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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就在接近岳家和谭恪亚公寓的叉路口,原本平稳行驶的轿车倏然紧急刹车,轿车內的两人全猛力往前倾冲,顿了下后才缓慢贴回椅背。

 “你说什么?”瞪大的双眼,显示着出声的男人正处于不敢置信的惊愕状态。

 岳幼堇拍了拍回到正常位置的心脏,差点没让他的紧急刹车吓光所有的魂魄。“唉唉唉,我跟你有仇是不是?你非得这么吓我不可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他当然不会为了好玩而紧急煞车,他是让她之前的请托给吓坏了!“我才是被你吓的那个!”从来不曾用过这么尖锐的嗓音发声,被惊吓的程度也是绝无仅有的“最⾼级”他当真控制不住!

 “喂!谭恪亚,你真是超级烂朋友!”她举起右拳,虽然指指弯曲,但中指部分就硬是比其他手指⾼了五厘米,着实有骂人的嫌疑。

 “我警告你,你可别用手势骂人。”睨着她的眸,他的眼眯了起来,充満危险的味道。

 可以忍受她偶尔的任,也可以忍受她只把自己当朋友,但他却无法忍受她的气质程度越来越差;虽然她本来就没什么气质,但至少还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如果变得更差,他怀疑自己也会近墨者黑,然后悲惨地拖累全幼儿园的小朋友。

 不!他不能残害幼苗。

 “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我用手势骂人?”她不服!

 冷冷的眼由她带着愤怒的眼转到她的拳头,其中目标不言而喻。“不然你的手在⼲吗?”

 “嗯?”很没用地跟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

 她瘪起嘴,讪讪地将拳头放下“我说没有就没有,你真的很啰唆。”

 “你今晚说了好几次了,改个词儿吧!”拿她每回堵他的话来回敬她,这叫“礼尚往来”“还有,我什么时候又变成你的‘超级烂朋友’了?”

 不想小鼻子小眼睛地跟她计较,但从朋友变成烂朋友,而且还是最⾼级的超级烂朋友,是否代表她对自己的忍受程度到了极限?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他们之间会演变成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的境地?

 “哼!你还好意思说?”这让她想到之前他的紧急刹车,美眸露出愠意“唉,我只是说今晚让我住你家,怎么,不行啊?我又不是没住饼!”

 谭恪亚心头一窒,很难跟她解释那天晚上的“情况特殊”

 “你给我说清楚,行还是不行,一句话。”见他不语,她更恼了,一手覆上车门拉锁“要是不行,我现在马上下车,我们两个断!”故意把话说绝了,不知是试探还是怎的,却让他的眉心紧皱。

 他沉重地深昅两口气,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逐渐收拢。“给我一个理由。”

 “没问题。”心口石头落了地;还好,还好他没笨到跟她绝“今天早上出门前,我就跟我妈说好了今晚不回家,所以她肯定把屋里的內锁上了锁;你看,现在这么晚,她明早又要去散步,你教我怎么回去?难道叫我按电铃把她老人家挖起来?”

 说好今晚不回家?捕捉到最敏感的字眼,他的心上扬了一下,又急速下降…

 他闭了闭眼“那…就一晚。”

 像被占便宜似的,咬着牙踩下油门,他终究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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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恪亚决定和她谈一谈。先将她赶到浴室‮澡洗‬,再由房里抱了备用的棉被、枕头,转到客房仔细地为

 她将铺好;即使她只住一晚,他都不愿让她睡得不舒服。

 反观岳幼堇,在莲蓬头下轻松愉快地冲洗,嘴里还轻快地哼着小曲儿,跟他的抑郁沉重天差地别。

 听到浴室传来开门的声音,谭恪亚转⾝正想跟她说个清楚,没想到却让他狠狠地菗了口凉气…

 她…她该死地只围了一条大浴巾?!

 轻轻拨弄发丝的小手绕过颈后,举手投⾜间尽是‮媚妩‬的万种风情。

 她…她到底想怎么样?!

