门是被人从外面反锁住的,请问你们平时有这个习惯吗?”
“没有啊!”清秋愈听愈心惊,忍不住就问:“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组长看了他一眼,再翻一页报告说:“因为种种迹象都显示贵宅的失火很可疑,所以我们就请刑事组协助调查。于是我们在未烧毁的冰箱内,找到蓝小姐他们所喝的果汁并送去化验,结果发现果汁里被掺入大量的安眠葯。”
“安眠葯?我们家没有人有服用安眠葯的习惯呀!”清秋不可置信地说。
清华自刚才问了第一句话后,此后就
握着双手,低着头一言不发。
组长接过员警送来的透明小塑料袋。“我们在最先起火的地点捡到这个,据我们研判,极有可能是纵火者遗落的。”
清秋看着袋内的东西,看起来好像是一个耳坠子,印象中好像曾在哪里见过。
清华抬头看过之后,却是面色大变!他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
“我想这应该是一个耳饰坠子,不知你们是否曾见过谁戴过相同款式的耳饰?”组长看着清华。
“好像是…”清秋这时想起好像见过美玲戴过,因为这个黄水晶的耳饰很漂亮,他也想帮佩芬买一对,所以还略有印象。
“是我太太的。”清华双手撑着额头,沉痛地说:“那是今年她生日时,我送她的生日礼物。”
清秋闻言,呆呆地看着清华。这会是一件蓄意纵火和谋杀吗?虽然美玲的心地不善良,却没想到她会恶毒到这种地步,这实在太可怕了…直到此时他才想起自火灾发生后,美玲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组长看着清华和清秋,又翻一页报告说:“今天保险公司来报案,指尊夫人林美玲女士,用假文件向他们诈领三千多万的保险金,后来他们才发现那些文件全是伪造的。”
清秋追问着:“你们找到她了吗?”
组长收起报告摇头说:“还没。我们找过她常去的地方,都找不到她,不过却得到一个意外的讯息。”
“什么消息?”清秋问。
“令嫂在外面积欠了近千万的赌债。”
“天哪!”清秋单手撑住额头。她竟然为了钱纵火并意图谋杀?这种泯灭人
的事,她竟也做得出来!
清华此刻脑中一片混乱,警方的种种调查和证据都指着美玲有重大的嫌疑,若此事属实,他该如何面对差点丧命的雨尘和洛妮呢?万一连金嫂和佩芬也都喝下果汁,那可能是四尸五命的惨剧,那时他如何对得起清秋和身在国外的父母呢?
“因为令嫂的行为已触犯了伪造文书罪和诈欺,还有可能也涉及纵火和蓄意谋杀,所以我希望你们能保持密切的联络,一有她的消息,请即刻和我们联系。”组长看了清华一眼说:“今晚谢谢你们,令兄似乎有点累了,请早点回去休息!”
“谢谢。”清秋起身向他道过谢。“大哥,我们回去了。”
清华好一会才站起来,转身离开。
清秋看着他沉重的脚步,不觉地也跟着脚步沉重。
回程时由清秋开车,清华坐在他旁边双眼直视前方,就像一具只有躯体,没有灵魂的傀儡。
佩芬和蓝洛妮坐在沙发上,电视上播放着爆笑片,让两人掩口笑得眼泪直
。
“叩!叩!”
“谁?”
“我们回来了。”
蓝洛妮过去开门,门打开却见站在外头的两个大男人脸色不对劲;清秋是还好,清华则是面如死灰。
“那个…你们可以回房休息了。”清秋站在门口说。
清华不发一言,快速地越过他们的身边走进浴室内。
蓝洛妮觉得两人的情形很不对劲,佩芬走过来说:“我们回去休息。”
她等蓝洛妮走出房间,回头望了清秋一眼。
“明天再谈。”清秋看着浴室门口
低声音说。
佩芬微一点头,走了出去。她心里明白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清华不会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们出去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清秋锁上门,走到浴室门口,看见清华双手撑在洗脸台边,任由水龙头的水哗啦啦地
着,他默立了片刻后走进去。
“大哥,事情都已发生了,不要想太多了。”
清华低着头,用略带暗哑的声音说:“你先出去,我想洗个澡让自己清醒一下。”
清秋在旁边呆站了好一会才说:“好,我出去。”
他走出来,顺手将门带上,隔着门听见了比刚才更大的水声和夹杂着清华用力捶墙的声音,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到
边坐了下来。
清秋看着对面大
上睡得正香甜的雨尘,看来今晚他必须和大哥对换
位,陪小弟一起睡了。为了应付雨尘半夜的需要,所以都由大哥陪他睡,可是现在发生了这种事,还要叫大哥陪他睡,这简直是一种折磨!毕竟一般人还是难以面对
子竟想谋害亲弟弟这种骇人听闻的事。
清秋起身走到大
边,才刚坐下,雨尘就翻身面对着他;他耳听着浴室的水声,低头仔细地看雨尘,他突然有个重大的发现!雨尘真的很漂亮,浓黑的睫
如小扇般,肌肤晶莹剔透、粉
无瑕,愈看愈不像是他们家的“品种”而且和他们也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一会,清华穿着浴袍走出浴室,清秋这才蹑手蹑脚地离开
边。
清华走到桌边倒了杯白兰地仰头一口气喝光,又倒了一杯仰头就喝,清秋见状连忙过来阻止。
“大哥,你这么喝会伤身的。”
清华伸手挥开他。“你不要阻止我。”
他仰头又将剩下的半杯酒喝光;当他还要再倒时,整瓶酒却让清秋一把抢了过去。
清华放下酒杯苦笑数声:“我竟然会娶了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入家门,更可笑的是我还如此地深爱着她!结果呢?她却为了钱放火烧了我的家,更可恨的是还想谋杀我的亲弟弟!”清华握拳捶着桌子,恨声地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清秋不知该如何安慰大哥,他明了这种深深自责的心情,因为他也曾经尝过。
“我想雨尘不会怪你的。”
“不怪我?”清华凄凉她笑了几声说:“假如他今天不幸死了,你叫他从何怪起?要是连佩芬和你们的孩子也死了的话,难道这几条人命不都是因我的错误而造成的?”
清秋别过脸去。的确,若有了这种意外,他如何能承受失去爱
和孩子的伤痛呢?
片刻后他回头笑着说:“幸好这些事都没有发生,大家都还是好好的啊!你就不要多想了,我们睡觉吧!今晚我陪雨尘睡。”
清华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你先去睡吧!让我在这里静一下。”
“好。”清秋拿着那瓶白兰地走到
边,他不能让大哥以酒伤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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