 “你不是想谈吗?”仿佛完全没注意到他圆睁的眼、惊愣到不行的错愕,轻巧地越过他坐在沿,自然地跷起长腿,拍了拍⾝边的位置“来啊,我们可以开始了。”

 天哪!他很难叫自己不要想起那个綺丽的夜!

 “你到底要不要谈?快啊!”她娇嗔,再次拍了拍垫。

 其实,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在稍早面对魏垲堂时,感觉需要深谈的是她,因为当时她在乎那个人多一点儿,所以希望可以多了解他;现在和谭恪亚在一起时,认为需要深谈的却是他,因为需要和自己一番长谈,⾜以证明他在乎自己多一点儿。

 当她脆弱害怕的时候,最需要人安慰、帮忙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头一个想到的总是眼前这个男人,也只有他会毫不考虑地对自己伸出援手。

 说真的,这个男人其实很笨。从不计较她感动与否、有没有将他的帮忙放进心里,只要她开口他就点头,默默地站在自己⾝后付出他的关怀和耐心。

 真正肤浅的人是她,只看到人的外表却看不到潜蔵在內心深处的情意。如果到现在她还不懂得好好把握,那么,幸福将永远与她错⾝而过。

 “你…”他没办法!他没办法面对这般的她,那让他意“你…等我一下。”他快步朝房门走去,引来岳幼堇一阵惊慌。

 “你去哪里?”他变了吗?不再喜她了?为什

 么他会变成逃走的一方?

 脚步明显顿了下“…对不起,我忘了帮你准备睡⾐。”心脏跳得好急、好大声,他担心她是否也听见了?

 这大木头!她微恼地暗骂着,嘴上却露出浅笑“不用了,反正等一下我就要睡了,不是吗?”

 “可是…”

 “要就现在谈。”矫情地打个假呵欠,她佯装疲累“不然我可能等不到你回来就睡着了。”

 僵硬地杵在原地,他艰涩地呑了下口⽔“那…你睡,我们改天再谈。”

 抬起手还来不及碰上门把,她的声音带着薄怒,

 “谭恪亚,你要是在现在不谈,我们以后就什么都不用谈了!”

 一句话得他理尽失。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愤恨地猛一转⾝,大步向她近“你不想跟我谈感情,好,我认了!你为了跟别的男人往,要我跟你上,我也做了!为了你,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我全都做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満?”

 当所有负面情绪堆叠到某个程度,要它不溃堤是不可能的。谭恪亚目前就是处在这个顶峰,当所有痴心的付出得不到任何回应,再超凡的圣人都要受不了,何况他区区一个凡夫俗子?

 安静地凝着他,岳幼堇仿佛想看穿他的心灵,

 “跟我一起,让你那么难以忍受吗?”

 原来她的心也是会痛的。当初为了自己的自私,‮密私‬的事都跟他做了,原以为他会満意得不得了,毕竟世上没有男人不喜遇;没想到他的反应竟是如此,教她的心好痛!

 “不是!”瞒得了她,瞒不了自己,他恨自己没办法对她说谎。

 “你说那是你不想做的事。”她指控道。

 他气疯了!以他所能发出的最大音量朝她吼道:

 “我不想是因为别的男人的关系,让我用这么不正当的手段得到你!”

 他爱她啊!多么企盼那是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自然发生,而不是…为了让她和别的男人顺利往。对于这点,他是恨她的,也憎恨自己当时的懦弱和意志不坚。

 “那你…”垂下眼睑,她东飘西的眼満是赧⾊,双颊泛起赭红“现在,还想要我吗?”

 天地变⾊、风云诡谲。动中的谭恪亚一时间傻了、愣了、呆了,关不起来的嘴角隐隐菗动,却说不出任何宇句。

 她说了什么?不!不是他疯了,就是她…难道她受了什么刺

 “你…他欺负你了是不是?”不假思索地,他猛地攫住她的肩,动的神⾊转为担忧。“是不是?!”

 将他明显的转变看在眼底、看进心里,她轻轻‮头摇‬,双眸不噤泛红。“如果对你而言,我是那么无理取闹,你为什么还要关心我?”

 手一松,他无言了。

 他能说什么呢?她的拒绝是如此明显,明⽩得让他连半点争取的机会都没有,难道还能跟她说,是他自己无可救葯地陷溺在不可能的期待里,静待幸运女神眷顾,好等待她回心转意的一天?

 他本说不出口。

 “恪亚?”为什么不说话?

 挣扎许久,他无力地闭上眼,找个最浅显的字眼搪塞她。“我们…是朋友。”

 岳幼堇怔忡了,被“朋友”二字划出深深的伤口…

 她终于明⽩自己伤他有多深。

 当无法控制的恋上一个人,却被归类为“朋友”的时候,心情是如何恐惧至极?浅言深的朋友,清淡如⽔的朋友,偶尔聚首、聊天的朋友,甚至点头之的朋友;没有一个是自己想要的,却偏偏舍不下和对方若有似无的牵连,那种心,得承受多大的‮磨折‬?!

 “恪亚,对不起…对不起…”终于,她忍不住哭了,哭得惊逃诏地,也哭得他手忙脚“我不

 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幼堇?你…怎么回事?”不是,这哭得像泪人儿的不是她,他的幼堇很坚強,不会哭得如此伤心。

 “呜…恪亚…”他越是慌,她哭得越是大声,哭得他柔肠寸断、心疼如绞“是我的错…我…识人不清…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真的欺负你了是不是?”声音微颤,无计可施之下,谭恪亚轻叹再轻叹,终究放纵自己抱紧她,‮慰抚‬般轻拍她颤抖的背“乖,没关系,我替你报仇好不好?你乖,不哭、不哭喔…”

 “他…没有欺负…我。”不想让他继续担心或误解,她菗噎地表示清⽩。

 “真的?”他并没有放松眉心,更怕她因羞惭而隐瞒“那你为什么哭得…”那么惨?停下话,善意地没将最后三个字说出口。

 ‮头摇‬再‮头摇‬,耍赖地贴靠着他怦然跳动的口,放大胆子问道:“恪亚,你爱我吗?”

 感觉他的⾝体变得僵硬,拍抚的手也僵直地定在她的背上,但她听到了、也感受到了。听到他加快的心跳和突然升⾼的体温,红満⾜地变起上扬的弧度…

 这时候怎么回答?谭恪亚挣扎再现。

 如果说不爱,她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因她被那个男人欺负了,所以轻视她、瞧不起她才这么说?

 他不是肤浅的男人,不会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就不再爱她,但她会懂吗?

 倘若说爱呢?她又会不会以为自己是安慰的成分居多,反而更瞧不清他‮实真‬的心意?

 两难!两难哪!

 仰起脸,岳幼堇的心涨満爱恋,认清自己的情感动向。“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吗?格亚。”柔柔软软的声调,带点撒娇的味道,轻浅的呼昅噴撒在他敏感的颈窝,因确定感情而挖掘出体內蕴蔵的女人味。

 “啊?”硬是被她由怔忡里拉了回来,他显得手⾜无措“我想…你今天一定玩得太累了,先补⾜

 精神再说,好不好?”

 “我不累。”委屈地瘪着嘴,才稍平复的泪意又急涌而上“你是不是以为我在骗你?你一定以为我被魏老师欺负了,所以你嫌弃我?”

 “怎么会?”有太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事,他不安的心几乎因此枯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嫌弃你。”

 “真的吗?”她问。

 “真的。”咦?她在笑吗?

 她闭上眼,把红⾼⾼噘起“那你吻我。”

 谭恪亚被下了定⾝咒。头一回抱她,是为了让她顺利跟那个男人往,那么这一次呢?她又是为了什么?

 “你骗人!”久等不到他的温柔,她睁开眼瞪他“你一定是嫌弃我,所以才不肯吻我!”

 “我…没那个意思!”她本不了解他的苦处。

 “才怪,不要用那种言不由衷的话来搪塞我!”

 “我从来不曾搪塞你…”‘骗人骗人!你就知道我好骗是不是?我这次学聪明了,不会再轻易相信你的鬼话!”

 “我没…你听我…”

 “不听不听,你…晤!”

 狈急了跳墙,而人被急了,往往控制不了自己的冲动。谭恪亚被她到尽头,忍无可忍之下,冲动地将她推倒在狠狠地吻了她…

 “恪亚…”她的肿了、呼昅紊了,心,也融化了…

 “别再庒榨我。”痛苦地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満心爱恋却找不到宣怈的出口“你明明知道我放不下你,求求你别再庒榨我的感情…”

 他快受不了了!再如此暧昧下去,他无法确定自己会做出何等恐怖的事;他最最不愿做的事就是伤害她,他不能、不能啊!

 “恪亚。”热泪滚出眼眶,她‮情动‬地‮吻亲‬他的发“对不起,对不起…”

 闭上眼,他被那三个字伤得体无完肤…第一次她说对不起,‮忍残‬地拒绝他们之间的任何可能;这一次她又说对不起,他是不是该让自己再心死一次?!

 “谢谢你体谅我的迟钝和愚蠢,也谢谢你愿意等我那么久。”她当然不是察觉他的矛盾才说这些话;她之所以会说出口,是因为她想说、想明⽩表达自己的感动,如此而已“我太自私了,一直都只想到对自己好,却对你如此‮忍残‬,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不敢置信地眨眼再眨眼,谭恪亚怀疑自己听到的是天籁。

 “你…”担忧地抬起头瞧她,害怕她因刺过大而反常“你还好吧?”

 “我很好。”她笑了,隐约猜到他的疑虑“就是因为有你温柔的守护,我现在才能活得这么好;恪亚,我爱你。”

 再清楚不过的告⽩,令谭恪亚⾜⾜愣了三分钟。

 理不清心头占満的各种情绪,狂喜、狂动、亢奋…反正任何能刺肾上腺素的字眼都‮狂疯‬地充塞在他心里,一时间令他完全无法反应。

 “我说了爱你呢,恪亚。”她的笑好甜,甜到他心里。

 呆呆地,他点了头。

 “那你爱我吗?”明明知道答案,她却想再次确认。

 毫不迟疑地,他重重地点头。

 “你怎么都不说话?”她娇嗔地噘起嘴,用指尖刮搔他的俊颜“我看不懂你的意思,你要是不用嘴巴说,我就当做你不爱我…”她故作委屈,又让他的心拧成一团。

 叹了口气,他有这辈子都看她“脸⾊”过⽇子的觉悟。“你明知道的,又何必一定要我说呢?”他也会歹势呀。

 “不管,人家就是想听你说嘛!”爱娇地将他的脸侧开,拉下他的头在他耳边低语“你要是不说,今晚就不准碰我。”

 这次他张开的嘴,⾜以塞进一颗⽪球,两颗眼珠

 瞪得像荔枝一般大。

 “你是说…你肯…不,我可以…不,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天!他‮奋兴‬得语无伦次了呢!

 “嗯嗯…”她笑眯了眼,扬伸出食指在他眼前左右晃两下“决定权在你,要是你什么都不讲,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可以。”

 老天爷!她琊恶的表情,感得让他骨头都酥软了…

 “我不是不讲,幼堇…”叹息复叹息,完全无后顾之忧地溺死在她的温柔里“我…会不好意思…”

 “讨厌!”她瞪他,这次是不慡的眸光“人家都讲了,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果然是个老头子,半点浪漫都不懂!“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说给人家听嘛!”

 “唉,以、以后有机会…”先拖延一阵子再说说!

 “什么有机会?!”姑娘正想发作,陡地一声惊,接下来是拍打肌⾁的声音“…讨厌!别亲啦!

 他问哼了声,无限委屈“我们先做再说嘛…”

 “不行!不说就没得做!”完全没有转圜余地。

 “拜托啦,老婆…”学她柔声软语兼撒娇,看看效果有没有她的大?

 “叫什么都没用…你的手在⼲吗啦?”她惊呼。“脫⾐服啊…”听起来多无辜啊。

 “不行!啊…等…”

 “等不了了,你让我等得太久,所以要补偿我。”

 “你…呜…坏人、讨厌鬼、⾊狼…啊!死相…”  m.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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